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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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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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桂、绿玉又检点了一边东西,最后方道全都收拾好了。岳以承看向静嘉,眼神里颇含不舍,“你身子不好,天又冷,在家里也别大意了,替朕问令尊令堂安好。”
静嘉淡然称是,没有多话。
岳以承见状,自知多留她也无益,痛快地扬手,让高重保领着静嘉离开。
静嘉越行越远,最后拐过弯,消失在岳以承眼际。岳以承原本早有成算,可此时却莫名觉得不安,心中空落,仿佛当真要永远放走静嘉,再也见不到她。
岳以承长长一叹,只在心中念了几遍欲擒故纵。
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守得佳人,方是上策。
※※※
离开大魏宫,静嘉只觉得连空气都要清新许多。昨日小年,恰好落了一场雪,今日雪后初霁,晴空暖阳,罩在久别重逢的倪府上,竟像是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圈。
静嘉紧紧握着敦礼的手,眼圈都有些发红。
她回家回得突然,没人得了信儿,守门的小厮骤然见到她与敦礼,忙不迭迎上前,又打发人往里面相报。
敦堂已经开始歇假,知晓妹妹弟弟回府,竟是放下手中事情,抢先赶出来接。果不其然,他大步流星,恰与一身雪青氅子的妹妹在垂花门前碰面。
“嘉儿!”敦堂没顾上弟弟,两臂一伸便抱住静嘉,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她背心,半晌才意识妹妹已经及笄,再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静嘉被哥哥放出怀,堪堪落下两行泪。她在宫中本以为还有个可以倚赖的姐姐,如今庶姐背叛,心中正不是滋味。好在兄长伟岸英武,更是如往日依旧宠她护她,两厢对比鲜明,静嘉更是觉得又酸又喜,一个没绷住,眼泪便不听话地掉出来。
敦堂又和弟弟寒暄几句,领着二人往德安斋去拜见母亲,一路顺着抄手游廊,且言且行。久违的亲人关怀,让静嘉备感熨帖,眼泪淡在脸上,笑容也渐渐浮了出来。
倪子温尚在官衙办事,自然不在家中,静嘉便先见了邵氏。
静嘉万万料不到,不过半年时光,母亲竟然老了这么多,两鬓斑白,人也消瘦下来,枯黄面色远不如过去精神硬朗。
邵氏独女幼子都不在身侧,长子与妻子又感情不睦,这半年过得心力憔悴。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她身子自打早产了敦礼后又格外虚弱,因而精神大不如前。
好在,静嘉回来,也算给府上添了喜气,邵氏拉着女儿的手云云关切,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才让孩子们回去休息。
敦礼已不在母亲跟前住,虽离家一个月,但仍然熟悉,当下懂事的告别兄长姐姐,独自回了院儿。敦堂和静嘉并肩而行,齐往宜宁院去。
“你在宫里,我们消息等闲也传不进,偶尔问及皇上,他也都不言明……家里人都十分挂记你。”
“我知道,皇上他……”静嘉把话搁在嘴边,犹豫一瞬,还是跟哥哥说了实话,“皇上有意纳我为妃,我没答应,他便把我软禁在延褀宫里,连大姐姐都不能见。”
敦堂大骇,“你没和修仪住在一起?修仪两次让人出宫赏赐,都说她在照料你,一切安好。”
