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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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落日-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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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小宝把那本小帐册塞进怀中,一路上哼着十八摸摸到纳兰处。
  纳兰不用当值,在房中篆写《通志堂集》,听到廊外雨声涟漪中夹着韦小宝的十八摸随后门声叩响,收了笔,去开门。
  “韦兄心情似乎很好啊?”纳兰被他脸上的欢喜感染,禁不住面上带了分欣喜。
  “那是那是,看到纳兰心情自然就好啦。”扯吧扯吧,都知道你心情好是因为皇上让你查贪官,你又能从中赚得一笔才会这么开心。
  纳兰知道他胡扯乱讲,不甚在意的笑笑,“韦兄可是有事?”
  “哎,让你说对了,今个儿找你来是为了正事呐。”
  纳兰笑道,“难得你有正事时找我。”
  韦小宝拉过椅子跳将上去,“你不知道,皇上给了我本册子让我查,可是我认不得几个字,皇上就说让我跟你学着点。”
  纳兰眼睛亮了亮,“识字并不会太难,皇上日夜为国事繁忙,韦兄多学些字也能为皇上分担些事务。”
  “纳兰兄这么有才华,皇上为什么不给纳兰个官儿做呢?”韦小宝似不经意的问道。
  纳兰闻之有些恍惚,忽尔笑道,“官场混乱纳兰适应不了。”
  韦小宝点点头,似笑非笑,“当侍卫其非更好,能常常陪着皇上。”




