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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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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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等一介平民,就要择日再来?”

他声音太大,栀子等人又未走远,听的清清楚楚,都去看德惠大师,德惠大师面色平和,好似对门外的吵闹浑然未觉,与身旁一个中年僧人,道:“明心,你去将佛经中的众生平等与门外那位施主讲解一次,务必讲的清清楚楚。”
 
栀子心中一直就觉德惠大师关闭寺门的做法有失妥当,只是这德惠大师怎么讲都是得道高僧,她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此时有人吵闹,她倒正可借此讲话,便出言拦住了预备离去的明心,道:“大师,门外的众人远道而来,却被拒之门外,,心中肯定失望,大师不如开门让他们进来罢,不妨事的。”

德惠大师一生接待来此进香的官夫人无数,各人有各人的规矩,听得栀子出言,以为栀子“爱慈悲为怀”的做派,因此笑道:“夫人心地善良,实在是成都府百姓之福。明心,去让人打开寺门。”

栀子笑了笑,却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德惠大师也是一阿谀奉承之辈,实在不过如此。

几人很快到了德惠事先备下前客房,德惠命人上了茶,退了出去。

老夫人望着栀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住持大师好意安排你竟拒了,与一众庶民同进出,一点也不顾及你官夫人的身份。”

栀子紧咬银牙,低头吃茶,直接急略老夫人的话,以她前经验,只要不答话,老夫人觉的没意思,说上两句就会住口。

涂妈妈出来圆场,道:“老夫人德高望重,住持大师单独为老夫人备了一间客房,老夫人要不要去看一看可喜欢?”

老夫人听得自己有特别待遇,将方才的话丢在一边,欢欢喜喜的跟涂妈妈去了,单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之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还会便宜你?


在房中坐过一阵,一个小沙弥来请几人去偏殿听德惠讲道德经。金宝头一个不愿,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出门,一脸祈求的去看栀子,希望她帮着讲话。

栀子扑哧笑出了声,她也不愿意去听讲经,金宝倒正给了她一个借口。她伸出手指点了金宝一下,回身与江夫人跟吴氏道:“我最是坐不住,听主持大师讲经只怕会听出睦睡来,还是不去的好,免得扫了大家的兴。听说信相寺后院乃是成都府一景,我很早就想见识一番,不如我领着金宝去逛一逛罢。”

吴氏方才也瞧出金宝不愿去,她就以为栀子是去为照顾金宝才这样讲的,狠狠的瞪了金宝一眼。

江夫人原意是要拉着栀子一道去拜送子观音的。可出门时老夫人讲了那些话,她再拉着栀子去,难保栀子不多心。此时栀子不愿同去,倒正合了她的心意,笑道:“去吧,你也难得出来一次,多走一走,权当来着景了。”

栀子笑着道谢,瞄了一眼被涂妈妈捧至云端的老夫人,施了个礼,拉着金宝匆匆而去。还未走远。徐妈妈就跟上来了。见栀子诧笑,笑着解释:“夫人们在偏殿听主持大师讲经,旁边又有杨妈妈、金妈妈两人服侍着,奴婢在旁也是闹着,倒不如赶到大姑奶奶跟前来听吩咐。”

言下之意,就是老夫人好面子,有德惠大师在旁,一时不会闯事,她不在一旁打圆场也无干系。金宝跟夏欢两个没听出来。但栀子却听了个明明白白,她笑了笑,一路跟着小沙弥转悠起来。

不知走了多远,几人听得前面有男子大声说笑,栀子就避开去,徐妈妈却拉着她,道:“那几人在石桌旁坐着,一时不会过来,大姑奶奶用不着走开。”

栀子循着声音靠过去,那几人果然坐在一丛秋海堂后面的石桌旁,俱是文人妆扮,以她前世读过十好几年书的水平判断,那几人应该是在讨论诗词。

不知大齐人怎样看,但在栀子这种只记得几首唐诗宋词的半吊子眼中,实在是对这些人佩服的紧,不是佩服其学问,而是佩服且在大店广众之下吟诗联对的勇气。

只听了几句,她便酸气直冒,道:“偏殿讲经可能己经结束,该回去了,免得娘亲他们久等。”

涂妈妈走至栀子身边,压低声儿问:“大姑奶奶,奴婢看那穿着蓝色文士衣的男子学问不错,不如一会托人打听打听其人品,若具人品周正,请来教导金宝少爷,大姑奶奶以为如何?”

栀子本已转身,闻言,又回头悄悄着了一眼,耶人正脸红脖午粗的与其余几人辩驳,方才不觉的,此时留意起来,才听出就数那人声音最高:“……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能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

徐妈妈一脸佩服,又道:“此人旁征博引,辩的一席人无话可说,论学问,已是少有人比得上。

栀子知晓涂妈妈一心要为金宝寻觅良师的决心 ,此事她也着急,只是涂妈妈遇着一人,就要请人案回家教授金宝,怎么听着都觉的不靠谱,。且说既然人家学问好,又如何肯在兰家屈就当先生?

