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赤手空拳到亿万富豪(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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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赤手空拳到亿万富豪(修改版)-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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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何秋霖侧过身来,向身旁坐着的毕自强打探着最新消息,问道:“去了这么久,跟秦玉琴都说了些什么?”

“呵,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毕自强淡然一笑,答道。

不知为什么,毕自强现在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他本来是有很多话想要对奏玉琴说的,可就在他与她在湖边面对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了:琴弦断,歌声逝。如今两人情缘已尽,早已没有再说什么知心话的必要了。那些曾在他梦中百般萦绕的情愫,今日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自强,来,抽一根。”坐在毕自强身旁一边的是陈少平。

“呵,谢谢!”毕自强接过陈少平递过来的香烟。

陈少平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单薄。他如今在市运输公司车队里工作,是一名货车司机。让人很难想像的是,他在驾驶室里是怎样转动方向盘的。毕自强看他很能喝茶,感到很好奇。陈少平笑着解释说,茶叶能提神,凡是跑长途的货车司机都偏爱喝茶。陈少平话语不多,但可以看出他性格豪爽。

在另一张桌子旁边,叶丛文和李祖明老师还在兴趣未减地谈论着。已过“知天命”之年的李祖明老师,已是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显现出人生经历的沧桑。但看上去,他仍然是那样精神矍铄,说话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和激情。他现任市第六中学副校长,是被如今本校的吴燕玲老师盛情邀请而来的。而叶丛文是他多年来教过学生中最有文笔的一个,这也难怪他俩能说个“马不停蹄”。不过,在他们的谈话中,多是叶丛文向李祖明老师请教文学创作上的一些问题。

在吴燕玲和秦玉琴坐的那张桌子旁边,刘云峰和黄月萍并肩而坐。他俩之间那毫不掩饰的亲密关系,吸引了许多同学的眼球。他俩如今是同班同学中唯一的一对情侣。当年,被同学们公认的班上第一对情侣叶丛文和吴燕玲,如今已经劳燕分飞了。而不为大多数同学所知的毕自强和秦玉琴的恋情,也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飘飞散尽了。

当年的文科(1)班共有四十八人,而今天实际到会的只有四十一人。在同学们当中,一小部分当年学习成绩优秀的,有的考上了大学或中专。大学毕业有:班长廖明超,在市物资局上班;副班长吴燕玲,在母校六中当老师;叶丛文在市府办公室做秘书;秦玉琴在市检察院工作。中专毕业有:刘云峰是公安干警;何秋霖是工商干部;魏振国是农业银行干部;黄月萍是百货大楼售货员。如今,他们每个人都在社会上站稳了脚跟,有了一份稳定而让人羡慕的工作。

还有一部份同学经过多年待业之后,于一九八五年在社会上公开招干的机遇中脱颖而出,有了不错的职业:林之灵考进了税务局当税收员,王凤梅考进了工商银行成了职员,吴强考进了法院当上了书记员。另外,王浩是班上唯一在高中毕业后去当兵的人,他在一九八三年复员后回到地方上,被安置在市面粉厂保卫科当了一名保卫干事。此外,当年那些读书成绩一般的同学也大都考上了各类技工学校,毕业后大都进了工矿企业。就是那些学习成绩很差的同学,最后也各自想尽办法顶替父母的工作当了工人。

在高中毕业六年之后,全班同学已没有谁还处在无奈而待业的状态中了。属于另类的,只有毕自强和郑长威两人:毕自强因为是劳改释放人员,在社会上绝对不可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只好跟着他师傅胡大海下海经商去了。同学们都同情他的现实遭遇,并为他感到惋惜,但似乎没有谁在心里能够瞧得起他。郑长威家里是街道上的,父、母亲一直以来靠干零活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前几年,他先是跟表哥到市场里当“二道贩子”,学着做小买卖。后来,经过工商干部何秋霖的鼎力相助下,他在平等街上的成衣百货市场里要了一个摊位,这才领了一本个体营业执照。如今,在全班同学们的眼里,他是唯一最有希望成为一名“万元户”的人选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章 同窗聚会(之四)
同学聚会虽然算得上是一个正式的“社交”场合,但是,那时社会上人们的交际,还不太讲究外在的装束。从穿着打扮上看,大多数人衣着整洁朴素,穿的衣服虽有些色彩但也很普通,甚至有人还穿着蓝色工作服前来参加聚会的。何秋霖上身虽是夹克装,下身还穿着灰色的工商制服裤。不过,个体户郑长威那华丽的衣着外表与众同学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在他身上集中体现了当时社会上年轻人追求的时尚潮流:烫卷的长发,夹克上衣内配花衫衣,下身紧身牛仔裤,铮亮的皮鞋,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明晃晃的金戒指。

