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以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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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以赠卿-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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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环境还真是,不止一些暧昧啊。
  只是,这种场景一般应该是一个男人自己心爱的女人准备的,而这次,却是方懿廷。温世卿心里已经有数了,她想要做些什么。
  小提琴手穿着雪白的长裙,在不远处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毫不关心今日的客人是何等的大人物,也许是见多不怪了罢了。
  四周是各色的玫瑰花妖盛开着,这不是一个女人应该筹划的事情,而是男人应该主动出击,可他并不想为了眼前这个女子包下整个酒店,损失掉一晚上的盈利。或许从前的他会乐意为了她去做,可现在,他心里有了另一个女人,他从今以后,所做的事情,只会是为她,和她肚里的孩子。
  一个人在没有这么爱另一个人时,他是无法体会到那种极其想要为她付出一切的感受,而现在的温世卿,仅仅是希望他还没有晚,所以根本没有想要再看看别的女人的想法,即便她是方懿廷。
  她说:“世卿,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叫我‘疯丫头’,就因为我名字的缩写是FYT,那时候,我真是觉得你幼稚。”可她现在真是怀念当年。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她说,她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等他回答,就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宴会上,是方老举办的宴会,也在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酒店。
  “当时,我记得我把爷爷惹恼了,他叫我自己回去,别参加什么宴会了,也别结交什么年龄相当的朋友了。”她顿了顿,抬头笑着看他,“我一听,就不想回去了,因为据说宴会上来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跟我差不多大。”
  然后,她就一个人走到一处角落去坐着,端着一杯饮料,慢慢地喝,仔细地扫视着会场,生怕错过那个男生。
  后来真的有一个长得让她心口一阵小鹿乱撞的男生朝她走来,没错,正是温世卿。
  他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仅仅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来了而已,因为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父母的介绍总让他觉得有很大压力,像是他以后不优秀就不是他温世卿了。
  她看着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脸的疲倦。大概这样商业化的宴会,让他感觉很累吧,毕竟没有哪个孩子喜欢被父母牵着介绍给一大堆陌生人认识。
  “那个,你是不是很想睡觉啊?那我就。。。。。。”她想说那她就让出沙发,他好躺在沙发上,睡着也舒服些。可她没来得及说完,他就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害得她把剩下的半句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就?”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顺着她的话问道。
  “就。。。。。。就陪我说说话吧!”话一出口,她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她都在说什么!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介意,反正又走不了,闲得无聊,找个人聊聊天也没什么不好,就真的跟她聊了起来。
  大到未来的理想,他说他要去国外读书;小到家庭琐事,她说她爷爷早餐时闹了笑话。
  她默默地记下了他所说的一切,包括他说他想要去的那所学校,可是以她非常一般的成绩,是无法考进那所大学的,所以她决心要开始努力。
  温世卿也就只是当作与一个普通的朋友谈了谈未来的规划,只是没想到这个朋友在后来的几年里,竟然一直牵引着他的心绪。
  从那以后,她就经常去他家中做客——当然是不请自来的那种。那时候还没什么面子观念,只是觉得自己喜欢那个男生,想去多见他几次,反正他家离自己家也不远。
  第一次去的那天下午,阳光正好,点点光斑洒落在方懿廷的脚下。她的心情是激动而又紧张的。她特地向爷爷打听了,温世卿下午一个人在家,温伯父和伯母都不在。可她害怕的是温世卿把她拒之门外。
  但他没有,他见到她时,硬是愣了半天,她一个劲儿地提醒他那次宴会,可他还是想了很久才想起她。她当时真的是沮丧极了。
