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后养成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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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后养成史-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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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连云拔出长剑横在了自己脖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想到了百年门阀舒氏因为自己的愚蠢陨落,想到了府里的母亲和妻子,想到了困守宫中的皇后……
舒氏虽然武将出身,可是舒连云已经没了武将的气魄——他舍不得死!
这时候傅柳和水寒带着人马冲了上来,而玉明所在的东端也开始骚动,惨叫声不绝于耳。
舒连云睁开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水寒,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下意识举起手中长剑,刚要开口,一道白光闪过,他的喉咙出现了一道红线。
然后,舒连云的人头落到了地上。
傅柳盯着水寒看了一眼,便带着侍卫向舒氏余寇发起了最后冲锋——王爷说了,最好不要留下活口!
巷子里只剩下死人之后,水寒提出要回徐府保护王妃,玉明带领人马离开,围住了舒府。
而傅柳随着傅予琛由西华门进宫觐见永安帝。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
病中的永安帝反倒处变不惊,他由黄琅和徐顺和陪着坐在崇政殿上,等待着傅予琛平定舒氏之乱的好消息传来。
永安帝相信傅予琛一定会平定舒氏之乱的。
城内禁军早被傅予琛掌握,城外东大营驻军也是傅予琛部,永安帝真的想不明白舒连云为什么要造反。
至少他可以作证,傅予琛一上午都在宫里陪着他,不可能有□□之术跑到大相国寺争风杀人!
傅予琛一步步走到崇政殿,在永安帝御塌前单膝跪了下来,声音疲惫:“皇伯父,侄儿不辱使命!”
永安帝看着傅予琛。
傅予琛脸白手白,所以上面的血迹更加的明显,他没有带武器,可是那杀气扑面而来。
永安帝垂下眼帘,道:“你早已是我的嗣子,怎么还叫我皇伯父?”
傅予琛从善如流,抬头看着永安帝,凤眼中满是慕孺之情,声音颤抖:“父皇!”
永安帝牵起嘴角笑了,招手让傅予琛过去:“阿琛,过来吧!”
新诞生的父子二人坐在御塌上低声交流。
最终的结果是幽禁舒皇后,舒家满门抄斩。
夜间子时,东大营禁军出现在开封府的大街小巷,运走了所有的尸体;开封府府尹杨世浩指挥着衙役,步步盘查,冲去了路上各处的血迹。
天亮之后,老百姓见到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京城。
这一天注定是要记在大梁历史上的一天——舒氏造反,清亲王平叛。
而第二天早朝即将结束,永安帝令黄琅宣读诏书:“东宫虚位日久,朕以为忧。太子不立,祸孰大焉。清亲王傅予琛,为宗室独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承万年之统。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大庆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宣布立清亲王傅予琛为皇太子,择吉日举行册立太子仪式。
百官沉默片刻,山呼万岁。
玉明便接到傅柳传的傅予琛的谕令——去徐府接王妃回国公府。
带着母亲回到竹声院之后,徐灿灿才知道昨日京城大乱,六位傅姑娘都携家带口回国公府避难了。
徐灿灿先安顿好母亲在起居室歇息,便命人去禀了公公傅云章,自己开始处理国公府的家务,安顿过来避难的亲朋。
等国公府一切妥当,已经快中午了,而这时候听雨带回了好消息。
徐灿灿愣住了:傅予琛是皇太子了?

、第145章

听雨想了想;又道:“不过这消息是奴才听宫里的人说的;并不很确定。”傅予琛只是让他回来给王妃带消息,并没让他说册封皇太子的事;因此听雨说了之后又有些后悔,便改了口风。
徐灿灿坐在坐榻上,看着立在眼前的听雨;眼神有些迷茫。
虽然知道傅予琛有朝一日会成为大梁的皇太子;可是,这脚步是不是走得太快了点?
徐灿灿觉得自己心中不是欢喜;而是迷茫:傅予琛是皇太子了;那她该怎么做?
她赏了听雨,命他不要出去传播消息,然后令朱颜去叫了傅松、傅杨和水寒过来;又吩咐碧云去请李嬷嬷她们四位过来。
待傅松他们全进了堂屋,徐灿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茶盏后她终于镇定了一些,眼神如水缓缓扫过眼前这些人,然后沉声道:“从现在起,竹声院的人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不要做;遵守府里的规矩,把自己分内的事办好就行,不要多生枝节。总之两个字——‘夹着尾巴做人’!”
“谁敢给王爷带来麻烦,那就不要怪我太狠毒,”她仰起脸,稚嫩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然后又沉静了下来,“若是谁能立下功勋,那该赏的王爷和我一定会赏!”
说罢,她吩咐朱颜:“把这些分给大家喝茶用!”徐灿灿认为感情是很重要,可是要想让人忠心卖命,也不能太小气了。
朱颜答了声“是”,拿起早已备好的银票,分发了下去。
朱颜奉上银票的时候,徐灿灿状似轻松地含笑打量着这些人,心里却是紧张的要死,藏在衣袖里的两手攥得死紧——这都是她提前排练好计算好的,希望能把戏演完不出纰漏。
傅杨等人一人得了一千两面值的银票,自然是要谢恩的。
徐灿灿的脸依旧绷着,道:“把我的话传下去,约束各自下面的人!下面人的赏赐,等王爷回来,我禀了王爷再赏!”
