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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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仵作-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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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轻并无意识:“……”
  李天啸端着醒酒汤喂给了楚轻喝,好在她无意识迷迷糊糊的喝了。
  一直等醒酒汤喂完了,李天啸又喂给了她一些水,才不舍地把她放了下来。
  只是李天啸把楚轻放下来之后,却并没有离开。
  他也没有回到御案前,他半跪在软榻前,静静地望着面前双眼紧闭的少年。
  因为喝了酒,少年白净的脸上染上两抹酡红,愈发显得少年模样极好,唇红齿白。
  李天啸甚至能想到少年睁开眼时,那双清澈的瞳仁,就那么直勾勾瞧着,都觉得心都乱了。
  李天啸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又忍不住轻轻唤了声:“楚轻?”
  回答他的依然是少年均匀的呼吸。
  李天啸终于确定了少年是在睡着,忍不住双手撑在了她的身前,俯下身,越来越近,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般,却舍不得放弃这也许唯一的机会。
  这个唯一能够亲近的机会。
  李天啸到底没忍住,闭了闭眼,俯下身,在少年湿润嫣红的唇上亲了一下,随后,像是猛地惊醒般,骤然起身,慌乱地转身就逃离开了。
  他跑得太快,难得失了帝王的稳重,撩起的珠帘随着他的离开像是翠玉落玉盘那般响动,清脆悦耳,却只看到男子落荒而逃的身影。
  直到李天啸在外间的御案前坐下,他依然没有从先前的举动中回过神。
  眼前的奏折都像是蒙了一层雾,压根就看不清楚。
  他懊恼的抬起手,挡住了眼前,与楚轻相处的过往如同走马观花般闪过,他却不后悔,他发现,自己早已弥足深陷,根本无法挣脱出来。
  只是李天啸不知道的是,在他逃离的瞬间,原本安静躺在榻上的人却陡然睁开了眼,眼底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几乎让楚轻惊叫出声。
  只是先前那一幕让她死死咬着贝齿,把脱口而出的吸气声给压了下来。
  她刚开始的确是醉了,醉得迷迷糊糊的,可她还有意识,只是懒得动弹。
  李天啸给她喂醒酒汤的时候,她有意识,却浑身因为醉酒绵软无力。
  等她终于有了力气时,却想起来先前拉着李天啸说得那些话,她觉得不知应该如何面对李天啸,干脆就装醉。
  后来李天啸在她身边一直坐着,她也不敢动弹。
  可他一坐就是许久,就在楚轻装睡快要受不了睁开眼时,李天啸突然就亲了下来。
  楚轻一双水眸里溢满了难以置信。李大哥他……他……他为什么?
  她明明如今是男装打扮,她确信自己并未露出任何破绽。
  她与小满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小满都毫无察觉,更何况,与李天啸相处时,她更加谨慎小心,可……可李大哥为什么要亲她?
  难道……
  楚轻突然就想起来男扮女装在后宫为妃的君浩。
  她瞳仁里的光惊愕地闪着,难道……李大哥有断袖之癖?
  甚至还喜欢上了男装的她?
  楚轻睁着眼,却完全不敢动弹。
  只能隔着一道屏风,瞧着御案前模糊的身影,脑袋里乱糟糟的,到最后慢慢被她梳理清楚。
  她最后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怕是以后……要与李大哥保持距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天啸竟然有断袖之癖?
  因为楚轻这一招釜底抽薪,赵家彻底垮了,赵魁梧直接在狱中承认了所有的罪之后当天晚上就上吊自尽了。
  那孩子也被甄大人找到了一户合适的人家给收养了。
  消息传到坤宁宫时,刘太后大发雷霆,差点把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
  被心腹默默给劝住了:“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啊,皇帝还不知道那孩子的真实身份,万一……到时候当心皇帝反骨啊。”
  刘太后陡然收回手,气得浑身哆嗦:“可那孩子……孩子……该死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心腹嬷嬷从刘太后手里接过那瓷瓶,安抚道:“好在那户人家是刘家的人,娘娘若是想看孩子的话,可以偷偷出宫瞧上一眼。只是以后,不能正大光明的去刘家瞧了……”
  刘太后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心腹默默继续劝:“娘娘想开一些,大不了等以后把……拉下来取而代之之后,等那孩子再大一些,让国舅爷收了那孩子为义子,到时候,依然能带着来进宫时常给娘娘瞧瞧。”
  刘太后听着这些劝慰的话,也渐渐心里安定下来。
  她除了在乎这孩子,还在乎的另外一个人。
  刘太后问道:“谦儿怎么样了?”
