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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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道-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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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小手不甘心地捉住齐雁锦的衣襟,双眼疑神疑鬼地在他身上到处打转:“自打小产之后,我自己也觉得腰比从前粗了些,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齐雁锦顿时一阵气苦,只能伸手包住朱蕴娆紧攥的小拳头,满腹委屈地对她解释:“娆娆,你冤枉我了。”
“我不信,”朱蕴娆满脸烧红,这一刻屠苏酒的后劲全部涌上头,让她乱了方寸,“你就是嫌弃我了,我知道!”
齐雁锦不由苦笑,心知光靠解释已经打消不了朱蕴娆的疑心,只好一边抱着她,一边伸手打开镶在床头的暗屉,手指从里面掏出一只不起眼的药瓶,递到她眼前:“娆娆,我若是嫌弃你,又何苦天天逼自己吃这苦药?”
朱蕴娆瞬间愣住,犹自泪眼汪汪地盯着药瓶,张口结舌:“这,这是什么药?”
齐雁锦咬着她的耳朵,不知死活地在她耳边低声笑:“就是让我能够老老实实的药啊……”
“你,”朱蕴娆顿时气结,忍不住扭着身子捶了他好几拳,“是药三分毒,谁让你乱吃了?”
“我这种人,不吃药哪管得住自己?”齐雁锦振振有词地反驳,却被她怒气腾腾地扑倒在床上,忍不住笑着求饶,“娆娆,今晚的药我还没吃呢……”
“不许你吃!”朱蕴娆柳眉踢竖地骑在他身上,两眼雾蒙蒙地瞪着齐雁锦,恨得直咬牙。
“好,不吃就不吃,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够了。”齐雁锦应了一声,这时酒意渐渐蕴满眼底,让他的目光变得迷离又暧昧,像邪术一般蛊惑着人心。他顺手牵起朱蕴娆的衣带,拈在指间缓缓滑动,哑着声地向她求欢:“娆娆,反正今夜守岁,不如我们找些事做,就不睡了吧……”
这、这个不要脸的臭道士,朱蕴娆无奈地看着他,对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又爱又恨,于是她索性俯下身,拽着齐雁锦的衣襟狠狠吻下去,撒气一般地与他纠缠。
正是良辰美景,便纵有千种风情,又怎及斯人媚道?
齐雁锦闭着眼睛慢慢地笑了,乖乖躺平,任朱蕴娆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滑腻的唇舌带来最柔软的缠绵,暖化了齐雁锦一颗冷厉的心。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勒紧身上人的纤腰,因为猛然高涨的情潮,连四肢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沾满血污的双手,终究还是沾染了洁如白绢的她,如今错已铸成,将来是身赴刀山火海还是无底深渊,眼下都已经顾不得了。
失去药力束缚的身体,很快便将本性暴露无遗。这时朱蕴娆带着得逞的笑意抬起头,媚眼如丝地凝睇着他,动情的脸庞嫣然一片,恰似一朵醉桃花。
齐雁锦目光一闪,终于按捺不住欲火,翻身将朱蕴娆压在身下,动手解开了她的绫袄。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身下的娇娃又犯了心病,两手紧紧拽着贴身的水红色中衣,咬着唇嗫嚅:“夫君……我的身子,真没有从前好看了……”
因为怀孕,她的身形确实比从前有了些微变化,一个多月来的疑神疑鬼,不是齐雁锦三言两语就能打消得了的。朱蕴娆双眉微蹙,只顾着自怨自艾,浑不知将养了多日的肌肤白如羊脂,恢复了血气的指尖与浅红的中衣同色,令她的手指几乎生出一种透明的错觉,映在齐雁锦眼中又有多诱人。
这时齐雁锦果然邪笑起来,勾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挑开朱蕴娆的衣襟,跟着缓缓往下滑:“娆娆,你的身子到底美不美,也要为夫我看了才知道……”

第六十章 梅香落

齐雁锦果然邪笑起来,勾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挑开朱蕴娆的衣襟,跟着缓缓往下滑:“娆娆,你的身子到底美不美,也要为夫我看了才知道……”
朱蕴娆惊喘一声,下一刻便被齐雁锦打横抱起,一路走到厢房中陈设的西洋穿衣镜跟前。这一扇明晃晃的玻璃镜,顿时清晰地映出了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朱蕴娆看着镜中衣不蔽体的自己,羞得哪敢抬头?
