“看看我的小徒弟，哪像你的木头儿子，一点眼水都没有。说你笨，养个小东西比你还笨。”胡一刀端起稀饭喝一口，夹起一根酸萝卜条，咬一口。
胡念云心里暗暗地汗颜，能达到老头子的要求，真的不容易，太难了。
“您知道秋儿和我有联系？”胡轩帧慢慢地喝稀饭，问父亲。
“我早就知道。你结婚，秋丫头就带着你妈到海南玩了一个月；小混蛋出生，秋丫头带着你妈到西藏拜佛两个月。我欠秋丫头20元，她还会想办法要回来，不是你的事，她不会关门几个月，她可是个钱串子。”
“秋儿是个好人。”
“你要是听我的话，娶了秋丫头，我们一家现在多好。不知好歹的家伙，没福气。看女人没一点眼光，就知道攀高枝，娶你们院长的千金，那个女人还不是踢了你，自己到意大利放牛去了。”
“她离开是我的错，不要怪她，她再不好，为您生了个孙子。”胡轩帧放下碗，他还没吃一半。
“你是小鸟啊？吃这么一点。”胡一刀露出一丝不满。
“我爸爸已经是奇迹了，没有吐。爸爸，您要不要躺一会？”胡念云关心地问。
“不用，我还可以。”
陈志玲担忧不已，他的病情不轻，自己的前景一片灰暗。北京的专家都放弃的病人，我怎么可能救回来？
他们三人回到自己家，胡轩帧先给母亲上一炷香后，他神色严峻地看着胡念云。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很欣慰你的这一份孝心，但是，你必须回去上班。检察长没有把你的申请交出去，他只当你补休以前的假。”
“爸爸。我要陪你，我不当检察官。我可以跟着爷爷学医，做个医生。”胡念云第一次违背父亲的话。
7岁时，母亲和父亲离婚，要出国前，想带他走，他没有答应，而是选择跟随父亲生活。上学工作，都是力争做的很出色。
“你没有学医的天赋，还是回去做个廉洁的检察官吧。我不回去了，要在家陪你的爷爷，尽尽做儿子的本分。节假日，你可以回来看我，现在是元旦长假，再住几天，就回去吧。”
“爸爸。爸爸。我要陪着您……”胡念云像个孩子，单膝跪地，趴在父亲膝头。
“放心孩子，你爷爷不会放爸爸大假的，他会把我从阎王嘴里拉回来。”胡轩帧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语气轻松地安慰儿子。
回家的感觉真好，久违了的家，好像是在梦中。不是为了儿子的前途，也许到死也没勇气正面面对阎王一样的独裁父亲。
53。第五十二节 重重的债务
胡阎王一家走了许久后，陈志玲把客厅和厨房收拾干净，拿出书开始查质料，再一次求证今天的处方，有没有欠妥当的地方。
杜敖下楼来，无声地坐在陈志玲身边，霸道地把她搂进怀里。“谢谢你。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妈妈会有清醒的一天，她会是什么样子，会怎样看待我。”
“妈妈能够清醒，我走后也不会再担心。”
“你到现在，还想离开我？”杜敖浑身一僵。
“我们是买卖关系，你忘了，我不敢忘。”
“你这样煞费苦心，这样努力辛苦，还是买卖？”
“我，我无法为你生个儿子，也没钱还你的钱，只能这样补偿，这样做。”泪水从陈志玲眼睛滚下，隔着泪幕望着杜敖。
“到现在，你还一点不爱我？”
“我有资格爱吗？我只是你买来的女人。”
“我忘了，忘了你是我买来的女人。可是，我为什么总是会忘了，总是把你当成我的爱人。陈志玲，你是个狠心的女人，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杜敖浑身发抖，咬着牙低声地骂。
“你如果看见我生气，可以放我走，妈妈的病已经好了，我不用再住半年时间，我现在就走。”陈志玲感到很绝望，她自觉地后退一步，让杜敖可以轻松点。
“我为什么要放你走，契约不是一年吗？少一天你都不许走。”杜敖放开她，大步上楼。
陈志玲低垂着头，无声地流泪。真能潇洒地离开吗？能走得了吗？
晚饭时候，杜敖搀着老太太下楼来吃饭，他的脸色一点也看不出一点异常，平静地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老太太笑吟吟地不停地给陈志玲加菜，对她疼爱地就像是宝贝一样。
“玲儿。你们什么时候给我们杜家添个壮丁啊？”
“妈，我还年轻，过两年再说。”杜敖微笑为陈志玲解围。“志玲现在正在学医，不能分心，等她学成后，再要孩子。”
“学医生是好事情，可是，过几年我老了，就带不动孩子了。玲儿，你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别的全交给我。”老太太心里实在不踏实，儿子破相，又没文化，就只有几个钱，没有孩子是拴不牢像花一样的漂亮媳妇。
“好。妈。我会努力的。”陈志玲含羞点头，还是为杜敖生个儿子吧，欠的债还是还了。