  心腹嬷嬷道:“听说这几日病了,国舅爷让人捎来信,说怕皇上怀疑,这几日就不进宫了,好好收拾赵魁梧留下来的烂摊子。”
  刘太后目光沉沉:“写信给他,赵家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坏了她的事,难保赵魁梧不会告诉旁人,他那些妾室,那些子嗣一个都不能留!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而另一边,楚轻歇在御书房一夜,身心煎熬,偏偏李天啸还当真在御书房批改了一夜的奏折。
  她完全不敢动,又因为知道了李天啸的大秘密而无法睡着,整个人身心煎熬,她一直等到李天啸去上早朝。
  李天啸这边刚走,她立刻起身了,也顾不得洗漱,直接拿了狼毫笔,在御书房的御案前,写了一封信,说自己要先安排一下楚轻的离开,这几日就不进宫了。
  说罢,匆匆就直接走人了。
  别说这几日不进宫了,以后她是能不进宫就不进宫了。
  一想到李天啸对她抱着的心思,楚轻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她此时是女子的身份,她还能直接拒绝了,可偏偏她现在是男子啊,皇帝是断袖?光是这个消息,就让她不敢再见李天啸。
  怪不得这些时日,他时不时就要把自己留在宫里,什么有事相商,明明就是想跟自己多相处吧?
  可一想到如果哪天李天啸知道自己是女子,还欺骗了他的感情,楚轻无法想象李天啸得有多生气。
  这可就不单单是欺君之罪了,她估计李天啸杀她一百次都不够解恨的。
  楚轻心神不宁的出了宫,装扮之后就去了楚轻所住的客栈,交代了一番之后,让衙役直接把“第一仵作”的牌匾给送回了清水镇,她则是说自己要出去游历一番,之后就不告而别了。
  她一出了京城,就感觉有人跟踪她,楚轻想办法把人给甩掉了之后,在邻近的镇子里易了容之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她认不出那些跟踪她的人,其中有一个是刘国舅府上的,嘴角忍不住扯了下。
  又很快回了京城,途中几次易容,到最后,才重新换回了余小楚的模样,回了北镇抚司。
  钟宣看到楚轻,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得到消息,说是刘国舅派了人要你的命,吓死我了。”
  楚轻道:“没关系,我已经把人都甩开了,楚轻这个人以后就消失了,刘国舅想找也找不到了。”
  只有等她彻底能让刘国舅偿命的那一天,她才会再次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钟宣松了一口气,随后想起什么:“对了,那个刘家主这几天一直写了拜帖要见你一面。”
  “刘家主?”楚轻皱眉,随后想起昨日在刑部门前见到的刘水,“刘水?”
  “对,就是他。”钟宣皱眉:“说起来,他那爹快问斩了吧。”
  楚轻嗯了声:“没几日了。”
  龙门镇刘家先前当家是直接对师父虐杀而死的人,她不可能放过他。
  先前她利用救出刘德谦为饵,让刘国舅亲自把他给抓了进去,判了斩刑。
  刘水因为她的提携成功上位,她猜想,刘水应该是因为先前的事来感谢他的。
  楚轻想了想:“让他后日再来,就说我的病还没好利索。”
  钟宣应了:“这几日你就待在北镇抚司了?”
  楚轻挑眉:“钟大哥这是赶我呢?”
  钟宣锤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什么呢?大哥是这样的人,这不是担心皇上又要让你进宫么?”
  楚轻听到他提到李天啸,神色微变了变,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不自然:“不进宫了。宫里再来人,就说我忙,谁都不见了。”
  “啊?”钟宣仔细观察了一番楚轻的脸色:“你跟皇上吵架了?”
  “哪有的事?再说我也不敢啊。”其实是不敢,她现在一想到李天啸的那个吻,就一身的冷汗,午夜梦回估计都害怕李天啸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欺君,让人把她拉出去给砍了。
  想到这,楚轻干脆一把把被子拉到了头顶:“我昨夜没睡好,大哥你别来吵我,我这两天谁都不见,我要好好歇着。”
  “那要是你那小竹马来了呢?”钟宣说的是郑荣满,楚轻直接不告而别,怕是郑荣满醉酒后醒来就找人。
  “他找不到人自然就回去了。”这里是京城,郑荣满的爹是清水镇的教书先生,等过了年他也该参加科举考试了,要回去复习,不可能让他一直在京城闲逛。钟宣看楚轻是真的困了,也不忍心扰她,很快就离开了。


第146章 春色满院
  楚轻当真是做了噩梦,梦里,李天啸一脸悲愤的控诉:“你为何欺骗朕的感情?朕对你情根深重,你竟然……竟然是女子?”