这时齐雁锦放她落地,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拂开她的衣襟,搓揉着掌下丰盈的酥胸,低头诱哄道:“娆娆,睁开眼看看,你有多美……”
他充满蛊惑的声音惹得朱蕴娆睫毛一阵急颤,不觉睁大双眼,怔怔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张皇失措的羊羔,只会在他掌下微微战栗,原本雪白的胴体随着他火热的抚摸,渐渐浮上一团团红云。
朱蕴娆星眸如醉,只能像一滩水似的化在了齐雁锦怀里,宝石般红艳的双唇难耐地张开,不时逸出一两声细碎的呻吟。
随后一件件衣裳无声地滑落在地,明镜里的一双人彼此相拥,炭火的微光给他们赤裸的肌肤镀上一层暖暖的暗红色。身侧的胆瓶里斜插着一枝红梅,齐雁锦伸手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将花蕊对准朱蕴娆红嫩的乳尖,按上去,拈着花萼轻轻地捻转。于是顷刻间一抹暗香浮起,随着朱蕴娆急促的呼吸钻进她的鼻子,撩得她百爪挠心。
许久之后,被揉碎的花瓣徐徐落地,洒在凌乱的衣衫上,一点点殷红如血,又被一直踢动个不停的蔷薇色脚趾踩乱。
朱蕴娆扭过头与齐雁锦深吻,身后人煽情的含吮让她的舌尖一阵阵酥麻,只能发出绵长腻软的呻吟声。
当逡巡在花瓣间的手指猛然袭入,朱蕴娆本能地弯下腰,想躲开那可怕的快感。偏偏身后人却不肯放过她,甚至固执地抬高她的一条腿,迫使她将腿间的秘境展露无遗。
于是镜中瞬间映出她充血红肿的花心,而齐雁锦一只手架住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的手指仍在她水光潋滟的蜜穴中不断拨弄。朱蕴娆羞得啜泣起来,雾蒙蒙的眼珠上浮着一层泪花,不敢面对镜中如此放荡的自己。
就在她慌乱得不知所措时,身后人却纵身一个挺刺,猝然进入了她的身体。朱蕴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惧的哀鸣,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前倾,双手手肘和一只膝盖同时抵在冰凉的玻璃镜面上,就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任齐雁锦在自己体内驰骋。
阔别数月,久违的激情让二人更添了几分冲动,肢体的纠缠就像是一场酣战,让他们感受着肉体厮磨带来的战栗与疼痛,汗如雨下,却谁都不肯示弱。
一夜相守,蜡炬成灰……当新春的第一丝曙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房中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明媚的春天似乎真的已于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新春佳节,京城似乎暂时松懈了紧张的气氛,到处是一片歌舞升平。赵之琦一路踩着红彤彤的炮仗屑,跟在父亲身后走出自家大门,在寒冷的空气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到躲在街角的人。
陈梅卿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冷眼看着喜气洋洋的赵家人乘着马车前往别府拜年,在目送车马远去后,视线再度调回赵府门楣上的匾额,对着那几个烫金的大字陷入沉思。
凭他的推测,昨夜马老鸨临死前提到的赵舍人府,应当就是这一家。而这家的主人——武英殿中书舍人赵士桢,恰是以研制火器名震京师,偏偏马老鸨正是被火器射杀,若说其间毫无关联,天下哪有这等巧事?
只是眼前迷雾重重,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他的妹妹才好。
好在如今正是年节,各家走亲访友,若那齐雁锦真的跟赵舍人府上有交情,他十有八九也会现身。
陈梅卿低头挪了挪冻僵的双脚,就近找了家茶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悄悄撩开棉帘一角,朝着赵府的方向远眺。
他就这么坐着喝了一天茶,到下午的时候便有了收获。离府拜年的赵家人晌午时分回府,一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便停在了赵府门前,车上陆续下来几个人,个个都是熟面孔。先是在楚王府见过面的洋人熊三拔,随后是连棋、齐雁锦,而最后被齐雁锦小心翼翼从车上抱下来的人,瞬间让陈梅卿的心揪成了一团。
他的妹妹,果然已经和那个男人搅在了一起。
陈梅卿蹙起眉,冷眼看着远处那一对仿佛天造地设的璧人,一双手却因为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颤抖得几乎拿不稳杯子。
那个男人,如果昨夜真的杀过人,此刻却能这般若无其事地与人说笑,未免也太可怕了。而他的傻妹妹,就这样被人蒙在鼓里,天真地与狼共寝么?
陈梅卿攥紧手中的茶杯,闭上眼稳了稳心神,再睁开眼时,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明。
马老鸨、皦生光,为什么与枣花扯上关系的人都下场凄惨,如果这一切都与齐雁锦脱不开关系,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恐怕只能在自己妹妹身上,可他糊涂的妹妹,只怕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一瞬间陈梅卿的眸色转黯,脑中思绪飞转,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如阴霾一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转天过后,一大早熊三拔兴致勃勃地出门,准备上约定好的馆子里找赵之琦吃早饭,不料却在街头“偶遇”了一位故人。他当即两眼发光,激动地握住了对方的双手,当街嚷嚷起来:“喔,陈官人,是你对吧?我没认错人!”
