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你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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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你钟情-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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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她承接不住这一招,身死当场,他此举便是大义灭亲之举。即使她当真能够接下这一招,也必定重伤,倒可以顺势擒下她。既然都传言魔族之王对她深情不移,或许还可以有些其余的打算,即使最终什么打算都不能实现,也可以再规劝于她,也许她便会转了念头也难说……
  玉孤终于抬起手,凝起全部心神,光团凝聚在右手,平抬至胸口,将动未动。
  “呵呵,倒是没想到,玉家家主便是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远处忽然人影一现,缓步而来,声音若浮冰碎雪,淡淡飘散开来。
  来人声线微沉,带着浓浓讥嘲与冷意,听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玉孤收回部分灵力护住周身,警惕发问。
作者有话要说:  守护,从来不只是空口白话而已。


  ☆、何人执手

  来人步伐轻缓,却行得极快,转眼便到了面前。
  “现在问我是谁,可还来得及防备?”他低笑了一声,声调悠然,隐约讽刺。
  “你倒是很自信。”玉孤将灵力全数撤回,双手背在身后,满是长辈的倨傲,对眼前的不速之客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不敢当。”来人云淡风轻地接上一句,丝毫没有不敢当的意思。
  玉孤眼中怒色一闪,鉴于情况不明也没有发作,只是冷冷看着他,暗自防备。
  你是谁。呵,父亲竟然问出了这句话来。
  其实早就猜到,父亲大概是当真不在意她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一面之缘便可以让父亲许下她婚约的人,间隔了这数年时光后,父亲便可以将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
  一干二净。
  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弃置的工具,早就知晓的事情,又何必再伤心。
  说穿了,也不过是再次在心口插上一刀罢了。何况,她早该有心理准备了吧。
  端得是如此可笑,她却依旧觉得冷得厉害。两种情绪的无形交击之下,她只觉得心口在一阵阵的泛疼,好像是刚才那一掌的余威,终究是伤到了她。
  只是那又如何,身体的疼痛,又如何会抵得上心里的一大空寂的冷,一阵阵冷风凶猛地撞向心口。
  她低低笑起来,笑得无声而压抑,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你怎么样?”白昼解下披风,拢在玉雪箫的肩膀,自然而然地替她系上披风带子。
  她摇头不语,微微垂下头,看着他细心地替她拢好披风,忽然觉得语塞。
  纯黑色的披风,边缘以金色丝线绣着精美的纹路,带着他身体的温度,笼罩着她的周身。男子披风向来宽大,如此罩下来,便将她完完全全地包裹其中,像是融入了这夜色的黑。
  这件披风,是最常看到他用的。那一年冬日里,她亲手挑选,被他用心收藏,保护如此完好。当日她不过是顺手而为,却眼见得他珍惜若此。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何解,不知何故。
  情不起所起,一往而深。
  “没事便好,别担心。”他语声温柔,立在她身后,微微低头,将披风拢得更严实了些,双手微微施力,扶着她的双臂,间隔着微小的距离。
  她的手在袖中攥紧成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回头看他,此刻只觉得隐约苦涩在心头翻涌着。他大概是明白的,她此刻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他会不管不顾地拥她在怀,击碎她苦力维持着的硬气和骄傲。他应该是明白吧,不然,以他平日的作风,又怎么会……
  可他为什么会来,他此时不是该在魔族阵营吗?
  玉孤冷眼看了半晌,倒是明白过来。
  “挺有胆子的,竟然孤身一人就敢前来我人族阵营。”他话语里冰冷嘲讽得明显,眼底却带起些微兴奋的光,方才的想法再度重回脑海。
  可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玉家主倒是很有一方之主的霸气,只可惜,人族之王是江流。”
  “哼,无知小儿。”玉孤冷笑一声,“人族之王又如何,这战也不是靠他一个就能打下来的。”
  “这倒也是。”白昼无所谓地笑了笑,“论资排辈,或论威望,向来江流一个青年,还是出身东夜世家,自然比不上玉家主更有资格问主人族之王了。”
  “说了这么多,阁下意欲何为?”玉孤冷冷打量着他,“你竟然敢来,想必做了准备,然而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你回去了,否则岂不……”
  “这个自然是。”白昼低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依旧是悠然的语调,“我来此,只有一个目的。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在此受伤,也不会让她受到分毫委屈。”
  “呵,不错,挺有情有义的。”玉孤冷笑一声,“那么我也就不必客气了。”
  “请。”白昼一摆手,放开玉雪箫的手臂,上前两步将她挡在身后。
  玉孤沉默了短短一瞬,便摆出了对战的姿势。
  此刻本该召来更多的人前来以增加胜算,只是这样一来,功劳便不好分了,倒不如由他一人动手。不过一个后生晚辈,凭着血脉争夺到王位,又有何惧?更何况,就算他到了魔族之后机遇不断,在东夜的那些年,终究是不足的。他又何必怕一个后生晚辈?
