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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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有痕-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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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麻子听完,沉默了一会,仰天长笑:“百越前皇族啊!没想到我的族人,还有这么多么活在这个世上!真是感谢上苍,感谢上苍啊!”
安达远一听,咂摸一番,惊喜地问:“你也是百越前皇族的族人?”
胡麻子点头,神色颇为怀念。
是熟人,还是自己可以调度的熟人!那就好办多了!
安达远内心那个惊喜啊,早知道就早一点跟胡麻子表明身份,说不定自己一早就逃了出去!
“那就好!”安达远快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朝嘉说百越前皇族都会接受这枚玉扳指的调度,既然你也是,那就赶快把我放了,我急着有事呢!”
胡麻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安达远一番,又看看一旁还在震惊中的赵与善,问:“那赵善贤弟怎么办?”
安达远一怔,差点忘了自己目前是跟着赵与善私奔的他的“妻子”!两个人在胡麻子眼中,就是一对化名安远和赵善的亡命鸳鸯!
“他?”安达远冷哼一声,“他竟然胆敢劫持我,那就留在你们山寨做一个杂役吧!”别怪她心狠,若是赵与善出了山寨,就是全华方国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对于赵与善一直以来的照顾,她只能报答这么多。
“劫持?”胡麻子震惊:“你们不是夫妻?”
安达远冷哼一声,“被迫的!”
赵与善始终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语。
“你这么肯定,我会帮你?”胡麻子危险地眯起眸子,反问。
安达远一愣:“可你是百越前皇族……”
“我是已经被家族驱遣的百越前皇族。你说,调度他们的玉扳指,对于我这个已经被开除族谱的人,有没有用?”胡麻子冷然问。
安达远只觉得自己像是坐摩天轮,前一刻还在幸福的云端,下一刻就跌入深深的谷底。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刚才胡麻子见到玉扳指的神情不全是欢悦,还有着痛苦、遗憾、愤恨……
赵与善冷然看着眼前戏剧化的一幕,依旧安静地站在角落。
“赵善贤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边是我的恩人,一边是遗弃我的家族,你说,我该怎么选择?”胡麻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安达远。
安达远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紧紧地掐住,艰难于呼吸视听。原以为碰到了熟人,碰到了队友,原来,却是仇人。
这一次,自己是自掘坟墓,只怕,这个世上很快就要没有安达远这个人了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如何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达远心内长叹,难道刚才的不祥预感是关于自己的命运未来,而不是远在护花洲的赵与君?
“百越前皇族,毕竟是我的根!叶落归根,没有哪一个游子不渴望得到家族的接纳。可是,在我努力出成效之前,我的家族就毁灭了。不得已,我落草为寇,称霸一方。如今,竟然见到了手持百越皇族令符的人!”静默一会儿,胡麻子感叹:“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安达远一听,绝望中生出一丝希望来,既然胡麻子的内心还是渴望回归家族的,既然他没有机会被家族再次拒绝,那或许,他对于自己的家族还有留恋,或许自己还有生还逃走的希望吧?
然而,在安达远开口辩解之前,胡麻子的一句话又将她打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我的家族在我成功之前就覆灭了,我也就没了根。这个世上,百越前皇族对于你们或许有意义,对于我,不过是一个曾经繁华,现在湮灭的传说。”胡麻子语气陡然转厉,全是不屑。
安达远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还有多长的寿命。在生命的最后,那一个深埋的心底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远在护花洲指挥作战的赵与君,如果自己走了,那他要怎么办?他要找谁来还给他,自己许他的一生一世?
“大哥,”赵与善开了口,但是很快就改了称呼,“大当家,对不起,或许我们不该瞒你。但是,前途未卜,我们也不知道说出实话来,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处境。更何况,既然同为阶下囚,我们也算是患难与共,所以虽然之前我们有不愉快,但是……”
赵与善低下头,越是没有把话说完,越是惹人遐想。
安达远惊讶地看着赵与善,向是从来不认识他一般。安达远没有想到,在自己要求胡麻子“囚禁”赵与善之后,赵与善还会帮自己。
果然,听完赵与善的话,胡麻子重新打量了安达远一番,叹息:“也罢,既然贤弟喜欢,她非我族人,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那就把她赏给贤弟你吧!”
“大哥!”赵与善一脸的感动,“你不怪我欺骗了你?”
胡麻子豪爽地大笑,拍拍赵与善的肩膀,说:“贤弟,大哥不是没有吃过苦头,人想自保,无可厚非!至少,在这段时间,你真心地帮助我这个大哥,还换给了一双健全的双腿,大哥怎么能不感激!”
