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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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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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的jiān细,你不认识那个书生吗?他是余姚的韩举人,韩大才子,那才华可是这个!”赏了手下一个爆栗,那头目竖起了大拇指,“才三十出头就中了举,金榜题名还能远得了啊,他会去做jiān细?那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那……”二狗晃了晃脑袋,彻底迷茫了。

“都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守城门、巡城,招子一定要放亮点,你没看出来吗?那个老头倒还罢了,可能就是个下人什么的,那个小道士却古怪得紧,韩举人什么身份?可跟那小道士走在一起,却落在了后面,说话时的态度,倒像是龚师爷面对县尊似的,这难道不古怪吗?”

“啊也,可不是么,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包大哥果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二狗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行了,少拍马屁,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哼!”笑骂一声,那头目低声叮嘱道:“我刚刚好像听他们说起县衙,你只管跟过去,看看他们到底见了谁,做了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便是,多余的事不要做,听懂了没?”

“包在我身上,俺二狗办事,你还不放心?”二狗拍拍胸脯,然后跟上去了。那头目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当今天子崇仙慕道不是什么秘密,想来想去,一个小道士能让韩举人如此恭敬,恐怕也只有往这上面想了。莫非是哪家道派的弟子?能有这等做派的,恐怕也只有龙虎山了吧?听说邵真人的孙子和曾孙都封了官,那个曾孙也是个少年,难道……

他越想越惊异,越惊就越是心痒难挠,于是,等二狗的过程中,竟然有了在怡红楼,等着头牌翠儿出场的感受,倒也是一桩异事。

……

这时代的县城,多半都是南北,东西两条官道贯通而过,直通城门的格局,而县衙就设立在中心地带,即便不认路,也是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杨超两眼无神的站在县衙门前,脑子里一片空白,尽管已经过了整整一天,可他依然沉浸在昨天的震撼之中。

昨天他是被黄班头强拉走的,回到家,老爹见他神情有异,便问起了缘由,他便一五一十的说了,结果杨老爹当即暴怒,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喷了儿子一脸吐沫星子。杨老爹也是当了半辈子差的,在衙门里混得久了,骂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他说杨超有三不该:第一,不该上赶子跟到东山去,征地那种事儿,谁出面,谁倒霉,都是乡里乡亲的,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可不好受。这个观点,杨超也深表赞同,要不是他多事,接下来的事本不该发生的。

第二,黄班头找替死鬼的时候,打死也不能上,就算上了,也不能来真格的,远远的比划一下,蒙混过关就行了呗,何必又冒那么大的险,真的去试呢?对方是有道真仙还好,大人不记小人过,也许不会跟他一般见识,若真是厉鬼,那还不当场送命啊?

所以说,执行命令也是有学问的,不能上面怎么说就怎么做,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套路。杨超同样深以为然,那一刻他可是吓得不轻,回头再想想,那般同僚说的也不是好话。爹可以共享,那媳妇能共享吗?一群混蛋!

第三,事情既然做下了,那后悔也白搭,但是,杨超不应该就那么回来,就算不学那些一跪就是一整夜的,也得跪上个把时辰啊?告罪是其一,另外,真仙当面,不求点什么,那不是暴殄天物么?这么做,是要遭报应的。

新人衙役本来没回过神,被老爹这么一通说,他更是悔恨交集,久久不能自已,晚上没睡好,白天当差就是这幅模样了。

看到县衙门前站着这么一位,经过的人更是远远避开,生不入公堂,死不入地狱,这衙门口果然不是善地,看看这衙役被虐待的,真是要多悲惨有多悲惨啊。

当然,杨超并没有留意这些,他只是茫然而立,心中反复念叨着:

“唉,曾经有一个QB5难逢的机会摆在我面前,可我没有珍惜,现在,又要上哪里找同样的机会呢?我杨超真的是头猪啊!如果上天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那……咦?难道我终于感动了上天,或者是神经错乱了,不然我怎么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又搧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痛终于是让他清醒了过来,街口处那个笑吟吟的小道士,不是老神仙的弟子又是哪个?

他快步走下台阶迎了上去,离得老远就跪拜于地,眼中热泪盈眶,口中高声呼喊:“小仙师,您终于来了!”

正文 第17章 有个内应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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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刘同寿被他突如其来的跪拜闹得一愣,什么叫终于来了啊?难道你也能掐会算,料到我今天会来?六扇门里果然卧虎藏龙啊。 //

“小仙师,小的盼您盼得好苦啊!昨天小的被猪肉蒙了心,斗胆亵渎老神仙法体,事后也是悔恨难当,恨不得把这只手剁了。今天终于得见小仙师尊颜,能将这番心思传达出来,就算转眼便死,也死得瞑目了!”