静嘉自从知道姐姐的事情,再不以她为意,当下只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姐姐的事情,我来日再与你详述。好不容易出了宫,我要及时行乐,说不准什么时候,皇上又要来找我了。”
敦堂脸色渐渐发青,如有隐怒。静嘉看了哥哥一眼,忙伸手握住他,“我在宫里遇到的事情还有许多,大哥且让我歇一歇,晚上我再同你说,只是这些事情,哥哥先别告诉父亲母亲。”
“我省得,你好好歇着就是。”敦堂语意温和,神色也舒展许多。“你不在家,想来不知,过了年便该给三妹妹说亲了,母亲看上了几家儿郎,还在斟酌。我和母亲不好开口相问,恰巧你回来,帮娘分担些,试探试探三妹意思。”
静嘉犹豫一瞬,当即称好,两人在“明月引”前道别。
敦堂临走时,似还有话没有说完,只是静嘉身心俱疲,懒怠深思,想着晚上再叙也不迟。当即放下帘子,入内休息。
回到家中自然比在宫里松快多了,静嘉接连几日,委在母亲、兄长身边,说不出的自得。倪子温大抵也是久不见女儿,态度也从容温和,远没有她离家前的责备之意。
静嘉将宫中变动,逐一告诉了兄长,敦堂起先还是愤愤,陪着妹妹呆了几天,见她已然无恙,也宽解了许多。
除了静嘉回府,倪家的喜事又添了一桩,除夕夜,敦堂的妾侍之雯查出身孕。古代讲究多子多孙,敦堂既已有了嫡长子,妾室再诞育子嗣,便没有什么需要忌惮之处。因而阖家上下,都洋溢着喜气,连邵氏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只是……除了赵菡。
旁人虽不知晓,可她却是早打听到妹妹是死在静嘉手下。娘家也给了信,说是过了正月,要把她妹妹的儿子赵朗送到倪家小住一阵。
是圣旨,是为了静嘉。
赵菡恨得咬牙切齿,妹妹遇人不淑便就罢了,偏偏人人都跟她的小姑子扯上些什么。孙毓慎与她是青梅竹马,皇帝竟也百般庇护她。
英武伯千叮咛万嘱咐,只叫大女儿别与小姑起龃龉。赵菡知道,若不是父亲得了确切消息,肯定不会这么周详的警告自己。
眼瞧着,她小姑的造化,未必会仅是个王妃这么简单了。
打落牙齿和血吞,说得便该是赵菡此时境地。丈夫疏离、妾室得宠、婆母不喜、小姑有怨……正月的第一日,赵菡便枯坐在窗下面色黯淡。
明明才过了几年,她日子怎么变得这么狼狈?
狼狈得好像母亲刚刚过逝,她领着小妹,在初过门的继母下如履薄冰。
好在她还有彦安。
想到这里,赵菡终于勉强笑了出来。
“母亲!”胖墩墩的彦安裹在红袄子里头,跑到赵菡跟前磕头,赵菡忙抽出一封压岁钱,递到他手上,“这一年还得仔细读书才是,切莫别输给你小叔叔。”
彦安抱着钱封,嘻嘻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不答应也不拒绝,小人精一样爬到罗汉床上,盘腿而坐,“娘,我从祖母那里回来,遇到二姑姑啦,二姑姑给了我一个这个。”
他说着递出一个玉佩,递到赵菡手里。赵菡识货,认出这是上好的蓝田玉,雕得更是鱼跃龙门的图案,寓意好,东西也珍贵。可她偏偏不喜,将那玉佩信自一丢,敷衍道:“这东西不是你小孩子家戴的,你二姑姑一直不喜欢你,故意送你不好的。”
彦安似懂非懂,“哦”了一声,也不敢同母亲违抗。寻常家里是严父慈母,可在彦安身上,却是父慈母严。因是新年,赵菡也没多驳斥彦安,只盘算着明日归宁,就要接赵朗过来,该如何安置。
翌日一早,敦堂携了妻儿去英武伯府,静嘉知道兄嫂会把赵朗带回来,不免含了一整天期待的心。待到傍晚时分,两人迟归,静嘉更是急不可待地立在垂花门守侯。
赵菡拉着彦安,身后跟了个青衣老妪,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静嘉急切迎上,敷衍地唤了声“嫂嫂”,便去看那孩子。
老妪所抱,确然便是赵朗。
赵朗模样像母亲赵芙居多,只有一双清亮眼睛,与毓慎如出一辙。静嘉眼下一热,半晌才克制住泪意,颤巍巍问:“我能抱一抱他吗?”
