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追欢之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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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追欢之棋亭-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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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戚少商踉跄的脚步走出屋子,他才睁开眼,若有所思地将脸贴在狐裘上蹭了蹭,轻叹口气,将大部分表情深深埋入浓密的细毛里。

 

  戚少商拖着湿淋淋的身体回到屋里,带着几分疲倦几分惶恐,但更多的是满心的欢喜。在雨里的那几刻钟,他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一个疯狂的事实——他对顾惜朝动了情。

  戚少商虽然风流,却很少说“爱”,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来界定“爱”的范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今顾惜朝给他的感觉,丝毫不逊色于年少时初见息红泪的那种怦然心动。

  先是眼前一亮,然后便遇火的飞蛾般被吸引,再然后就是一相情愿地巴不得把心肝肠肺掏出来换取他展颜一笑……

  戚少商摇头苦笑,没想到时过境迁,早已不再纯情年少的自己,竟又重新有了这种青涩而甜蜜的感觉,而且……对方是个男人……


  外面的雨不大,但是站了几刻钟,也足以将外衣湿透,戚少商将冰冷外衣脱下,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轻轻走到床头椅子上坐下,看着床上人的背影出神。

  戚少商不认为自己是浅薄的人,虽然初见面时确实是被这书生出尘的容貌所吸引,但是真正吸引他的,却是这书生不经意间散发的落寞寡欢的清高气息,他清楚得很,那本《七略》虽然让他惊喜,却远不及书生蹙着眉说:“他们都说我是疯子……”那么让他耿耿于怀,那么心疼。

  如果早点认识他就好了,我一定去割了那些说胡话的家伙的舌头,替他出口闷气……

  戚少商趴在椅背上,胡乱想着心事,身上的衣服干了大半,开始暖活起来,人便迷迷忽忽入了睡。

  朦胧中有人拉扯他的衣角,睁眼一看,却是顾惜朝坐在床沿上凑得极近地看着他,戚少商本能地一跳,醒了个大半,心虚地问:“顾……兄弟,怎么了?”

  顾惜朝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他,薄薄的唇里只吐出一个字:“渴!”那口气却是极熟悉,仿佛哪里听过。

  戚少商伸手摸腰间的水袋,方想起前天已经送给了红袍,一边暗自懊悔,一边讪讪对顾惜朝说:“没带水袋,我出去给你倒……唔……”话还没说完,顾惜朝水色的唇突然捂了上来。

  戚少商一楞,张口接住那潋滟的唇,涩涩的,带着微咸,的确是渴了——戚少商想着,大胆地用自己的舌去润湿它,从唇角到唇尖的小突起,细细地逐一舔过去。

  顾惜朝似乎觉得还不够,微启双唇,索取更多的润泽,戚少商得了他的召唤,愈加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唇舌送出,在那小巧的口中肆意游转,扫荡过他香滑的舌面,吮舐他的舌尖,将他口里的蜜液掠夺一空,又将自己的津液统统渡给他。

  两人的唇舌就这样纠缠着,互相戏弄,互相濡湿,愈吻愈深,不知何时,已双双倒在了床上。

  甫一放开唇上的厮磨,两人均是气喘吁吁,戚少商看着被压在身下不断起伏的身体,只觉得热血上头,什么都顾不上了。

  “惜朝,惜朝……”疯魔般念着叫着他的名字,一面断断续续在他颊上颈上狂吻个不停,一手胡乱地撕扯身下人的衣裳,可不知那腰带用的是什么暗扣,任凭戚少商怎么摆弄也解不开。眼看急得快欲火焚身了,偏偏身下的人很没良心地吃吃笑着,也不帮忙,只是舒展着身体,好整以暇地看他和腰带奋斗。

  戚少商见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来了气,狠狠地将人捞起,抓住领口用力望外一扯,“哧”的一声,整片淡黄中衣的前襟竟被撕了下来。

  一时两人都怔住了,戚少商更是盯着顾惜朝露出的莹白的半边肩胸目瞪口呆。片刻后,顾惜朝回过神来,“啪”反手给了戚少商一记清脆的耳光。

  这不打不要紧,戚少商抚摩着被打的脸颊纳闷,怎么一点不疼呢?

 

  之后是一声若有若无的长叹,戚少商一个激灵,从椅背上跳了起来。

  昏黄的油灯只剩短短的一截灯心露在外面,晾在一旁的外衫已经不再滴水了,床上的青衣人依然背对着他,衣衫合整,呼吸匀浅。

  原来只是一场梦,戚少商苦笑,似乎一切都没变,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身体的某部分,高高搭起了帐篷……


  戚少商看着自己亢奋状态的身体,长叹一声。

  毕竟不是青涩少年家了,早已熟谙风月尝尽滋味,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动了心就难免要起性的。只是,对方终究是个男人……