她拉了涂妈妈一把,转身离去,走到无人处,低声讲方才心中所想说与徐妈妈听。。

涂妈妈笑道:“那人身上衣衫虽是绸缎的,可洗的发白,奴婢就猜测这人生活并不宽裕,而且这几人在信相寺后院吟诗联对,除了风雅之外,肯定还为着省几个去酒楼的花销,这样看来,这几人囊中似乎比奴婢猜测的还要羞涩。为着穿衣吃饭。大姑奶奶出面请他来家教授金宝少爷,他没有不应的。”

  栀子暗自一琢磨,还真觉的徐妈妈说的有理,不禁佩服起她的观察力来,想了想,道:“既然你说他学问好,那我就信你的。你一会先让小汕弥去问明那人身份住址,我让相公去打听,有他出面,总比你听来的准确些。不对,涂妈奶,我怎觉的方才那人声音挺耳熟的?”

徐妈妈蓉道:“我还当大姑奶奶早听出来了,原来大姑奶奶不知。那人其实就是方才在寺门处吵闹的书生。”

“原是他。”栀子就有些犹豫,转而一想,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此时想这么多无益,就没再多话。

几人回到偏殿,老夫人跟吴氏也刚出来,栀子没见着江夫人,问一旁的杨妈妈。声音大了一点,被老夫人听了去。老夫人别有深意的看了栀子一眼,道:“说雅儿进了蒋家门几月设动静,去送子观音跟前去替雅儿许愿去了。你还愣着做甚么。也赶紧去拜拜,看能不能替我老婆子添个曾孙。

老夫人说话不分场合的毛病越发严重了,栀子连气都懒的生,笑道:“菩萨最恨不知足之人,夫人己经替才替雅姑奶奶求了,孙媳再去求,咱们岂不是不知足的?若是菩萨动气了,一个也不应,岂不不罗柱?老夫人你谅是不是?”

栀子讲瞎话讲的振振有辞,老夫人就疑心她是听寺中大师讲的,全都信了,就抱怨起江夫人来:“蒋家有儿有女,雅儿嫁过去就是现成的娘,哪再得着若门去求?倒是家中三代单传……”

这时不说栀子,就是吴氏也晓得老夫人的性子,完全忽略了她的话,商议起住大殿那边去求签。
 
求过签,江夫人回转,几人一起去饭堂用斋饭,但老夫人时不时冒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搅得几人兴致全无,饭毕,乘车回转。

送罢老夫人跟江夫人,转去东风巷,吴氏心疼女儿一路受的委屈非要留饭,栀子推辞不过,使夏欢回去为江白事备饭,自己留下陪吴氏讲话。

涂妈妈趁机提起小沙弥打听来的消息:“那人姓董名云,昭元十五年的举人,听说很有才名,只是不知为何,第二年并未入京大比,从此更是无心科举。平日在家读书,只偶尔出门与人吟诗作对。”

栀子点了点头:“我记下了,晚上便与相公讲,让他打听打听。”

吴氏连连摇头:“不行,请一个举人老爷来家坐馆,咱们家出不起这束脩钱。”
 
不待栀子开口,涂妈妈已经道:“束脩钱夫人且放心,奴婢打听过,东风巷孩子不在少数,只要董举人愿意来,咱们可以再寻几个孩子来家借读,有人分担,束脩钱也便宜不少。”

吴氏还觉得忧心:“若是董奉人不同意多收孩子呢?”

涂妈妈笑道:“夫人倒忘了,你可不通判大人的岳母,金宝少爷是通判大人的小舅子,董举人就是有功名在身,可也无官无职,他怎么也会卖几分面子的。再说他去哪家坐馆,不得有五个陪读,他将借读的孩子当陪读教就是了。

栀子道:“涂妈妈到真是会省钱,那董举人来家之事还未定下,你就想着寻人来分担束脩钱了。”
 
涂妈妈笑道:“ 金宝少爷附学不成,奴婢就在想请先生来家坐馆的事情,这也是奴婢想了好几日才想出来的。”

只要董举人那里同意,吴氏自然没话讲,就问栀子旁吃甚么,她去厨下做。栀子跟涂妈妈两个哪里愿意让她去,一番推辞,三人齐齐的去了厨房。

女儿难得来一次,在吴氏的一再坚持下,晚饭足足备了八个菜,方摆上桌,江白圭推开街门进来。金宝最先瞧见他,一路将他拉到桌前坐下。

栀子瞥了他一眼,道:“我吩咐夏欢与你备了晚饭,你跑来这里做甚么?”

吴氏在江白主跟前,一向局促,听栀子如此讲话,怕江白圭会怪责栀子,拍了栀子一把:“哪有你这样讲话的?还不再拿一副碗筷来摆上?”

江白圭得意的望了栀子一眼,栀子暗自磨牙,不情不愿的往门外走。

兰家主仆只得三人,吴氏从未拿徐妈妈当下人待,因此从来都是一桌吃的,但今日有江白圭在,她是万万不能上桌的,忙拦住往外走的栀子:“奴婢在,哪里用大姑奶奶亲去?”