扯住刘同寿的裤脚,杨超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这叫一个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小道士怎么着了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刘同寿回过味儿了,又是一个玩过火的牺牲者。他往四下里看看,这边闹得动静不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胆子小的远远观望,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围过来了。

“人孰无过,犯了错不要紧,能意识到错误就是好事,如果还能改正,那就是善莫大焉了。家师何等样人,岂会对你的无心之失斤斤计较?”

刘同寿倒不在乎被人围观,但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打官司,而是摸清楚情况,难得有了个虔诚的信徒可以作为内应,他哪有兴致在这里表演?他指着衙门口放置的一面大鼓,问道:“那个就是鸣冤鼓么?”

“小仙师大人大量,小的实是感激涕零……”杨超泪眼模糊的抬起了头,转头看看,惊讶道:“唔,正是鸣冤鼓……小仙师,您要告状?您怎么可能有奇冤……”

杨超很惊讶,刘同寿倒也理解他的心情,因为这方面的规则,在路上,韩应龙已经给他详细解释过了。

鸣冤鼓,和京城紫禁城外的登闻鼓是类似的东西,都是上访告状用的。最早始于周朝,在汉朝加以完善,最后在唐宋达到了巅峰,宋朝以前,普通民众可击鼓鸣曲申冤,或向朝廷提建议,或对政策提出异议。在蒙元时期,这项制度曾一度流于形式。

明朝初年,太祖朱元璋是个亲民的皇帝,对登闻鼓非常重视,不但设置了专人管理,而且一旦有冤民上告,他就会亲自处理,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官员从中阻拦,一律重判,很好的达到了上情下达的作用。

不过,这种越级告状的制度,官员们却是深恶痛绝。太祖的强势让他们无从反抗,但在洪武之后,他们却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抗争,最终在宣德年间取得了丰硕的战果,成功的将登闻鼓变成了摆设。

明面上的规则是谁有不平就可以敲鼓,但潜规则是,非‘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者,不得乱敲。

等最后到了满清时期,形式主义更是发展到了极致,有冤申述,先得挨顿板子,然后才有说话的机会,说话有没有人听,则是两说,大抵就是让人知难而退的意思。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故事中,就有涉及于此的桥段。

再到后来……好吧,伸张正义本来就是一种奢望,刘同寿也没心思多想,他现在是在明朝,只要按照明朝的规则行事就好了。

地方上的鸣冤鼓跟登闻鼓xing质完全相同,官员们的态度也很一致,最好百姓都老实点,没事别乱敲鼓,搅扰了大人们的清静还在其次,传出去也影响官声啊!青天大老爷治下,当然是清平世道,怎么会有什么奇冤异惨之事呢?

杨超的惊异便由此而来,面前这位小道长可不是寻常人,他可是老神仙的弟子,谁能让他遭遇奇冤?那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想活了吗?

“是啊,小仙师,还是按照规矩递状纸的好,免得惹恼了冯县尊,反倒把局面搞僵了。愚兄虽然不才,但总还有几分薄面,当ri也与冯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应该……”韩应龙也是出声相劝。

在他看来,鸣冤鼓是项善政,但是官场上的规矩也得顾忌,贸然鸣鼓,知县大人脸上挂不住,没准儿就好事变坏事了。

“贫道最守规矩的不过了,刚才就是好奇问问,既然有这样的规矩,那咱们就递状纸呗,有劳韩兄了。”刘同寿从善如流。他不是死脑筋的人,有相对容易的办法,何必要去挑战极限呢?这个时代他还不是很熟,但后世去京城告状的人有何遭遇,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周大叔,你觉得呢?”当然,当事人的意见还是要问的。

“但凭仙师吩咐,有劳韩举人,衙役大哥也辛苦了。”周老板面面俱到的做了罗圈躬。

以他的地位,能找个秀才出身的讼师都已经是奢望了,现在有个举人写状纸,再加上小仙师的面子,赢下官司的希望自是大增,他欢喜还来不及呢,又哪里谈得上不满?