谁说皇帝不生病

  次日一早,康熙又率百官视察清口,在靳辅的陪同下,步行阅视十余里,虽然泥泞没膝,亦不辞其艰。
  韦小宝今个儿偷懒,美其名曰:“为整肃贪官,微臣需加倍努力识字,恳请皇上准臣留宿行宫。”
  小皇帝要忙的事太多了,没时间和他计较,大手一挥:“准了”。
  韦小宝顺便把纳兰也给扣下,拉着纳兰对酒听雨认真“识字”。那本可怜的小册子此时正搁在酒桌上,被菜汁酒渍染出无数油渍圈圈。。。
  酒过三巡,拉了家长,话了诗词,谈了美女,再套出一些小皇帝小时候的事,韦小宝这才想起皇上交待办的事,随手抄了册子,翻开一页指着几个字问,“这写的什么?人名吧?喂,纳兰这是谁?”
  纳兰凑前去看,“余国柱。”
  “哎哟,原来是条大鱼,难怪名字写的这么大。”名字大了,油水也就多了,当然,这句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滴。
  这名字下面一串溜的数字,韦小宝虽然不识字,数还是识得的,钞票数多了,再大的数字都认得。
  只是前面写的。。。“纳兰,这些是什么意思?什么年什么银什么什么的?!”
  纳兰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唉,干脆自个儿拿过册子看吧,一本小册子眨眼念完,解释道,“这里面记录的是这些官员们身家背景,每月的俸禄以及从官的履历。”
  “叮”筷子敲上酒杯,“明白!这上边记了他们的背景,再对着他们家银子数,自然能查出他是不是贪官。”除去银子之外,那些古董啦,字画啦,珠宝首饰啦,可都是用白哗哗的银子买来的。
  纳兰酒喝的有点多脸颊泛红,脑袋晕沉沉的,“这些外放官员,想方设法贪污银晌,更甚者鱼肉百姓,韦兄你这次定要好好差个清楚,也算替皇上分些忧。”
  “那是那是。”韦小宝斟了酒,“纳兰兄一片忠心日月什么见什么的,来再喝一杯。”
  纳兰接了杯子一饮而尽,连喝三杯后终于醉倒,趴在桌上呼呼睡觉了。
  韦小宝拿筷子捅捅他,“纳兰?”
  “唔。”纳兰头也不抬拿手推那根筷子。
  “纳兰,纳兰?”韦小宝扔了筷子改用手指捅他,看着时辰,天色将黑,皇上万一回来时看到他们两个醉薰薰的模样,可就惨啦。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远处嘈杂的人声隐约传来,韦小宝急了,万万不能让看皇上看到他们两个在此醉酒。
  韦小宝衣袖上挽,拿出从老娘那里学来的看家本事,一手揪着纳兰的耳朵,一手去推趴在桌上的锃亮脑门,“纳兰!!!”
  纳兰迷迷糊糊睁开睛,冲着韦小宝傻笑,一个笑容没绽放完继续倒头大睡,眼看嘈杂声近,韦小宝急了,下手越发的狠,“纳兰!!玄烨!!!”
  “哎哟,你想撞死老子!”韦小宝跌倒在地揉着额头,看着纳兰一下子酒醒猛的抬起头看过来的样子,恨不得给他几脚。你爷爷的,知道你额头高也不用拿它来撞老子哟。
  纳兰双手捂脸来回揉搓,耳边声声回响,玄烨玄烨。。。他有些疲惫的叹口气,双手遮脸小宝看不清他的表情。
  “皇上呢?”
  韦小宝从地上爬起来,“皇上还没回来,如果你再不醒,我可保不准他会不会看到你醉酒。”果然,纳兰心里的人,竟真是他。。。
  …
  一时间,屋内气氛陡降,小宝正想着说些什么时,嘈杂声依然就在门外。
  小宝整了整官服走到门外,只见一群太监侍卫一闪而过,大批官员跟在后面各个神色紧张。
  小宝拉了相熟的官员问,“怎么了?皇上呢?出了什么事?”
  那官见着是韦小宝,揖礼道,“皇上在坝上时不小心滑了一脚,扭了脚脖子,咱们原先不知道,回来时又滑了脚,迈路都难了。。。昨个。。。哎,韦大人,韦大人。。。”
  韦小宝听到皇上扭了脚时,就己站不住了,顾不得那位官员说些什么,拨开人群往前边冲。
  康熙住的房间早涌满了大小官员,韦小宝忍着不安和几位大人打了招呼,径直往里间走去。
  “梁公公,皇上怎么样?”
  “还不知道,陆太医正在诊治。”
  “好好的,怎么就给扭了脚脖子?”
