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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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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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不理他,将其中一个金元宝放入柳木箱中,另一个塞入他手中。

江白圭揽住她,含泪道:“娘亲疼你,你若有事,尽管与她讲,若是不方便与她讲的,就去与姐姐讲。姐姐虽时时将银钱挂在口中,但却是心软之人。”

栀子挤出笑脸:“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来教。”

江白圭语塞,静静的立了一阵,新买来替换夏欢的丫头秋乐来唤两人,说老太爷请两人过去用饭。

早饭毕,一家人将江白圭送至门外。不说他此去会齐鲁子问吴江两个一道上路,路过府城时歇了一日 ,顺便去拜见知府李大人,李大人写了三封举荐信与他这些事体。只说栀子看着马车走远,只学心中空落落的,就像失了东西似的,神思恍惚的跟在众人身后回转。

直到半月过去,方才缓过劲来。

栀子拆了几件自个洗过几水的中衣,一门心思在房中为孩子做小衣服。

江雅一路笑着进门,见栀子飞针走线,一把夺了去丢到针线笸箩中:“我开成衣铺子的,还能少外甥的衣服穿?”

江白圭走后没几日,江雅的成衣铺子便开张,她先自持身份,不原往窝富户家中送样品,但架不住几日无生意上门,只得选两个巧嘴能舌的女伙计提了篮子挨家去走。

铺中四个针娘在栀子指点下,绣技比一般成衣铺子的针娘好,江雅看准这一点,每件衣衫上俱绣着精致的花纹。她铺中衣衫刺绣精良,又俨然是女子会所——只卖女子衣饰,铺中除过管事,伙计也俱是女子,很快,她的铺子就在几家成衣铺子脱颖而出,收益颇丰。

日日有银子进帐,江雅喜的合不拢嘴,以为栀子是自个的财神,待栀子就比从前更亲热,甚至舍得时常让杨柳出门买几样零嘴送来。

栀子笑了笑,招呼好坐,又亲手倒了盏与她:“铺中今日生意可好?”

江雅吃了一口茶:“弟妹前几日教我穿的珠花,很得小娘子喜欢,几日时间便了二百来个。”

栀子乐得她生意好,免得她打自个糕点铺子的主意,就道:“夫人说要买庄子,姑奶奶赚得银子,也可买一个,落在相公名下或老爷名下,可省赋税银子,稳赚不赔呢。”

江雅连连摆手:“还是算了罢,庄子出得那几个钱,哪比得上开铺子?”

栀子也就随口一说,见她没兴趣,只笑了笑。

江雅想了想,道:“家中无事,不如我们禀明娘亲,去云青寺上香,顺便在山下寻个院子住两日罢。”

栀子想自个许久未见娘亲弟妹了,云青寺离十里村不远,瞅个空子倒还可以回家看看,自是同意。江雅风风火火,想到就立马云做,听栀子应允,立时就要去赏梅居问江夫人。

栀子看她旋出门去,笑了笑,觉出屋中阴冷,就让秋乐生个炭盆。

第八十一章 吴家失火


秋乐方生罢炭盆,江雅就又回转,叹道:“姨母在,我还是避一避再去罢。”

栀子扬起头:“如何避的过?你我不去与她问安,倒让夫人没脸。

再说,就快到饭时,夫人想必是要留饭的,一会准会唤你我去作陪。”

想到要与吴夫人母女同桌吃饭,栀子只是头疼,她让秋乐到厨房取两个番薯来埋入炭盆中,打算烤熟垫肚子。还是觉的不够,又端了一盘留香居做的糕点上来,推到江雅跟前:“赶紧吃几块罢。”

江雅抚掌大乐:“看你这样精心准备,晓得的还罢了,不晓得的,还以为你要去领罚呢。”

栀子心道,与吴家母女吃饭,可不就是受罚么?她笑笑,拾一块蜜萝糕放入口中。江雅也怕这时不赶紧吃,会没得吃。也不多话,就着茶水连吃了几块蜜箩粒下舌去。

果然如栀子所料,还不等番薯烤熟,金妈妈就来请她们去赏梅居说话。两人相视而芙,一同携手去赏梅居。到赏梅居,见本该在进京路上的吴江端坐厅堂中,心下俱是诧异不已。

见礼后,栀子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江表弟不是随相公进京了吗?”

吴江俊脸上霎时就飞上两团胭脂,道:“ 我在府城病了数日,表兄与鲁少爷等不得,将我托费鲁少爷家管事,他俩先行了一步。我想一人上路无趣,病好之后自回江陵了。”

吴家三人,栀子只觉这个说话就脸红的少年尚算不错,听他大病,关切的问:“可见大好?”

吴江点头,脸上的红胭脂却更浓了。

吴夫人如意算盘落空,还要巴巴上门来道谢,心中着恼,面上的笑容就有些牵强,话也不似上次多,只让吴玉珠一力应酬。

吴王珠说两句话便使锦帕掩面,几人怕自个笑出声来,都移开目光,不敢多看。

几人正咕一腆无一株的说话,厅中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喘着粗气道:“  夫人,大事不好,家中走水了。”

房中众人俱是吃了一掠。

江夫人江雅扼子一个不识来人,互相对视一眼,心知恐怕是吴家的下人,就不愿先开口询问。口吴夫人听得“走水”二宇,正打算看江家笑话,可抬眼看见的却是自家做粗活的下人,惊得腾的一下立起身,几步窜到那人跟前:“你说……家中走水?”