杜敖深深地看一眼陈志玲，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杜敖放下碗，就出去了，一直到晚上22点钟也没回来，老太太生气地不停地骂她的儿子。
看老太太回房睡觉了，陈志玲留了一盏小灯，也回房，她泡了个玫瑰浴，找了一套杜敖为她准备的睡衣穿上。这是她第一次穿杜敖为她买的衣服，她在下午想明白了，该做的该来的不能回避，只能勇敢地面对接受。
她躺在床上看书等那个该回来的男人，直到慢慢地睡着……
凌晨3点钟，杜敖一身酒气地回来，他看着床上沉睡迷人的女人，这个让他着迷想到骨头里的女人，他想要到想的要发疯的女人，可是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却不能真正的得到她，她的心却怎么也无法抓住摸到。“我要得到你的心，我要得到你的心后才和你生儿子。”
他没有脱鞋子就扑倒在床上，隔着被子抱住陈志玲，一下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陈志玲醒来，杜敖已经走了，看着凹陷的枕头，鼻息间浓重的酒味，陈志玲知道杜敖回来过。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自嘲地苦笑一下，起床去梳洗过，换上自己的衣服打开门，和老太太说一声，就出门步行去胡一刀的诊所上班。
看到诊所前的情景，陈志玲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二十几个人在忙碌，地上有砖有水泥，还有一大堆腐土，好像还有一大袋干蒜。
“医生妹妹。你把这袋子洋芋提进家，我们到中午就把花坛砌好了。”昨天那个女人提了一手提袋洋芋，笑眯眯地说。
“谢谢！你们来得真早。”
“不早不早，这些都是我们的老乡和兄弟。大家一听说，就都来了。”
“这些材料要多少钱？”不说工钱，这些砖和水泥要付钱的。
“我们从工地拉来的，不要钱。”女人笑笑，就去搬砖了，有好几位年轻的女人在搅拌泥灰，看到陈志玲看她们，回个善意的微笑。
陈志玲打开小门，走进胡一刀的诊所。胡一刀在煮早餐，他看见陈志玲提着洋芋，撇撇嘴。
“要买就买点好东西，买这么多洋芋，没营养。”
“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他们已经开始工作了，就在外面。”陈志玲放下洋芋，指指大门外。
“还是乡下人厚道。”胡一刀感叹一声，起身打开大门。
“老神仙。我们吵到您了？我们会小心。”昨天的那位中年男人走过来，一脸的歉意。
“没有。花坛不要太高，70公分就可以，填满腐土，大蒜我自己种。”胡一刀满地看看面前忙碌的场景。
“我带来了大蒜种，是越州的老品种红皮蒜。还是让我们给您种上，浇好水行吗？”
“不行，我不是地主老财，要自己动手种的蒜才吃得香。”胡一刀蛮横地拒绝。
“好好好。这是蒜种。给您。”中年男人让人提过来大蒜，放到胡一刀面前。
胡一刀不客气地提着大蒜回到屋里，放到柜台里面，就进厨房吃早餐。
不到中午，花坛就建好了，腐土也填满，他们夫妻带着他们的队伍就离开了，至始至终没有进来向胡一刀要一杯水喝。
陈志玲感动不已，胡念云为他们买了两箱王老吉，一大堆面包送给他们。
“这就是最底层的人们，他们虽然贫穷，没有读多少书，却一身硬骨头。”胡念云看着打扫干净地庭院，陌生的情愫在胸膛里蔓延。
“我理解他们的感受，不愿欠人恩情，穷其一切回报一梨。”陈志玲望着逐渐远去快乐的背影，那一对轻松愉快的夫妻，不时地相互对望一眼，手里拿着胡念云买的王老吉。
无债一身轻，我身上的债何时才能还清，才能像他们一样轻松。
54。第五十三节 逃避
中午，在胡一刀的指点下，陈志玲做了一锅药膳土鸡汤，把鸡油全部舀干净倒掉，鸡汤有点苦还有一点怪味，把鸡骨头剃掉，鸡肉切成肉末，掺在用鸡汤炖的紫米粥里，给胡轩帧盛一小碗，他一滴不剩地全吃完了。
陈志玲只吃一口，就没吃了，她真佩服胡轩帧，竟然微笑吃了一碗。
饭后又煲中药，药方是胡一刀开的，陈志玲抓药煲药。
煲中药期间，陈志玲按照胡一刀的指导为胡轩帧针灸，针灸时，陈志玲知道十分难受，而胡轩帧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脸滴落，满身大汗，他没有哼一声，闭着眼睛一脸的平静。
胡念云站在一边，要帮父亲擦汗，陈志玲对他摇摇头，不要他碰胡轩帧一下。
胡一刀对胡念云招招手。“小子，过来帮我把大蒜分一分，大的给我挑出来炒菜吃。”
胡念云不情愿地走过去，和胡一刀一起分大蒜。“我爸爸，我爸爸……”