“是这位……要告状啊?”杨超松了口气,见到刘同寿之后,他已经从痴呆状态恢复过来了,对于刘同寿打官司的缘由,也有了些猜测。

最可怕的无过于是刘同寿要为征地的事情来闹了。虽然回来后一直就混混沌沌的,但衙门里面发生的事,杨超心里却都有数。

黄班头一回来,就立刻去找了冯知县,两个人在衙署里面嘀咕了足有一个时辰,中途还叫了几个衙役进去,想来是做旁证的。然后冯知县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门,车驾从西门出的城,杨超猜想,对方应该是奔府城去了。

今天上衙后,衙门里面也是人心惶惶的。本来,对衙门张罗征地的事,习主簿一直持反对意见,按说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他的脸sè依然铁青铁青的,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而另一位实权人物,项典史更是乌云盖顶,不少人都无端挨了训斥,他甚至还动手打了人!老项脾气确实暴躁,但这种情况还是相当罕见的,杨超知道这是为什么,无非就是征地进行不下去,几位官老爷都是进退两难了。

紫阳观出了这等异事,他们自然不敢拿xing命和前程开玩笑,这三位是县衙中地位最高的三个人,黄班头都能想得清楚的事儿,他们自然也是门清。但另一方面,这事儿后面的推手同样不好惹,一个不好,别说期许中的升官发财了,恐怕身败名裂就在眼前呢!

冯知县最滑头,丢下一句话,就跑到府城去了,面对这种情况,这也是最恰当的应对方式,层层上推,把决断的责任甩出去,免得砸到自己。

不过,这招也不是万能的,下面有对策,上面同样可以推诿于下,在口头上下个命令,出了事儿以后一推三六五。

俗话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衙役在百姓面前很威风,他们这些官员在衙役面前更威风,但在知府、知县的眼里,他们一样是拉车的牛,谁让他们不是科举正途出身,没有同窗师长帮衬,品级也不入流呢?

上面的人已经乱了章法,下面的人自然无所适从,衙门中人现在已经陷入了极度焦虑的状态,要是刘同寿再来闹上一场,局面没准儿就失去控制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遭殃呢。

这些关窍不是杨超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他老爹昨晚念叨给他听的,听的时候,他晕头转向的,可在这一瞬间,却突然清晰起来。所以,听到是周老板要告状,而且还是按衙门的规矩,他悬着的心也是落回了肚子里。

“这位大叔不知要状告哪家?小仙师,不是小的多事,只是县尊如今不在衙门,主簿、典史二位怕是也无心理事,这状纸即便投了进去,恐怕也无人受理。若不是什么大事,小的也是公门中人,在这上虞多少也有几分面子,也许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呢。”

听了这话,刘同寿微一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昨天那事儿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衙门中为何是如此光景,他自然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夸张而已。

既然衙门已经一团乱,而眼前之人看起来也很有心,那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思忖了片刻,他拿定了主意。

“那就劳烦杨捕头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地方,眼下时已近午,不如这样,贫道做个东,我们找个清静所在详谈如何?”

“哪里当得起仙师这般称呼,仙师大驾光临,整个县城都蓬荜生辉,小的正要好好款待才是,怎好让仙师破费……”杨超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果然不错,听到没有,小仙师称呼咱为捕头呢!世间事,果然是心诚则灵。

“这怎么好意思呢?明明就是贫道贸然登门叨扰……”刘同寿假模假式的谦让着。

老实说,他囊中确实羞涩,虽然将老道的遗产都带在了身上,但那几块散碎银子到底有多少购买力,他实在没啥信心。何况他和楚楚还要靠这些钱生活呢,岂能随便乱用?宰冤大头才是正经路数,嗯,还是一个没文化的冤大头,蓬荜生辉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仙师咋能这么说呢,您可是老神仙的弟子,寻常人想请都请不到,小的今天能有这个机会,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您千万要给小的一个机会,另外,小的还想……”

“嗯?”不会是要签名吧?繁体字哥可不会写,不知道用英文行不行?反正那玩意跟道士的鬼画符差不多。

“我爹也是个向道之人,对仙师仰慕已久,能不能……”杨超倒是个孝子,这种好机会,还不忘了他爹。

“这样啊,那也好。”多张吃饭的嘴呗,反正又不是自己掏钱,有啥不行的?刘同寿点点头。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请随小的来……”在前面引了几步路,杨超突然从围观众中扯出一个人来,大咧咧的吩咐道:“去,去告诉我爹,我要在chun风楼款待仙师,让我爹也来……还呆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地,耽误了老子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仙师,请这边……”回过头,他又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跟片刻之前,恍若两人。

媚上欺下,无论哪个年代,胥吏都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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