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督军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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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督军姐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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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少女肆意的笑声飞扬在寂静的夜空下,圆月如盘,娇羞地躲在层云后,似也在为人间的温情无声微笑。

闹得累了,两人便并排躺在床上,素心侧首,见霍涧把玩着丝绸帕子,遂问:“小姐,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雨亭公子?”

霍涧鼓着面颊看她,眸子烟雨朦胧,似足了一个情动的少女,“好好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素心犹豫半响,才敢说:“小姐,我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

霍涧满不在乎,“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咱们之间什么时候那么生分过?”

素心抿唇笑了笑,眸光愈发柔和,“正因为小姐打小与我亲厚,所以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但只要是为了小姐好的,我还是会尽力劝上一劝。小姐,你若不是十分喜欢雨亭公子,待他伤好一些,便赶紧把他送走吧。他这样的身份,在山庄多留一日,对小姐对霍府,是祸不是福。”

见霍涧只是沉默,她又接着道:“我知道这样的话小姐定然不爱听,但小姐此番行事若教夫人知道,只怕夫人是断断容不得的。今夜的事闹得这样大,夫人明日便会知晓。届时别说雨亭公子保不住,便是小姐,只怕也要受夫人深责。这些,小姐都想过么?”

霍涧长长叹了声气,眼睑垂落,轻轻扇动如蝶翼般怜人,“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情不自禁。我没法不救他,也没法管住自己……不在意他。他望向我时,我心中止不住的欢喜。他和我说上一句话,我回去总要反反复复地思量,一时三刻总也放不下。素心,你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素心也不由得叹了声气,牵住她的手,“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小姐这样在意一个男子,喜怒哀乐全因他。自然雨亭公子人才出众,是配得上小姐的,可如今他身份不明,是被拘捕的刺客。且他待小姐是否也是这样的情深意重,我们也无从得知。便是你们两情相悦,夫人和老爷那边,只怕又是一道难关。”

霍涧望向窗外,此刻夜色正浓,她的满腹心事便如这黑暗便无边无际地从心底蔓延开来,良久才道:“罢了罢了,我和他原是没缘分的,又何必多想?待他伤好一些,我便遣人送他离去,从此不再相见,也便不再记挂了。”



正文 第四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4)

早晨天刚亮的时候,霍涧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少爷,少爷快开门。”

外头人声鼎沸,这样的吵闹,霍涧与素心都醒了,两人面面相觑,已知是大事不妙。

“大清早的,什么事这样吵闹?不知道少爷我在休息么?”

门外忽然静下来,乌压压的一群人谁也不敢说话,只是看着正中央身穿旗袍的华贵女子。但见她眉目威仪,周身未佩戴一样金银珠翠,可说不出的贵气逼人。虽已是年过三十的年纪,可多年来的养尊处优,看起来竟比许多风华貌美的年轻女子还动人。听说霍太太出身高贵,原是满清没落贵族的旁支,当年在屏南一带是出了名的美人,思慕她的男子几乎要把门槛踏破,可不知怎的,她什么人也瞧不上,偏偏嫁给了一个小商贾。虽说如今的霍氏财力雄厚,乃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富商,但在当年,霍青阳在众多追求者中还当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卒。不过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并没有错,婚后霍青阳不但将家中大小事宜交托给太太,更在独子出世之后声称绝不纳妾,多年来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倒成就了一段佳话。

只见霍太太缓缓走上前来,慢条斯理道:“大少爷好大的脾气,竟连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放在眼里了。”

“是母亲。”霍涧立时睡意全消,她起来得急,手忙脚乱得连衣服也穿不好,亏得有素心从旁相助,才换好了衣服。也顾不上梳洗,急忙就去开门相迎。

“孩儿给母亲请安。”

“原来霍大少爷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

长久的注视之后,霍太太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在丫头的搀扶下自顾进了门。霍涧心下忐忑不安,悄悄回头去看张伯,想探知一星半点的消息,不想这样的小动作却被霍太太尽收眼底。只见她端坐高堂,挑眉道:“你个不孝子,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给我进来。”

霍涧低声道:“是,母亲。”

张伯眼看情形不对,想跟着进来帮忙说情,却被霍太太给拦下:“张伯,山庄里的事还须你打点,就不必进来了。我有话要单独和这个不孝子说。”

张伯只好道:“是,太太。”

待众人散去,霍太太横眉一扫,沉声道:“关门。”

素心浑身一震,已知道这话必是对着自己说的,想来这次的事传到太太耳朵里,自己难免会落得个劝主不力。即便不是如此,也是个知情不报的罪名,也不知一会会被如何发落。她颤巍巍地道一声“是”,结果没走几步小腿肚子抽起了筋,反倒跌倒在门前。

霍太太放下茶盏,不疾不徐地道:“怎么昨儿个挑唆着少爷犯事时那样大胆,今儿个见了我倒是腿软了?”

