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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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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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疼痛的她尚未爬起来,康宁已经从船尾翻进船里,看到陆续赶到北岸边的警察连忙扑向姑娘,抱紧她挡在自己的身前,然后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有你在,他们不敢开枪。”

  被康宁抱紧的姑娘吓得哭了起来,而她背后的康宁则拔起身后的一块船板,一面划水一面严密地注视着北岸上全都举枪瞄准的数十名警察。

  跟随张剑寒小队一同前来的兰宁市局办公室主任,此刻暴露出他真正面目,看到两个特警队员在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爱犬流泪,无奈之下他冲到张剑寒身边怒吼道:“快开枪啊!你是不是包庇你这义弟?如果你不立刻开枪我回去马上告发你!”

  张剑寒仿佛一个字没有听到,看着已经将船划过河心渐渐靠向对岸的康宁,他的眼里蓄满了泪花。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弟弟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

  这位一脸焦急地办公室主任还在不停咆哮,眼见张剑寒不为所动。他愤怒地转过身去,要求本地警察开枪射击。

  忍无可忍的李伟清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他腮帮上,将他打得翻滚在地满嘴是血还不解气,冲过去就想踩上两脚,要不是部下地苦苦阻拦,指不定这位一向坐办公室惯了的文职官员会受什么罪。

  在四个大汉的搂抱下,李伟清挣扎片刻冷静下来,他轻轻推开部下。指着从地上站起的办公室主任大声骂道:“你以为你他妈是谁啊?敢命令老子的手下?你***懂不懂规定和组织程序?去年就是因为派出所一个民警击毙这条界河游到中心线的一个疑犯,结果两国间关闭所有关口三个月之久,为此两国外交人员在北京和河内扯皮数月你知道吗?那件事造成地恶劣影响至今尚未消除,你***不懂还瞎指挥,不知道你这样的垃圾是怎么混在队伍里来的,回去之后老子***不投诉你,老子就是你养的!”

  而小船上,手忙脚乱的康宁没想到在距离南岸不到十米的地方,怀里的姑娘剧烈挣扎起来,几下摇晃小船突然倾覆。

  康宁大惊之下想要救起姑娘。谁知姑娘水性非常优秀,几下划水便接近界河中心线的区域。

  康宁无奈之下只能游到南岸上,爬起来之后才发现两支手枪全都掉到了河里。

  湿漉漉地康宁站在南岸的大石头上,清理完鞋子里的水他挺直地站起来,看北岸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越来越多的警察和武警,劫后余生的康宁默默哀叹,好一会他大声问道:“告诉我,被我击中的那两个大哥怎么样了?”

  刚才还在满脸愤怒的一位武警少校闻声一愣。他根本想不到康宁会在此时问出这个问题来。

  看到身边地李伟清点点头,他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死不了!”

  康宁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咬咬牙直立在大石板上。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康宁缓缓抬起头,向所有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放下手,康宁转身上岸,直到他的身影淹没在一大片杂草之中。北岸上的警察们才放松下来,望着南岸不停地叹气。

  李伟清走到张剑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尽力了,回去吧。”

  张剑寒收回失落的目光,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对面那片区域是否是雷区?”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地兄弟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李伟清指着几个身背狙击步枪的狙击手对张剑寒说道:“你兄弟要是再迟缓一分钟估计就没命了,他们赶到时你兄弟已经过了中心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走。哎。我问你,你说说下一次你这兄弟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张剑寒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这人走到哪都不会安分的。唉,走了好,走了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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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前路茫茫
                  




   那边的山头上升起一大片火焰般的云彩,透过边上阴暗隙,一道道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向大地。

  看着头顶上摇摆起伏的齐人高野草,匍伏在草丛中的康宁闻到了大海的味道,看到西面天际的景色,感受着空气中潮湿的气流,他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

  半小时前,界河对岸激烈的枪声,引来了越南一方边防军的注意,连续四辆满载全副武装官兵的前苏联产的中吉普,迅速压过凹凸不平的狭窄黄土路,越过康宁藏身的大片草丛赶赴五百米外的河岸。

  当越军到达时一切都已恢复平静,北岸上除了一片断裂的竹子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影。

  两个军官模样的人略作商量,分别上车领着队伍悻悻返回。

  在他们的记忆里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现,有一次中方一位喝醉了酒的边防警察在边民的恳求下,扛着机枪打死一头发疯水牛的情景他们也亲眼看见。当他们看到河滩上硕大的疯牛冲向那个摇摇晃晃的警察时非常震惊,更令他们震惊的是那位喝醉的警察显然是个疯子,端起机枪不退反进,骂了几句粗口话就是一阵猛射!

