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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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仵作-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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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了忍,到底没说什么,只是锐利的视线一直紧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不知道他要是这会儿拂开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他不正常?
  楚轻顿了顿,才缓声道:“葛管家,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当年葛家还有人生还?且是葛老爷亲近之人。”
  只有是最近亲的人,才可能这么清楚葛老爷的口味,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这般清楚。
  葛管家神色都变了,可下一瞬,又激动了起来:“楚公子,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当真可能还有人活着?”
  楚轻安抚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葛管家蹲坐在椅子上,许久,才摇摇头道:“不、不……其实刚出事的时候,我就想过,也许、也许有一个人还活着,只是那时候我偷偷去她住的地方看过,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我以为,连……连她也
  遇害了,可若是真的有人这么记得老爷的口味,也只有……她了。”葛管家老泪众横,抹着眼泪,轻轻摇头。
  楚轻心头一动:“葛管家你说的是?”
  葛管家轻叹一声道:“……是方姨娘。”
  “嗯?方姨娘是葛老爷的……”楚轻问道。葛管家道:“方姨娘是老爷出事那两年刚娶的妾室,极为受宠,老爷对方姨娘是真心欢喜的,当时即使夫人不同意,差点与老爷闹翻,老爷也还是把人给娶了回来。可出事前两日,夫人因为与方姨娘不对付,时常拌嘴,当时方姨娘又怀了身子,所以老爷就提议方姨娘暂时去别院住一段时间。方姨娘那会儿同意了,决定过去将养一段时间。也就在那时候,老家出了事,石头重病,我只好与老爷告了假回了一
  趟老家,可没想到,就在我回去的这段时间出了事。后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方姨娘有没有去别院,我去找过,却没找到。”
  楚轻神色微微一晃,道:“那方姨娘是什么来历?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葛管家摇摇头道:“方姨娘家里并没有人了,她……是老爷从春香楼赎身回来的清倌,正是因为方姨娘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所以夫人才各种针对。”
  楚轻从葛管家家里出来之后,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全程心神都不怎么安宁。
  李天啸问道:“怎么了?可是这方姨娘有问题?”
  楚轻摇摇头道:“方姨娘没问题,只是……我怕自己的猜测成了真。”
  “嗯?”李天啸奇怪地看过去:“你查到了什么?”
  楚轻揉了揉发痛的眉心,道:“十八年前,方姨娘若是没死,她的孩子生下来,按照虚岁来算,也有十八岁了吧。”
  李天啸道:“那又如何?”
  余栉风也看了过去,为什么楚公子的表情这般凝重?
  楚轻抬眼,轻轻看着李天啸,缓缓道:“十八年前,方姨娘是从春香阁出来的。”
  李天啸与余栉风仔细品味了一下,还是没觉得有何不对。楚轻继续道:“几日前,春香阁刚出了命案,死者朱元外可能与当年的灭门案有关,而他死了,杀他的人,春香阁的花魁妙语,四年前开始接客,至今为止刚好满了十八岁。而她,是从小就待在春香阁的,
  这……还没明白吗?朱元外的死,本就不是意外,是那花魁妙语刻意为之,这么有预谋的杀害,原先我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动机,可怕是……现在明了了。”可却不是楚轻愿意接受的真相。
  若当真是真的,那么那妙语……
  又是另一个牺牲品了。
  若这花魁妙语当真是当年方姨娘的孩子,老鸨与钏儿必定知道些什么。李天啸与余栉风对视一眼,他们也挺诧异,不过倒是没楚轻反应那么大。毕竟,他们是从宫里出来的,见惯了比这更肮脏更龌蹉的事。他们早就在这种宫廷的纷争中,失去了原本的赤子之心,不过很显然,楚轻还保持着这么一颗心。明明李天啸以前最不喜妇人之仁的人,可此刻看着楚轻,竟是更觉得欣赏,同时其中还隐藏了别的情绪在其中,让他愈发沉沦下去,不可自拔。


第067章 混入府衙
  李天啸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要去一趟春香阁吗?”李天啸不怎么乐意让楚轻再去春香阁,可若是前去办案的话,勉强还是能够接受的。楚轻摇头道:“不,即使我们去春香阁怕是也问不出什么。”老鸨若是当年真的帮方姨娘隐瞒,就不可能贸然说出来,毕竟这牵扯的太大,甚至还可能连累到妙语,她此刻正被府衙的人关押,若是她的身份
  被牵扯出来,那么她就有了杀害朱元外的理由,就不可能再以正当防卫无罪释放。那钏儿更是不可能会说,既然妙语能让她帮忙去祭奠,必定是极为信任之人。
  既然是信任之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和盘托出?
