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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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罪-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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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记得她很痛,撕心裂肺的痛,疼到骨子里。

  痛?

  她抚了胸口,才记起,昨夜这里被撕开了。

  是的,他的素月回来了。

  而她,痛了一夜。

  她坐起身子来,才察觉脚踝上的疼痛。

  那冰块早已化成一滩水,浸湿了软垫,有着痕迹。

  左脚踝仍是红肿的,有着触目惊心的青紫,一瞬间,她记起昨夜的迷失。

  她在那片黑暗里的绝望,原来终是忘不掉的呵。

  空气中飘溢着淡淡的清香,那是他的味道,他就这样强制性的让她接受,却又在她上瘾的时候,离了她去,让她灰飞湮灭。这样额男人,她果真是爱不得的。

  她倚靠在床头,在那清香中又冷了身子。

  这时,肚内一阵排山倒海的反胃,顷刻便席卷了她的神志。

  她撑着身子,痛苦的干呕起来。

  从来不知道,怀孕原来这么辛苦的,却也幸福着。

  所以这个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不管他的父亲接不接受。

  “姐姐!”从外面进来的小姝大惊失色,她奔到床前,急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呕吐得这么厉害?姐姐的脸好苍白,小姝一定要去请大夫……”说着,就要跑出去。

  “别。”玉清拉住她的衣角,虚弱道:“不用请大夫,我是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

  “什么?”小姝更是惊讶得杏眼大睁,“姐姐是怀上了王爷的孩子,所以才这样?”

  “恩。”

  “那我去告诉王爷,说不定这个孩子能给姐姐带来好运呢。”小姝由最初的惊吓转为惊喜,所谓母凭子贵,如果这个时候告诉王爷这个好消息,说不定能让那王爷回心转意呢。

  “不要告诉他。”玉清看着那仍躺在桌上的礼服和凤玉笑了,笑得凄迷,“他不会接受这个孩子的,他只接受孟素月的孩子。我不能再冒险,把我唯一的希望也给破灭。”

  “可是姐姐,你的肚子会一天天的大起来,是掩不住的。”

  “我知道。”玉清压下那排如扇羽睫,不再言语,却见她轻咬唇瓣,有些幽思。

  末了,她撑起身子欲要下榻来。“我想去窗边坐坐。”

  小姝连忙搀了她,小心翼翼将玉清的身子大半倚在自己身上,慢慢往窗边而去。

  等坐下,小丫头又匆匆忙忙取了清水来欲为玉清擦拭脸和手。

  “好妹妹,为姐姐准备一些热水吧,姐姐想沐浴。”昨夜的汗水湿了一身,现在粘得厉害。

  “可是姐姐的身子……”

  “没事的,只是沐浴而已。”

  “好,那我去为姐姐准备热水。”

  小丫头匆匆跑出房门,顷刻便见几个丫头各自拎了一大桶热水进来,小姝的手上还提了一篮花瓣。

  等准备好,玉清自己褪了衣,在丫鬟的搀扶下将整个身子浸在大浴桶里,然后遣退了她们,只是浸在撒满花瓣的热水里,静默。

  小姝则在屏风外准备着早膳。

  “小姝,取一套那礼服过来,姐姐想穿。”半晌,屏风后传来女子柔柔的声音。‘

  屏风外的女子则是有些不解,继而有些心疼。

  她从桌上取了一套大红礼服走进内室,然后为女子擦净身子,细细为她穿上。

  “姐姐,你穿红色真好看。”她叹道。

  只见女子一袭玉肤净白赛雪,及腰青丝乌黑亮丽,纤纤水柳腰不盈一握,大红衬着雪白,托着黑亮,有着魄人心魂的美艳,如一枝茫茫白雪中的红梅。

  女子往妆台而去,淡扫蛾眉,轻点朱唇,便是难掩的国色天香。最后,玉指取了那小盒里的碧玉钗,插在云鬓上,一双含情水眸只是望着铜镜里的碧玉钗,满是怀念。

  小姝在旁边静静看着,这是她第一次有人穿盛装让她感到如此心疼。这一刻,镜中女子的心,她懂的,那是一种凄迷的忧伤。

  “可惜,他终是看不到的。”这一声低喃后,镜前的红衣女子站起身子,“小姝,扶我去琴架旁吧,我想抚琴。”

  琴声委婉连绵,幽幽蜿蜒,缓缓流淌。

  男子站在梨树下静静看着女子抚琴,心情如琴声一般静谧,却突然想念起了另一种琴声。

  凄婉,忧伤,如孤雁长鸣,却又幽思缠绵,似在向某个男子倾诉着她的忧伤情怀,那般凄楚。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来那个男子,是他。

