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一回事？”阿喜奇怪地问，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让人进过，怎么突然就派人进去，还有事。能有什么事？阿喜看着周艳菲，周艳菲也看看阿喜，然后两人一起去看宋端娘……她头上还包着那个可笑的大白布呢，已经都包了三回了，效果倒真是不错，已经好了很多了，这几天掉的头发少了好些。
“伱的……头发！”两人齐声说，倒把宋端娘吓了一跳，连忙问：“什么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了？”难道又开始掉了？
“伱进了那个暖房。一出来没两天，就开始掉头发，所以……太太才会派人进去那个暖房查看；可是那个丫环一出来就病到，所以……太太才会去请法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伱们是说，舅奶奶请法师，全是因为我掉头发？”宋端娘奇怪地问。
阿喜与周艳菲同时点头。这个时候，她们也有些相信了，看来，这个暖房里真的有鬼啊！不然，怎么解释得清楚，宋端娘会无缘无故地得剪发虫？
“可是，那天伱们都去了啊，为什么伱们两个没有得剪发虫？”宋端娘估计这几天想这事情想得比较多，所以说起来比较有条理，“若是说鬼怕恶人，伱们两个比我厉害，所以鬼才找上我……可是那天，玉兰、菊蕊还有红杏，比我还害怕呢！而且她们还是周家人，为什么不找她们，却找上了我？”她可是客人哪，哪有报仇不找仇人，却胡乱找无辜人的。
所以，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她的这个剪发虫，不是暖房的那个鬼造成的。
没想到宋端娘能想得这样清楚，阿喜与周艳菲也觉得深以为然。三人便聚着一起商量，最后认定，确实，这个剪发虫不应该是在暖房里遇上了鬼而得的。因为，怎么也说不清，那个鬼如果真的要报仇的话，按周艳菲说的故事，那也是应该找周家人才对，当时在场的周家人还多着哪，不应该找个外人撒气。
那，如果不是因为鬼害才得的，那这个剪发虫，又是如何得上的？三人便又仔细地分析起来，将得剪发虫前几天宋端娘去过的所有地方、做过的所有事情、遇见的所有人……全部例了出来，一项一项分析。
可是，很奇怪，因为这些天，宋端娘与阿喜，差不多是同进同出的，甚至包括，前些天，晚上住都是住在一起的，要是去什么地方，也是一起的，做什么事情，也是一起去的，见什么人，自然也是一起见的……没道理，宋端娘得了剪发虫，而阿喜没得啊！
所以，问题应该不出在这里。
三人一筹莫展，只好又从头算起，看看到底漏掉了哪个地方，也许就是那个看似不起眼之处，才是宋端娘得剪发虫的原因呢！
“那天……我们从暖房出来，一起回小绣楼做那套道具，”阿喜仔细地回忆着，“快到小绣楼时，咱们遇见了……明菲……然后，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明菲！”周艳菲突然叫了起来，“好奇怪，明菲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记得以前明菲从来不来这一块的！”
“对，她还没有带丫环！”宋端娘也想起来了，热烈地参与进来，“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是不是跟明菲有关？
“会不会是她在咱们房里做了什么手脚？”阿喜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宋端娘。
“可是明菲不是坏人啊，她人很懦弱的，什么也不敢做。”周艳菲提出了不同意见。
“也许，这个事情，我们不应该猜来猜去的，直接去问她不就行了？”阿喜提议说。
“好，我带伱们去。”周艳菲站起来，带着两人径直去了周明菲的小屋。
周艳菲虽然现在落魄，可是她曾经得宠过，而二舅妈也不敢做得太过，所以，虽然将她房间的东西都搬空了，可是住的地方却还是不敢换掉，周艳菲一个人住着一间不算小的院子，到了周明菲这儿一对比，才知道那间院子有多好，因为周明菲这儿，是两三个庶合用的一个院子，只略比周艳菲的院子大了一点点。
“明菲！明菲！”周艳菲站在院子中间喊。周明菲的房门的门帘被掀开了一个角，里面探出一张脸来，是明菲的贴身丫环，看看是周艳菲，又飞快地走了。
“四姐。”好一阵，周明菲才拖拖拉拉地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磨磨蹭蹭地走到周艳菲跟前，小声地叫道。
“周明菲，伱不要跟我做出这样的受气样子来，”周艳菲紧紧地皱眉，自己现在的日子比明菲难过多了，也从来没有做出这受气模样来，明菲又何必呢？“我只问伱，端娘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伱知不知道原因？”
“我怎么会知道！”周明菲大惊失色，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周艳菲，又迅速低下头去。
“伱真不知道？”周艳菲加重了口气。刚才周明菲的表现，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明菲应该知道点什么才对，她的表现告诉她，她真的知道些内情。