  好不容易获得了走进他家的许可,她却垂头丧气,引得他一阵发笑,说她像是一只误食了安眠药的兔子,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后来,她就和他渐渐熟络了起来,自然和他的父母也熟悉了。就算是温父温母在家时,她也敢随意地进出温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了最难熬的日子(3)

  “所以,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不会花了这么多心思,只是为了找我来听你讲述过去的事情吧。”温世卿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
  今天还没有去纪家看她,根据他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这个时间,她大概正在吃晚饭,再过二十分钟,她应该就要出去散步了。因为她是一个时间观念十分强的人,喜欢按照自己规划好的时间表去做事情。
  方懿廷愣了愣,又温柔地笑着说:“我们认识十多年了,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世卿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而他似乎是早已猜到,合上双眼,叹了叹气,又再次睁开他那诱人的双眸,却是写满了冷漠。他看着她的眼睛,以少有的严肃的语气说道:“懿廷,你对我,可能以前是爱慕,但是,在五年前,这份爱慕已经变质了,变成了对我的抱歉。”
  眼前的人收敛了笑容,随即又扬起嘴角,弧度更大了,那是自嘲地悲伤地笑,他接着说:“你需要分清楚的是你的内疚和你的感情,而不是在这里给我说这些。”
  他还说:“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人,她叫纪言,不叫方懿廷。但过去,当我还不认识我的太太的时候,我的心里的确有一个人叫方懿廷,可她已经不在了,她五年前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了。而我希望的是,不要有人再冒充她了,我早已接受了她的离去。
  “如果说,你曾是我生命中的□□,那么纪言就是我的解药。她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是要怎样去做,而不是像当年那样无知。
  “我也不觉得当年成全了你和昇风有什么不好,至少经过那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向谁轻易屈服。同样,我也让VACANCY站在了商业界的顶峰,我还因此娶得了值得我去爱一辈子的女人。现在想想,我可能还要谢谢你。”
  方懿廷脸上自嘲的笑容都早已变得没有了任何色彩,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听他说,听他一点一点地击退她。她依然牵强地笑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张开嘴,却发现喉咙涩涩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起身,说要去看他的纪言,要先走了。她只能点点头,除此之外,她再也不能做什么了。连他离去的背影,她都不忍看,害怕自己会流下眼泪。
  而听到了他们之间大部分对话的男人,此时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隔壁的一个包房,“咔嚓”一声,反锁了门。
  他本来只是想趁着下班以后,当一个便衣经理,来巡查一下酒店,看看各方面是否都还做得令顾客满意,没想到停了车以后,发现这里除了服务生,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他问了问前台,说是方总经理今天包场,只请一位客人。
  这令他很好奇,因为除了温世卿,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会让方懿廷如此用心的人了。
  他慢慢地上了楼,在楼梯上就能听见她的声音,她在说。。。。。。好像是,与谁的过去?哦,与温世卿的过去?
  突然,他的心情变得很好,因为他想着,大概这两人是要旧情复燃了,他如果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录下来,一会儿带去纪言家给她听,她是不是就会对温世卿死心了?也就意味着,他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温世卿还真是个痴情的种。
  听到温世卿说的那一番话,他都为方懿廷捏一把汗。这男人实在是不通人情,看样子是除了对自己爱的人温柔以外,对别的示好的女人,一概以冷言冷语对待。
  又想想自己,当年为了周清榆家的资助,果断地选择了与她在一起而离开了纪言,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注定不再属于他了。
  纪言不知哪一天开始,傍晚散了步以后,就坐在楼下的石凳上,等到□□点钟才回去。她有时候会抬头仰望星空,在想哪一颗才是纪母,她有时候也会看看从小区门口到她家的这一条路,有没有熟悉的身影。
  她在期待什么,很明显。
  她想起了在巴黎的某一个晚上,她给在浴室洗澡的温世卿说了一声以后就出门了,也没有告诉他去哪儿。
  当她站在凯旋门下方,也是同样抬起头看星星时,电话响了,她接起后,还不等他问她在哪儿,她就先问道:“你猜我在十二条街的哪一条街?”