傅杨等人先退到了廊下候着,等着徐灿灿的吩咐。
徐灿灿这才觉出方才因为紧张,自己背上出了一层薄汗,薄绸中衣贴在身上怪难受的。
她想回卧室歇歇,可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只得勉力而为。把一杯清茶一饮而尽之后,徐灿灿开始处理家事。
第一个叫进来的是傅杨。
徐灿灿让他去请示定国公该如何处理此事。
到了最后,徐灿灿把事情都分派下去了,外面的人都散去了,徐灿灿这才想起了白芷。
她弄不清楚这个白芷为何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也不需要弄清楚。
徐灿灿吩咐碧云:“把白芷交给管偏院的施嬷嬷,让她好好看管!”施嬷嬷虽然和她不贴心,可是管理偏院却从没出过纰漏。
碧云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徐灿灿想起身,可是僵坐了太久,腿都麻了,只得笑道:“哎呀,腿都麻了!”
侍立一旁的朱颜忙走了过来,先给徐灿灿按摩了一会儿腿,然后和粉衣一起搀扶了徐灿灿起来。
徐灿灿被她们搀扶着还有些难受,便朝着起居室撒娇唤徐王氏:“娘,我腿脚麻了!”
因徐灿灿在处理家务,徐王氏怕打扰她,就自己带着小香和丁妈妈在起居室为徐灿灿做鞋子。
听到女儿叫自己,徐王氏忙从起居室跑了出来,忙不迭地迎了徐灿灿进去,让她坐在坐榻上靠着靠枕歪在一旁,然后把徐灿灿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按捏着。
徐灿灿的腿其实已经不麻了,可是她故意嗷嗷叫,让徐王氏给她揉腿。
徐王氏知道自己姑娘的德行,揉了一会儿便在徐灿灿腿上用力拍了一下:“好了!”
徐灿灿笑嘻嘻坐了起来,挨着徐王氏,把脑袋放在徐王氏的肩膀上,半晌没说话。
徐王氏也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揽住徐灿灿,让她枕着自己腿上淌下来,自己轻轻抚摸着她的鬓发,试图安抚她。
朱颜知机,悄悄摆了摆手,粉衣、丁妈妈和小香都跟着她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徐灿灿母女俩。
四周静悄悄的,寒风夹着雨雪刮在窗纸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寒意似乎扑面而来又被挡了回去。
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良久之后,徐灿灿低声道:“娘,我害怕。”我害怕傅予琛越走越高,而我会配不上他;我害怕因为我的出身,傅予琛会迎娶别的女人;我害怕我不够聪明,应付不了后面的风风雨雨……
徐王氏心中也是恓惶。她和丈夫一直想要女儿嫁给像王家二郎那样的人物,怎生想灿灿会嫁给傅予琛,并且越走越高?灿灿那么小,那么弱,那么娇,她如何能承担那么重的责任?
想到这里,徐王氏不由悲从中来,眼睛也湿润了,只得安抚女儿道:“若是不成,就随爹娘回宛州去!”
徐灿灿闻言泪水涌了出来。
她已经回不去了!
纵使她想回头,可是也回不去了!
若是不成,等着她和傅予琛的不是回到家乡,而是死亡或者无止境的幽禁。
她只能继续走下去,陪着傅予琛。
徐灿灿把泪水全蹭在了母亲的衣襟上,然后笑盈盈看着徐王氏:“娘,我让人给你做了几件衣物,咱们去试试吧!”
徐韩氏用绣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扳过徐灿灿的脸细细看了看,然后笑道:“你的眼皮有些红,还是洗洗脸再见人吧!”
徐灿灿“嗯”了一声,叫了朱颜进来侍候她洗脸。
很快朱颜便带着粉衣、灰慧、褐衣和蓝颖进来了。
粉衣用银盘端了一块香胰子,灰慧手里端着的银盘里放着一叠白绸手巾,蓝颖端着盛水的银盆,褐衣端着的银盘里放着一个靶镜,四人随着朱颜一起走了进来,预备侍候徐灿灿洗手。
徐王氏见女儿洗个脸都这么大阵仗,不由带着笑意在一边看着。
徐灿灿端坐在坐榻上,朱颜走上前帮她把衣袖卷了起来,取下了徐灿灿手上的宝石镯子放好,又从灰慧那里接过一条大丝巾来,将徐灿灿面前的衣襟掩了。
见一切妥当,徐灿灿这才在蓝颖端着的银盘里开始洗脸。
洗完脸,朱颜用白绸帕子拭去了徐灿灿脸上的水滴,又拿了一个香膏盒子打开后递给了徐灿灿。
褐衣见状,忙举着靶镜跪在徐灿灿面前。
徐灿灿挖了一点玉青色的香膏,对着靶镜在脸上点了几点,便用手轻轻匀了。
朱颜又拿了樱桃红的香脂来,用细玉棒蘸了一点香脂,均匀地涂在徐灿灿的唇上,然后细细晕开。
徐灿灿自己对着靶镜看了又看,还不放心,便开口问徐王氏:“娘,你看我要不要画眉?”