  她一直在向他倾诉着她的情怀。可是他,终是伤着她。

  他看着面前一脸清冷柔弱的女子,实在想不起这个他深深爱着的女子的带笑模样。

  这个女子在一树雪白下的回眸一笑,仿佛只存在了画里。

  今日的素月,一身灰衣,冷清,淡漠,隐含,却再也没有了那让他贪恋的娴静笑颜。

  他转过身子去,静静听着她淡雅的琴声,有了愧疚。

  因为这是第一次,他在她的琴音里没有了舞剑的冲动。

  他愧疚,在素月的琴声里寻找另一种琴声,愧疚,在梨树下想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容颜。

  他终是在素月面前挥不去她的影子,所以,他是对不起素月的,也负了那个她。

  “素月,本王的心中永远只会有你一个人,以后本王绝不会再让你离开。”他望着那湖碧波,突然有了誓言。却见那双利眼只是紧紧盯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有着挣扎。

  孟素月停止抚琴,杏眼幽思,然后站起身子走至他身边,亦望着那湖碧波,轻喃:“只要律的心中有素月,就够了。”

  皇甫律看向孟素月,一瞬间为她的话有了心疼,他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痛苦地道:“素月不要这样说,本王的心中从来就只有素月你一个人。”

  孟素月轻轻倚在他怀里,静静闭了眼,没有再言语。

  皇甫律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亦是痛苦的闭了眼。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女子,所以他对素月有了深深的愧疚,遂,更加搂紧怀中的素月,压住心中的挣扎。这是他第一次有了徘徊。

  *

  小姝从膳堂再次回到房里,发现姐姐仍是坐在琴架旁抚琴,玉指轻拨,点滴忧伤,痛人心怀。

  依然是那夜的曲子,她本是爱听那曲中的婉转悱恻,却偏偏配上红衣女子眉心的忧愁,成了一曲幽思。她看着那眉心的忧伤,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姐姐的伤口,估计是好不了的。她怎么能告诉姐姐,今日王爷带着那孟素月入了宫,正甜甜蜜蜜的双宿双栖。她又如何不明白,姐姐这一身红衣,其实是穿给王爷看的,傻姐姐仍是期盼着那个男人的回头呵。

  可是,可能吗?

  琴声嘎然而止,似是听到了她心里的所想。

  红衣女子抬起头来,一张绝色容颜在红衣的衬托下有了艳丽妖娆,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又似一株美艳高贵的牡丹,总是摄人心魂的。

  那双秋水眼瞳看向窗外,顷刻又收回,让那浓密羽睫沉沉压住思绪,然后素手轻抬,琴面又有了点滴忧伤,却见那羽睫有片刻的剧烈扇动,即刻又恢复平静,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忧伤的阴影。

  直到外面的天色黑了去,那琴声仍是不止。一室辗转,一室忧伤。

  小姝一直守在旁边,总感觉今天的姐姐有点不对劲。

  四更的天,琴声歇了。

  红衣女子撑着身子站起身来,然后扶着桌椅走进屏风后。

  再出来,她已换下了那身红衣,一身素白,清雅脱俗。

  而她手上拿着一支碧玉钗和一封信。

  她将信和碧玉钗压在桌上,“小姝,我们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

  破晓时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王宫的东大门辘轳而出,往硕亲王府方向而去。

  清晨的大街,已有了些喧闹。小摊贩的叫卖声已是不绝于耳了,只是一些茶楼酒楼布庄因为没有早市,遂仍紧闭着门。

  车内,皇甫律紧紧抱着怀中的柔弱女子,幽深的双眸没有焦点的看着窗外,女子躺在他怀里,亦是看着外面,两人静默着。

  昨日,他带了素月去见母后,他看得出来,母后虽有着最初的惊奇,却没有惊喜。而素月,一直是静静的,只是对母后简单问候后,便是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母后问一句,她弱弱答一句,有着胆怯。

  这个,他倒没有多想,比较素月曾是母后的贴身婢女,总是有着主仆之情的,何况素月以前在母后面前也是这副模样,这些倒是素月现在没变的一点。

  今早,素月果真很早就起了,然后催着他回王府。而他,也是有着这种心境,早在昨天他就想回王府了,因为他心中始终隐隐有着某种担忧。

  他无意看着外面的街景,抱着素月,没有言语,只有宁静。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是催促着马车行驶快些的,有种归心似箭的错觉。

  是的,错觉。

  他的素月此刻就躺在他的怀里,而他的心还在期待着,期待着什么呢?

