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那不是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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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那不是我的温柔-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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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擦干手,边拿菜单翻看边漫不经心地问:“要回家住多久?”

“不确定,爸爸突然来的电话,我猜大概要我回去公司帮忙吧。”我微微摇头。

“你住这安排个司机不就好了?”

“才不要呢。”我立即反对,这离公司确实是远了点,但这只是理由之一;理由二是我都住这大半年了跟这死男人就没多少好日子多,光是吵架冷战都死了我不少细胞,还不趁机喘口气?!

“方正我住几天就回来了!”我这句倒是实话,那个宅子有太多过去的记忆和不想见到的人,是不可能住得长久的。

虞仲之看了我一会,鼻孔里若有若无哼一句就转身往浴室走去了;已对他了解甚深的我哪里还看出他细微的表情,明明就是不满意。

我倒奇了,冲着他背影喊:“虞仲之你不是不待见我么?我走人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但他没理我,径自脱起衣服来,招人的身材逐渐显山露水,我呆呆地欣赏了一会,观后感还是觉得精壮、结实;随即又觉得他就这样在我面前宽衣解带的行为太可耻了,有故意的嫌疑。

我甩甩头,鬼使神差地蹦出一句:“虞仲之,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要不然怎么觉得他没那么讨厌我了,虽然生气的样子很恐怖很吓人,但好像嗅到了一点‘我不想你走’的味道。

说完便看着他的背影一顿,结实的肌肉似在绷紧,我立马虚荣心膨胀,这男的看上我那得是多么令人吐气扬眉的事情,这想法美得我就像占了上风的女将军,更像一朝得志的小人,恨不能将这段日子以来受他气的憋屈一并吐出来,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可惜啊!爷你不是人家喜欢的类型。”我哈哈一笑,豪气顿生“我相信你不但看上的是我的美貌,更是折服我出色的人格魅力。”

“你想太多了!”虞仲之蓦地冷冷打断我,头却没回,进了浴室重重关上门,很快便传来哗哗的水声,掩盖了所有的讯息。

我怔了一会,讪讪的摸摸鼻子:好吧,我自作多情,我被鄙视了!只是啊,我不服气地瞪着那扇紧闭的门,就差没瞪出一个洞!只是洗澡忘脱裤子的人我也很鄙视!

 我爱你'VIP'

三月马上就过去了,北京仍旧冷得出奇,迟迟未见春暖……爸爸说,小瓷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额角的白丝,向来的严肃威严的脸上显得有些灰白,似是预知了什么,目光看着远方一片苍凉。我的心悚然一抖,微微垂下眼睑,不敢再看爸爸明显苍老的面容。

所有人似乎都围着白流瓷转,屋子常常是空的,冷清得寂寞又压抑,这种近乎死寂的安静常常让我透不过去来,胸口闷得发慌,很是心神不宁。

让我意外的是虞仲之常常来蹭饭,以往很晚下班的人现在准时赶在我家饭点前出现,还是那副面瘫,大模大样的都不用人招待该吃吃该喝喝,这让想起第一次的时候,我在边上陪笑脸装奴才的情景,那时觉得这男的是不给脸了点,但起码行为够斯文够优雅;哪像现在,虽然还是礼貌得体的模样,却莫名让我觉得他怎么那么厚脸皮,虽然我感激他在人前一副扮演好夫妻关系,但也实在看不惯他流露出的理所当然的嘴脸,看看,这厮还做作地给我夹菜?!戏也做太足了吧!

我在桌下踢他一脚,见他看过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是不知道他是迟钝还是装傻,不解地问:“怎么了?”

桌上其他人也看过来,我摇着头假笑。过一会,我又踢他一脚,靠近他咬耳朵:“虞仲之,你干嘛老给我夹菜?”

他墨黑的双眸看了我一会,声音低低的略显沙哑地说:“有什么不对吗?”

我一怔,是没什么不对,但对象是虞仲之,就总觉得怪怪的;想了想没想出所以然,刚想找他咨询一下他为什么他变正常我倒不自在,对面的安宸歌忽而站起来说:“我吃饱了。说完便见到他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打开电视,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屏幕,远远看着,像是发呆走神的样子。

到嘴边的话忽然就忘词了,我微微垂着眉眼,食不知味。送虞仲之出门的时候,我深深呼吸一口气,有院子里青草的味道;空气太冷,吸得太用力鼻腔被呛了一下,很痛,却终于觉得没有那么压抑了。

“还住几天?”驾驶座上的他忽然问。

我想了想如实以告:“看看吧,这两天安排好公司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设计部的事情毕竟不在我专业范围内,最好还是尽快找到适合的人接替,经我留意个别资深的设计师完全有那个能力,所以安排好这些维持正轨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

