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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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仵作-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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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阿宝为何该死?第一,她惹了事,让人不快了,可从阿宝身上的衣物,怕是在刘家待遇不错,应该是个圆滑的人,不会轻易得罪人;那么,只有第二点了,她挡了别人的路。而这个路……可能就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了。
  孩子是谁的?能在刘家这么轻而易举的杀了一个人,却不惊动任何人的。怕是地位不低,位置偏高,又跟刘家的当家人有牵扯,否则,刘家为何要替对方善后?那就只能是同于一脉。
  一个孩子碍着谁了?
  楚轻指尖轻轻一点验尸单:除非……这个孩子不该在刘家出生。
  为什么不该出生?若是仆役的,自然必要,成婚即可;那么,就只能是这个孩子让主母不快了,若是刘家的几位公子的,大不了收了房,可既然杀了,那只怕是这个孩子是刘老爷的了。
  楚轻眯着眼,这样就说得通了。她来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阿宝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却勾搭上了老爷,且怀了孕,想要母凭子贵,只是没想到,大夫人是个嫉妒心重的,若是别人还好,偏偏还是自己的丫鬟,就下了狠手杀了。刘老爷知道了之后,虽然气氛,可到底刘家这个大家是穿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家丑不可外扬,于是乎,就打算处理掉。可偏偏这个时候,她撞了上来,于是,刘老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管家演了这么一场栽赃陷害的戏码。
  那么目前的问题依然有两个:刘老爷为何非要杀她?阿宝到底是如何死的?
  只有知道了这两点,她才能继续往下查。
  而这两点来看,当前要查的,却是阿宝的死因。
  楚轻把一切梳理了一番,等停尸房的门再打开时,她眨了眨眼,发现天竟然已经亮了,楚轻眯了眯眼,看着逆光站着的秦捕头:“天亮了?”
  “是,你呆了一夜。”秦捕头走进来:“可有头绪?”
  楚轻摇摇头:“我再想想。”到底怎么才能让人死的无声无息的,毫无痛苦,没有伤口,突然就这么死了,还这般安详,就像是……被安乐死一样。可现代又药物注射,这里是古代,可没这些东西……等等?注射?注射?
  楚轻抿了下唇,刚刚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让她抓住了一下,却又骤然跑没了。
  “楚小哥?”秦捕头突然唤了楚轻一声,楚轻回过神。
  “嗯?怎么?”楚轻问道。
  “先去用膳吧,一夜未睡人熬不住。”秦捕头道。
  “好。”楚轻点点头,站起身,只是猛地一站起来,头晕了一下,差点往前倒去,被秦捕头眼明手快地扯住了手臂,扶着站好了,不过楚轻的衣袖不小心挂在了木板上,只听“撕拉”一声,被一枚钉子刮破了一寸长的口子。
  楚轻站稳了,摸着裂开的口子,遗憾想,自己可就带了这么一件衣服,回去补补……嗯?
  她突然身体一僵,脑海里有什么飞快的闪过,她骤然看向了那枚在尸体躺着的木板上凸出来的铁钉,浑身像是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她点漆如墨的眸仁乍然就亮了起来:“我知道了!”
  “嗯?”秦捕头一愣,就看到楚轻飞快地走到了阿宝尸体的前端,盯着她的尸体,兴奋的眼睛发亮,日光从窗棂外投射进来,洒在隽秀的少年脸上,看起来竟是圣洁的不可思议。
  楚轻眼底惊人的亮光攒动,她用手在阿宝的头部摸来摸去,等终于在正中央的位置摸到了一点不起眼的凸起时,终于松了一大口气,收回手,仰起头瞧着秦捕头:“我终于知道她的死因了。”
  “是什么?”秦捕头神色也变了变,快步走过去,问出声。
  “劳烦秦捕头帮我找个趁手的镊子。”楚轻头也不抬,重新净了手,拿起一旁的解剖刀,竟是开始剃起了阿宝的头发。秦捕头虽然不知道楚轻要做什么,不过他也没多问,很快就出去了,等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镊子,走到了楚轻的身后。只是等他站定了,朝阿宝被剃干净裸露出的头顶时,忍不住眼底闪过一抹惊愕。
  “这是什么?”为什么女尸的头顶正中央有一块红肿,似乎里面有东西。
  “铁钉。”楚轻头也不抬的回答。她把女尸的头发都剃掉了之后,才看着女尸头顶上那块红肿,已经红肿溃烂,有血腥味,只是不明显,又藏在头发间,所以根本察觉不到,若非把头发给剃掉,根本就看不到这个创伤。她眼底异光大盛,缓声肯定地指着那个伤口道:“这就是让她猝死的凶器。”
  “可一个铁钉,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头颅里?”若是真的直接弄进去的,为何这女子脸上半点痛苦也没有?
