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那不是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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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那不是我的温柔-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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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定是哭得很狼狈,很丢脸那种。眼见那两兄妹无法假装视而不见,我下意识抓紧扶住我腰间的一双有力的手臂,迅速像缩头乌龟般躲进他的胸膛,将丢人现眼的哭脸紧紧窝进他胸口,不对外泄露一分一毫棂。

我几乎是未经思考就抓住虞仲之当我的挡箭牌。

接近午夜,酒吧里正是客流量高峰期,不时有几对目光投注在两人身上,偶尔有穿着金色马甲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脚步稳妥地来回穿梭,看着这对相拥的男女,总会有礼的停下,见怪不怪地侧身避过。繁华却寂寞的都市,这样或那样的孤男寡女紧密依偎实在不足以大惊小怪,尤其是在这样充斥着酒精热舞的狂欢地带。

虞仲之沉着一张脸,墨黑的双眸似凝了一层霜雾,落下阴影的侧脸,线条冷得不近人情。只有他知道,怀里的人哭得很伤心;能让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正经实质自尊心超强的女子哭得忘乎所以,不用刻意打听,大抵也知道与谁有关。

那个温柔细致的男人,安家的二少爷。

因为在那个男人那里受了伤,所以才在他怀里寻求安慰?虞仲之紧抿着唇,扶在侧旁的右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很想用力丢开在他怀里哭得稀巴烂的人,可感觉到胸口湿热的一片以及颤抖的身体,停在我肩膀上方的双手生生停了动作。

良久,他开口道:“你能不能不哭了?”

我狠狠摇头,用力吸吸鼻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夹着专属他的男性气息,让我逐渐安定下来。或许真的喝多了,脚软绵绵的,全身乏力,贴着虞仲之,竟莫名贪恋他胸膛的温暖。

“好了,哭完我就送你回家。”

他低低的声音从胸口传到我耳里,有着难得的温软,带着些怜惜的意味。

我眼一热,刚刚稍息的泪腺此刻又泛滥,泪珠子像见到亲妈似的开始排山倒海。具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特别委屈,不哭不痛快;大抵就像受过伤的野兽,它可以一个人跑到山洞躲起来舔舐伤口,自己疗伤,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

这种感觉叫安全感。

“虞仲之,我们结婚吧”。

我蓦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个念头刚起就像穷途末路的旅人找到光明出口般的欢欣激动,义无反顾;又像邀约一场人生豪赌般,蠢蠢欲动,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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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被突然而至的状况搞懵了,瞪了我很久,在他嘴唇微动还没来得及开口时,我迅速吻住他,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脖,借着酒精壮胆,热情而深入的吻他。Z他的唇柔软却冰凉,似他给人一贯的感觉。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撩拨一个男人,脑子晕乎乎的,竟然想起几个月前每每看着他的侧脸,不经意便会看着他红润性感的嘴唇愣神。早就知道这男的有张招人的脸蛋,此刻真实接触,味道还真的不错。虽然,只是我单方面懵懂的咬着他不放。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猜他一定也很抗拒,如果我敢睁开眼,说不定能看得到他又把眉头皱得死死的非常嫌弃的表情。

我尽本能百般缠住他。我了解男人大多是禁不起女人主动撩拨的雄性动物。

果然,虞仲之随即便作出回应,是出乎我意料的略嫌用力的回吻,带着一点点急切和怒气。我紧紧闭着双眼,吊起的心稍稍落下。我承认,我很卑鄙,我要他点头,在意乱情迷之下。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任他越来越用力的勒紧,紧紧相拥地如用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只是当时的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心跳,热烈鼓噪得并无二致。

我是怎么走出酒吧,怎么一路跟着他回到公寓的,脑子一片模糊错乱,只依稀记得一路黑暗颠簸,逐渐远离热闹,脸上颈间不停的有湿热的触感。Z等到我意识稍稍恢复,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才惊觉他的狂热;屋子里很黑,28层高的落地窗连灯光都无法穿入,但我却能看见他热切的眼神,如黑夜里两箤明亮的火光。

我心一颤,酒意随即醒了大半,呐呐想开口;虞仲之却似刻意堵住不让说话般,以唇狠狠压上来,吻上我的嘴,用舌尖探进来吸吮;像只发狂的野兽在我颈脖间啃咬着。我无所适从,很想抬手尝试推拒,可突然间却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他近似粗暴的热情如排山倒海般淹没我的心神,随着他的重量覆上,脑中则轰地一声,除了紧紧抱住他,再无他念。

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感觉他在凝视自己。但实在很疲劳,似很久没有睡过踏实觉般贪恋地巴着温暖不放。等到阳光照在脸上,睁开眼见到近在咫尺的虞仲之,我被惊吓到悚然跳起,木然转过脸,看着着床上睡得很满足的脸棂。