看着胡麻子和赵与善“兄友弟恭”的样子,安达远虽然为自己不用死而松了一口气,却更加担心以后要长久地留在这里。那样的话,得不到自己消息的赵与君,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贤弟,如今闹了这么一出,只怕你也累了,就快去休息吧!”胡麻子拍拍赵与善的肩膀,一脸的关切,末了像是想起什么,指指安达远说:“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了,愿意怎么着你就怎么着!她要是不听话,你就告诉大哥,大哥有的是办法修理她!”
安达远一怔,内心更加惶恐不安,现在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谁知,赵与善竟然开口帮安达远说情:“大哥,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又没什么过错。只是,她的未婚夫杀了我的人,所以我才将她掳劫来泄愤的。要说到大哥的腿能够康复,也少不了她的独门按摩的帮忙。还有,刚才大哥突然能够站起来,恐怕也是受了那枚玉扳指的刺激,才激发了内心潜能。这样说来,她也算是帮了大哥的忙,所以还请大哥以后……”
“大哥省得!”没等赵与善说完,胡麻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暧昧地一笑:“以大哥看来,贤弟只怕是入了她的桃花瘴,出不来咯!”
赵与善竟然面色一红,羞窘地低下头!
安达远看得那个惊诧啊,这要是搁在二十一世纪,赵与善绝对是一个实力派的演员!
就这么着,赵与善和安达远又在山寨住下了。
幸好,赵与善很快就向胡麻子辞行,要不安达远非急疯不可。
胡麻子原本不同意,一是要报答赵与善的大恩,二是担心自己的腿疾再次复发。在赵与善将药方和煎服的方法教给山寨的厨子,安达远将按摩的指法教给其他人之后,赵与善才勉强放人。
看着眼前一大堆的财物和干粮,安达远惊呆了,原来胡麻子出手这么阔绰!可是,就是这么阔绰的一个人,说什么也不肯把自己的玉扳指还给自己!即使赵与善去说情,也被胡麻子坚决回绝!
这个时候,安达远并不知道,将来有一天,胡麻子会拿着这枚玉扳指重新建立起自己家族辉煌的过去。
将赵与善和安达远送到山下,胡麻子率众目送赵与君和安达远在骏马扬起的烟尘里渐渐消失了身影。
这一次,赵与善没有再借故拖延行程,反而比安达远还要焦急地一路狂奔。
安达远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如今的赵与善,在安达远心里是一个矛盾的存在,他是赵与君的劲敌,是劫持自己的劫匪,但也是自己的恩人。如果赵与善在贼窝里放任自己不管不问,只怕自己早就……
安达远需要时间,调整赵与善在自己心中的位子。
而赵与善,或许是被当初安达远以为胡麻子会帮助她时,要求胡麻子把自己“软禁”起来伤了心,自那以后也很少再跟安达远说起什么。
一路无语,只是快马加鞭地一路狂奔,不过五日的功夫,两人就已经赶了一半的路程。
这一日,赵与善和安达远在一处大城镇投宿,正好赶上七夕庙会,往来商旅无数,竟然家家客栈都客满。不得已,安达远和赵与善同住一间屋子。
其实在贼窝的时候,为了假扮夫妻,两人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时是无可奈何,为了生存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这种情况,两个人同住一间屋子,安达远怎么想就怎么觉得别扭。
草草吃完晚饭,先赵与善一步进了房间,安达远和衣躺在床上,面朝里,装作熟睡。
赵与善进来,见轻微地发出鼾声的安达远,不觉微微一笑,“想要装睡的话,就不要在翻身的时候还保持着绵长的呼吸。你不知道吗,人翻身的时候呼吸跟安稳睡觉的时候是不同的。”
安达远浑身一僵,讷讷地坐起身来。
“要把床铺让给你吗?”安达远问。
赵与善摇头:“就算我是一个大坏蛋,也知道疼惜女人。”
安达远有些羞窘,低头不语。
“知道我为什么辞别胡麻子吗?”赵与善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那淡黄的茶色,轻声问。
安达远摇摇头,她以为赵与善会想着继续拖延离开的时间,没想到在身份揭穿的第二天,他就向胡麻子辞别。心里有些讶异,安达远不明白这段时间不大搭理自己的赵与善,为什么主动开口解释离开的原因。
“胡麻子是个精明的人,腿残时要仰仗我,自然不会对你我不利。但是腿好了,难免就会发现我在药里动的手脚。他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是非常不明智的。”赵与善转动着茶杯,低头细细地嗅着茶香。
“再来,留你在我身边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倒不如将你带到战场上,看看你的他会怎么做。是选择江山,还是选择你。”赵与善深吸一口气,怡然享受那沁人心脾的茶香,然后低头啜饮一口,赞道:“好茶!难得有客栈会拿极品龙井招呼客人。”
安达远正要说什么,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只听小二在外面喊道:“客官,您的宵夜来了。”
宵夜?安达远黑线,貌似晚饭才刚刚吃过吧。
“我们没点这个,怎么?”打开门,赵与善疑惑地看着店小二。
店小二笑得谄媚:“隔壁的大爷请的!那大爷可真是出手阔绰,直接赏了小的一锭金子,让小的好好伺候两位!”