吴江与吴王珠两个也站起身。

那人抹了一把汗,答道:“夫人快去看看罢,小的抢出来时,大半房舍都已着火,这时只怕全烧着了。”

吴夫人险此站立不稳,嘴巴张着说不出一句囫囵围固话。

吴玉珠抢到跟前扶住,尖声道:“娘亲住的屋子跟后院柴房可曾烧着?”

那人想了想,答道:“起火的就是柴房。”

吴夫人听得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但被雷一炸,反倒请醒。她硕不得与江夫人告辞,拉上儿子女儿就飞奔出门去。报信之人忧预一下跟上吴家三人去了。

江夫人看他们出门,急忙吩咐金妈妈:“还愣着做甚?让家中下人赶紧拿了装水的家什去救火。”

金妈妈应了声,急急出门去。

江夫人拿起手边抹布擦拭身旁的条案,口中道:“这可怎办好?”

栀子安慰道:“夫人且放宽心,那下人夸大其词也说不定。”

江夫人摆摆手:“但愿如此,我们这时也搭不上手,你们俩都先回去罢。”

出得门来.栀子指了指西面烧到通红的天空,道:“方才怕夫人担心,我没敢多说。姑奶游奶请看,都烧红了半边天,只怕吴家救不出什么来。”

江雅“恩”了声,又道:“方才玉珠妹子的话,吴家值钱的物事只怕藏在柴房,若是抢格不出来,吴家就算败了。娘亲与姨母摹比大半辈子,到底还是娘亲赢了。”

扼手很是不解:都是嫡亲姐妹这是为何9”

江雅道:“娘亲与姨母中间还隔着一层,娘亲是填房所出。两人面上和睦,心中却总想压过对方一头,小时比珠花,大了比相公,如今比儿女。”

难怪江夫人心中恨极江老爷,还要在吴夫人跟前摆出一团和气的样子。

栀子只是叹息,不好去评论,丢开这事,拾其他闲话来讲:“明日上香去不得了。”

江雅点头:“就是。”

吴家烧了三天,一块整齐的木片也未剩下。好在吴家与邻居相隔甚远,才未殃及旁人。吴夫人遣散大半仆从,只留几个贴身的跟着借住在城外一处小庵堂中。

姐姐遭难江夫人顾念姐妹情谊,就显出胜者的大庆来,要将吴家人接来家中住。饭后吃茶,顺便提及此事。

老夫人听罢,双目圆睁:“咱们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去管旁人的闲事作甚?”

江夫人心头着恼,但她也知家中境况不佳,反驳不得老夫人。

老太爷抚须沉吟半日:“按理,确实应该接来家中住,可吴家正言主子六口,还有三个正值当年的男子,在家中进出定然有许多不便。倒不如将后面书馆拨给吴家人住。书馆有十多间房,虽比不得吴家从前宅子,但六口人却是能住下的。”

老太爷说这番话,却是权衡许久才做的决定,他知家中公帐上只不到三百两银子,不敢充好人,但书馆闲置,拨给吴家人居住,不仅全了儿媳的面子,又堵了那些好事都的嘴,不让他们说出江家凉薄的话来。还有一重,书馆虽与正院只一墙之隔,但门开在后巷,要来江家正院,须得绕半条街,如此一来,吴家人自不好意思顿顿来家吃白饭。

江老爷闲闲的摆弄指甲:“书馆中供的是圣人,莫得让污秽之人玷污了去。”他一直想让江夫人难看,哪会轻易放过机会?

江人人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但当着长辈小辈的面,她强压下心中怒火,好言好语道:“你的快馆一个学生都无,不如将圣人收起,暂时借给姐姐一家居住。姐姐家房舍虽烧了,全还有千亩良田,转眼就能起新房,不会久居亲戚家的。”

江老爷嗤道:“千亩良田?哄谁呢?世人谁不知道吴士宽喜欢将银子融成坨摆在屋中供着?他会舍得将银子拿来买地?”

江夫人沉了脸:“不买田置地,从何赚银子?你真当姐夫如你一般无知?且说了,银坨子又烧不烂,等过一阵,刨出来就是,你更不用担心姐姐一家来占你便宜。”

老夫人见不惯儿媳在儿子跟前颐指气使的样子,气道:“既然吴家有钱,何苦借住尼姑庵,凭一处院子住就是。”

眼见着就要吵起来,栀子欲劝,但见江雅当自个隐形,她各微一犹豫,有样学样的端起茶盏数茶叶。

老太爷见妻儿说出这般短视之话,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你们就愿意旁人说我家凉薄,不管落难亲眷死活?”

老夫人身子在老太爷的目光下矮了半截,嘀咕道:“我也是心疼家中银子。”江老爷想起门拴的威力来,将到嘴边的话收起来。

老太爷咬牙道:“一座空院子,能值几个银子?你倒好意思提银子,难不成你想让人知晓我江家已败?”