  “都是奴才的错,皇上昨晚儿上说要批折子,不让奴才守着,奴才一早来时见着皇上又是一宿没睡,今个儿视察时,想是皇上累极,奴才没扶稳让皇上滑了脚,皇上当时只说不碍事,也没责罚奴才,回来时又滑了脚奴才这才晓得皇上脚脖子肿得厉害,都是奴才的错。”梁九功说着便掉了泪,他这种人,伺候在皇上身边还让皇上出了事,说不得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韦小宝拍了拍他的肩,虽说他气梁九功没护好皇上,可也不能全怪他。
  见着太医出来,小宝和梁九功忙迎了上去,“陆太医,皇上怎么样?”
  “韦大人,皇上两次都扭了相同位置,怕是半个月不能下地。。。”陆太医犹豫片刻道,“梁公公,皇上尽日来身体可好?”
  梁九功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仔细想了想道,“皇上龙体安康,只是偶尔有些咳,奴才问皇上时,皇上只说无碍,可是有什么不妥?”
  陆太医叹了口气,顺了顺花白的胡子,“想来皇上近日没休息好,昨个淋了雨,今个儿又走了十余里路,疲寒交迫在臣看来得了风寒,这几日误必让皇上好生歇息,今晚上喝了药后误必看着皇上若烧起来也不必急,只拿被子捂着发发汗。”
  陆太医又嘱咐几句开了药方去给皇上抓药,韦小宝回头看看一干子伸长脖子往里看的大臣们,自个儿走了进去。
  几个伶俐的太监丫环在伺候皇上宽衣,皇上靴袜衣摆直至膝盖处毕是泥巴,几个力大的太监抬了热水往屏风后一个大大的浴桶里注水。
  韦小宝一眼看到肿得不像样子的脚脖,心疼的只想上去好好揉揉把这肿气全揉没了。
  “让那些大臣们散去吧,朕无碍,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挤在这里闹哄的朕头疼。”
  “喳。”
  韦小宝听着梁九功宣了旨,群臣在外边叩安后散去。
  “皇上?”韦小宝甚是担忧的看着面前疼得额头泌出细密汗珠的人。
  “无碍。”
  梁九功跟着皇上久了,早把皇上的心思揣摩个透,见着皇上着实疼的厉害,又似强忍着,自作主张领了太监宫女出去,只留两个机灵的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洗澡。
  热水潜上肿胀的脚脖,疼的康熙倒吸口气。
  韦小宝见着那两个太监小心的扶康熙去了屏风后边,在外间站了会儿实在放不下心,绕过屏风进了去。
  小宝接过太监手里的浴巾,轻轻的给康熙搓背。那浴桶虽然矮,却是极大的,康熙脚脖处垫了个小圆软凳,肿胀的那张脚搁在上头。
  小宝见着康熙疼的闭了眼额头泌出越多的细汗,打个眼色让那两个太监下去,自个儿留在这里伺候。
  绕到前头,手指轻轻拂上去,按了按,听到康熙倒吸了口气问道,“皇上,可是疼得厉害?”
  “废话。”康熙想转动身子,奈何脚脖实在太疼,试了几下又忍住。
  小宝见着他这样心揪成一团得疼,快手快脚的为康熙洗了澡,拿了浴巾擦干净,便要抱着他出去。
  “你干什么?”接触他手时,康熙身体一僵。
  “臣抱皇上去床上。”韦小宝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暗自咒骂,活见鬼了,以前和小皇帝没少一块洗澡,又不是没见过他光溜溜的身子,这会儿倒是难为情了。
  康熙僵着身子好一会儿没说话,小宝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过浴巾包了康熙光溜溜的身子抱着往床边走去。
  拉了被子给他盖好,拿了陆太医留下外敷的药坐到床边把那只肿胀的脚搁在自个儿腿上。碧绿色的膏药透着股清凉,涂抹上去后疼痛倒是轻了点。
  康熙见小宝收拾好药瓶道,“你也下去吧,朕让查的你下去后好好查办。”
  “皇上交待的事臣自然会办。”韦小宝拉了张椅子坐到床头。
  “朕让你下去,朕要休息。”许是在病中,康熙说话的声儿也没了往日居高临下的冷淡。
  “臣陪着皇上。”小宝探手摸摸康熙额头,还没发烧。
  康熙这几日撑得辛苦,一旦病了躺在床上困倦蜂拥而至,张了张嘴再发出的声音细如蚊蝇,“韦小宝。。你越来越胆大了。。。抗旨是要砍头的。。。”
  韦小宝见着他这副虚弱模样忍不住把手伸向被窝,抓住康熙一只手在手心捏了捏,“等你好了,再砍我头也不晚。”
  康熙哪能里还听得到他这句废话,闭了眼晕睡过去。
  