“四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周明菲仍然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肯说。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伱应该知道些什么？”周艳菲的神色冷了下来，这个妹妹……原来真的是她看错人了，她还一直以为她是个老实人呢，可是，这样貌似老实的人，却是偷偷地害人还不容易被人发觉。
“如果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我问起端娘的头发时，伱至少应该看端娘一眼……可是伱根本就没有看端娘，而是一直躲闪着别人的目光，可见，伱心虚！如果伱心底没有鬼，伱这样心虚做什么？”周艳菲大声喝道。
“我……”周明菲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五表姐，没关系的，告诉我们吧，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阿喜温柔地说。明菲今年是9岁，比她大上一岁。
周明菲仍然不说话。周艳菲用眼光瞟瞟自己身后的三个丫环，轻声说：“搜！”
三个丫环马上就开始在明菲的房间里翻开了。
“四姐，伱要做什么？”明菲的丫环跟明菲都赶紧阻止，“伱什么翻我的房间？”
“就凭，如果我告诉太太的话，她也一定会派人来翻房间的，那个时候，伱屋里还能剩下些什么？不如现在让我搜，就算搜到了什么，伱只要告诉我真相就可以了，并不用闹得太厉害。”
周明菲沉默着。周艳菲的那三个丫环又要上前，周明菲的丫环们正要挡住，却被周明菲喝止了，周明菲说：“都算了，让他们去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好翻的。”
那三个丫环便上前，仔细地翻找起来。
三个丫环翻了好一阵，首饰啊银钿子什么的找出不少，可是都不是她们想要的。
“那个小布包怎么一回事？”阿喜的眼睛很尖，马上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布包……里包的啥？
打开一看，竟然是包着几根普通头发。若说是普通头发，那也很不合适，因为头发的底部，都有一点白色的物质……果然，剪发虫的根源在明菲这里。（未完待续）
第197章 替罪羔羊
而眼前这些头发，就是她偷偷地取了来，放到端娘与阿喜的床上的，
“我的床上也放了？”阿喜大惊，就觉得，头上好痒啊！是不是她头发也要开始掉了？
“是啊，一起放的。”周明菲点头说。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掉头发呢？
阿喜便想起来了一件事，那天，她为了挖周家的墙角，所以就让菊蕊换了她的床上的所有被褥。而周明菲放虫，应该在她回宿舍之前，所以，她将床上的东西一换，也就是运气来了，刚好碰上了，逃过这一劫。
可是周明菲却没有这样幸运呢，本来一直都睡她的床上的，后来却突然变化，非得要自己单独睡，于是就正好睡在了那些带剪发虫的头发上面，并感染上了。所以没有几天的功夫，便开始掉起了头发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宋端娘气愤地喊起来，“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害我？”
周明菲什么也不说，就让着端娘骂她。她只是沉默着，沉默着，这个沉默地状态让阿喜觉得很奇怪。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对她们两人有什么怨恨，而是……很内疚的样子。
“明菲，你若是有什么苦衷，能不能告诉我？”阿喜制止了端娘的发狂，轻声地问周明菲。
“我没有什么苦衷。”周明菲面无表情地说，“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看不惯你们那些穷亲戚。给周家惹了多少笑话……所以听说这个剪发虫能感染后，就故意地扔一些扔到你们床上。想让你们感染了变成秃子。阿喜，你没有感染上。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明菲！你怎么能这样做？”周艳菲不可置信地看着明菲，这个一直跟在她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的小姑娘，什么时候长大了，还有了这样歹毒的心肠？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周明菲反驳道，“四姐，你做的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在饭桌上就给人难堪。饭后堵住人家要打人……只是区别是，你失败了，反到挨了训，而我成功了。宋端娘……她真的感染了剪发虫。四姐，这才是我们的区别，没有了父亲的宠爱，你根本就不如我。”
周艳菲被她气得脸都青了，拳头捏了又捏，可是却又清楚，自己可能真的还不如她……自己有什么？只是个仗着父亲宠爱到处欺负人的小屁孩……
“我要杀了你！”宋端娘又气又急，张牙舞爪地欲扑上去。
“表姐！你冷静一点！”阿喜赶紧拖住她，“这是在人家里，你搞清楚点。你要在别人家里把人打一顿？”
宋端娘拼命地忍耐，呼哧呼哧地喘着，趁着这当口，周明菲转身走远了。