郑长威和毕自强同坐在一张圆桌旁的对面。由于相隔得稍远了一些,他们彼此之间没有私下说话交流过。此刻,郑长威坐在那儿,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正在大谈他做买卖的一些经历和社会上的一些趣闻轶事。这让那些见识少而寡闻的同学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毕自强忽然发现,当年在班上不太爱说话的郑长威,如今倒是变得很能说会道了。他那一双薄嘴唇滔滔不绝地说着生意经,倒让人觉着有点油嘴滑舌了。这也难怪,他现在是见多识广的个体户了,也算是社会阅历丰富和生活磨练的使然吧。虽说那时人们对做生意能当上“万元户”都非常羡慕,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如果真有人号召自愿报名去干个体户的话,恐怕在座的同学们不会有几个人去响应,或许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现实状况吧。

“来来来,都抽一根。”

郑长威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同桌男同学一个个派发着香烟。偶有不会抽烟的,像何秋霖这样的人,也欣然接过他的香烟,点上火抽着玩。毕自强接过那支烟后,还没点燃时就转动着烟卷,先瞟上了一眼,竟是美国“良友”牌香烟。他不禁微微一笑,心想:这小子抽这么高级的香烟,可见还混得不错。

在同学聚会上,众人谈论逐渐转入一个中心话题,这就是围绕着他们的工作问题和上业余大学的事情。当时在社会上正经历着“文凭热”的高潮,“五大生”(注:指电大、业大、夜大、函大、自考)是无法考入正规大学的青年人用业余时间获取大学文凭的有效途径。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想改变自己的现状,谋取一个好的工作岗位,没有大学文凭在手,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同学们虽然各自的工作岗位有所不同,但似乎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够拿到一张大专以上的文凭。这时,他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学什么专业以后能够“吃香”,考什么专业的课程更容易“过关”,哪一类大学文凭是国家承认学历的。你一言,我一句,彼此交换和传递着一些信息和看法。这些重大问题的讨论,使整个上午茶话会的气氛提升到了一个热火朝天的阶段。

聆听着同学们的高谈阔论,毕自强坐在那儿只是默默地吸着烟,没有当众发表过一句自己的看法,在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伤痛。不错,他现在也是电*律专业的学生了。在第一年上、下两个学期开的基础课中,他门门功课都是一次性考试过关的。他不参与同学们的谈话,是因为别的同学想拥有文凭可以用来改变现有工作环境或者是调动跳槽,而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以后拿到了大专文凭又有何用呢?为什么还要去努力学习,毕自强现在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中午的聚会大餐即将开始了。四张大圆桌上面各自摆放好了碗筷和酒瓶。当女服务员把菜全部上齐后,所有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一起站立起来了,大家举杯共庆这难得的一次同学聚会。

“同学们,”班长廖明超手里举着酒杯,高声地说道:“从中学毕业走出校门到现在,一晃眼六年多过去了,当年的同学今天能够聚集在一起,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呀,太让人高兴了。来,让我们为昨天、今天和美好的明天,干杯!”

“干杯!”众同学响应,餐厅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碰杯声。

下午两点,饭局结束。同学们陆续走出白龙餐馆的门口,跟着聚会组织者廖明超和吴燕玲,大家有说有笑地走向公园里的风景点……

南湖公园内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百米长廊,是许多游人喜欢在此拍照留影的地方。在长廊两旁的窗台上摆放着许多微缩盆景:有花草树木,还有假山怪石。此时,四十多位同学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男女同学相互招呼着,自由组合,三三两两地在长廊各处选景合影,而更多的同学却不规范地围坐在林荫下的草坪上。组织者亮出随身带来的一台四个喇叭的收录机,放起了轻松欢快的歌曲。同学聚会的另一个节目:露天草坪上的联欢舞会就要开始了。

在舞会上,同学聚会的组织者首先作出了表率。班长廖明超走到副班长吴燕玲面前,彬彬有礼地向她邀舞。俩人一上场,立即赢得了一阵欢呼和掌声。接着,刘云峰和黄月萍这一对情侣也出场了。于是,更多的男女同学一双一对地牵手相随,同学们兴高采烈地翩翩起舞。

何秋霖是一个摄影爱好者,来时还专门自带了一台海鸥牌照像机,自己掏钱买了两筒彩色胶卷。不过,他的胶片早已“辟哩啪啦”地给同学们全部轮着拍完了,这时也只好早早地收工了。何秋霖、毕自强和叶丛文凑成一堆,悠闲地坐在一棵树荫下的草地上,观赏着其他同学在草坪上跳交际舞的情景。三个人在那儿不停地嘀咕着,似乎是在谈论那一对舞伴跳得最好。 。  。。  想看书来
第二十章 同窗聚会(之五)
“哎,看,”何秋霖捅了捅身边的毕自强,示意他看那边,说道:“秦玉琴没人请呢,你去请她共舞一曲呀!”