素心忙不迭磕头:“太太饶命,太太饶命。”

霍涧在一旁看着不忍心,不由出声道:“母亲,不关素心的事,是孩儿……”

“你给我跪下!”

她从没见过母亲这样的震怒,面色铁青,眼中满是寒冰般的厉色,彷佛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想着母亲这些年来抚育自己的艰辛不易,心下忐忑之余不由得有些难过起来。



正文 第四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5)

“母亲……”

还未开口,已是泪双行。霍涧自知此番闯下的祸事不小,是以低头埋首跪在那里,只是低声呜咽,并不敢分辩。

霍太太是严母,自小便对霍涧管教极严,无非也是为了她能成才成器,可看着女儿难得流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她心底还是有些唏嘘。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摆手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是,太太。”

素心犹自不放心地回头道:“小姐……”

谁知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倒引来了霍太太的注意,她半眯着眼,极淡道:“对了,素心护主不力,让张伯按家规杖打二十,不许手下容情。打完后关到柴房去,待我什么时候气消了,再放出来。”

霍家家规森严,又特意嘱咐了不许手下容情,那二十杖刑若真打下去,只怕会要了素心的半条命。霍涧含泪爬到霍太太跟前,字字恳切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素心劝了我许多遍,可我只是一味不听,您就饶了她吧。您若是心中生气,要罚就罚我一人,饶了不相干的人吧。”

霍太太淡淡瞥她一眼,“你若这般顾惜这丫头,先前行事怎不知道收敛?我若不严惩她,只怕你是记不住这教训的,带下去。”

素心早被吓得瘫软在了那里,被丫头们连拖带拽地拉出去,泪眼朦胧地望着霍涧,却并不开口求情。相反,她摇了摇头,以眼神示意霍涧一会儿定要忍耐,千万不可顶撞了霍太太再受罚。

“素心,素心……”霍涧眼看着无法挽回,眼泪掉得越发凶了,却不敢再求情。她素知母亲性子刚硬,决定的事绝不会更改,若她一味哭泣求情,只怕会让素心受更大的罪。

“不过处置了一个素心,你就哭成这样。若是一会儿我杖杀了那个戏子,你可是要把双眼哭瞎?”

霍涧浑身一颤,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传上来,散布到五骸各处,她的牙齿打战着,头贴着地面,好半天才说得出话来:“母亲若真的要杖杀他,那便一并也杖杀了孩儿吧。”

霍太太的瞳孔缩紧,面色似白了几分,“你竟敢威胁你母亲?就为了一个戏子?好好好,我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霍涧抬起头来,眼中的笑意合着泪分外凄然,沙哑道:“可我从来不想做母亲的好儿子,只想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长发披肩,荆衣布裙,可光明正大地去喜欢一个男子,然后嫁人生子,终老一生。可是为了母亲,这些寻常女儿家的简单心愿于我全成了奢望。女儿心里十余年的苦,母亲可知?”

霍太太似有一瞬的恍惚,而后是震怒失望,她那样深地盯着地上的人,眼眶红透,渐渐泛起泪光,声音似从嗓子眼挤出来般艰难:“原来这些年,你心里竟是这样的怨我,怨我这个做母亲的毁了你的心愿,毁了你的一生。”



正文 第四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6)

她这一生,一直顺遂如意,出嫁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因着样貌家世好,自有许多人众星捧月般地哄着她高兴。即便,即便后来遇到霍青阳受了些许挫折,但也终究是如愿以偿。婚后她执掌霍府,得夫君敬重,儿女恭顺,府内上下更是齐心如一,是以她从未如今天这般失望疲惫过。她最看重疼爱的女儿,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戏子犯上忤逆她。

怒极攻心,她气得浑身发抖,眼看站不住,只好抓住身旁的椅把,慢慢一点点坐下。她的呼吸声那样重,面色青白,彷佛是疲惫到了极点。闭上眼,分明有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

霍涧的心蓦地被刺痛,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从来都是威仪冷硬的,甚少有这样疲态尽显的一面,这样的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霍府主母,而像是一个被儿女伤了心的母亲,教人分外不忍。

“母亲……”

霍太太说得又快又急:“你别喊我母亲,我不是你的母亲,我也生不出你这样不孝的女儿!”