  不管他答哪一条街,答案都是错误的,她在捉弄他。可电话那边的人喘着气,好半天才答道:“你在我眼前。”
  她一惊,看了看前方,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又转过身看了看后方,依旧没有他的身影,可就在她想要再看看周围的时候,他说:“我一闭上眼,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愣了半天,随即笑出了声,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双眼突然被谁的双手从背后蒙住了,熟悉的味道,她知道是他,可他的手心还有一些汗。
  他是跑着来的。
  他依旧遮住她的双眼,诱导着她转了身,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双唇就已经被含住,双臂紧紧地环住她瘦小的身躯。一个缠绵的深吻,她尝到了他嘴里才吃过的薄荷糖的味道。
  她当晚心情很好,所以不拒绝他,反而因为他口中的薄荷味,异常配合地回吻着,舌尖窜入他的嘴里,贪婪地试图汲取更多的薄荷香甜。
  他没有过多地解释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只说了四个字:“心有灵犀。”
  不远处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声音却不是近几年熟悉的那个满是不正经的男声——又是钟臻。
  他的声音真是与温世卿有许多不同,低沉稳重,带着几分严肃,这让当年的她在他面前说话,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了错,惹得他不高兴。可现在想想,爱情哪是那样的谨慎?她需要的是两个人之间轻松的关系,不用遮遮掩掩自己的缺点,因为不用担心他会嫌弃,也不用随时想着只满足他的愿望,而忽略自己,这才叫爱情。
  “来了啊?今天比往常来的晚一些。”纪言这样自然地说着。其实她已经不在意他了,过去的事情,过去的一时脑热,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虽然她偶尔想想曾经自己做的那么多事情还是会觉得很难受,但也好很多了。因为她拥有了温世卿。
  钟臻笑了笑,似真似假地问道:“怎么?这么期待我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人多数时间都是不给我好脸色看的。”
  “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她倒也不恼,开玩笑道。
  他微眯着双眼看着她,再次扬起嘴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等他。”其实温世卿每天都来看她,知道她在固定时间会出门散步,有好几次钟臻来看纪言的时候都在很远的一堵墙后面看见他。
  可他自私,他不想告诉她。
  同样,他也不想告诉她今天晚上他在酒店听到的那些内容,相反,他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实。
  “今天方懿廷约了他在昇风旗下的酒店吃晚餐,为此,她还不惜损失一晚的收入,包了场。只接待温世卿一个人。”
  她望着身边的草丛,夹杂着几朵紫色的小花,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甚是养眼。沉默不语是她很喜欢的一件事情,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他们俩都说了些什么吗?或者是吃了饭以后还做了些什么吗?她不想知道,她不是不相信温世卿,而是不相信自己。
  她怕方懿廷想要和他复合,她怕自己没用留住他的魅力,她怕自己还会想得更多,即使她清楚他是一个不会三心二意的人。
  “放心,他们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一起回忆了一下过去而已,”他明显看见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算了,我说实话吧。”
  他老老实实地拿出了手机,把录音放给她听。可是纪言的表情丝毫没有转晴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一言以赠卿(1)

  夜深了,纪言已经睡下了,偏偏这个时候又刮风,纪父想起天气预报说的半夜有雨,于是走到阳台去收衣服。
  他们住的是二楼,从阳台上很容易看见楼下经过的人,比如这个时候,他看见了站在楼下望着纪言房间窗户的温世卿,那个男人看起来瘦了不少,说起来,这还是他在妻子出殡那天以后第一次见到他。
  夏季,刮风下雨总是很正常的,通常都是大暴雨,他看见天边的闪电仿佛要把天空劈成两半,随即又听见轰轰的雷响,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唤了楼下的女婿一声,招呼他上楼来。
  温世卿愣了愣,接着又笑了笑,那笑容真是勉强,那么苍白无力。他朝着纪父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上了楼。
  他走到门口,第一句话说的是:“爸,言言睡着了吗?”
  纪父倒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以为他会先问“言言睡了吗”,没想到他这么熟悉她的作息时间。他想了想,道:“她睡了有一会儿了,应该睡着了。”
  他笑着对纪父道了声谢,然后径直走向了关着门的纪言的房间。纪父在他身后,轻轻地带上了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继续回到阳台去收衣服,再不收,暴雨就要来了!年轻一辈的事情,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顺其自然吧。
  房间里,借着窗外路灯的一点点光,他勉强能够看见纪言正平躺在床上,腰上搭着一床薄薄的被子,遮不住她微微凸起的肚子。
  他走到床边,坐在床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嘴里喃喃道:“儿子,你妈妈不待见爸爸,所以爸爸之前没有陪在你身边,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的错。你不要踢妈妈,她没有爸爸在身边,做什么肯定都很辛苦,所以你要理解妈妈……”
  她像是觉得有些痒,微微动了一下,可还觉得不舒服,又往温世卿身上蹭了蹭。过了一会儿,稍微有些意识的她睁开了半个眼睛,正对上了他深情的目光。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脸庞,他宠溺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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