  “因为她根本就是在睡梦中被人把这块铁钉给钉入到头颅里的,她几乎是瞬间就死亡了,自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也不会挣扎。”楚轻解释道,她从秦捕头手里接过镊子,一点点把那块细长的铁钉给从头颅里拔了出来。拔出来之后,顿时一股腐败的腥臭味铺面袭来,楚轻像是察觉不到,站起身,望着那铁钉,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真的是会凶器?”秦捕头饶是见过这么多死因,却还没见过这种死法,“可这怎么弄进身体里的?扎进头颅里为何一点血都没有流出?”
  “用火把铁钉烧热了,瞬间用锤子钉入头颅里,铁钉的温度过高,就把头上创伤的皮肉给烫熟了,自然也就没有血能流出来了。”楚轻面无表情地解释,顺便把她先前想到的分析都告诉了秦捕头。
  等楚轻搞定了一切匆匆走出县衙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拿着写好的吸引食客的方案就快步向迎福楼而去。
  一夜未眠,可楚轻难得的精神头很好,破了阿宝的案子,就意味着她又离师傅大仇得报进了一步,只要她无所畏惧,一定能为师傅洗脱冤屈,最终替师傅报仇的。
  楚轻到迎福楼的时候,聂老板正站在酒楼外走来走去地等着她,看到她过来,眼睛顿时一亮,把人连忙给拉住了:“楚公子你可来了,方案可写好了?”
  “写好了,我告诉你具体的做法。”楚轻仰起头看了看天色,也懒得进去了,直接交代了聂老板免费尝试的销售模式。大多数的人都有占小便宜的心思,即使是禾虫,可若是你让他花钱买,他肯定不会,可若是免费尝一尝,有香味吸引,倒是有人会尝试,只要有第一个人尝试,再找几个托,起哄起哄也就差不多了。


第019章 又见面了
  楚轻顺利拿到了十两纹银,握着这块银锭子,就像是看到了玉坠子,她怕玉坠子会被出售,拿了银子就匆匆去了吉祥当铺。
  “掌柜的,我来赎那个玉坠子。”说罢,楚轻直接把银锭子搁在了柜台上。
  “啊?这个啊这个……”掌柜的一眼就认出了楚轻,毕竟这小哥长得着实是太好了,想忘一时间也忘不掉,心虚地转开了视线,才小声道:“这位小哥你、你来晚了。”
  “嗯?晚了?”楚轻朝外面的天色看了眼,道:“我提前了两个时辰来,怎么会晚了?”
  “可那玉坠子……我已经卖出去了。”掌柜的更心虚了,可偏偏没办法,本来以为那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玉坠子,可昨个儿来了位公子,先是问了关于她的事,后来就直接花了五十两银子给买了下来,贵了二十五倍,他傻才会不卖。
  “我昨个儿专门来一趟,说会买,掌柜的为何这般不守信用?”楚轻胸膛起伏了几下,眼眸锐利。
  “这……”掌柜的摇摇头:“反、反正已经卖出去了,公子还是去别处吧。更何况,我也没跟公子说一定给你留着。自然是价高者得。”掌柜的干脆耍无赖了。
  “……多少银子?我补给你!你把玉坠子卖给我!”楚轻深吸一口气,才黑眸灼灼盯着掌柜的。
  “这……怕是不妥,那位公子我也不知道……诶?就是那位公子!小哥你若是想买,就去问问他好了。”掌柜的说话间,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踏进了当铺,赫然就是几日不见的余栉风。
  楚轻转过头,视线落在余栉风脸上,眉峰拢了起来:“是你?”
  余栉风轻点了下头:“正是余某人。楚小哥,许久不见,可好?”
  楚轻咬牙:“一点都不好!是你买走了我的玉坠子?我用这十两纹银给你买,你把玉坠子还给我。”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那玉坠子一两银子都不值,余公子你买了也没什么用。”
  “这就不是某能管的了,若是楚小哥想要那玉坠子,就跟某走一趟吧。”余栉风油盐不进,低声道。
  “……”楚轻眉峰隆起,跟他走一趟,小命就悬在腰带上一次,楚轻并不想去,可怕是这人是故意把她的玉坠子给买了去,若是不答应,怕是她真的难拿到玉坠子。深吸一口气,楚轻才咬碎了一口银牙:“那就请吧。”
  楚轻再次蒙着眼,不知道被余栉风七拐八拐的带到了何处,等眼睛上的黑布放下来时,眼睛有些不适应,她眨了眨眼,等适应了光线,这才朝前看去。
  如同上一次所见并无差别,精致奢华的厢房里,木榻一方,榻上放着矮几,冷峻威严的男子正在对弈,修长的手指拈着黑子的棋子,落下时,发出一声轻轻的“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男子沉默,楚轻也沉默,皱着眉头盯着男子看。
  余栉风站在一侧,背脊挺直,也只当背景板。
  楚轻一直站着,等男子那盘棋终于下完了,男子才慢悠悠抬眼,黑漆漆的凤眸看过来,眸色锐利,像是出鞘的剑,一眼望过去,让人望而生畏。
  楚轻后脊背绷直了,却也不退缩,直勾勾看了过去:“是你让余公子买了我的玉坠子?”