  当狂奔的水牛倒下时,牛角和警察的距离不到一米,连作为旁观者的他们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几辆运兵车过去很久,听不到引擎声的康宁才谨慎地爬出草丛。他也清楚地知道在这条边境线上的许多地方都埋藏着各种地雷,七九年到八八年这九年间,越南方面由于害怕解放军从这个区域攻进去,便埋下数不清的地雷,后来双方的军人不断相互渗透你埋我也埋,最后谁也搞不清楚到底埋了多少。

  这几年,中方那边数年前基本排雷完毕,而越方没有这样的技术和资金只能是顺其自然了,虽然每年被炸死的耕牛和无辜边民的事件时有发生,但也只能是顺其自然。

  因此。康宁牢牢记住大榕树下卖鲜果的阿姨的话,越是草木横生荒无人烟的地方。就越不能靠近。

  眼看夜幕降临,又将要下雨,又冷又累地康宁只能硬撑着寻找通向河边的道路。现在这种情况,只有顺流而下才不会踩到不知埋在何处地地雷,才能安全地接近与东兴隔河相望的芒街。

  几经搜索,康宁终于找到通向河边的羊肠小道。

  当他艰难的到达空无一人的河岸上时,一阵大风猛然刮起。闪电之后轰隆隆的雷声紧随而来,瓢泼大雨瞬间从天而降。

  身上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康宁再次沐浴在大雨中,看着前方百米内河对岸村子里透出地灯光,康宁心中一阵凄凉——这短短不到百米的距离,对康宁来说是那么的遥远,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逾越了。

  闪电再次划破夜空,寒风暴雨中冷得嘴唇乌青、浑身发抖的康宁,终于看到了一张一头系在岸边短木桩上随波摇晃的竹排,暴雨下。颠簸陈旧的竹排在茫茫水面上显得那么的无助和孤独。

  康宁走过湿滑的斜坡来到水边,解开竹排轻轻走到上面,非常担心因动作过大而使竹排散架。

  好在竹排上还有一根四米左右的竹竿,不至于让康宁随波逐流再次漂回好不容易才逃离的北岸。

  一个小时过去,康宁顺流而下,连续飘过七个越南边防军设立在河边地哨位。

  非常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持续的大风和瓢泼大雨下个不停,所有的哨兵都躲在简陋的铁皮屋子里睡觉。鬼使神差之下竟然让浑然不知、懵懵懂懂的康宁飘到岔河口。

  略微犹豫,康宁将竹排撑进南面的河道,他知道另一边还得经过十几公里的界河,而向南地岔河完全属于越南所有,只有进入越南腹地自己才真正安全,哪怕被越南公安和边防军抓起来,自己也能拿出身上的钱暂时买下几天安宁。

  穿过黑洞洞的友谊大桥。大雨慢慢停止下来。

  几栋仓库模样的高大建筑边沿挂着昏暗的灯光,一个停靠着几艘三百吨左右铁壳船的码头出现在康宁眼前。

  心中忐忑的康宁不敢再继续前行,只好将竹排撑向岸边找寻地方上岸。他好不容易靠向岸边,旁边三艘停靠在岸边地小木船让他不知如何面对。

  康宁虽然知道芒街的大街上有不少会说中文的越南人开的旅馆,防城港市的几个单位也在此设立商务处,但自己此时的身份很难入住,最现实的办法是用钱买通会说中国话的越南人,以寻求一夜的安宁,第二天以后怎么混康宁自己自有主张。

  果然不出康宁的预料,他刚刚靠上岸边。小木船上地人已被惊醒,一个船夫移出船舱用电筒照在他脸上:“%……?”

  对越南语毫无所知的康宁只能无奈地笑一笑,用粤语低声说道:“大叔,我不小心飘到这里来了,我是中国人,请问你能帮助我吗?我会给你钱的。”

  船夫熄掉电筒,用东兴话回答:“后生仔,过来我问你。”

  康宁重重地出了口粗气,心想谢天谢地终于能沟通了,只要能沟通自己就有办法。

  他登上岸边,走出三米上到船夫的船上,坐下来连声道谢。

  船夫让康宁坐到船舱里,点燃半截蜡烛仔细打量康宁,看到他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全身湿透,心中不禁有点惊讶:“你是从哪儿飘过来的?”