  不由自主地又把目光投向床上,青衣书生面朝里卧,呼吸下微微的起伏使身形显得伶仃纤细,侧卧的关系更使线条带上了几分柔媚。

  戚少商心中一动,回想起方才把他搂在怀里的触感,回想起他被自己压在身下那迷糊又认命的神情,回想起弹琴舞剑那时,他张口接住酒液的模样……一幕幕之前不经意,却已经深刻脑海中的画面此刻慢慢从眼前浮过,戚少商呼吸愈发浊重,等到回过神来,发觉身体比之前更加亢奋了。

  戚少商正哀怨地想着是不是要第二次冲出去淋雨,床上的人却轻微地翻了个身,发出模糊的一声呻吟,看样子似乎是醒了,

  不想让顾惜朝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戚少商转身欲走,忽听顾惜朝轻唤道——“戚少商……”,不由脚步一滞,“戚少商!”床上的顾惜朝又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得咬牙切齿,似乎深仇大恨一般。

  戚少商心中一凛,走回床边,却见顾惜朝仍是闭着双目,只是眼睑下动得厉害,显然是正在发梦,却不知道梦到自己什么,竟然如此语调。

  顾惜朝静了片刻,忽又露出悲伤的表情,剑眉蹙得紧紧的,身子也颤抖个不停,戚少商大是不忍,伸手正要推他,却听他又喃喃了声“戚少商”,眼角竟簌簌滚下泪来。

  一时间戚少商柔肠百结,只恨不能钻进梦中给他一个大力拥抱,抚慰他的悲伤愁绪,哪怕是为他拭去眼泪也好……

  戚少商想着,果真用手背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然而还未来得及感受到那玉石般光洁脸庞的温度,顾惜朝就醒了。尤带着水光的黑瞳深不见底,丝毫没有日里的锐气,只那么哀戚地迷离地看着俯在他上方的戚少商。

  戚少商喉头一紧,感觉有什么东西顷刻间就要破体而出,慌忙用力咽了口水,干巴巴的说:“你……做梦了……”

  顾惜朝这才从梦里回过神来,收起那哀伤神情,缓缓坐起身支吾道:“我口渴。”

  “……”戚少商一怔,仿佛重又回到方才的春梦中,木木地说了句,“我……水袋送人了……”一双眼再离不开他的唇,心里期待着,他,会不会再吻过来?

  顾惜朝见他答非所问,又紧盯着自己发呆,不由跟着面上一热,微微把他推开些,打算自己起身倒水。

  戚少商被他这么一推,方从颠颠倒倒的痴想中醒过神来,忙把人一按,说,“我帮你倒碗水去。”


  连云一带土质非盐即碱,地下井里打来的水也多是咸涩不能饮用,这做菜烧食的用水,都是从大老远的从山溪里运来,高鸡血特意在屋外窗下放了几口大缸储水。

  戚少商一边舀水,一边朝内张望,见顾惜朝坐在床上兀自出了一会神,又用衣袖收拾了适才的泪痕,强做出不以为意的样子,戚少商心里一阵揪紧的疼。

  究竟是怎样的梦,才会让坚强如斯的人那般泪落连连?

 

  重新走到床头坐下,戚少商将水碗递给顾惜朝。
  也许是酒意尚未全退的关系,顾惜朝身子还有几分虚软,接着碗的手微微发颤,戚少商装做不经意的样子,一手把住他的手臂帮他端稳水碗,一边稍稍将身体靠上前,让人倚在自己胸前。
  酒后口渴的顾惜朝只顾着低头喝水,一发觉背后得了个又温暖又厚实的着力点,索性把全身重量都靠了上去,丝毫没意识到如此一来,整个人都被戚少商抱在了怀里。


  戚少商心满意足地看着怀里的人,第一次产生了渴望天长地久的想法,只要能这样和他朝夕相处下去,就在这破酒肆里当一辈子店小二又有何不可?


  顾惜朝实是极渴,头也不抬地将一碗水喝掉了大半,戚少商也极渴,贪婪地看着怀里人喝水的小口,那潋滟的唇一吸一张,直把他的魂魄都吸了去,早先因发春梦还未平下去的欲火,此刻再度扑剌剌地卷了上来。只恨不能立刻将那水碗夺去,将那口唇占为己有,狠狠地恣怜蜜爱。

  顾惜朝将水喝掉了八分,才停下来,皱着眉道:“你的剑柄咯着我了。”

  戚少商瞥了一眼老早就被他丢到一旁的逆水寒,尴尬地动了动身子,心里道,那不是剑柄,但自然是死也不敢开口的了。

 

 


  
  诚如熊猫说 的,这文写到这里,已经完全不象H文了,而是两人一点一点的心路铺垫,更象是包子情窦初开的描写……
  不过,我看文是无H不欢的,就算不直接写H,意识流也行……最怕两人一路走到最后,还是搂搂小腰拉拉小手的关系,那一定憋死我= =|||

  H?快了快了~~没看包子开始有反应了么~~~

  咳咳,那个谁谁,我更新了哦,记得答应我的,我一更新你也一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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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千里追欢番外——山神鬼戏

满山神佛庙,鸟鸣鬼夜哭

江湖有忌:遇林勿入,尤其是夜晚。

风鸣鸦唳,一个乌云盖月的晚上,杂木丛生的乱林中,却有成群的人马不停蹄。三五人影融入黑夜,迅速的浮动着,匆忙却不失秩序,队阵隐然,间或掠起几缕尖锐的光亮,煞气腾腾的毕露锋芒!