老妪不敢做主,目光睇向赵菡。赵菡莞尔一笑,“二妹妹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会抱孩子?若是摔出个好歹,妹妹要我怎么和家父交代?”
赵菡见静嘉一怔,心中得意,又道:“父亲说了,让朗儿在咱们家住上半个月再接回去,妹妹想看他,常来喻义堂探望就是,不差这一会儿工夫。”
言罢,她当即吩咐老妪抱着孩子先回喻义堂,自己则回身看丈夫缘何没有进来。
顺着赵菡目光,静嘉才发现哥哥并没进来,她有些恹恹,不由先做告辞,“母亲还在等我,嫂嫂容妹妹失陪。”
“妹妹且去,不必客气。”
静嘉悻然而去,才走开几步,敦堂却从她身后追了上来,“二妹妹!”
“大哥。”静嘉立住,面有疑惑,“嫂嫂在等你呢,哥哥找我有事儿?”
敦堂握住她腕子便朝前走,待绕了几绕,快到修懿园前,才停了脚步,“你知不知道王爷回京了?”

135起义

静嘉脸色微白,不知哥哥何意,没敢应承,只问:“怎么了?”
“我适才见了王爷的人,王爷……王爷想见你。”
静嘉的心好似突然被人揪了一下,脱口道:“王爷在哪?”
敦堂皱了皱眉,“你想去?静嘉,你听哥哥说,王爷如今身份不必往昔,他无诏进京本是死罪,今上又惦记着除了后患……你去见他,未必是好事。”
静嘉虽然娇生惯养,不乏小脾气,但大局上还不算任性。敦堂此时劝她,必定是有了更成熟的考量。“哥哥说的在理……既然如此,我不去便是。只是……哥哥若能替我问候王爷,再好不过。”
敦堂见妹妹顺从,略有些吃惊,他原是没想到静嘉这么快就应承下来。
不过,静嘉话虽然说得委婉,敦堂也听出妹妹的期冀之心,当即应好,“王爷与我不乏来往,你若不告诉我皇上对你的心思,我倒敢大胆让你去见王爷一次,但如今不比往日,皇上既然对你有意,没准会安插人在你身边,我不能让你和王爷去做这个冒险。”
静嘉听哥哥这么说,本已有些失落的眼神,突然一亮,“哥哥和王爷有来往?”
敦堂又气又笑地伸手在静嘉脑门上一敲,“嚷那么大声做什么,要害死你哥哥?”
言罢,敦堂转而一叹,宠溺地在静嘉肩头捏了捏,“丫头,那是你想嫁的人,哥哥会让你如意的。
※※※
上元节,邺京城中遍街花灯,绚丽非常。一人、一马,立在阑珊之地,静静候着。
良久,巷中又走出了一人,“王爷。”
岳以睦蓦地回头,只是如约而来的并非他所期待的那人。“你妹妹呢?”
敦堂微微一笑,“二妹妹不会来了,王爷别怪臣,是臣劝她不要来的。”
岳以睦勒紧手中所牵的缰绳,沉默良久方淡然道:“不妨事,本王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本王不会让她涉险,你也自管放心,待本王登基,必会立她为后。”
谁知,敦堂却是摇了摇头,“臣不是担心这个,夫妻一体,共患难是应有之义。臣既敢跟随王爷,臣的妹妹也并非胆小之辈。只是有件事臣近日也才听妹妹说起,为了王爷安危,不得不劝妹妹留在家中。”
他顿了顿,坦白直言:“皇帝看中了静嘉,想纳她为妃。”
敦堂话音方落,便有两只鸟儿突然被惊着了一般,从枯枝上腾跃而飞,扑闪扑闪翅膀,哗啦一声从岳以睦面前掠过。
岳以睦的心都跟着被那褐色翅羽撩乱了一般。
他的大哥,第二次……第二次……
岳以睦蛰伏滇中多月,隐忍之功早比过去胜了不知多少。抿唇静立片刻,竟还是挤出了一个笑,“本王知道了。”
敦堂见岳以睦表情,便知他是把自己的话听到了心里。
男人之间从来不须赘言,用义气代替承诺,用默契代替言语,敦堂拱手一礼,道:“臣家中琐事不少,要先失陪了。”
“且慢。”岳以睦唤住敦堂,解下腰间玉佩,“让他们提前行事吧,最迟正月二十,要让消息传到我大哥案前。”
敦堂脸色微变,反口问道:“王爷,何必要这么急?”