暗抽一口气,一声清脆窜入我的耳膜,似乎还有发丝千折百转的缠绕声,是什么碎了,我自问。心里放佛被砸出一个空白的洞,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我想,其实是有的,有根刺在里面扎了根,不是不痛,不是不想哭,只不过,突然之间,尘埃落定,心如死灰般寂然。

“后悔了?”虞仲之不知何时醒了,凝视我像受了严重打击脸色苍白的样子,眸底划过一丝不忍,随即嘴角扬起讥讽的线条,看得我眼睛生生刺痛。

“让你失望了,我白流欢不是玩不起的人。”我咬着牙,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物。身体的疼痛,空荡寂寥的心,虞仲之鄙夷的目光,这一切都压在心口重得我喘不过气来。忽然觉得一切都乱透了,我迫不及待需要喘息的空间。

“那么,恭喜如你所愿了。”

门把上的手一顿,我转过身直直对上他墨黑的双眸,里面信息隐藏得太深,我看不透彻,也无法猜测他凉薄的面容上笑容的真实性,只听到他冷冽的薄唇吐出的几个字:“虞太太。”

我与虞仲之的婚礼如期进行。

这个消息一出媒体记者像见了牛粪的苍蝇般前仆后继涌上来争相报道,只是问的都是之前的绯闻、和安家少爷的续集、与虞董闪婚的动机,诸如此类教人心堵的话题;我神色漠然地看着爸爸逃不过被记者逼问因而铁青僵硬的脸色。许宁宁则是不敢置信地拉着我长吁短叹,说本以为最快结婚的会是她,却未想是我转眼间就修成已婚妇。

我静静听着,看着,不语。别说许宁宁大感意外,连我自己都是脑袋空白,目光怔忪地看着被众人包围的高大身影。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和虞仲之绑在一起,此刻他一袭合体黑色西装,疏了个一丝不苟的发型,面容沉静肃穆,目光掩盖不住锐利地应付宾客,偌大的会场中,再多的人也掩盖不住他的出众。我却觉得这一切都很陌生,诚惶诚恐。

相较于现场的喧闹热络,白家那边就显得冷清沉静多了,白家出席的人并不多,都是几个近亲叔伯同时也是公司企业决策执行者陪同。而白家老爷子面色僵硬接受访问到落座后,便面容肃穆一言不发坐着,不禁令好事者心生暗疑,这样严肃的气氛搭配这喜气洋洋的场景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扫一眼爸爸身边的两个位置,空的。

半响,我忍不住想笑起来,笑得悲哀,笑自己在这一刻想到的居然是安宸歌会不会出现,然后给我一句解释。看来啊,这次的苦肉计玩大了,也玩砸了。我曾那么热烈地拉着他奔赴我们的爱情,以为他对我的感情心照不宣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还舍得伤害我,以为他能信守承诺…

听说,一个女人走投无路了才会随便找个男人结婚。可是,我难过的是,是宸歌你让我走投无路了,是你让我绝望透顶的;更加没想到,即将陪我走下一段旅程的人会是虞仲之。我多么感激他啊,感激他在我孤苦伶仃,无所依傍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负起责任,给我一个虞太太的立身之地。

人群中两人的目光交接,只一眼,他就移开了去。那算得上闪躲避嫌的举动使我留意到他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粉嫩蛋糕纱裙的年轻女孩缠着他,似是在争论着什么,下一秒,就见到对方狠狠地看着我,目光冷冽而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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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宁自始至终陪在我身边,看到这一幕不爽了,摇着我手臂问:“阿欢,那丫头谁啊?小眼神忒欠揍了!”今天是阿欢的婚礼呢,刚刚阿欢神色苍白目光复杂的模样教她暗暗担忧,外人不知晓,她许宁宁还不知道这对男女在今天之前连情侣都说不上,连她都觉得这个婚礼急了点也诡异了些,一个心不在焉目光苍凉,一个神情肃穆动作生硬地在宾客中周/旋,哪有一点新婚情人的甜蜜?。

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阿欢嫁给虞仲之没什么不好的,所以也就装作没看到两人不和谐的气场。言澹岩擑G滹只是白家老爷子阴沉沉的脸色就已经让人看了牙痒痒,现又冒出一个不知名的丫头嚣张挑衅!许宁宁实在很冒火,这些人是怎样?!都看不得人家好是不是!

“许小宁,你一味瞪着人家干什么?”我扫一眼她要吃人的脸色,深知她又为我打抱不平了,不由得心下一暖,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渐渐平静下来正视这场变故。

是了,这是她的婚礼,今天过后,一切都会有个了断廓。

“阿欢,要不要叫我哥去给那丫头点眼色看看?”许宁宁握紧拳头东张西望,搜寻到许清池在宾客中像只花蝴蝶一样周/旋。虽说是好心帮忙,但他脸上跟平日迵然不同的假笑和完美绅士形象,还是让她忍不住呸了一口:“哥真做作!”