  他恍如错觉,错觉他心爱的女子在府里等着他的归来。

  遂搂紧素月一些,他仍将目光投向窗外。

  这时,马车刚刚经过通往城外的那条街,他无意看过去,看到城门口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似要出城去,而一个瘦小的男子正抱着一大包热腾腾的馒头往马车而去,一个女子稍稍探出头来,正要接过那包馒头。

  那女子是侧颜,一身紫衣,正稍微从小窗伸出手接过男子手中的馒头,两人似在送别。

  因为距离的问题,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却甚觉熟悉,正好细看,耳边传来素月娇柔的声音:“律,不要举行那个册封大典不好吗?我觉得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皇甫律收回窗外的目光,有些心疼的看着孟素月,道:“本王一定要召告天下,本王的正妃回来了,素月,本王定要给你个名分。”

  孟素月赧颜,有些沉静:“名分不重要,只要律的心中有素月就足够。”

  皇甫律看着她,总是为她的这句感到心疼,遂再次搂紧她,低哑:“本王说过心中只会有孟素月一个人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孟素月在他怀中闭了眼,眉心隐隐有丝忧愁。

  良久,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门口早有管家和婢女候着。

  皇甫律轻扶孟素月下马,然后轻搂着她往府里而去。

  走到前厅,他将孟素月交给秋娉,吩咐她将孟素月扶去孤鹭居休息,自己则往汐落园方向而去。

  刚才车上的那个女子很像小姝,如果真是小姝的话,那玉清肯定也在车上,他心头那股不安更加强烈起来。

  遂,脚下的步伐也急促起来。

  汐落园里,果真是静静的,他的心慌起来。

  走进去,他飞快走进内室,没有那个素衣女子的身影,床上的锦被叠得整整齐齐,旁边的梳妆台上,玉露,象牙梳,胭脂,首饰盒,静静躺着,有着刚被人用过的痕迹。而琴架上仍摆放着那柄绕梁,再打开衣柜,里面连一件肚兜也没有少。

  他的心放松一些,或许只是他看错了那个女子,也说不定她们是出去散散心了。

  他坐在床榻上,想起她微跛的左脚,她的脚是受伤了吗?为什么要倔强的在他面前装作无事?抚摩着那深黄软垫,他闻到上面只属于她的幽香,原来他终是想念她的。

  “小姝姐姐,我把白酒拿来了。”这时门外陡然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他站起身,往门外而去。

  “拿白酒做何用?”他站在门口,问着这个面生的小丫头。

  小丫头先是吓了一大跳,而后低下头,小声地答道:“白酒是用来给玉夫人擦扭伤的脚踝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王爷知道了她给不受宠的玉夫人送药酒会不会责罚她。

  皇甫律剑眉一挑:“她的脚扭伤了?严重吗?”

  “有点严重,听说已经青紫了,走不得路。”

  那她怎么会出去逛街散心呢?

  “该死的!”他低吼一声,重新冲回屋内,这才发现那窗边她经常读书的小桌上静静躺着一封信,信上压着他送给她的碧玉钗!这声吼把外面的丫头吓得瑟瑟发抖,留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看着信封上的“休书”两字,心头的怒火“腾”的涌起,夹杂着剧烈的刺痛。

  该死的女人,居然给他写了休书,而且就这样放弃了他!

  他将那封休书握在掌中,狠狠的捏紧,顷刻,那封休书便化为一滩粉末随风而去。

  颤抖的拿起那支碧玉钗放入怀中,他往王府门口急奔而去。 

076 归去来兮 

  夹紧马背,一路飞奔,当他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哪还有那辆马车的踪迹!

  “玉王妃她往哪个方向去了?”他对守城的士兵急切的吼。

  “禀告王爷,我们并没有看到玉王妃出城。”守城的士兵丈二摸不着头脑。

  “该死的,刚才那辆马车,车上有个紫衣女子……”皇甫律眉头已经纠结起来。

  “那女子说车上的女子是她姐姐,出城治病的。”

  “她们往哪个方向去的?”

  “西边……”

  守城的士兵话还未说完,便见马车的男子劲腿一夹马背,火速往西边的道路而去,扬起一片飞沙尘土。

  一路急追,却仍是没见到那辆马车的踪影。他坐在马背上,看着面前的三叉路口,痛苦的遥望着远方。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他的面前,却无力去追寻。这次,她是真的走了,不留一丝痕迹,胸口除了大大的失落,还有着某种噬心的痛楚。他一直认为她是没有素月重要的,为何看着她走,胸口却是这般疼痛?

  眼前三条道上各自有着车轮碾过的痕迹,而去都是新痕。他有些不甘心,遂再次夹紧马背往左边那条道上追去。僻静的道路,只有他急速策马的身影,响亮马蹄回荡在空旷的荒外大道,他往那片未知方向而去,欲赌他和她的缘分。

  而此时,右边那条道上,一辆马车刚刚拐过转角,车内的紫衣女子正给素衣女子的左脚踝擦着药酒。

  “姐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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