  玉孤想定,抬起右手,凝聚起光团,发出濛濛的亮光,在他手中不断变大,光芒也渐渐转为耀眼。
  白昼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抬起手,亦是一团光芒聚集而起,幽蓝闪耀。
  一触即发。
  玉孤的手平抬至胸口,光芒流转,即将击出。
  白昼却还是无所谓的样子,掌心里幽蓝色光芒忽明忽暗,如同此刻他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玉雪箫忽然伸手按上了白昼的手腕,他不解地转过头看向她。
  白昼分神的时刻,玉孤手中白色光芒却轰然击出,向两人呼啸而来。
  她眸光一冷,松开白昼的手腕,衣袖一挥,一道淡蓝色光芒飞蹿而出,正与冲来的白色光芒相撞。
  轰然巨响声里,她后退了一步,微微弯下腰,捂着胸口闷咳一声。而玉孤受她这反手一击,也不由得退后一步,两道灵力相撞处扩散开去,四面起忽然便刮过一阵凶猛的风。
  白昼上前一步扶住她,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她便在他手腕上用力一按,示意他不要开口。她随即站直身体,又咳了几声后,还是吐出血来。
  白昼目光里闪过心疼,却终究顺了她的意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然看着她。
  玉孤稳住身形后,也向她看了一眼,不由眉头一拧,对于自己竟然被这一击震开感到分外诧异。既然她的灵力有这般强,那么方才她不该被打伤才是,难道是……
  “先前我已立誓,今后再不是玉家,咳,玉家族人。”她胸口气血翻涌,每说一个字都会引得一阵闷痛,“我所亏欠玉家的,我已经还清了,咳,父亲,抱歉了。”
  “好,很好!”玉孤闻言怒气再起,对于方才的疑虑早抛到九霄云外,当下只是冷笑连连道,“玉雪箫,你当着我的面,为了这个男人和我翻脸,很好,你做得很好!”
  白昼看着她脸色苍白似雪,不由得心头火起,右手微抬打算反击,却被她坚决地扯住衣袖。
  “无论我做什么,都,咳咳,都已经与父亲没有牵扯了。”她按着胸口,只觉得疼痛难挡,“今日,我决计不会被任何人留下,也不会成为谁的把柄。”
  她脚下一歪,小小踉跄一步。站在她身边的白昼眉头一皱,却只是沉默地展臂将她揽在怀中。
  “沈羽,三个时辰。”她又咳了一声,目光却是看向了沈羽怀里昏睡中的孩子,“至多,四个时辰。”
  沈羽怔了怔,随即点头,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不由自主道,“四小姐……”
  一句保重滚在舌尖,他纠结了半晌,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是道,“多谢。”
  “嗯。”她点点头,不胜疲倦地闭上眼睛,低声道,“走吧。”
  白昼揽紧她,眨眼间便在那二人面前消失不见,如同他来时那般,无声无息。
  “瞬移。”玉孤皱起眉头来回踱步,“倒是没有防着他还有瞬移这一层,失策了。”
  “今夜之事,岳父还是瞒下的好。”沈羽抱着孩子默然后退了一步,虽说对于方才的事情松了一口气,却不能多说一句,当下只是道,“若是让其他知晓了,恐怕对岳父不利。”
  玉孤似乎醒过神来,转过头看向沈羽,目光里冷色一闪,隐约警告之意。
  “岳父不必过虑,毕竟今夜我也是参与者之一,自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沈羽转瞬便明白了,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小婿也会看好凝语,还请岳父放心。”
  玉孤神色不豫地点点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自行离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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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皎皎,王帐内却只有一线微弱光芒在摇曳着。
  两人身影一现,一道幽蓝光芒随之挥出,帐中瞬时亮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白昼皱着眉头,扶着她坐在椅上,单膝半跪于地,伸手牵住她的手腕。
  “咳,还好。”她捂着胸口又咳了一声,“应该只是小伤,不碍事。”
  “我去叫军医过来给你看看。”白昼松开手站起来身,“你不必再瞒我,你的伤不算小事,脉象都虚浮不稳了。”
  “白昼,等等,咳咳。”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不要叫军医,否则今夜的事,便会暴露无疑。”
  “你,你这个……”白昼郁闷地转回身,再度在她面前半蹲下,皱着眉头抚上她的面庞,低声叹气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你今日,实在太冒险了。”他说完这一句,眼底怒气浮起,不自觉地抬高声音,“你离开之前,是答应过我,不会涉险的。可你今夜在干什么!你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可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她用力握着椅子的扶手,声音压抑而痛苦,“他是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
  “你要我看着你和我的父亲刀兵相向,咳咳,还是要我不顾一切地帮你。”她脱力地靠在椅上,闭上眼睛,“白昼,我已经立誓永远叛出玉家,可是这不代表着,我可以看着你伤我的父亲,他是我的血缘至亲,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是他这么对待你,当真配当一个父亲吗?”他不岔,不由得质问道,“你在留恋什么?”
