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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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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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丕自动脑补了全过程。

要找李光头报仇是不可能的,谢家早就洗手上岸了,海上的勾当只能通过柴家,没了柴德美这条忠狗,谢家在海上的影响力已经微乎其微了。捞点外快还有可能。想报复李光头这种巨寇,那是想都不要想。

至于通过正规渠道。那难度只会更大,想收拾李光头,就得出动水师进攻双屿!

这件事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参与海贸的江南世家数之不尽,谁想要动这块蛋糕,面对的将是无数的明枪暗箭,连先帝那样的猛人,最终不也……

跟先帝比起来,他谢丕算是个什么角sè,也敢谋划这样的大事?

因此。罪魁祸首只能是。也必须是刘同寿!

归罪于小道士既是大势所趋,同样也不会冤枉了他。若他不在东山搞风搞雨,四弟也不会出此下策,更不会招致反噬惨死,所以。这事儿的缘由还是在他身上。

谢丕想不到刘同寿的身世那么离谱,对他来说,小道士只能算是个迁怒的目标。但迁怒却迁到了正主儿,就只能说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

当然,促使他下定决心的,还是朝堂中的局势,以及皇帝的态度。

接到江南的急报后,他就开始张罗了。先是痛定思痛,研究了刘同寿作风。有针对xing的定下了分化瓦解的策略,并暗中将黄齐贤收罗到了门下。

最开始,他是打算让黄齐贤当个内jiān的,可刘同寿入京之后,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根本没拿出来任何行之有效的手段。和江南那个一步算十步,手段通天的小仙师判若两人。

观察了几天之后,谢丕明白了,他高估了对手。尽管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很多朝堂的信息,但小道士终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没有了关照着他的那些官场中人,他根本就玩不转。

所以,他做了决断,在孙翥上疏的同时,玩了一手釜底抽薪。

眼见着成功在即,半路却杀出了个张孚敬!谢丕怎能不火冒三丈?

只要韩应龙不能参加会试,那无论发生什么意外,他都不可能成为状元,刘同寿的预言就会落空;进而就可以质疑梁萧中举的〖真〗实xing,并彻查之;再然后,基本上就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跟科举舞弊牵扯上,罪名仅次于谋逆,对付一个不得圣心的小道士还不简单?

可张孚敬一出现,变数就大了。

让他最害怕的是宫中的风向变了。

天下皆知,张阁老是最了解皇上,也最能体察圣意的人物,否则也没有他的一步登天。要是皇上突然改了主意,那就大势去矣,别说他谢丕,就算说好共进退的那些盟友真的履行诺言,恐怕也奈何不了小道士。

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做另一套,这种事皇上做了不止一两次了,这次,没准儿就是他又挖了坑,准备坑什么人呢。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张孚敬的个人行为。

但谁敢就此向皇帝取证?一个不小心,反倒会弄巧成拙也说不定。

就因为有这个疑虑,所以谢丕搞釜底抽薪的时候,还特意嘱咐黄齐贤,要他不要声张。对付小道士最好的办法,不是诋毁他,而是冷藏他,只要不让皇帝听到他的名字,那就万事大吉。

想了又想,谢丕也不得要领,他决定不再自己承担,而是把问题抛给其他人,让所有人都跟他一起头疼。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分享才是王道。

拿定主意,谢丕将轿帘掀起一条缝,冷冷的对外面侯罪的黄齐贤吩咐道:“你且去安抚其他人,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少一个人,那小贼就少一分兴风作浪的本钱,明白了吗?”

“弟子遵命。”黄齐贤如蒙大敕。

正文 第127章 张孚敬

此时,刘同寿心里也全是问号。

眼前这位老者jing神还算矍铄,但从面相上来看,却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得多,满脸的皱纹如同的沟壑一般,不似养尊处优的当朝首辅,倒是和他在府城见过的那些老童生倒有几分相象。

不过,当朝首辅的身份毕竟非同一般,韩应龙等人都被震住了。

张孚敬在民间、官场上,风评不佳,提及他的经历,人们或是语气酸溜溜的,或是一脸憧憬,就仿佛是后世提及某些中了大奖的幸运儿一样。

但只有身在局中,才知道他当年做的事到底有多难,明目张胆的和权倾朝野的杨廷和作对;而且在从未谋面的情况下,准确的把握住了嘉靖的心境,尤其是在被杨廷和一脚踹到南京后,他更是从零开始,组织起了皇党的势力,在朝中合纵连横,最终掀翻了杨首辅。

魄力和洞察力,以及组织力,缺一不可。至于文才之类的东西,则不值一提。

刘同寿和孙升的体会尤为深刻。

小道士的特长跟嘉靖的爱好正对口,再加上他两世为人的见识,在他想来,想进京见驾,将嘉靖忽悠的死心塌地,服服帖帖,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一件事。