  还可能会让妙语等人觉得自己是当年灭门案的凶手,引起恐慌而失了心神打乱,到时候反倒可能会让坏人有可乘之机。
  “那我们现在?”余栉风也问道。
  “再去一趟赌坊。”既然不能从妙语那里下手,那就继续从曹九爷那里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好了。
  曹九爷看到楚轻,即使还是一张严肃的脸,可放在骰蛊上的四指,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下。
  楚轻对着曹九爷露出一笑:“九爷,我又来讨教了。”
  众赌客有认出楚轻的,开始叫好,让楚轻赶紧压,有的等了好几日的,立刻掏出了大把的银票:“公子我就等你了,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这次可就全看你了……”
  “……”楚轻嘴角抽了抽,不过这样反而对她更有利,她无辜地朝曹九爷看去。
  曹九爷忍了忍,才摆摆手:“去,带这位公子去二楼雅间,我稍后就来。”
  楚轻这才老神在在的起身,三人去了准备好的雅间。
  曹九爷不多时就过来了,他一看到楚轻出现就觉得头疼:“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上次是最后一次了吗?”
  “我也不想来啊,可这不是遇到麻烦了吗?”
  “感情我曹九爷这是成了麻烦解决专业户了?”曹九爷在楚轻对面落座,抬眼看了看不远处正襟危坐,即使一句话不说,却气势很足的李天啸,收回视线,暗自遮下了眼底的一抹犹疑。
  “哪敢啊,这不是着实遇到难题了,小生见识浅,没有曹九爷视野宽,不过是想让曹九爷给认个东西罢了。”楚轻道。
  “你这小家伙少往曹某贴金,不过是混口饭。若是曹某不依呢?”
  “那小生只好再下去赌上一赌了,不过今个儿总觉得手气挺好,也许还真能……”她朝曹九爷笑笑,笑意不明。
  曹九爷哪里听不出她话里有话,觉得这小子当真是年轻胆大,要是换个人,只要是知道他曹九爷名号的,哪里敢在她这里撒野?
  “罢了罢了,算是曹某怕了你了,最后一次了,赶紧走人走人,下次别来了。”楚轻眼睛亮了亮,也不恼,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她把提前画好的那三张兵器图拿了出来,边递给曹九爷,边道:“这三样兵器,曹九爷见多识广,帮小生瞧瞧,江湖上都是何人使用的这三样兵器?具体的样貌可能会有些出入。一件是个锤子,大概就是图上标出的尺寸;一件是一尺三寸的长刀,刀柄上有一朵蝴蝶型的图腾,具体样式有出入,不过尺寸与图腾不会有错;第三件是一把很细长刀刃很薄的剑,
  使用者最喜欢一剑毙命……”
  楚轻说这些的时候,视线并没有从曹九爷身上移开,即使曹九爷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可在曹九爷看到第二张的时候,瞳仁几不可查的缩了缩,里面攒攒而动的一抹诧异,显而易见。
  再看到第三张图的时候,面容完全凝重了下来,他把这三张图又看了一遍之后,拍在了矮几上,推回给了楚轻:“恕曹某无能,看不出这是何人所有。”
  楚轻皱皱眉道:“曹九爷是看不出,还是不想说。”曹九爷看楚轻看出来了,倒是也不意外,这小子比他想象中要聪明的多,可在这纷乱的江湖上,光靠这点聪明是远远不够的。指不定,何时说消失就消失了,甚至都没有人找得到他的尸首:“听九爷一声劝,这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最好就此罢手,葛家的事,当年闹得那么大,最后不还是没找到凶手,既然人都死了,也沉寂了这么多年,该散的就让它散了吧,就算知道一个结果又怎么样?你觉得你一
  个无名无权的人,真的能撼动得了这背后的人?你动不得。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时候撤身走人,还来得及。”
  楚轻道:“那难道就要让那一百多条亡魂,就这么死不瞑目?”
  曹九爷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听劝?连曹某都不敢惹的人,你觉得在这炎城,就算你真的查到了,又能怎样?”
  楚轻神色一动:“若是官府来查办呢?”