  “留恋,我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她一掌拍开他抚上她脸颊的手,蓦然站起身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愤然冷嘲道,“你以为我还有什么,你以为我还在意什么!”
  她说得太急,胸口又是一阵闷痛,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又泛起一阵腥甜,被她用力咽下,翻涌的血气,引动了强烈的反胃感,几乎立时便要干呕出来。
  “我……”他不由得心疼,伸手想拉住她,语带歉疚,“你别这样,我,我只是……”
  她却用力挥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雪箫!”白昼没有防备,在她猛力一推之下险些摔倒,当下却也顾不得许多,只是疾步追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  血缘亲情,向来难以割舍。现代人都未必能够真正与家庭决裂,何况作为一个深受古代教育的姑娘。

  ☆、剖心之言

  她并没有看清方向,在那一刻,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罢了。
  白昼并没有跟得太近,只希望能够看着她不要出事就好,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不需要安慰,更不想要被人打扰。
  她也不知道这一路跑到了哪里,停下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抬起头看时,只见明月高悬,此时正站在一处矮坡上。
  她只觉得失去了全身力气,无力地跪坐于地。
  夜风呼啸而过,吹开将她包裹得严实的披风,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天地空荡,寂然无声。这异世战场,极目望去,却像一片茫茫荒漠。
  她有多可笑,曾经以为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可以再不受人威胁,可以通过自身的强大而压制所有的不满,然而终究是她失算了。这世间本就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亦有诸多事不能以一己之力相抗衡,螳臂当车终将遭受反噬。最后不过是落得痴人说梦,换一场镜花水月。
  命运从来由不得任何人自己选择,素来都只以强横的手腕,压迫得人不得不屈服。她终究也不过是屈从于命运的人之一,从来都不会有什么不同。再者,今时今日,被逼到如此,虽说有天命原因,却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何必过多怨怪。
  所谓抵抗宿命的不公平,只是当初她自以为是罢了。
  所谓自欺欺人,大概就是如她这般的。
  白昼追来时,看到的就是她怔坐在地的侧影,月光撒落在她身上,一片柔白的光芒,却显得寂然而清冷,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中滋长,心跳亦是跟着加快了些,似乎是有些紧张的。
  他尽力不让自己的波动的心绪现出端倪,缓缓走近,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时,自然而然地随她一般跪坐于地,隔着一小段距离,默然无声地看着她。
  她自然是感觉得到他的到来,却动也不动,依旧是望着方才的方向,唇角微抿着。
  他忽然想起了他提亲那日,波光粼粼的湖边,她一声声冰冷的质问,激得他心底一片冰凉。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似乎将她最后的坚持击碎。于是他看着她颓然靠在花树上,眼底神光黯淡,再没有刻意地掩盖什么,悲哀而漠然。那样的神色,似乎对一切早有预料,又像是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
  那时她眼中有震惊,有自嘲,有讽刺,有悲凉,最终却归于死寂,如同知晓了命运的强横再也不想挣扎反抗。是他所不愿意,看见的样子。
  这几年来,他看过她的笑,她的惆怅,她的愤怒……很多他先前从未经历过的她的情绪,却再没有见过那一日的颓然,直到如今。此刻眼前的她,似乎比那一日,还要消沉。
  “我为我方才的话道歉。”他轻声道,“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所以才会……”
  “不必。”她动也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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