陈梅卿瞪大眼睛愣了一愣,随即俊美的脸上才浮起一抹笑意:“熊神父,真没想到能在北京遇上你。”
“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熊三拔不伦不类地与他套近乎,又热情地相邀,“陈,你吃了没?如果饿就和我一起去吃饭吧!你知道吗?羊爆肚里的羊肚,分九种……”
他就这么自说自话地将陈梅卿领进了一家回回馆子,赵之琦早在店内守候多时,见好友领了一位陌生人进店,不由站起身来相迎,同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陈梅卿。
“赵,这是我在武昌时候认识的朋友,陈梅卿。刚刚我在半路上遇到他,就带他来一起吃饭!”熊三拔一脸欣喜地搬了凳子坐下,殷勤地为二人做介绍,“陈,这是我在北京的好友,赵之琦。”
“赵官人,幸会。”陈梅卿望着赵之琦行了一礼,并不客气推辞,径自靠着桌边坐下,主动向赵之琦亮出自己的身份,“在下临汾陈梅卿,戊戌年同进士出身,如今刚从湖北武昌的楚王府来。”
赵之琦闻言一凛神,见陈梅卿如此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也只得自报家门:“幸会。在下顺天府生员赵之琦,家父官任武英殿中书舍人。”
“久仰久仰……”陈梅卿寒暄了几句,又抢在气氛陷入尴尬前,不着痕迹地与二人用餐。
吃着饭自然也要说话,因为陈梅卿初来乍到,饭桌上的话题便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牵引。就见熊三拔两颗碧蓝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望着陈梅卿好奇地问:“陈,你为何忽然到北京来?”
“实不相瞒,我是上北京找人的。”这时陈梅卿放下筷子,双目直视熊三拔,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秋天的时候,楚王府出了一场乱子,我的妻子趁乱离开王府,孤身一人上了北京……”
“啊?你的妻子为什么要到北京来?”对于楚王府的情况,熊三拔比连棋知道的还要少,他只知道陈梅卿是楚王府的娇客,却不知他配的到底是哪一位郡主,因而此刻只是一脸懵懂地望着他发问。
“她来北京是为了找一个人,那个人说起来你也认识,”陈梅卿盯着熊三拔缓缓回答,“那个人,就是当初在楚王府时,和你形影不离的锦真人。”
“你说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熊三拔瞠目结舌,震惊万分,“主啊……你的妻子,怎么会是她?”
“三拔,”这时一边旁观的赵之琦用拉丁语及时截断熊三拔的话,谨慎地告诫他,“为了雁锦,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你最好少开口。”
熊三拔一经赵之琦提醒,立刻乖乖管住自己的舌头,同时用拉丁语应了一声:“好。”
陈梅卿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落落大方地一笑,为二人各斟了一杯热茶,待气氛稍稍缓和后,才轻叹了一声:“唉,如此看来,你们都已经见过她了。”

第六十一章 妖书案

一时熊三拔和赵之琦都不敢搭腔,却听陈梅卿语带无奈地自嘲:“其实我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她若一心只想跟着锦真人,我又怎么舍得逼她?”
熊三拔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转机,面色一动,立刻为自己的兄弟说起好话来:“没错没错,你能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看朱夫人和齐道士是真心相爱的,你若将他们硬生生拆开,那岂不是……岂不是变成了悲剧一桩?”
陈梅卿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朱蕴娆的生世对这两人大致说了一遍,才叹道:“二位想来也已经能够明白,虽说我做了枣花的夫君,可我与她之间,又有十七年的兄妹情分。所以比起做夫妻,我更愿意看到她一生幸福。只是如今还有一件事令我放不下——我不知道她到底过得好不好,不知道那个锦真人能不能好好对她,你叫我怎么能够安心离开?”
“这一点陈兄你只管放心,”这时赵之琦在一旁插口道,“锦真人与我是旧相识,凭小弟对他的了解,他断不会辜负朱夫人。”
“没错没错,”熊三拔立刻点头附和,“你是没见到朱夫人受伤时他那副模样,整个人失魂落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梅卿闻言一怔,随即变了脸色,扬声问:“你说我妹妹她受了伤?她怎么会受伤的!”
熊三拔被陈梅卿骤然改变的态度吓了一跳,慌忙摆了摆手,示意他镇定下来:“你放心,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其实整件事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当时朱夫人刚到北京城,在路上被马车撞倒,受伤小产,碰巧被利玛窦神父搭救。我们凭她随身带的三棱镜和一首小诗,才知道她要找的人是齐道士。”
熊三拔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陈梅卿这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外吃了多大的苦。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因为心疼,也来不及思量这几句话中的来龙去脉,只好将心事暂时搁在一边,只对熊三拔开口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只是还有一件事需得有你相助,我才能完全放心,将妹妹踏踏实实地托付给锦真人。”
熊三拔一听这话,心中顿时生出一腔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豪情,当即拍着胸脯向陈梅卿担保:“你放心,只要有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一顿各怀心事的茶饭之后,陈梅卿向二人道了谢才离开。赵之琦却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数落熊三拔:“这人的底细你摸清楚了吗?就敢这样答应他……我担心这事儿没那么好解决。”
“可是,陈梅卿的确是楚王府的仪宾,朱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一点他没必要撒谎。”熊三拔无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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