  “是。”男子薄唇动了下,吐出一个冷漠的字眼。
  “我想买回来。”楚轻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识时务为俊杰,不与他一般见识。
  “可以。”男子莫名好说话,楚轻诧异抬眼。
  “当真?”楚轻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昨日你在迎福楼做的,菜名叫什么?”男子答非所问,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迎福楼?”楚轻脸色沉了沉,他倒是把她的事情打探的一清二楚。沉吟片许,回答道:“石楼禾虫。”
  “石楼禾虫?”男子轻喃一声,似乎并未听过这个,抬眼,黑漆漆的眸仁,幽深得像是要把人吞进去,目光深深看了楚轻一眼,又重新低下头,指腹捻了一枚白子,落在棋枰上,道:“做来。”
  “我做完了,你就把玉坠子还给我?”楚轻眸底极亮。
  男子抬头看她一眼,眸色凉凉的,像是一直能看入楚轻心底深处,墨黑的瞳仁黑漆漆的,看得楚轻头皮发麻,与此同时,只觉得有一股强势的压迫感迎面扑来,让她率先偏过头。只听男子道:“先,做来。”
  楚轻瞬间就懂了男子的意思:你做来,做得好,他就考虑看看;否则,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
  楚轻胸膛起伏了几下,身侧的拳头攥着,可偏偏她大脑又很清楚,四周遍布的都是人,怕是只要自己一动手,下一刻就会被刺成刺猬。楚轻怒极反而笑出声:“成,我给你做!”
  男子朝余栉风抬抬下颌,表情冷漠。
  余栉风颌首:“是爷,属下这就去安排。”
  楚轻随着余栉风走了出去,黑白分明的水眸发沉,抢了她的东西,还想吃她做的东西。很好,相当好,她眼底异光一晃,想到了一个办法,嘴角扬了下,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他不是想吃禾虫么,她就给他好好准备一番大餐!
  走在前面的余栉风察觉到,回头看她一眼,沉稳内敛的眉眼落在她扬起的嘴角上,警告道:“你最好别耍花样。”
  “哦。”楚轻耸耸肩。她当然不耍花样了,她还要留着这条命给师傅报仇。不过……“余公子,禾虫你们会准备吧?”
  “这个自然。”爷的安危这么重要,除了食材全部由他们准备之外,还要全程监督,防止她耍花样。若非爷想吃,他们只会找专人为爷准备膳食。
  “那不知,上次我来验的那对头骨可还在?当然了,我只要最开始那对不重要的头骨。”楚轻乌眸极亮,却让人瞧不出她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做禾虫需要用到那个?”他在迎福楼可没有看到别的装饰。
  “你是厨子还是我是?那你以前见过有人吃禾虫的?”楚轻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看得余栉风只皱眉,他一向秉承着君子远离庖厨,自然不会弄这些。
  “知道了,敢耍花样,当心你的小命。”余栉风想了想,还是警告道。
  “哦。”楚轻低下头,嘴角轻扬了扬。
  余栉风虽然觉得不对劲,可到底还是去准备了。只是等一个时辰后,余栉风饶是在淡定,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抽,他额头上青筋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跳动着,尤其是视线落在前方的两人手里端着的蒸盅上,高大的背影看起来僵硬得多。
  楚轻悠哉地跟在身后,表情淡定:“余公子不觉得这些东西很香?”
  余栉风勉强才从先前看到的阴影中回过神,回头深深看她一眼,半晌,才从齿缝间吐出一个字:“香!”余栉风倒是没有说谎,她做出来的东西,的确是香。尤其是那禾虫,从昨日在迎福楼嗅到,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可就算是再美味,一想到刚刚摆盘时的画面,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作为一个为了防止她耍花样,全程观看她如何烹饪的人,他脑海里想起那视觉的冲击力,更是面露纠结。
  他们进去房间时,男子还在下那盘棋,修长如玉的指尖,捻着棋子,神态闲适,慵懒。
  他似乎嗅到了香气,抬起头,视线落在严丝合缝盖着的两个蒸盅,看不出里面是何物,也嗅不到味道,可想到昨日嗅到的味道,幽黑的瞳仁终于浮现一抹趣味,坐直了身体,摆摆手。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把男子面前的棋枰给原封不动地抬了下去,换上了膳桌。
  男子从头至尾地懒散地倚着慕姨,冷峻的姿容,华贵的气度,掀掀眼皮,锐利的暗眸落在两个蒸盅上,朝楚轻看去:“掀开。”
  “为什么是我?”楚轻面无表情看过去,可想到一会儿可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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