赵与善探头朝隔壁看去,只见窗户上映出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身影,正在擦拭着一把长剑,动作缓慢而优雅。虽然看不出面貌,但是那谪仙一般出尘的气质却透过光影传递出来。
微微一笑,接过店小二手上的托盘,赵与善道:“如此,多谢了。还要劳烦小二哥代为向那位客官道谢。”
店小二嘿嘿一笑,说了句“客官慢用”,就转身去敲隔壁的门。
赵与善掩上门转身将托盘放到桌子上。看着托盘上的点心,赵与善满意地点头。
松软的桂花糕透着诱人的清香,晶莹剔透的水晶糕玉色光泽,酥脆的松糕桃酥一碰即碎,水晶虾饺里的粉色馅儿透过薄薄的皮儿色泽莹润……
安达远早在听见赵与善和店小二的对话时就惊讶地下了床,见赵与君进来,放下托盘在桌边坐下,便也走到桌边,目光一触碰到那托盘上的点心,就立刻神情专注地打量起来。
“放心吧,我用银针试过了,没有毒的。而且这里面的东西,没有相克相冲的。”赵与善说着,就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安达远没有理他,她只是看着托盘上那松软的一块蓬松发酵过的点心心里怦怦直跳,如果再松软一点,这就是自己发明制作的蛋糕!自己从来没有将方子交给别人,那又是谁,居然可以将蛋糕模仿得这么像?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你怎么不吃?”赵与善一边问,一边将手伸向了那唯一仅有的一块蛋糕。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惊见谪仙
零点零零一米处,安达远劈手抢过那块蛋糕,一把就塞到自己嘴里!
赵与善被惊呆了,一只手僵直在托盘上方,呆愣愣地看着腮帮子鼓鼓的安达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牙齿咀嚼,舌头翻滚,下咽。
直到吃完,安达远都没有从里面发现蛋糕以外的东西,心里有些失落,竟然这蛋糕里面没有像电视和小说里说的那样,塞着一件物事,传递消息。心里黯然,或许,只是碰巧这家客栈的厨子自己发明研究创造了蛋糕吧。
“好吃吗?”赵与善问,见安达远一脸呆滞,又问:“还是说,你很饿?刚才晚饭见你就没吃多少。”
安达远连连点头,接着一手捂住嘴,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双眼无神地坐在凳子上。她想提示赵与善,自己想要休息了,那张床,可不可以让给自己?
赵与善吃吃地笑起来:“你这个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一种动物。”
“什么?”安达远随口接道,问完就后悔了,赵与善肯定不是要说什么好话!
赵与善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个谜让安达远猜:“哼哼整日爱吟歌,一饱酣眠待刃磨。属相休言排最后,充人口腹此公多。”
安达远满脸黑线,丫的要说我是猪,只知道吃吃睡睡你就直说嘛,还拐这么大一个弯儿!当下,安达远也不言语,低头坐着。
赵与善闹了个没趣,也讪讪地住了口,只是跟眼前的一托盘点心奋战。
桌上的蜡烛越来越短,两个人依旧坐着。
很快,那一托盘的点心只剩下了油光闪闪的托盘和一些点心的碎屑。
不久,一壶上好的茶也没有了。
蜡烛燃烧了一大半,两个人还是默不作声地呆坐着。
三更的梆子响起,打更人从客栈外经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紧门窗——谨防盗贼——”
安达远原本直打架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立刻从正负极的磁铁变成了同极,被打更人的这拖着长腔的喊唱一下子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再看看桌上几乎燃到底部的蜡烛,很是哀怨地看了一眼依旧坐得笔直的赵与善。
“要是困了,你就先去睡吧。”赵与善好心地开口。
安达远内心的怒火更盛,为什么这句话不早一点说,害得自己在桌边啄米啄了这么久。
“你放心,我会时刻警惕着隔壁的。”见安达远没有做声,赵与善接着说。
“隔壁?!”安达远不解,这睡不睡觉跟隔壁有什么关系?
“怎么?你不是担心隔壁的人贸贸然送我们点心别有居心吗?”赵与善也吃了一惊,他以为安达远勉力支持着跟睡魔作斗争是因为担心睡着后隔壁会突然有什么举动。
经赵与善这么一说,安达远也很快将瞌睡虫全部赶跑,警惕起来。之前因为一直沉浸在蛋糕里没有秘密的失望中,安达远都没有仔细想过,自己和赵与善刚到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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