不一时,徐妈妈就取了碗筷来,摆上碗筷,几人重新坐下,栀子见涂妈妈垂手恭立在一旁,记起答应过涂妈妈要让金宝为涂妈妈养老之事,心思转过几圈,终是觉的此时让金宝拜涂妈妈为干娘并不恰当,一是她想等金宝大一点,能够自立,二不自己娘亲还不知此事,须得好好与她讲明。

她笑着让金宝去厨房取两只碗来,又让金宝各样分出一份,亲自端到涂妈妈跟前,让她端到自己房中去吃。

涂妈妈满眼诧异,谢过众人,退出门去。

饭毕,栀子与江白圭辞了吴氏,携车住回去。

江白圭道:“鲁子问来信了,他在信中明言,苏州富庶,连大人是想知府一职为自己敛财,让鲁子问收罗值得信赖之人,鲁子问这才想到了我。”
   
栀子“啊”了一声,道:“果然不是甚么好差事,钱财连大人收着,事发时却要这个知府去顶着。依你之言,这连大人与徐大人两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还不知这苏州知府能做几日就让徐大人给揪出来了。”

江白圭叹道:“我就觉得奇怪,这样好的一个缺无人肯去,现在才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缘故。”

栀子道:“吏部给事中虽实权在握,但可说到底还是正七品,比正四品可差着三级呢,若这苏州知府真是好差事,鲁子问早去了,还巴巴的来便宜你?”

弯腰,躬身,吟也不说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流寇来了 


江白圭猛地顿了一下脚:“娘子,我得去一趟姐姐家,这封信,必须马上拿与姐夫过目,以免迟则生变。姐夫己经使人上京,从鲁子问这次的来信中看,姐夫遣的人已经见过鲁子问。”

蒋刑厅混迹官场数十年,你能想到的,他一样能想到,还用你这么晚去送信?这话栀子本要脱口而出,可一想,若是拦着江白事不让去,以后蒋刑厅出了事,他少不得要自责,说不定还会埋怨她拦着,因此道:“我没带人来,你就是要去,也得将我送回家中罢?”

江白圭望了一眼四下,黑漆漆的一片,讪笑两声,“瞧我,竟忘了此时是夜里。”他将手中灯笼挑高,照着栀子跟前的一片地,殷勤备至的叮嘱,“娘子小心些,仔细脚下。”

栀子见他小意照顾,将方才他要丢下她独去的那一份不悦收起,两人不一时就到了家。尹长福见门外有灯光,忙将街门打开,“少爷、少奶奶怎么走着就回来了?这黑灯瞎火的多危险!少爷使个人来传话,小的跟家里的赁一辆车去接你们多好?”

江白圭摆摆手:“就这几步路,哪有那么些麻烦的?”将栀午送至正房门前,“晚上夜露重,早些进去歇着,对了,我还不定多晚回来,你不用等我,先歇着罢。”

栀子笑望着他:“甚么时候变得唠叨了?知道的说你十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十呢”

江白圭想要扑上去拍栀子,但想起尹长福挑着灯笼立在内院门口,他干咳了几声,万难才忍住心下的冲动,转身而去。

他到刑庭宅邸时,蒋刑厅已经歇下,正在庄上与杨桃翻腾,听得门房来报,一时没听明白,又问一次,确认之后,一骨碌就从杨桃身上滚下来。

杨桃不满,用软的滴水的声音道:“大人,这舅老爷真扫人兴,你不如将他回了罢。”

蒋刑厅在她绯红的面颊上摸了一把:“半在上门,肯定具有要紧事,休要胡闹,赶紧服侍我穿衣。”
 
杨桃这些日子将蒋刑厅的脾气摸得准准的,晓得再闹下去,蒋荆斤就要动怒,赶紧披衣起身。

刑厅宅邸与通判宅邸一模一样,都是两讲的院子,栀子将厅堂设在前院,而蒋刑厅则嫌前院屋子窄小、摆不下像样的家俱,非要将厅堂设在内院中。

蒋刑厅开门出来,江白圭方走至内院,他瞥见出门相送的杨桃,目露诧异,可一想这又觉并无不妥,便转头避开目光,由着门房将他领到厅中。

不待下人奉上茶点,江白圭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推倒蒋荆厅跟前:“这是鲁子问今日来的信。”
 
蒋刑厅听得是鲁子问的来信,晓得必然是说苏州知府一事,也顾不得这信是写与江白圭的,迅速打开来看,看罢,愣愣的笑了起来:“果真是连大人想要住身边拢人!连大人的想法,倒和我先前猜想的差不多。”

江白圭道:“既如此,姐夫赶紧写信将京城的人撤回来罢  ”

蒋刑厅端起茶盏慢慢吃起来,良久,摆了摆头,“多谢肾弟一片好意,只是,我仍觉的,这苏州知府看着凶险,实乃一次机会。”轻轻将茶盏放下,长叹一声,“为兄今年四十有五了,若是这次还不能住上升一级,只怕再无机会,这辈子就在这正五品上坐到老了。不像贤弟,不满二十,还有大把年华,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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