我扫一眼人群中帅气俊朗的许清池,忍俊不禁笑了,说:“你俩兄妹是混黑手党的吗,就知道喊打喊杀的!再说了,人家看我不顺眼也是应该的。Z新。”如果我记忆没错,那丫头我是见过的,据说不是名门出身却跟虞仲之有着扑朔迷离的关系,传闻版本颇多。

“你意思是她和虞仲之有一腿?!”许宁宁惊呼,说完讪讪地瞄我一眼,见我神色未变又痛心疾首地摇头:“看不出虞仲之居然是变态萝莉控!但他品味实在是……阿欢!你还笑!”她瞪大眼像见到鬼一样看着我。

我淡淡地笑了笑,往虞仲之的方向走去,一一点头回应所有人的祝福。大伙稍有眼色的都猜得到新娘子是在找新郎官也就自动自发让开一条路。只是路前方新郎官周边空了一圈,却独独剩一个年轻女孩紧身贴着,两人气氛还颇为微妙。

懒得看众人看好戏的神情,我面带笑容,双手提着裙摆,步履稳健地走到虞仲之面前,礼貌地朝她点头微笑:“这位是?”

女孩没说话,只是脸色铁青地瞪着我,像被人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那般直接而不加修饰。我笑容未减,心底却暗暗叹息,能教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众目睽睽之下捍卫爱情,该是很爱眼前这个男人吧!那么,虞仲之呢?我看着他神情依旧淡漠,目光却隐隐欲言又止杰。

“不介绍一下?”我朝他微微笑道。能教对方理所当然的对我表示敌意,要说两人不是心意相通,谁信?至少,我是不信的。

“顾晓静。”虞仲之目光直直盯着我的脸好一会便将目光调开,神情恢复一贯的冷清,看得出并没有为两人进一步介绍的意思。

两人倒是连枝同气,连傲气凌人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我微微眯起眼,下一秒双手自然而然挽上虞仲之的臂弯,两眼笑弯弯道:“老公,吉时快到了,我们走吧。”

………

婚礼高/潮的时候,牧师问我愿不愿意与他结为夫妻,并且永远地敬他、爱他,不论健康与疾病,也不论是贫穷还是富有,都将彼此携手共伴一生,我淡淡笑着,听着,下意识点了个头——这些话说得真好,光听着就美好得教人动容。

“新娘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位子,自始至终它都无人眷顾。我回过头来盯着虞仲之略显怔忪的双眸,坚定不移地说:“是的,我愿意。”

一切水到渠成,众人吃饱喝足后便各自离去;这场平凡无奇的婚礼跟司空见惯的没什么特别的,除了男女主角身份背景偶尔可做饭后谈笑外,尤其是这偌大繁华的北京城,名门贵族间的联姻实在是枚不胜举,没什么好新鲜的。

后来,许宁宁抓着我手腕示意我看向欲哭无泪的顾晓静,语带迟疑地说:“虞仲之的老相好耶,你刚刚那样好吗?”虽说阿欢是名正言顺,那声‘老公’能把敌方气得够呛;但那对狗男女互有奸/情已久,要是硬斗起来,阿欢说不定会吃亏;依她之见,未完全把握上风之前我方还是低调点好。

我看着她一副化身女诸葛为我出谋划策,掂量时机的样子,淡淡笑了:“没事,我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说完我转身离去,留下许宁宁在那目瞪口呆。

顾晓静,那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不用刻意猜都能想得到她有多迷恋虞仲之;那样炽热的目光,求而不得的神情,谁能比我更深有体会,她和我一样,都曾爱上不属于自己的男子,近似迷恋的追随,像一个追着尾巴跑的小狗。终于,下场显而易见,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呢,更别说这场坑爹的爱情,硬生生把我这一大好的姑娘给变得尖酸刻薄面目可憎,比喂毒苹果的后妈还来得恶毒;自己不幸,也见不得别人好过。

更甚,他人眼中羡慕嫉妒恨的我,在司仪那欢欣激动的一声结束落地后,莫名就病了,会久病不愈那种;是有关心某个人某些记忆的,是有关心脏的不可告人的隐疾。或许未来的未来,时间这把杀猪刀会把受过的伤痕一点一点切割修复,可是我的爱情缺了口,心口发了炎,无法根治,以至终身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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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客厅传来些许动静,有人来回活动的细微脚步声,下一秒我立即清醒睁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审视着这个有些眼熟的房间:黑白格子天花板、窗台的素色纱帘、身下同款的鹅绒大床,还有屋子里或增或减的布置。言琥滤尖伐终于想起这里我曾借住过几天,现在成了我的居住之所,转头看一眼床头的闹钟—凌晨2点。嗯,我昨天刚结完婚。

门把轻微咔嚓响,虞仲之开门见到我傻坐在床头明显愣一下,问道:“怎么还不睡?”光线极暗之下他的身影看起来特别高大,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感觉他在专注看我,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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