“我交谊舞跳得不好。”毕自强本来就不愿意多在同学们面前露脸,便找一个托辞。他拍了一下何秋霖的肩膀,说道:“再说了,你瞧瞧人家‘四眼’,不是也没上去请吴燕玲跳舞嘛。”

“啊,干吗把我也扯上了?”坐一旁的叶从文扭过头来,哼哼地说道:“我说何胖子呀,你可真能拿老毕开心逗乐啊,哪壶水不开,你就偏提那壶。”

“嘿嘿,”何秋霖得意地笑了,说道:“看,班长现在跳舞可是高手了。”

场上,廖明超换了一个舞伴。他搂抱着秦玉琴的腰正在跳着华尔兹,向何秋霖他们三人这边移动着过来。

“喂,你们三个都坐着干吗呢,”廖明超领着舞伴经过时,忙里偷闲地对他们三人摇晃着脑袋,嚷道:“你们去邀请女同学呀!”

“我们?”叶丛文从草地上站起来,故意做了一个摇摆臀部的姿势,大声地回应道:“只会跳迪斯科。”

何秋霖和毕自强让叶丛文说话时那副模样逗乐了。这时,郑长威和陈少平向他们三人这边走来。刚才中午喝酒的时候,郑长威就多次主动地找何秋霖碰杯。此时,他拉扯着陈少平往这儿来凑份热闹,其目的无非是想和何秋霖多套些近乎吧。毕竟,一个是个体户,一个是工商干部,他们在社会上还有着某种内在关联呢。

郑长威坐下后,了解到何秋霖手中的照像机早就没了胶卷可拍,便二话没说,马上跑到附近小卖部买了两筒彩胶回来,硬塞到何秋霖的手里,并借口说自己要跟其他的同学合影留念。这样,实诚的何秋霖就被郑长威和陈少平两人拉去帮忙拍照了。

这时,毕自强和叶丛文都懒得动弹了,仍然坐在草坪上,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眼前载歌载舞的场景。那台搁置在草地上的录音机正在自动换播着歌曲。此刻,当乐曲又一次奏响起来,是八十时代初最流行的歌曲《年青的朋友来相会》:

再过二十年,

我们重相会,

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 

天也新,

地也新, 

春光更明媚,

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啊,亲爱的朋友们,

创造这奇迹要靠谁,

要靠你,

要靠我,

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

叶丛文耳边飘荡着这熟悉而优美的旋律,嘴里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了起来。坐在旁边的毕自强掏出烟盒,递了一枝香烟给叶丛文。两人点燃了香烟,又闲聊了起来。

“哎,你说说看,”叶丛文弹着手指间的烟灰,侧过脸冲毕自强问道:“再过二十年,咱们会怎么样?”

“唉,我们都老了呗。”

毕自强的回答没有一点激情和乐观的态度,也太缺乏想像力和幽默感。叶丛文听了大跌眼镜,啼笑皆非。

“老毕,怎么这样悲观呀。”叶丛文注视着着毕自强脸上的神情,说道:“我感觉你今天好像情绪不佳嘛,像也没照几张,话也不多嘛。”

“谁说的,今天见到这么多老同学,”毕自强有意识地掩饰自己复杂的心境,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其实,我还是挺开心的。”

“兄弟,振作些。”叶丛文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他的身子挨近毕自强,说道:“现在不是讲‘向前看’嘛。那些过去的事情嘛,潇洒地挥挥手,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呵,你是说‘向前看’呢?” 毕自强笑了,做了一个数钞票的手势,幽默地问道:“还是说‘向钱看’呀?”

“哈,既要看到光明的前途,钱也要大把大把地挣哟。”话题一下子被扯到了现实生活的状况中,叶丛文不无感慨地说道:“唉,说真的,我现在真想辞职出来做生意挣钱。如今是‘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教书匠不如剃头匠’。就拿我来说吧,待在机关里真是又累又穷。为了写出那些材料,整天累死累活地干,每月也就只挣那么一点死工资。花钱时只要手松一点,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真是太没劲了。”

“不会吧,我看你是‘这山看着那山高’,”毕自强接过叶丛文的话头,说道:“我听说,你们坐机关办公室的,每天一张报纸一杯茶,悠哉优哉的过日子。既有社会地位,又让人羡慕,这还不好?对了,听说你们又要涨工资了?”

“待办公室,说起来是好听。你跟我换换?我宁愿每月去领你那五百块,”叶丛文嘴里哼哼着,大为不满说道:“说要涨工资都喊好几年了,可至今还没见什么动静。就是涨了工资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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