老夫人突然惊醒,若是让人知晓家中如今境况,头一个看成笑话的,中怕就是自个娘家的几个嫂子。她顿时收了声,任由江夫人安排下人去收拾快馆。

江老爷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世人都传吴家地下藏着银坨子,有那些捡便宜的,不顾烧的滚烫的地面,悄悄溜进去使锄头满地掘坑。丁县令得了风声,使乡勇将吴家残垣断壁围起来,只说是怀疑有人纵火,县太爷要彻查此事。吴家几人急的团团转,当了吴夫人头上的两根翠玉簪子去打点,却无济于事。围了三日,丁县令撤回乡勇,与吴家说已经查清,纯属误会。顺家人慌忙去看,满地尽是坑,埋在地下的金银珠宝哪里还有影子?

吴士宽心疼的捶胸顿足,却也无法,要去投亲,但细数一下,除过江家,其余的不是隔着好几层,便是家境贫寒,平日依靠自家打秋风度日之人。他提出要住到江家去,吴夫人只是不肯——她不愿让妹子见到自个如此落魄。

只依旧住在庵堂中,大齐的三姑六婆名声极不好,并非世人乱传,而是姑子中没几个是静心清修的,都是靠在大户人家哄骗度日,惯会踩低捧高。初时待吴家人还客气,待听闻吴家藏在地下的银坨子被丁县令挖了去,知吴家翻身不得,面上就不好看起来,顿顿捧来的都是稀粥。

吴家几口硬着头皮忍耐,恰巧江夫人来请,吴士宽生怕吴夫人拒绝,根本不与她说话的机会,便点头应承下来。吴夫人也知在庵堂中住不下去,心性再高也不得不低头,坐上轿子随江夫人走了。

江夫人将吴家几人领到快馆,道:“姐姐姐夫先安顿下。晚饭我使人送过来,我顺便再使人送些米面粮油过来,姐姐姐夫想吃什么,可以自个做,免得我们送来的饭食不合口味。”

吴夫人拉着妹子的手:“有这屋子住,就足够。饭食你不用管我们,我们手中的银子也还能撑到明年地中收成送上来。”

江夫人见姐姐神色颓败,再想自个的境况,心中不免感叹,动情的道:“姐姐说这些话倒见外了。爹娘已去,世上只有你我两个最亲,相互帮扶是应该的。”

吴夫人听“帮扶”二字,心上像被插了一根针似的,疼一阵之后,立时硬气起来,暗暗发誓忙搬出去,不肯受妹子施舍。

第八十二章 吴江送信


江夫人没觉出姐姐此刻正难受,就未立时离去,与金妈妈杨妈妈两个张罗着生碳炉炕热水。忙活半日,看姐姐只跟着自己身后打转,姐夫并外甥外甥女几个呆坐在厅中,就猜想因自已不走,他们始终不好拿自己当主人,才辞了回正院。

杨妈妈回静心居,与栀子道:“世事无常,几日前还是人人羡慕的富家老爷夫人,锦衣玉食、仆从如云,几日后却连身替换的衣衫都没有,还要借住在妹妹家中。”

栀子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家还有田地,冻不着饿不着,只是日子过得紧些罢了口”

扬妈妈也笑起来:“正是这个理,还是少奶奶看得通透。”

栀子起身,从箱底翻出两匹桃红色的苏州缎,这两匹缎子是涂妈妈替她挑的陪嫁,她当时就嫌过于艳丽穿不出去,但徐妈妈说压鞘底的布匹过于素净没有咕喜气,她才同意了将这两匹菠子放进去。可放了好几月,直未寻着用途,如本用来送与吴家正好派上用场,她道:“夫人只怕要送衣物与姨母,你将这两匹缎子送去,夫人好添在里头。”

杨妈妈是江白圭的奶娘,待江白圭情分深,顺带着也将栀子划在了自己人亡列,她见栀子来来去去只穿那几件料子平常的衫裙,今日看她拿出西匹名贵不料送人,就替她舍不得:“这两匹缎子只帕值四五两银子,少奶奶还是留着自个穿罢。要送衣物与吴案作人呢随便挑几件不大穿的旧衣就是了。他们如今落难,没得桃剔的。”

若是他人,自是不会挑剔,可吴夫人与江夫人攀比一辈手,这时送旧衣与她,只怕她还觉的自个有意羞辱她呢!栀子没明讲,只催杨妈妈快去。

杨妈妈看劝不动,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两匹布去了。走到赏梅居,迎面碰上江老爷,她忙屈膝行礼。江老爷“恩”了声就要过去,侧身之际瞧见杨妈妈怀中的两匹缎乎,目露欣喜:“这缎子是谁的?”

杨妈妈据实以答。

江老爷哼了声,道:吴家那几个女子,庸脂俗粉罢了,这衣料与他们穿实属浪费,倒不如我留下。”

杨妈妈道:“本爷若是拿去,奴婢回去不好与少奶奶交代……”话还未讲完,江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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