夜林勿入的忌讳,是理所当然的。黑夜会蒙蔽你的视觉,林间的草木风声,更会混淆你的听觉,人一入林就既聋又瞎。你问我它的坏处?嗯,譬如,这些前面赶路的人,就无法发现,足够远的后面几丛起伏的身影……

“我们在这里歇息一下吧。”看了看身后戚少商惨白的脸色,铁手终于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三大弟子领命立停,顺带强硬的挟停了被围在中间的戚少商。

短促的喘了口气,戚少商一脚虚浮的晃了晃,连忙伸手支住了逆水寒站稳,心里不知道咒骂了铁手多少次。想他戚少商半世英雄,就算被顾惜朝千里追杀了这么久,都未曾尝过被人拉拉扯扯,说走不能停的窝囊日子。现在倒好,这铁大捕头说走你就得赶,拖着一身重伤赶路不止,还要被人指手画脚,推来挪去的,真真是虎落平阳被,嘁,被……铁饼欺!

“没想到这么荒芜的地方,竟然会有座山神庙。”铁手带着人走进路旁一个废墟般的破落土房。四处打量,这土房有门有户,门内歪歪斜斜的立着几根残旧的石柱,本来应该是高堂前廊的位置,已经完全荒废成了一片空地,庙的后殿却还残存着,总算有瓦遮头,是个能落脚的地方。

“鬼神之说,本就是求个人心安稳。有人的地方,这些东西总少不了。”跟在后面的戚少商头也不抬的走了进来,随意的踢起地上几根倒塌的石梁叠成一方椅子,拍拍屁股坐下。内伤未愈,加上长途跋涉的赶路,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休想叫他动一下!

铁手看了眼自顾自闭目调息的戚少商,转头吩咐手下弟子去整理一下,并准备过夜的食物。

“哼,从来没见过囚犯比捕头还自在的,凭什么我们还要服侍他?!”一个弟子愤愤的低声道。

“这世上也从未见过配合捕头赶路,急着送自己下大牢的囚犯,”戚少商接道,“对吧,铁二捕头?!”声音陡的一沉,锋头偏转。他仍盘膝而坐,双目未张,只是语调中明显带上了不满——

铁手应该明确,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他愿意配合铁手,是因为相信他的能力,希望能通过他查到更多的真相,而不是认罪,作个任人轻鄙的阶下囚!

“丁五、廖六,去干你们的活。”铁手也不多言,只是语音稍沉的重复了一句。

“……是,二爷!”两名弟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铁手的意思,只得悻悻的去了。

看着两名弟子走远,铁手再次审视了周围的环境,才走到戚少商一旁坐下,生起个巨大的火堆。火光熊熊,照着戚少商双目闭合的憔悴脸容,静谧的夜间,一时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和不远处夜鸦的唳鸣。

半柱香的时间,戚少商才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浊气。

“还好?”一旁的铁手问的有点关切。

“尚好,不劳铁二捕头费心。” 慢慢的张开了眼睛,戚少商神情冷淡。

“之前对你点|穴,控制你的行动,确是我的不该。”铁手说道。这么些天下来,戚少商的脸色,他多少也看懂了点。人道戚少商大侠风范,铁手却领教过戚大当家赌气不食的招。相处之下发现,戚少商待人其实相当没有耐性,喜恶分明,而且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时,还常带些压抑不住的戾气和不羁。江湖称的好,“九现神龙”,毕竟是翻腾九天的神龙,被人困在渊壑,又岂会有欢腾乐意的?

“铁捕头是执行公务,逮捕钦犯戚少商归案,对待犯人,当然能正大光明的不择手段点。”戚少商脸上一副理所当然,耸肩摊手,让话中的刺来得更尖刻点。他本是个随意的江湖人,对衙门官场最是反感,心中有气,即便现在和铁手合作,却半分也不想给他面子。

“那天你与顾惜朝恶战,气血翻腾触发内伤,我偷袭下手点你重|穴,确是我的不当。”铁手对戚少商的冷讽并不在意,仍坚持的道歉道。

这话一出,戚少商心中登时怒火中烧!要不是知道现在杀不过铁大饼,他怎么也不会吞下这口气!上帝啊!那天分明是他戚少商所向披靡的一路杀到顾惜朝跟前,半点伤都没受的好不?!如果不是看到卷哥……

那死在火烬中利箭穿心的雷卷,蓦地袭上心头,戚少商眼神一黯,胸臆间变得无比沉重,双手无意识的交握,揪紧。

——卷哥啊……你为什么,就这样死了呢?你可是“霹雳堂”的冬雷震震雷卷啊!是戚少商穷尽一生都无与匹敌的雷卷啊!是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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