结果却是一波三折,手段使了不少,却连根皇帝毛都没摸到,对他的自信心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虽然他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了,但也只是解决了心理问题,而不是找到了对策。

而孙升的父亲和王守仁有并肩作战的交情,孙燧殉国后,王守仁对他们三兄弟也是照拂有加,尤其对孙升这个小神童,更是待若己出。

孙升的为人处事,受老师王守仁的影响很大,除了名声才学不如之外,某种程度上。他就是个翻版的王守仁。

他的xing格方正中带着机变。

在张孚敬的经历中,世人多只看到了他的好运气,但孙升看到的却是一条做大事的道路。

想利国利民也好。锄jiān荡寇也罢,终究都是要站在朝堂之上,在大明的最高峰顶指点江山的。而登山的途径有很多,张孚敬走过的这条。是最快捷的。

眼下的形势比嘉靖初年更有利,朝中山头林立,派系驳杂;宫中邵元节垂垂老矣,新秀呼之yu出。所以,听到刘同寿的事迹。并在杭州有缘相遇时,孙升不避交浅言深,直接坦露了心声,将心底的计划合盘托出。

幸运的是,他没看错人,小道士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对他的计划不但没有抵触或畏缩,反而大加赞叹。

孙升感动啊。知己难求!他曾经与两位兄长商议这想法。结果都是被义正言辞的教训了一顿。

他二哥孙墀书生气十足,为了让弟弟回归正途,把圣人经典引了又引,几乎把他的耳朵磨出了茧子来;他大哥孙堪是嘉靖五年的武状元,脾气那叫一个大,说不过弟弟。恼羞成怒了就要动拳头,孙升狼狈逃开后。也只能对天长叹了。

终于得了知音,而且还是个可以互相照应的。孙升也是大有当年桂、张二人相逢,组成最佳搭档;或是刘关张相遇桃园,留下了千古佳话的感觉。借着刘同寿在江南掀起的浪头,他豪情万丈的开始了组建势力的工作。

结果,他发现他的感觉是错觉,他这点能耐,在真正的官场老手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尽管还不确定某后黑手的身份,但毫无疑问,对方只是随便动用了点常规手段,就将他苦心经营了两个多月的局面,彻底摧毁了。

他向刘同寿致歉,是真心诚意的。在他看来,小道士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没能趁着东风将小道士的成果巩固下来,显然是自己的能力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张孚敬出现了。

孙升又激动了。

不像韩应龙只是对首辅这个身份表示敬重,对孙升来说,就像是扑街写手见到了大神本尊,没扑过,又怎么知道大神的伟大呢?想到能有机会当面向伟人讨教,他又如何能够淡定?

孙升连张孚敬出现的理由都忽略了,一心只是用憧憬崇敬的目光盯着对方,要不是张孚敬久经历练,没准儿会被吓到也说不定。

刘同寿能理解同伴的心情,不过他还是觉得有点丢份儿,志高兄,你好歹长得志气好不好?还没搞清楚人家的来意呢,你就把情绪都摆在脸上了,这怎么行?谈判么,总要双方本着平等互利,互相尊重的原则才好,哪怕即将面对的对手块头过于庞大……

但有些事是不能退让的。

从吴山通报开始,刘同寿就已经在琢磨老张的来意了,谢丕想到的那些,他也想到了,不过却不敢抱太高期望。把事情往好了想,容易失望,反倒是破罐子破摔,经常会绝处逢生。

总结了一下自身的价值,刘同寿很怀疑,张孚敬是不是打算把自己当做筹码丢出去了。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自己的对头主要就是邵元节和谢丕,后者属于私仇,前者则是竞争关系。

谢丕的影响主要是在士林中,他可以造势、造舆论来攻击自己,但作用不是决定xing的;邵元节那边却很麻烦,争宠也好,抢饭碗也罢,从龙虎山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他们对自己的地盘看得非常紧,完全给外人涉足的机会。

而张孚敬对邵元节还是相当忌惮的,所以,自己进京之后,上门拜见,对方也不搭理。现在亲自上门,嘿嘿,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勾当?