  “上游十多公里的地方,下了一个小时的雨把我淋成这样。”康宁如实回答。

  船夫疑惑地问道:“听你口音是大地方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实不相瞒,大叔,我是在那边被人陷害的,不得不跑过来躲一躲,等风声过了再说。大叔,你的东兴话说得很好,你是越南人还是中国人?”康宁好奇地问道。

  船夫微微一我本来就是东兴人,而且岸边这十几条船都是。等些桂圆和八角回去,明天装早点报关,早点就能来回多跑两趟。所以我们这些船常在这地方过夜。后生仔,你不会说越南话。又人生地不熟的,看样子身上也没有通行证,想在这里待下去很难啊!”

  康宁随即担忧地说道:“大叔,我来之前也知道很难,但家里实在不能待下去了。我会点医术,也会修车,不知大叔你能不能帮我的忙?我会好好谢你的!”

  “哈哈!谢就先别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呢。”

  船夫停了一下,捂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康宁,这才说道:“在旧军营那边的车场有个叫黄文志的老板,他是我们防城人,专门搞汽车走私的。他手下有不少人都是在国内犯事了跑过来的,他地生意做得很大,如果他肯要你留下帮忙,估计事情就好办多了。但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估计帮不上你的忙啊!”

  康宁忍住身上地颤抖。感激地笑了笑:“今天上午,对面河边大榕树下卖鲜果的吴阿姨也和我说起黄老板,我原来也是想投奔他去的。”

  “你认识吴姐?”船夫有些惊讶地问道。

  康宁如实回答:“今天刚认识。吴阿姨人特别好,我和她聊得来,说实话,此前我并不认识她。”

  船夫看着冷得发抖的康宁,笑着说道:“你这人还是挺诚实的,吴姐是我们一条街的街坊邻居。哈哈!我看你仪表堂堂也不像是个坏人,出门在外互相帮帮是应该的。这样吧,我先陪你上去到我亲戚家住一个晚上,你身上这身衣服也该换了,否则非病倒不可。等明天我让亲戚帮你打听一下,要是黄老板愿意收下你,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如果他不愿收我也没办法帮你,到时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不过那里也只能住一晚,再住下去如果有人举报,公安就会来抓人,主家还要被罚款。走吧,我这就送你去。”

  “太谢谢你了,大叔!”

  走到岸上,康宁从左边裤兜里掏出那湿漉漉地一万块钱,分出一半数也不数就塞进船夫的手里,船夫推辞不过也就笑眯眯地收下了。

  过了友谊桥再走十分钟左右。穿过两条五六米宽的街道,船夫带着康宁来到一栋两层小楼前停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立刻将门打开,看到船夫领着浑身湿透的康宁,连忙礼貌地请进。

  船夫用越南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阵子,转身拉着康宁的手又和开门的中年男子叽里呱啦说了一会儿,这才回头对康宁解释道:“这位是我们的亲家,姓段,他的女儿两年前嫁给我大哥的儿子,他很愿意你在这里住一夜。这样吧,我叫他拿些衣服给你先换上,今晚你就安心住下来,明天中午我上来这里吃饭咱们再说。对了,他儿子刚去夜校学中文,再过一会儿可能就回来,到时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他儿子帮忙。我坐一会喝杯茶就走,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康宁在中年男子地殷勤领路下走进里间,中年男子指指墙上的热水器和龙头开关,用手势做了一番动作加以解释。

  康宁礼貌地点点头表示明白,等他离开便关起门颤颤悠悠地脱下衣裤。

  穿上衣挂钩上的几件旧衣服和军用外套,将湿漉漉的钱和钱包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放入上衣口袋中,精神大好的康宁随即动手搓洗自己的一身衣服。

  看到夹克上衣和牛仔裤都破得不成样子,康宁摇了摇头,将就搓洗完毕的衣服用衣架挂在了门外的竹竿上。

  走出前厅,船夫两人看着康宁地模样顿时笑起来:黑色绒线松紧带裤子的裤脚刚能遮过膝盖,上衣也只能堪堪盖过肚脐,整个装扮显得十分滑稽。

  之所以衣裤这么短,全是因为越南人普遍身材矮小,像康宁这样的高挑汉子这里很是少见。

  康宁笑着接过老段双手递来的热茶,小小的瓷杯透着茶水的余温,握在手里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康宁说了声谢谢便一口喝完,一股暖流顺着咽喉直达胃部,回味的清香在唇齿间轻溢,不由赞道:“好茶!我喝出莲芯特有地味道,把莲芯和毛尖放在一起泡茶,我还是第一次喝,估计这茶有清热解毒、袪潮热防气的功效吧?”

  船夫微微一惊,立刻感兴趣地问了康宁一些中草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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