徐王氏看着如一朵带露栀子花般美丽清新的女儿,不由笑了:“你的眉毛用不着画!”
徐灿灿瞧着镜子,也觉得自己挺美的。
经过这一番忙碌,徐灿灿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让李嬷嬷去外面书房叫了徐宜春过来,预备一起用午饭。
徐宜春还没来,朱颜便带着两个针线上的媳妇过来了。
两个媳妇一人抱着一个用油布抱着的大包袱,进来后向徐灿灿行礼罢便把油纸解开,取出了里面已经做好的衣物,让徐灿灿和徐王氏看。
其它衣物倒还罢了,独有三件是徐灿灿特地吩咐人做的,因此便让碧云拿过来让母亲看:“娘,这件深红面貂鼠皮袄是给你做的!”
徐家虽家境小康,却也没有这样好的貂鼠皮袄,因此徐王氏拿起来看了又看,摩挲着直说好。
徐灿灿见母亲满意,自己也很开心,又拿了一件深蓝暗花缎面黑狐斗篷让徐王氏看:“这是给爹爹做的!”
她又拿起一件小小的亮青色缎面镶边翻毛斗篷,抖开看了看,道:“这是给宜春做的!”
这时候宜春随着李嬷嬷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便要给徐灿灿行礼,却被徐灿灿佯啐了一口:“呸,用不着你献殷勤,快过来试试!”
徐宜春的大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见屋子里侍立着几位嬷嬷丫鬟,便含笑依旧给徐灿灿和母亲行礼请安。
徐灿灿瞅了他一眼,招了招手道:“过来试试!”
她下榻帮徐宜春披上斗篷系上带子,然后得意地拉着徐宜春让徐王氏看:“娘,这个斗篷合身吧?!”
这个斗篷徐宜春披上长短大小正好,徐宜春肤色白皙,配上这亮青色看着很精神。徐王氏满意极了,却道:“好是好,就是明年穿就短了……”
徐灿灿还没说话,旁边的董嬷嬷就笑道:“外家太太您不知道,有咱们王妃在,公子的衣服还用您操心?”
徐王氏闻言也笑了。
徐灿灿笑微微瞅了董嬷嬷一眼。
经过昨日,她发现傅予琛给她送来的这四个嬷嬷甚是好用,便决定渐渐倚重起来,因此董嬷嬷她们也开始在正房侍候了。
用过午饭之后,徐王氏便要告辞
徐灿灿只得叫了傅松进来,吩咐他送徐王氏和徐宜春回清亲王府。
送走母亲和弟弟之后,徐灿灿有些累了,也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便让人掀开门帘换气。
她自己走到廊下,静静地看着笼在雨雪中的花木,感受着寒风扑面的惬意。
李嬷嬷忙道:“主子,外面冷,还是回来吧?”
徐灿灿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立在台阶前伸出手去。
小小的雪落在她的手心,瞬间就变成了水。
碧云拿着一个大红羽纱斗篷同朱颜一起走了出来,把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正在这时候,守门的胡妈妈穿着木屐打着雨伞过来了,见到徐灿灿,忙屈膝行礼:“禀王妃,姑奶奶们带着媳妇姑娘来看您,正在外面候着呢!”
徐灿灿没说话,似笑非笑看了碧云一眼。
碧云清了清喉咙,出列道:“王妃在歇午觉,有什么事情等王妃睡起再说吧!”
胡妈妈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徐灿灿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这才回了屋子。
她让屋子里侍候的人都散了,由朱颜和碧云侍候着回屋睡下了。
外面依旧下着雨夹雪,即使是躺在床上,徐灿灿也能听到那细小的簌簌声。
她枕着松软的枕头,盖着暖和的被子,很快便在这簌簌声中睡着了。
傅予琛坐在金黄大轿之中,静静地思索着。
他的谋士梁庆贺坐在他的右边,手里端着一盏清茶,也在想:王爷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傅予琛原本想着只是借此扳倒舒连云,却没想到舒连云居然会傻到去进攻西华门。
梁庆贺抬头看了默默无语的傅予琛一眼,心想:舒连云给了王爷这样一个好机会,王爷如果不加以利用,那他就不是他了!为今之计,是得劝说王爷尽量低调,蛰伏等待时机成熟。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问道:“王爷,您有什么打算?”
傅予琛凤眼幽深,良久才道:“坚辞不受。”
梁庆贺讶异极了:“为何?”
傅予琛垂下眼帘,浓长睫毛遮住了眼波:“圣上并不乐意,立我为皇太子只是迫于形势。”
他冷冷笑了:“那封诏书还是庆和帝当年用过的,只是改了几个字罢了!”与其与永安帝勾心斗角,不如沉下心来慢慢经营,反正皇位总有一日是他的。
梁庆贺两眼发亮看着傅予琛,他没想到傅予琛居然会想得这么透彻,当即道:“王爷,咱们如今羽翼未丰,您这样做是对的!”
傅予琛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如何劝说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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