“不能等了,我大哥看中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岳以睦到底还是没法再装出从容的笑意,垂下嘴角,整张脸都阴鹜起来,夜中的眼神,像是出鞘的铁剑,暗光微闪,寒意迸现。“你多留意你自己府上,别再做第二个毓慎。本王承不起,静嘉也承不起。”
敦堂一肃,恭声称是。
岳以睦的手压在他肩胛上,用力一捏,“本王不会再让静嘉涉险。”
※※※
正月二十,各级官衙渐渐开始恢复正常的工作运转。热闹了一整个年节的倪府,也开始安静下来。邵氏打发了儿媳女儿下去,只留下小儿子在身边解闷。
静嘉挽着静雅的手,顺着游廊回了宜宁院。随着年纪变大,静X也不似小时候那么任性,跟在静嘉身边,再没有胡言乱语。
尽管如此,静嘉却仍然不喜她,再想起那个用心之深的长姐,对于这个庶妹,她防备心益发重了。若不是得了大哥的嘱咐,叫她从旁探听妹妹口风。无论如何,静嘉都不会跟静雅同进同出的。
这厢静嘉为这些细小琐碎烦心,全然忘了还有一个岳以承正等着她。
延褀宫,岳以承背着手将粉饰一新的祈祥殿环顾一圈,满意地颔首,“不错,很是雅致,朕看静嘉很少穿颜色太鲜艳的衣服,布置成这样,恰到好处,她回宫后必定喜欢。”
高重保跟在他后面,忍不住一笑,“皇上对二小姐真是上心,皇后娘娘这几日不是打理着采女大选?等再有新人进宫,怕也难分到您对二小姐十分之一的心思。”
岳以承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庸脂俗粉,岂能和静嘉相提并论?传宗接代那是祖宗家法,朕没法子逃避。不过太祖、太宗、先帝,后妃都不多,朕就比着太宗年间的旧例,挑六七个人罢了。”
“皇上爱重二小姐,二小姐知道,肯定欢喜。”
两人正说着,却有个小宦官快步跑了进来,“皇上,青州急报!”
他两手高举,递到岳以承眼前的是个油纸包着,火漆封印的信。岳以承眼皮一跳,愣了一瞬才接过来,撕开信封,认真读来。
高重保从旁观他,只见龙颜骤变。
“回乾清宫!”岳以承随便将信报叠了几折塞到高重保怀里,疾步迈出,高重保忙是跟上,试探地问:“皇上……出什么事了?”
“流民造反了!揭竿起义,想废了朕这个皇帝!”
史册录,乾淳元年,雪灾严峻,然孝宗不治,以致南方青州、徽州死伤无数,流民千里。民不忿而揭竿起,孝宗怒而以兵镇。
二月,岳以承焦灼地在乾清宫里来回踱步,候了半晌,才听高重保禀道:“皇上,倪大人到了。”
岳以承立时站住,回过身来,高重保口中的“倪大人”并非倪子温,却是正当年的倪敦堂。
倪敦堂跪地一礼,“皇上圣安。”
“快起!”岳以承伸手在他臂上一扶,皱眉问道:“前线如何?一群乌合之众,怎么倒能把我大魏之军打得连连败退?”
倪敦堂摇头,“仍是不理想……”
他抽出檄文,递到岳以承手上,岳以承顾不得去看倪敦堂的脸色,伸手展开檄文,走回龙椅上细读。不过片刻,脸色益发难看,“流民怎么会有这么势不可挡?岳以睦!一定是他搞的鬼!”
倪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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