“嗯。”虞仲之低低应一声,方向盘一转车子便缓缓离去,逐渐融入夜色很快消失不见。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愣了会神,然后轻轻吁出一口气,一想到屋里的人,心情又沉重起来。这种相见无言的情况最是尴尬,明明曾经最要好的人,如今却唯恐避之不及,说到底,是还没完全放下。

经过客厅,不由自主看向沙发处,那里却空无一人;我随即暗松一口气,迅速跑上楼,打开门还没开得及开灯就被人抓住双手。熟悉的气息,温暖的触感,即便黑暗之中,也依稀看得到他的轮廓,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这样的温暖仿若还在昨天,不用问也知道靠我很近抓紧我的人是谁诔。

可是就是这样的熟悉感,让我的心一颤,胸口莫名燃起火气,狠狠推开他,刚抬手就听到他急促的开口:“阿欢,别开灯。”

语气里藏着不易觉察的紧张和慌乱。

“怎么?怕我脏你的眼?”我的心跳得很急,有股压抑很久的怨气急迫地要宣泄而出,他随意的一句话都能挑起我的怒火,所有的伪装轻易地破裂,只想说些恶毒的话和他对峙抵抗。

我冷冷看着他:“安宸歌,你还想怎样?”

“阿欢,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他顿了好久,才缓缓说着。话间带着一丝眷恋,要是我能看清他的表情,我猜他脸上必定是能溺毙人的温柔。

“安宸歌,你这样不觉得好笑吗?你以为我们之间还可以心平气和说笑聊天吗?”

他的心一紧,手急切地摆了摆,随即又意识到我看不见,温润的脸上浮现一丝挫败:“阿欢,你还是恨我了,是吗?”

“我不恨你,是厌恶你!”我冷笑一声,心却冷不起来,是痛得发灼,痛得终于忍不住将藏了好久的话说出来“安宸歌,你曾在这里说要带我去维也纳,你许我承诺;可是你为什么临阵退却?为什么连一句解释也没有?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在机场怎么等也等不来你!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蠢的蠢蛋!那一刻开始我就对你觉得恶心了!安宸歌!就是虞仲之都比你来得有慈悲心!”

我一口气轰完,扶着墙壁气喘吁吁,心口一片荒芜。没人知道,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我是感到多么的悲哀,为那心心念念坚守了整个青葱岁月的爱情,可它却美好了短短的28天便夭折了!安宸歌,你自己说说,我该不该恨你?!

屋子里一阵静默,只听到两人扑扑的心跳声,黑暗中他的脸一片苍白,目光隐忍着悲伤,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千言万语欲诉,最终只汇成喃喃的一句:“我已经后悔了…。”

我的心霎时掉落深渊,连回音都没有,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样重重被羞辱,脸上像被人狠狠甩了几个耳光般火辣辣的热,喉咙似被堵住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颤抖着双手将他推出去,自我保护般将他推出去离我远远的,接着狠狠摔上的门就像敲在我头上,晕眩、尖锐的疼痛。

安宸歌,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后悔了!我们的爱情,你通通都后悔了…

软掉的双脚再也没有力气,软泥一般滑落地板靠着冰冷的门,目光无神地看着地上落了一地的碎片,那是我曾遗落在他身上的心,我清楚地看到它碎了一地。

后悔了。原来是这个理由,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彻底决绝的理由了。

我就那样坐着,不知坐了多久,感觉贴着门的脸被冰得麻木,力气像被抽干,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好久好久。我想我一定会做梦,因为脑袋里有太多东西在跳跃,稚嫩的笑容,温暖的大手,干净美好的年华…。脑子里储存了太多太多,多到让我觉得这辈子都难以抽根剥底地清空,因为那么多的美好的记忆我不舍得忘了,也不敢睡,怕醒了,就是一场空、

半梦半醒之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漂来,似近在耳边,似远在梦里,他的声音温柔动听,却带着一股深深的悲伤,梵唱般无数地重复着动听的情话:

…我后悔了,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可你有安宸歌'VIP'

一大早就给虞仲之打了电话说我今天回公寓,他问要不要来接,我想了一下,说还是算了。我像个行色匆匆的旅人一样,仓促地和陈嫂招呼一声,便带着不多的行李招了辆计程车呼啸而去,等远离很久、够远,才轻轻地像险些干涸的鱼忽然得到救赎般的松了口气。

昨晚一梦的光怪陆离让我整夜不得安宁,似乎还做了个异想天开的美梦,那把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眷恋得险些让我陷在梦中不愿醒来,以至于居然沦落到远离那个屋子像远离传染源一般的恐惧。想到这,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神经才稍稍放松,头又开始疼痛欲裂,没吃早餐的胃空空的,低血压的晕眩袭来,再加上连连堵车闻见刺鼻的汽油味,一阵反胃涌上来,我暗暗叹口气,看样子是怎么也坐不下去了。