刘同寿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sè,在形容各异的一众人等中,只有他和张孚敬这一老一少一派从容,倒也相映成趣。

开客栈的老板,大多都是眉眼通透,反应机敏之辈,这间客栈的张老板也不例外。

首辅大驾光临,张老板自然不敢怠慢,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他将伙计们指使得团团乱转。自己也亲自上了阵。短时间内,他将客栈的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

香,点上了。是上好的檀香;茶也煮好了,是上好的毛尖;看着那位同宗的首辅大人携着小道士的手步入客厅,张老板心中念念叨叨的,将漫天神佛谢了个遍。

早就看着这位小道长有福气。能让这么士子都憧憬如斯,不过,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福气竟然大到了这个地步!连阁老都给招来了,要是他再多住些ri子。会不会连皇上都会……

张老板很欢喜,张老板很期待。

当然,龙套的心情跟主角是没关系的,此时,刘同寿和张孚敬的眼中,都只有对方。

落座奉茶,张孚敬微微抬了抬手,吴山会意。开始清场。连同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被清出去了,现场只剩下了两个人。

来了,刘同寿的jing惕升到了最高点,他死死的盯着张孚敬的脸,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肯放过。他不介意当棋子或者筹码。只要入了局,棋子也未尝不能变身成为棋手。但他不想被蒙在鼓里,他必须对整个计划有所了解。这样才有翻盘的机会。

“恭川在信中盛赞,说刘观主生有夙慧,出类拔萃,老夫本还存有疑虑,今ri一见,此言却是不虚。老夫在刘观主这般年纪时,终ri懵懂,只会读书,待人处事,不及观主十一,真是惭愧啊。”

恭川是李崧祥的字,以李崧祥的赞誉作为引子,张孚敬开口就是一番盛赞,换在普通人在刘同寿的位置上,恐怕当场就乐晕了。但刘同寿却一点都不觉得意,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礼数越足,人情就越大,接下来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

“张阁老言重了,道家讲究的就是修身养xing,贫道不过是多修了几年道,对俗事不怎么挂怀,离阁老说的荣辱不惊,尚差得远呢。”刘同寿不软不硬的将对方的话头给顶了回去。

这个时候可不能顺杆子往上爬,否则被人顺势一引一带,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下京城中盛传,张孚敬要借着京察之际,扫清异己,力挽颓势。

按照规制,京察大计由吏部都察院主持,采取向部院发出访单匿名考察的方式,完成后由内阁票拟去留,或者发还各部院重审议定是否恰当,然后造册奏请待皇帝裁决后,将察疏下发。

京察结束后,言官对留用官员拾遗。因京察而免职的官员,政治生命就此终结,不得叙用。

最初定下这项制度的时候,朱元璋应该是从整顿吏治的角度考虑的。在官员们头上悬一把利剑,让他们时时刻刻都jing惕着,不敢懈怠,不敢妄为。

但开国一百五十年,这项制度早已经变了味,公正严明的味道渐弱,勾心斗角的势头渐起。六年一次的京察,成了大明朝堂党争的延续,代表着重新洗牌的机会,外间有这样的风传一点都不为过。

以刘同寿对京察的了解,张孚敬要想成功,至少得满足几个条件:首先他要掌控住吏部和都察院,这是先决条件,满足不了的话,哪怕得到皇帝的支持,也没办法尽如己愿。

当然,这不是说皇帝的支持不重要,那是一锤定音的力量,起到的是决定xing的作用。

具体来说,吏部和都察院是细节,属于实施范畴,皇帝的支持则是宏观上的,关乎政策是否能得到批准。

所以在京察开始前很久,为了能在大计时占到一点先发优势,各方面已经开始发力了。张孚敬在吏部占了上风,但却达不到全控,左侍郎谢丕跟他从来就不是一条心;都察院则是各方势力混杂,很难说谁占到了上风。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的意向就很关键了,而最能影响到嘉靖的,致一真人邵元节是当之无愧的最佳人选。不过老邵一向不掺和朝争,想要得到他的帮助,难度很高。

刘同寿认为,张孚敬结好自己,想必是要在这方面打主意。

也许他想来个先扬后抑,让自己搞个预言戏法之类的东西,动摇嘉靖,事后再跟邵元节达成默契,弄给罪名给自己,把用过的棋子抛弃;又或是造出假象,逼迫邵元节就范,反正来来去去应该不出这些套路。

政治么,就是这么回事,将利益最大化才是王道。

怨别人无情无义没用,关键是自己应该怎么应对,破局的契机又在哪里?

也不知是不是洞察了刘同寿的心思,吃了个软钉子之后,张孚敬却是话锋一转,语出惊人:“刘观主聪明过人,心xing也佳,对人情世故之洞察,尚在很多成年人之上,但你可知道,陛下为什么一直不待见你?”

正文 第128章 皇帝的心思你别猜

刘同寿先前表现出的,是无yu则刚的一面,想借此掌握主动权,可张孚敬也是足够老辣,马上就很有针对xing回敬了一招。//饶是刘同寿做足了准备,可还是被这招突然袭击打乱了阵脚。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求人说〖答〗案吧,那主动权算是交代了,接下来只能让人家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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