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骄傲。恍然回神，他退后几步，转身打算离开。
「你觉得，梦是什么颜色？」
沮丧地垂下头，喃喃地说着，我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他问出声。
「是彩色的么？」
「……」
他不解的转身，「大概吧。」
「我的梦，从始至终都是黑白灰三种颜色的，到底去了哪里？连我自己好像每天都在这种梦中醒不来。」摊开手掌看着上面清晰的纹路，扬起苦恼的微笑，「我在国小时候，一切全部都变了，爸爸突然要去美国，妈妈也要离开，说是要给我更好的生活，要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只要做的够听话够乖巧他们就会很快回来，他们去那里的理由也很简单，说是要给我更好的生活，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越来越多，我从每天每天都盼着他们回来到最后，只要能够有一张明信片就会开心好久，原本，我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我们会继续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一开始的等待，渐渐地和爸爸妈妈变得疏远了，感觉好像迷了路不会再回来了。」
用着自暴自弃的口吻，我耸了一下肩，把弯曲的长发拨到背后，再次埋头打理着膝盖上的擦伤，「好像从那刻开始就丢了什么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现在，都还没有找得到。好像，我也没有多少能再去找它的时间了。」
他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重重坐下来，双臂撑在椅沿上，松□体，望向色彩层叠渐变的天空不说话。
「说到底也没有什么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吧，这里有的只是假象的美丽，没有一件是真实的。
假象的笑容，假象的真心。什么都会立刻变，变成我看不出的模样，都是由谎言编织而成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噗嗤笑了一声，「说到底，这些东西能够彻底忘掉的话，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了。现在，你还要坚持么？」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目光平静，继而回首仰望夏日晴蓝的天空，湛蓝色的云絮在西边连缀成片，恍如庞大而细密的织物。仙道看起来权且搪塞的模样，眼睛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只走出了几步之远。背对着我，脚下光影的对比极为鲜亮。
不知什么时候，从对面转角那里慢慢滚来剑玉顶端的小球，我弯下腰捡起它握在手里，直起身子却只看见Sado黑色的长裙，黑色的高跟鞋，还有披在外面白色的外套，音符胸针闪闪发亮。
「矢场久根那帮家伙……很不安分。」
她似明未明般低声说道，sado的双眼从不曾对我露出任何探询之色，无论我做了什么，她只是那么直直的看着，视线仿佛能穿透皮肉戳进胸口，甚至她已经完全忽略了还在一旁的仙道。
岌岌可危、紧绷着的氛围，稍一碰触，便会崩溃之势。
「走吧。」
她微微颔首，接过剑玉的小球重新绕到线上，接着，剑玉一甩，小球带着剑玉的线突然伸长，手一抖，小球再次回到原位。
「只有这里顶点的风景，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一字一顿，她的口气听起来无比坚定。
×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亮宽敞的街道，繁华的步行街上交错响起欢声笑语，行人们成群结队走在街上，消磨难得的时光，这是属于普通人的城市夜生活。路边重错的繁枝，在黑暗中轻微摇曳着，墨影纷叠。于是一切又不出意外的，最终回归于沉寂了。
沉闷的打击声和压抑的喊声同时响起，我拍了下手，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太妹，眼过之处尽是深红，却只觉得一点都不过瘾，揉了下因为攻击变得乱糟糟的头发，我干脆一个大字躺倒在地上，平时的Sado很少动手，而今天她不知道为何出手又快又狠，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全部的人解决了。
在打架这方面，我和其他人与她完全不同。虽然跟她讲过无数次，但是她一直坚持有四天王在根本用不着她自己动手，让我一直觉得Sado并不是和我们一样，把打架作为乐趣。
「今天，我教训了鸟居和涩谷。」
微微喘着气，她也连带着坐在了身旁。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啦，再说当时国中时候涩谷不就迷他迷得要死嘛，嘛，反正我也已经快看不住他们几个了。」