在路边买了杯豆浆,一手拖着行李百无聊赖地闲逛,却好死不死穿了双高跟鞋,还是镶着碎钻的那种,引得路人频频注目,大抵是没见过一手喝着豆浆吊儿郎当、不修边幅却踩着一双能刺瞎眼睛的高跟鞋走得噼啪响。我忍不住停在一家店橱窗前看玻璃里的自己:头发蓬松凌乱,眼底红肿未消,衣服是乱套的,鞋子是昨天去公司那双,这样一副尊容,好一点的会猜是不是失恋了,联想力丰富一点的估计都能把我说成肥皂剧里的女主角发现情人有小三,上门理论不成反而被狗男女联手欺压打击得人财两空的倒霉蛋,怎么看怎么的衰…

我胡思乱想一番后发下自己竟走到上次和许宁宁来过的那家婚纱店,橱窗外面陈列的几件非常好看的婚纱,穿在人造模特上很是吸引人目光,我不由自主地看呆了,店员貌似还记得我,很是热情地招呼,一一给我介绍最新到的款式。

我大为尴尬,微微红着脸跟着她转了一圈。蓦地,我指着向有点眼熟的一件,不自觉吊起一颗心,轻轻问道:“那一件是否有人订了?”

那是很特别的一件,款式不是很豪华,但胜在别致,从左胸一直沿到裙摆人工绣着精致的蓝色蝴蝶,流水一样的蜿蜒。之所以记得它,是安宸歌曾紧紧地抓住它,像抓住最珍惜的那般紧张。我微微眯起眼看了好久,不得不说,这样蓝色妖娆的蝴蝶衬上白流瓷雪白的皮肤,定是很是好看的。

只是,我觉得跟她的气质不太搭调。

“本来是订了,不过又退回来了。”对方是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子,目光在上面流连了一圈,语带惋惜道:“听说本来打算和女朋友出国向她求婚的,却没成事;看得出对方是打心底喜欢的,可惜了没要…可惜……。廓”

她后面一长串的话再也听不见,只觉得心神一颤,下意识就跑了出去。这其实是个反射性的行为,其实不知道自己确切要做什么,只是听到那两个字身体就比大脑先有了动作,连意识里闪过的似是而非的念头都省去猜测的功夫,目标明确地往一个目的地赶去。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真相,迫不及待地要去问他或她,问他们中间任何一知情的人。“你们为什么没订婚纱?”病房里,我目光灼灼地看着站在窗边的背影,看着她缓缓转过身,看着着她和墙壁一样惨白的脸,再一次问道:“为什么你们没有订婚纱?”

白流瓷似是在出神,目光有些空洞,好久才缓缓抬头看着我,嘴角有抹讽刺的笑:“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吗?姐姐。”最后两个字微微加重,终于泄露了一丝恨意。到底是凡人,即便很多东西生来便求而不得,但对于安宸歌,到底是存了一份奢想。

我的心一震,震得头嗡嗡响,看着她脸上明显的泪痕,才留意到她的不正常,也才注意到房间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地落了一地,还有玻璃的碎片,明显的人为破坏。

“你们吵架了?”我肯定的语气。只是看样子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连护士都没来得及收拾。

她扫一眼地上,微笑点头:“是我摔的。”她的笑容在我看来是那么的陌生,眼睛利得像一个无所畏惧的烈士,见我没说话,她又加一句:“他说忍不住了,要去找你。因为你,他怕是不管不顾了吧。杰”

“不要说让人听不懂的话。”我微微蹙起眉头,心底划过一阵不安。

她忽然脸色古怪地看着我:“姐姐…。不,白流欢,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这世上所有好的一切都让你一个人得到,白家的一切,宸歌,还有一个虞仲之!白流欢,你说这样公平吗?”

“可你有宸歌”。我垂下眼眸看着一地的残破。白流瓷,你没有健康,没有自由,可你有宸歌,曾经在我眼中拥有他的爱比有这世上任何一样东西都好

“那么你呢,他十年如一日的对你无微不至,谁敢保证他一点也没有爱上你?后来不就证明了吗?连爸爸也偏心,从来只对你一人寄以厚望;无论我多努力,从来不会用信任的目光看我。白流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妒忌你!”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右手抚上心口:“人人只记得白流欢这个名字,又有谁在乎白家还有一个白流瓷?!曾经很多次,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我多么想一刀插进心脏,也强过用副没用的身体博取同情!”

我张大嘴巴看着她,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印象中矜持的白流瓷无论何时都是礼貌得体的大家闺秀,虽然柔弱却温婉优雅得教人妒忌;我从来没想过,她心底真实的想法却是如此。我还记得她说赌这次我会输给她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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