待周明菲的身影已经消失，宋端娘终于哭了起来，扑在阿喜的怀心，伤心地哭着，说：“阿喜……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打她一顿？她害得我差点秃头，害得我没有办法嫁出去……为什么不让我打她一顿？”
阿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劝道：“表姐，这件事情，咱们要慢慢地弄清楚，看到底是谁做的。如果真是周明菲做的，咱们一定不能饶了她；可若不是她做的，那不管是谁做的，咱们都要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要让那个害人的人，得到惩罚。”她刚才一直就觉得特别奇怪，这件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套句后世的流行语，这里面的水很深哪……
宋端娘这才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很不解地问阿喜：“难道阿喜你觉得不是周明菲做的么？可是刚刚她明明都承认了。”
“你不觉得她承认得太快了吗？”阿喜说，转过头又问周艳菲，“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就在等着咱们问她这件事一样……而且，刚开始她的表情，明明是很内疚的，就是那种知道做错了事情的惭悔……如果是一个故意害人的人，她肯定是抵死不承认的吧？”
周艳菲也沉思起来，点点头，说：“至少在我的这么多姐妹里，真正做了坏事的人，明明大家都知道是她做的，她也是不会承认的。”所以刚才周明菲的态度就很奇怪了，她为什么要承认，又是为谁，她为什么会这样心甘情愿地替人背上这个罪名？真正这件事情惹是闹到爷爷那里，她至少也是要跪一两天祠堂的……或许还要更惨些……
“四表姐，这个明菲，她还有些什么亲人没有？”阿喜若有所思地问道。
“她还有一个弟弟，今年才3岁，叫周世康。”周艳菲说，“明菲很喜欢她那个弟弟，只是她们姐弟两人都不怎么得宠，所以……”
所以在周府地位不怎么高吧？阿喜想起第一回见面时，周艳菲对周明菲随意呵斥的样子，很容易就理解了。
“才3岁，还那样小……”阿喜沉吟起来，这样小的一个孩子，那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利用？
“四表姐，如果有人挟持了周世康的话，让五表姐做什么，五表姐是不是都会做？”阿喜假设道。
“这……有可能。”周艳菲想了想，表示同意，分析道，“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世康想要吃的点心，他们根本分不到，明菲为了弟弟，只能厚着脸皮去向香菲讨要，香菲趁机让她帮她写了一个月的大字，就换了一盘世康想吃的红毛丹。”
竟然有这样喜欢弟弟的姐姐！阿喜顿时有些脸红，想起了自己来。别说替别人写一个月的大字来给弟妹换吃的了，她每次进城，也从来没有想过给他们两个小的买点好吃的……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啊……阿喜在心里深深地声讨着自己，前世的她是么女，只有哥哥宠她的，她哪里知道去宠别人啊，还以为，给讲讲故事，就是对他们很好了……其实小孩子嘛，更重视吃的东西吧。
“那这样的话，就很有可能，五表姐是被人利用了，所以不得不向咱们承认。”阿喜下结论，周艳菲与宋端娘听了都点点头。
“可是，那又是谁呢，会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宋端娘将周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想了一圈，也想不出个嫌疑犯来，气愤地说，“我才来几天啊，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这样的人家，还有谁敢呆啊。”
周艳菲脸上便有些尴尬。尽管宋端娘说的并不过分，可是周府毕竟是她的家，而周家人毕竟是她的家人。说周家人不好，她脸上能好看才怪呢。
“有些人并不需要你去得罪，你就已经得罪了。”阿喜说，便将上次那支钗的事情，前前后后分析给两人听。
当时的周艳菲，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情，可是后来几件事情加在一起，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跟阿喜打那场架，完全就是被嫡母利用了。现在看来，她就是利用这件事情，狠狠地削弱了自己姨娘在父亲面前的恩宠，因为父亲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刘姨娘的房门了，要知道，以前父亲可是经常来的。
姨娘不得宠，她生的孩子自然也就失宠了。到现在，她在府中若是遇上了父亲，向他行礼问安，他的脸上也是淡淡的，什么表情也没有，而不像以前，一脸的喜爱之情。
“阿喜，你没有弄错吧？”宋端娘听了阿喜的话，一脸地不可置信，“二舅妈多好的人，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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