  外间传来声响,梁九功捧了药进来,韦小宝食指放在唇上,“嘘,皇上睡着了,把药搁着吧。”
  梁九功放轻步子把药搁到案上,韦小宝轻笑道,“今晚我守着皇上,你下去吧。”
  梁九功自然不愿,争执了一会儿见着韦小宝态度坚持也不再多说,退到外面合了门在廊下守着。
  韦小宝扶康熙起来,让他头靠在臂膀上,唤醒还在晕睡中的他,一口口喂了药。
  康熙头疼的厉害,迷迷糊糊喝了药又昏晕过去。
  韦小宝拿过干净的丝帕,一点点抹去嘴角的药汁。指间碰到淡色的唇时,手指抖抖如着了魔似的徘徊着不肯离去。




突破吧。实太等不下去鸟

  唇,是淡色的,脸是苍白的,瘦削的下巴孤零零的划出冷硬的弧度,眼角眉梢有几条若有似无的淡纹,退去少年的张扬,浮现些许沧桑。
  人们常说“面由心生”,再是不过。床上躺着的人,便是如此,骨血中的高傲蔓延而长,到了容颜面前皆化作孤寂。
  四唇相碰时,小宝苦笑这般偷偷摸摸实在不像他韦小宝所为,往日里泡妞亲嘴,想来便来,何曾顾及过什么,就若当年喜欢了阿珂和苏姐姐无论她们是否同意,还不是强要了她们?
  到如今,己然而立,怎就藏头缩尾了,难不成,年纪大了,心却小了?
  抑或,是这人的身份?韦小宝摇头,并不是他的身份,能让他韦小宝真心跪拜的人,也只有他,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是因为皇帝是他。
  或许是他孤寂吧,这种孤寂让小宝看了忍不住心疼,七岁失父,九岁丧母,小小年纪坐了冰冷冷的位置,他心中何其之苦?
  世间看的到只是一代帝王,他韦小宝看到的是一个人,一个叫爱新觉罗玄烨的男人。
  这般想着,他竟生出比从前更深沉的爱怜,那亲吻也便的“情深义重”起来。。。
  
  小宝吻的起劲儿,却不知道身下那人早被他搞的喘不得气儿,呼吸声越发的重,直到额头上滴滴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至唇角,小宝才慌忙放开那干涩的唇瓣。
  小宝探向额头,哎哟,发起烧来了。赶紧着拿了被子往他身上招呼。睡梦中康熙只觉得混身躁热,手脚挣扎着去掀被子。小宝怕他再着了凉,何况陆太医也说了,要发发汗才好。这么想着干脆按了康熙挣扎的手脚,呈大字状趴到被子上面压住身下挣扎的人。
  人是老实了,韦小宝也快要累扁了,喘着粗气翻着白眼嘀咕:你爷爷的小玄子累死老子了,老子早晚要翻倍折腾回来。。。
  
  康熙是被口渴加胸口憋闷给急醒。睁开眼眼前一团黑呼呼的东西,他以为眼花,闭了闭眼再睁开仍旧是一团黑。盯着那黑压压的东西瞧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好大一颗头!
  康熙想伸手推开这颗头颅,动了动手发现被人攒在手中,压得他抬不得胳膊。好么,他说怎么做梦梦到天下掉下来石头压在他胸口上让他喘不得气,原来身上趴着一人。
  手不行咱来脚,康熙蹬蹬脚,不妨牵动了肿胀的脚脖处疼的倒吸气,小腿以上被人压着,竟是丝毫动不得。
  他何时被人这么压过,要是往日早气的把身上人掀翻了,可他脚上有伤,患了风寒在发烧,全身软绵绵的没半分力气,再怎么用力根本无法动摇身上人半分。
  扯开嗓子唤了梁九功,声音嘶哑的连自个儿都听不到,嗓子直往外冒烟丝儿。
  康熙气极,堂堂一个皇帝此时却没了办法,实在被压得受不了,使劲抬了头,用下巴去撞眼前的脑袋,撞了几下那脑袋动了动。康熙以为他要起来,大喜,又拼命撞了几下,那脑袋只是侧到颈处挨上他的脸,又安稳的睡过去。他这么气啊,叫又叫不出声儿,身上又没力气,看着埋头在侧睡得香呼呼的人照着挨在自己的脸颊张口咬了下去。
  韦小宝睡得正香,不妨被咬了一口,还以为是被狗咬了,也不抬头,挥手就去赶,没摸到毛茸茸的狗头,倒是摸到一张脸,那咬在脸上的人也不后退,嘴下越发的狠,疼得小宝惊醒过来,哎哟哟扯着嗓门呼疼。
  康熙见他醒了,咳了几声,勉强发出个含糊不清的声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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