这自然是气话,可听得霍涧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和歉疚,她并不想顶撞母亲,也并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可她如若一味顺从,却会教另一个人性命不保。夹在两个至亲至爱的人中间,她实在进退两难。

“母亲,孩儿知错了,孩儿并不想教母亲伤心,只是……”

霍太太并没有给她继续陈情的机会,她冷着脸,一字字道:“旁的话我不想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是要我这个母亲呢,还是要执迷不悟与那个戏子在一起?”

母亲,或是他,这只怕是她一生之中面临的最艰难的抉择。

时间一分分流逝,她跪在那里,任由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仍是无法作出回答。

“好,你既这般执迷不悟,便怪不得我这个做母亲的狠心了。”此话一出,她俨然又回到了素日那个威严铁腕的霍家主母,面色森寒,再无一丝回旋的余地。

霍涧跪着爬过去抱住她的腿,凄切问:“母亲要做什么?”

霍太太面无表情道:“你已被那戏子迷了心智,如此,我身为你的母亲,便不得不帮你一把,除去那祸害。”

霍涧是了解自个母亲的脾气的,她既说得出口,就必然做得到。

“母亲非要如此么?”

霍太太看也不看她,扬声道:“来人。”

门外立时有人应声:“太太有何吩咐?”

“你们速到碧梧书院,将里面住着的那个戏子给我押来。我要当着众人的面,杖杀此人!”

“是,太太。”

霍涧别过脸去,眼泪扑簌落下,却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霍太太叹了声气,面色倒和缓了许多,“涧儿,母亲一番苦心,总是为了你好。你的大好前程,断不能毁在一个这样轻浮的戏子手里。”

霍涧缓缓转过头来望着她,盛满泪水的双眸愈发清亮,她弯起唇角:“到底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旁的,母亲心里最清楚。”



正文 第四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7)

沉默的空气里,似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

霍涧接着道:“母亲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可这些年来,我却觉得母亲心里真正在乎的不过是父亲一人而已。您所做的一切,和让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留住一个男人。您为了保全自己的婚姻,竟是可以罔顾女儿一生的幸福的!”

霍太太似乎气极了,嘴唇几度张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她捂着心口喘气,脸色青白交加,眉头紧蹙,似在强忍着什么痛苦。她极力隐忍,看向霍涧,眼里满是痛心与失望,“你很好。若非今日为了那个戏子,我未必能听到你这样多的实话,未必能知道……你心里对我的怨恨已是这样的深。我,我……”

霍太太话还未说完,便一阵剧烈地咳嗽,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霍涧素知母亲的心脏不是很好,宜静养不宜受刺激,否则发作起来是能要命的。见此情状,此刻她心里悔得不行。她素来在母亲面前很是恭顺,怎的今天说话这样不分轻重,就那样脱口而出了。她急急起身上前去探视,“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霍太太捂着心口似疼得厉害,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仰头看她,眼中渐渐也起了泪意,“涧儿,你怎会变成这样的?打小你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凡事皆依从我的安排,从不多言,更别说是忤逆了。可今日为了一个戏子,你竟这般不分轻重地顶撞自己的母亲!你可知你今日说的这些话,教母亲好生伤心啊。”

“母亲,母亲我知错了。纵有千百万个理由,我也不该冲撞你。我原意只是想求母亲饶过他,可我看着母亲越来越生气,竟是口不择言了。”

霍太太的叹息几不可闻,眼中怜惜愈盛,“你便这般喜欢那戏子?”

霍涧抬起头来,眼中盛满泪水,竟像是破碎的水晶般楚楚动人,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母亲,我不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心里的感觉那样奇怪,竟是从未有过的。若他安好,我心下便也跟着欢喜。若他不好,我便忧心如焚。每每相见的时候,我是又喜又怕,总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母亲,这是喜欢么?”

许是受了感染,霍太太也有些怅然,满目忧心,“傻孩子,若这样还不是喜欢,那还要怎样才是?只是一个戏子,如何配得上你?你若真心喜欢他,便该将实情与母亲一五一十道来。如若不然,教我这个做娘的如何成全你?”

霍涧被人点破心事羞得满面潮红,又听得母亲似有意成全更是欣喜如狂,声若蚊咬:“母亲,其实,其实他并不是什么戏子,而是女儿今日上山时偶遇的。不过母亲放心,他只当救自己的是霍府小姐,并不知我是霍府独子的身份。当时,当时他似乎是遇到了些困难,于是我便把他给带回来了。谁知傍晚的时候遇上治安队的人上山搜捕刺客,他原是生面孔,来路不明的,女儿唯恐他会被带走,这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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