“你见过脱胎换骨吗？这点痛是不可避免的，浴火重生，浴火重生不是那么简单。他是我的儿子，他可以熬过去。”
看着祖父胸有成竹的神情，胡念云心里选择相信他。
起了银针，胡轩帧喝了一碗中药，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陈志玲用冷水洗过脸，她为胡轩帧加盖一床毛毯，就走过来和祖孙一起分大蒜。
“爷爷。我去种大蒜吧，以前我们家的地没有被征收时，我跟我妈一起种过大蒜。”陈志玲跃跃欲试，好久没有种大蒜种菜了。
“种大蒜是轩帧的工作，不是你的。”胡一刀拿起一瓣大蒜头。“他就从种大蒜开始重生。”
“叔叔的身体可以吗？”想起那可怜只剩瘦骨嶙嶙的身子，陈志玲感到担忧。
“他想吃菜，就必须自己种。对了，明天买菜时，买一包菠菜种子，一包香菜种子。”
“哦。”陈志玲低下头答应，叔叔会不会被胡阎王玩翘辫子了？
胡念云的心里却和陈志玲的想法完全相反，回到家两天，父亲没有吐一次，而且精神也好很多，种大蒜应该不累吧？他到时就会帮父亲种大蒜。虽然没有种过大蒜，应该可以学会。
分完大蒜，陈志玲担心才清醒的婆婆，一天没有在家，她能照顾好自己吗？便向胡一刀请假回家。
老太太正拿一块毛巾擦地板，嘴里还哼着小调。
“妈妈。我回来会擦地板。”陈志玲抢过去毛巾。
“傻孩子。你够累的，学医不是轻松地事，那个老头也不好伺候。我能帮你点，就帮你点。”老太太慈爱地微笑说。
“我不累。妈妈，以后家里的事情，等我回来做。您刚好，要好好地休息。妈妈，中午吃的什么？”陈志玲拉她到沙发坐下。
“我煮碗面条。玲儿，你教我怎么用那些电器好吗？我一样也不会用。”老太太害羞地脸发红。
“妈妈。对不起！我太大意了。”陈志玲感到很惭愧，她想了一下，拿了两张超市的代金卷。“妈妈。我们去超市买菜去，那是杜敖开的超市。我带你去。”
“小敖开超市？他不是做买卖？”
“超市也是生意啊。”陈志玲笑嘻嘻地解释。
坐出租车来到超市大门前，陈志玲指着面前十几层大楼。“这栋楼是杜敖，妈妈。他很了不起吧？”
“老天爷，他从那弄来的钱？”老太太几乎吓傻了。
“不知道，但是，这栋大楼却是杜敖的。”陈志玲带老太太走进超市，里面的布置和空间让老太太的心提到了喉咙眼，这么大的家产，不是好事情。儿子读了那么一点书，没有靠山，没有家产，只有一位神经病的老娘，他是怎么起家，会不会不干净啊？
在电器区域里遇到上次和杜敖遇到那个一脸邪气，流里流气的男人，他好像在和销售小姐调情，看见推车走过来老太太和陈志玲，就丢了销售小姐，笑眯眯地走过来。
“大嫂你好啊！老妈妈您好！”他的问候也是够特殊。
“你好！”陈志玲回他一个微笑。老太太却往陈志玲身边缩缩身子，戒备地看着这位不像是良民的家伙。
“买这么多东西？还有罗非鱼。大哥不在家，会不会放坏了？”他很鸡婆地问。
“放在冰箱里不会坏。”陈志玲笑笑，推着车子向水果区域走。“您忙吧！再见！”
“大哥去香港出差，你怎么不跟他去玩几天？”他不想再见，厚着脸皮紧跟在她们身边，向前走。
“香港太热了，我怕热。”陈志玲微笑回答，心里却说，他出差了，一声不响地出差，没说一声。是啊，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算什么人，不过是他租来的临时保姆罢了。
“我也怕热，更怕冷。还是我们云南好。”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大笑两声，把陈志玲和老太太吓一跳。
“我忘了作自我介绍，我是副总经理，关平。大哥不在家，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他双手递给陈志玲一张烫金的名片，比杜敖的华丽多了。
“谢谢。我叫陈志玲，是杜敖的，的妻子。”陈志玲微笑收进皮包里。
“我早就知道你，大哥爱你爱的发疯了。”他邪邪一笑。“你们慢慢地逛，再见！”转身就自顾地走了，连让对方说再见的机会也没有。
“老天呀。他和这样的人一起做生意，能做成什么呀！玲儿呀！我们明天回老家吧？”老太太拿定主意，感到这儿真不安全，不是长留之地。
“回老家？”陈志玲不解地问。
“小敖的生意靠不住。我们老家有田有地，我们回去喂几头猪，养一群鸡，种点菜，我们也饿不着肚子，跟着这小子，说不定做生意赔了，还得要饭为他还债。”老太太唉声叹气。
“妈妈。杜敖会考虑周全，不会赔钱的。”
“那小子肚子里没一点墨水，大老粗。比他精明的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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