蹭了下鼻血，我十分不以为然的说着，虽然很想努力自己坐起来拍下Sado的肩膀，但是意识却变得昏沉起来，我使劲揉着眼睛，但是手上的血似乎也沾染上去，视线也变成鲜红一片。
街巷空荡，灰黯路面上浮现着淡淡的月光此刻也变成了红色。
「Sado，你说，我们这么努力去走到顶点，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她伸出手将我散落在脸颊旁的头发温柔的撩开，「只不过是想看看吧。顶点上的景色……和你一起。」
「恩……」
让沉默延伸了数秒之久，身体松懈下来，对方迟疑之下还是用手掌轻抚上我的后脑勺，无可奈何地叹气，复而幽幽开口，手指是冰凉的，就连声音也似乎被夜晚的寒气所影响，带着颤抖。
「亚由和吹奏部，都交给我来保护……所以，请不要跟他走，可以么……」
一切尚未开始，就必须去预想结束，大体上也是另外一种残酷的请求吧。
「Sado，我想回家……」
这么说着，我还是用尽最大的力气坐起来，Sado注意到了我的情况，一只手绕过腰间将我带起来，然后让我身体大半重量靠在她的身上，牵过我的另一只手环绕在她的脖间。她侧头笑了下，然后带着我一步一步往回走着，树荫圈叠着月光洒在她肩背上，我只是努力保持着自己不要睡过去就已经很费力，偏偏Sado似乎还在说着什么的样子，收回手臂，她叫着我的的名字，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亚由……」
「什么？」
我顺着她的目光，努力睁开眼睛抬头，在公寓楼下，是仙道站在那里，目光从我们身上慢慢爬过，绷紧了下颚，看不出他的表情，安安静静，一语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知道为什么写的好吃力……
果然我还是卡文卡的不太顺手了……QAQ
顺带一提下章是久违了流川少年……虽然大部分还是仙道君啦233
第58章 流川番外·流星
清晨；半梦半醒之间；流川朦朦胧胧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库房里推出脚踏车；缓缓绕过公寓门前的道路，抓着车把站上了路中间。
车链子刷啦啦拖长了柔和紧密的声响；就此蹬着踏脚一路前行。
被唤醒早起的烦躁糅杂着倦意在脑海里嗡嗡辗转；扑面爽朗的晨风吹过来；就已带着朝阳淡金色的气息；徐徐鼓动着吹皱了夏季制服纯白轻薄的亚麻布料；密合紧贴肌肤擦过的空气里渗透了初夏雨云的湿意；细腻而冰凉。他脚下加重力道，攀上一个斜坡，骑行在主干道上，三三两两穿梭的人群里也能看见相同制服的学生，他抬眸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人行道那边的她，个子比起身旁其他女生高出不少，皮肤很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在和身边的人交谈些什么。
『樱井亚由，Ayu是‘步’的意思，很有趣的名字吧。』
『从今以后，就请流川多多指教了！』
她黑色的头发顺着肩膀披了下来，下巴的弧度干净分明得宛如流水的清丽线条。
×
流川对于她的印象，最初一开始就是模糊的。
不管是那个总是握着拳头看起来很欠扁的模样，还是现在那个在旁边座椅上认认真真看他打篮球的的模样，似乎和他身旁那些女生没有丝毫的区别，但似乎又有什么区别。
「你试试。」
他收回了篮球在手指尖转动着，看着亚由从椅子站直身体，眨了眨眼。似乎正在思考中的表情，慢慢朝他走了过来，笑着接过篮球，稍稍调整角度，然后学着他的姿势投篮，篮球只在框外转动几下后便滑落下来。
「唔，好像不太对，流川刚才应该是这样吧？」手臂举高，她回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眉头微皱后倒退到线外又开始做练习，一次两次三次，神态认真专注，并不是那种一时起意来尝试新鲜感的样子，甚至在流川看来比队内不少男生都要努力。
「流川，是不是这样子？」
对方突然发问，口气熟稔，眼睛缓缓看向她，流川抱肩看着她运球，跳起，上篮，最后稳稳入球，捡起篮球，她用手背轻拭脸侧的汗，在看到自己默默点头后，似乎松了一口气，也许天气热的缘故，薄唇上透出格外明丽的色泽，很鲜艳的红色。在那张清秀的脸上挂着好看的笑。
「太好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学别的了？」
「哦。」
流川从她唇上挪开视线，无所谓地点头。
「为了感谢你，今天的晚饭就包在我身上吧！」
流川的父母都在美国，大约半年左右会回来一次，平时也是通过电话或者电邮彼此联系，而对于亚由他一无所知，当看着她依次把过道、客厅、厨房的灯都打开，然后直奔厨房蹲在打开的冰箱门前一通乱翻，然后泄气又沮丧的合上冰箱的门，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他笑得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她也是一个人，这么生活着的。
「好久没有做过饭了……泡面可以么？」