  楚轻“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抬头就看到妙语匆匆走了过来:“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楚轻一开始还未从梦境中回过神,随后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发现是在北镇抚司的后院,才松口气:“我没事儿。”
  她半坐在床榻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感觉头疼得厉害。
  给自己搭了脉,果然是发热了,叹息一声,看来倒是真应了装病的这个说法了。
  妙语看她动作,脸色微变:“公子你病了?”
  她抬起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果然是有些发烫。
  楚轻头难受,身上也不舒服,又躺了回去,念了个方子让妙语记下来去拿药熬了。
  她背过身,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睡下了之后,又梦到李天啸出现在梦里,一直纠缠着她,让她不得安生。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她转过身,就看到床榻旁坐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随后想想应该是妙语,忍不住道:“怎的没点烛火?”
  那人站起身,去点了烛火,等房间里亮起来,楚轻借着晕黄的光等看清楚了人,脸色微变:“皇、皇上?”
  站在床榻前的人,可不就是李天啸:“怎么不告而别?”
  李天啸那晚偷亲了楚轻,第二天人就不告而别了。
  李天啸思来想去,都怕自己的心思被楚轻察觉到了,忐忑之下,等下了朝之后,派了人过来,说是楚轻出城了,他又忍了半日,这才过来,结果就看到妙语匆匆去拿药,这才知晓她竟是病了。
  楚轻垂下眼,用极强的制止力才没让自己表现出异样:“属下醉酒出了丑态,怎好再见皇上?倒是皇上怎么这么晚还在宫外?”
  李天啸仔细看她眉眼,确定没有任何异样,才松了口气:“还不到门禁,朕再待会儿。这里有些粥与药,你先用些,刚热好,正好。”他亲自端了起来,递给楚轻。
  楚轻是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她若是表现的太明显,万一让李天啸知道自己知道了……
  楚轻咬咬牙,坦然地接了过来,就开始喝粥,喝完了之后就吃药。
  谁知,李天啸竟然还绞了帕子递给她擦手。
  楚轻越想越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想到李天啸的心思,再想到梦里李天啸得知真相之后的恼羞成怒,浑身打了个寒颤。
  李天啸担忧问道:“你怎么了?”
  “啊……有点冷。”楚轻随意找了个借口,脑袋迷糊,真想把李天啸直接给赶出去。
  可偏偏对方是皇帝,她还真没这个胆子。
  李天啸听到楚轻的话,直接让她盖上了锦被,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你刚喝了药,睡吧。”
  楚轻:“……”他在这里看着,她见了鬼才能睡得着。
  楚轻劝道:“皇上你还是回去吧,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李天啸忍不住笑了:“朕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就睡不着了?”
  楚轻心想:他比洪水猛兽还让人害怕啊,她都已经能预感到等李天啸知道了真相,自己这小命估计也差不多了。
  李天啸看她睁着大眼也不说话,怕她真的有压力,时辰也不早了,天一已经在外面催了,他这才站起身:“朕明晚再来看你。”
  楚轻随意点点头:明晚她还是去别处好了,绝对不回北镇抚司了,大不了去客栈也不想见到李天啸啊,想想她就做噩梦。
  李天啸走了之后,妙语就进来了,看到楚轻也担忧不已:“公子,皇上他……没发现吧?”
  楚轻摇摇头:“没有。”
  可这都快成为她的一块心病了,李天啸他怎么就能是断袖呢?
  断也就算了,偏偏怎么还好死不死看上她了?
  她若真是个男的也罢了,可她……是女的啊。
  楚轻越想越烦,挥挥手让妙语赶紧去歇了,就睡下了。
  等翌日楚轻的病好得差不多了,赶紧让钟宣去通知刘水,她晚上请他去一品斋用膳。
  刘水得到消息时颇为惊喜,只是见到了楚轻去奇怪:“余公子,为何要晚上去?”
  楚轻道:“我就喜欢晚上用膳不行吗?”
  刘水想想:“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随即四下打探了一番楚轻,轻笑了笑:“公子的病可是好了?”
  楚轻病了两日,倒是精神不错,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锦缎华服,愈发衬得眉眼精致好看。
  楚轻挑眉:“好了,不好如何请你吃饭?”
  刘水朝着她眨眨眼:“那等下用过膳之后,带公子去个好地方好好放松放松。”
  楚轻狐疑:这京城还有她不知道的好玩的地方?
  她怎么不知道晚上还能游玩?
  只是等从一品斋出来,被刘水带到一处,楚轻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刘水说话时,是那种表情了。
  楚轻怎么也想不到,刘水竟然……把她带到了京城最大的青楼——满春院。
  楚轻瞧着那在外面揽客的春色,忍不住头皮发麻,这还真是……春色满园关不住啊。
  刘水看楚轻站在门口不动,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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