  “官?”曹九爷笑着摇了摇头:“没用的,背后的人,谁都动不得。”楚轻眉头皱得更紧,这曹九爷果然知道些什么,可不管她接下来再怎么问,曹九爷都守口如瓶,不肯再开口。即使楚轻用赌坊威胁曹九爷,曹九爷也不肯松口,只在楚轻离开时,留给她一句话:赌坊没了
  ,就没了;可命没了,曹九爷可不想连累整个帮的兄弟。
  曹九爷一直目送楚轻离开,暗门里有人走出:“九爷,你作甚好心提醒那不知好歹的小子?他想死,就让他自己去撞刀口。”
  曹九爷叹息着摇摇头:“这小子身上有股韧劲,你瞧着吧,他不会就此罢休的。可偏偏,曹某平生难遇对手,还不想这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就这么死了,如今,就看他能听出曹某话里几分意思了。”
  楚轻从赌坊里走出来之后,一直表情凝重沉默不语。
  李天啸也敛眉沉思:这葛家的灭门案难道还牵扯到别的不成?他甚至有种别让楚轻再查下去的冲动,可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朝楚轻看过去,刚好从马车的帷幕外照过来一缕日光,洒在了楚轻的身上,柔化了她脸上的线条与面容上的易容,五官竟是出奇的娟秀
  柔和。
  李天啸愣神了许久,才哑着声音开口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楚轻眸色沉沉道:“既然曹九爷这里走不通,那就只能混进府衙的牢房,先去见见妙语。”
  既然妙语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朱元外,看来这十几年来,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可在去见妙语之前,她却是需要去那一件信物取的妙语的信任。
  楚轻从葛管家那里把那件曾经是葛老爷佩戴的匕首给拿了过来,这是目前唯一一件了,虽然上面的宝石都被卖掉了,可上面的格桑花图腾还在,足以代表这的确是属于葛老爷的。
  李天啸担心楚轻涉险,本来是打算让暗卫跟着的,楚轻拒绝了,去牢房当饭婆,还要带个小弟吗?
  不过接下来,让余栉风与李天啸震惊的是楚轻出身魔化的易容术了,进房间之前还是个清秀的少年,出来了之后,就成了一个弓着背脊的老妪,若不是知道房间里不可能有旁人,他们真的不会怀疑。
  李天啸盯着“老妪”看了许久,才放下了心。
  炎城府衙,女囚牢。
  一个身着囚衣,依然美貌的女子抱着膝盖贴着墙坐着,眼神放空,一动不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雕塑。
  “开饭喽——”一道沙哑的妇人嗓音隐约传来,本来上一刻还寂静的牢房,下一瞬就热闹了起来。
  只见一个老妪拖着一个有她半身高的饭桶,挪了过来,拿着一个大勺子,到了一个牢房前,就挖一勺饭重重砸到女囚手里的破碗里,继续往下一处走。等最后才到了女子面前,女子依然纹丝不动。
  老妪不耐烦地用铁勺子磕了磕牢房的门:“开饭了,把碗端出来!”
  女子依然没有动弹,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
  老妪又敲了几下,骂骂咧咧了几句,离得远的女囚阴阳怪气道:“饭婆你还是别管她了,人是花魁,气性高着呢,可看不上这‘猪食’,饭婆你把她的给我盛了吧,我这还没吃饱呢。”“一人一勺,多了没有!”老妪驱赶了几下,又骂了几声,这才转身打算离开,只是转身的瞬间,她腰间的一把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终于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她本来没什么反应,可视线
  不经意对上匕首上那朵显眼的格桑花,身体一震,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看老妪要走,急忙站起身,端起了身边的破碗:“我饿了。”
  老妪停下脚步,又骂骂咧咧了几句:“不是不吃吗?”
  女子也就是春香阁的花魁妙语,垂着眼,端碗站在牢门后:“现在又饿了。”
  老妪一个大勺子扣过去,力道大的直接把碗给扣了,顿时饭洒了一地。老妪骂了起来:“你怎么搞的?端个碗都端不稳?”


第068章 当年旧事
  妙语一愣,随即回过神,赶紧蹲下身:“对不住,两天没吃东西了,手有些软。”
  老妪又骂骂咧咧了几句,也蹲下身,不动声色地把匕首给拿了回去,蹲下身收拾东西的时候,一边大声骂一句,再小声道:“认识这东西吗?”
  妙语警惕地盯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妪也就是楚轻假扮的,她道:“这东西是我从葛管家手里拿来的,葛管家,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妙语身体震了震,难以置信道:“他还活着?”话出口,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楚轻道:“我知道你是方姨娘的孩子,也是葛家目前唯一的人了,你不用怕我,我是来查当年那件灭门案的。”
  妙语依然不信:“你让我如何信你?十八年了,都没人重新查过。”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妙语也不怕了,大不了就死一次,她也能下去与亲人团聚了。
  楚轻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上面一个“锦”字,极为清楚:“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炎城不乏从京城来的达官贵人,妙语在春香阁十几年,自然知道这是锦衣卫特有的令牌:“你、你是镇抚司的人?”
  楚轻面不改色撒谎道:“是,现在信了吗?我们隶属皇上管辖,皇上偶尔翻到了这件旧案,觉得有可疑,就派了我过来查,可很多问题我并不清楚,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妙语眼底有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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