她走过去阖上了冰柜门，打开壁橱，然后煮着炉上的速食面，一言不发盯住翻滚起来的热水，拿筷子搅了一下把煮好的食物盛进容器里，就草草端上桌，流川看着桌上卖相不佳的速食面，提着手里的筷子，困惑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太难吃了。」
流川中肯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对方抬头，嘴边还挂着面条，十分不满。
「有的吃就行了，你这人可真挑剔啊。」
温暖的室内光从头顶打了下来，流川自己都毫无察觉，有一丝笑容一闪而逝。
×
说起来他的态度也相当的奇怪，原本对于身边的女生，不管是班里的也好还是那些经常围在体育馆外加油的女生，他一向都是毫不在意，在亚由一开始那么积极的接近下，流川还是相当抵触的。
樱井亚由既不是他的朋友，更谈不上熟悉，仅仅是一栋公寓的邻居，一起打篮球的人，甚至连队友都算不上，但是他所谓的抵触不过只是口头上，形式上还是无法避免，每天学校训练后回家在小球场的练习，再去对方家吃晚餐，所谓的晚餐，不过是她笨手笨脚的折腾了半天，还紧张纠结到夸张的地步，以五秒一次的频率反复问道，『这次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仿佛她正在做的事情不是别的，只是单纯为了想要他吃的开心而已……有时候他们也会一起看电视，不过大多都是他自己看着看着就慢慢泛起困意然后睡着，醒来后只能看见她一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流川觉得她是一个看不出任何烦恼的，性格还算坚强的女生，他极少看见亚由在人前流泪，有时候也会感到这个女生要强到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可就在那一天，他看见她哭了。
站在楼下大厅的信箱那里，然后突然背过身走到的角落里一个人偷偷抽泣，这一刻持续的时间很短暂，当流川看到，试图组织些语言去安慰她时，亚由已经擦干了泪水然后露出笑容跟他打招呼。
她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坚强，她也无法时刻让自己维持最好的状态。
她只是表面温和，实则有些倔强罢了，而且很爱哭。
可也就在那一刻，默默的看着她哭花了的脸，流川感觉到自己同时心情也不是那么的开心，他见过她打架时候笑得肆无忌惮的样子，也见过她早晨起床刘海飞翘有些迷糊可爱的样子，但偏偏却是这样因为强忍着眼泪表情有些僵硬的样子，让流川第一次产生了『我想要守护这个人』的感觉。
我想要守护这个人，想要对她说些安慰的话，想要帮她擦干眼泪……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想要呆在她身边，不想看到她一个人流眼泪。
流川看亚由，从此后比普通朋友多了那么些特别的感觉。
×
「那个，队长，经常在训练后等你一起回去的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么？」
原本还在指导训练的流川看着面前的学弟，微征了下默默摇头。
「那，队长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么？」
对方眼睛中立刻迸发出光芒，但是流川仍然偏执的坚信，她一定会拒绝，她才不会和这样的男生交往。
这样的……男生？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他仔细思考了下，还是没有结果。
和一年级的学弟并肩往回去的路上走着，经过门口的小球场时候，里面罕见的传来了击球的声音，透过铁丝网看过去的，是亚由熟悉却陌生的笑容，她面前站着一个和她穿着同校制服的男生，熟练而快速的运球，然后手腕抬高送出三分球，褐色的头发，还算是看得过眼的长相，在球进入篮筐掉落下后，他冲着亚由喊出声。
「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她甚至，还在认真考虑着对方的提议。
「噢，好啊。」
流川不太显眼的愣了一下，旁边的学弟脸色一僵，原本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无意识的，眉间轻轻耸了起来，看着她挽着男生的胳膊走出来，然后冲着他笑了下两个人渐渐走远，流川继续沉默着。
流川已经习惯了亚由对自己偶尔小小的恶作剧，习惯了她总是用莫名其妙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晚餐一如既往的难吃，习惯了每一次练球时候回头总能够看到她的笑容，开始并没有往某个方向深想，但流川自己确实很喜欢和亚由相处的感觉，很愉快的氛围，很让人安心，还有，让他有了种名为『归属感』的错觉。
「小枫，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开心啊。」
来自遥远彼岸的母亲的电话，口吻和平时一样，在零零散散的说了几句话后，那边突然开口。
「没有。」
他还在擦头发的手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