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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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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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这一点德叔也提醒过。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能不能成,取决于我的关系,你的能力。”

姜尚尧低头沉吟。孟时平曾透露过接下来几年将会加快基础建设,眼看房地产行业也越来越红火,钢铁铝业需求势必加大,而冶金焦……他抬眼望向翟智,果断说:“一成干股。”

翟智嗔怪地瞥他一眼,不出声。

姜尚尧暗自咬牙,蛊惑她:“你想想,不用多做什么,欧洲美洲大洋洲,任你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说不准就给你遇上个英俊高大聪明世故,还有故事有背景的男人……”

翟智被他逗得扑哧一乐,“说得跟真的似的。就算照你说的这样,一成也不够花。”

姜尚尧笑意盈于眼底,轻声说:“这个可以商量。”

直到车上了高速、出了原州,姜尚尧仍在闭目沉思。刘大磊侧脸看了他数次,最后鼓起勇气试探说:“姜哥,那女的……”

“回去别和你嫂子多嘴。”姜尚尧不动声色地说完这句,继续假寐。

“我懂。”刘大磊有些不甘心,“可要是我嫂子知道了,那得多生气啊?”

姜尚尧微蹙眉头,好一会才说:“所以叫你管好嘴巴,别让她知道。”

他语气严厉,刘大磊窥一眼他脸色,当即噤声。

姜尚尧长舒一口气,望向前方,脑海里蓦地掠过翟智临走时说的那句话“钱这东西对我来说真没多少吸引力,不过聊胜于无。可这结果我一点也不失望。姜尚尧,你的坚持,无非因为没尝过权力的滋味。那可是男人的春/药……”

她那笑容现在回忆起来,让他感觉有些冷。



第57 章

回到南村,不过十一点,庆娣已经早早睡下。迷迷糊糊给他开了门,她躲回热乎乎的被窝里,姜尚尧自然欺身过去,好一会缠绵。

庆娣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软声求他:“我身上难受呢。”

“几天了,还没好?〃

他口中热气喷进她耳朵,痒痒的;人又被他从后面搂得紧紧的,庆娣躲不开,无奈地嗯了一声。

“那我多给你揉揉。”

低沉笑声中,他的手更加不规矩起来。庆娣被上下搓弄得浑身酸软,犹自抵抗着说:“上次没戴那个,这次又这样!要是我… … 怎么办?〃

他的吻移向她耳朵,含糊说:“那就更好了,提前结婚。满月和周年纪念一起摆酒庆祝。”厮磨之下,只能遂了他的意。可是庆娣万分后悔地发现,他那欲念一开闸,就跟洪水猛兽似的,奔腾不可止。到了最后,由着他摆弄,自己只有咬着枕头哑着噪子吟哦的力气。

终于肯放她睡觉时,庆娣舒了口气,偏他还慵懒地枕着手臂,耷拉着眼皮,一副无比满足的样子,扫着她头发,问:“是不是比上次好了点?〃

庆娣心中哀叹,何止好了点,快把她折腾死了。

见她只是点头不说话,姜尚尧放下手揽住她再次认真问:“庆娣,是不是比上次舒服了些?… …我是说后半部分。”

庆娣把发烫的脸埋进他臂弯里,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在监狱里无聊时能聊什么?除了在外面做过什么、为什么进去,其他都是谈女人。他们都说… … ”他故作神秘地停顿,然后凑近她耳朵,小声告诉她:“这种事是越做越有滋味。”

“难怪你这么色!”她想拧他,可肌肉结实得扭不动,改拧为捶又被他握住拳头放在唇边不停亲吻。“笑得真淫荡。”

他笑声放大,庆娣忙掩了他的嘴,说:“你当这是你家呢?小声点。”

他翻身躺正,窝在他怀中的庆娣因此大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这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亲吻连连落在她额角,“睡吧。”

可到了半夜,怀抱着庆娣像抱了个大暖炉一般,姜尚尧听见她梦呓,伸手一摸,立刻惊醒了过来。打完电话给刘大磊,他扶了庆娣起来帮她套上衣服。

周村到南村不过几分钟车程,等刘大磊到,他已急了满身的汗,留下不停在脚边打转的福头看家,他抱着庆娣上车。

冷风一激,庆娣清醒了些,问去哪。他再摸摸她额头,说:“发烧去医院,这么大的人了不舒服不知道说一声?”话音未落想起睡前她确实说过身子不舒服,是他一味痴缠胡闹,顿时既愧又心疼,“庆娣,你要学会拒绝我。”

“我嫂子实心眼,看准了谁就是谁了。”刘大磊似乎又记起白天的事,嘴上嘟嚷着为庆娣抱不平:“外头那些花心肠的哪比得上。”

姜尚尧木然无言,只将庆娣整个人连毯子一起在后座放平,半身横抱在怀里。

刘大磊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问:“姜哥,去哪?〃

“回闻山,镇上小诊所我不放心。”

话毕刘大磊立刻踩足了油门往闻山狂奔。

扎针时她痛得一抽,醒了过来。姜尚尧帮她抹了汗,记起雁岚小时候打针是屁股上挨着,嘴巴里咬着,于是将手递过庆娣嘴边,问:“很疼是不是?疼了咬我一口。”

庆娣烧得有些迷糊了,闻言仍不由好笑,推开他手,说:“哪就疼成那样了?〃

他火烧火燎的一颗心因她那一笑软化,柔情似水漫溢。将她抱起放置在自己腿上,小声安慰说:“再撑一会,还有一针,打完等吊瓶也挂上了慢慢睡。”

那细细的腕子不够手掌一握,输液的静脉更比他发丝粗不了多少,他小心翼翼地托着,俯脸看一眼靠在他胸前再次沉沉入睡的她,稍微松了口气。

三点来钟,手机狂震。姜尚尧看一眼是黑子来电,将庆娣放下后,甩甩酸麻的腿走至走廊。

“和你说一声,晚上老梁喝多了,拷了几个聂二的人回去。可能事闹得有些大,你那边小心点。”黑子那头闹哄哄的,想来仍在单位里。

姜尚尧皱眉,之前已经再三嘱咐过,年前谨守本分,井水不犯河水,一切等整改名单下来再说。

“为了什么闹起来的?〃

“支队一个关系户请去玩,撞上隔壁房居然是新城区分局的,本来没什么事,就是后来喝多了,看隔壁房待遇明显比我们好,老梁压不住火就搞起来了。”黑子顿了顿,想起说得有些含糊,接着解释,“聂二的场子,几乎快砸烂了。”

姜尚尧忍俊不禁,“他这也够倒霉了,好端端的城门失火。”

“你还笑呢?我怕他不敢找我麻烦,跑你那撒气去了。”

“没事,我这看得有多严实你知道。”

回去庆娣已经醒过来,楼着毯子望着他,“矿上有事?〃

“黑子电话,问几时回闻山,说请我们吃饭。”他坐下,就势揽住她肩膀,托住打点滴的腕子,说:“小心着。”

“已经好很多了,脑子也没之前那么混沌。”

“哪有这么容易好的?起码还要养几天。再睡一会。”

庆娣应了声,头倚着他肩膀,却大睁着眼打量了一圈半满的输液室,忽然绽开微笑。“还记得吗?那一年,爱娣坐那个位置,你和景程就站我们现在这里。”

姜尚尧想一想,是入狱的前一年,他夜里接到景程求救的电话来送医药费,结果在急诊室遇上庆娣姐妹。遥想中,他脸上笑容有些恍惚。隔世经年般已被他封存的过往,再翻出来检阅,仍旧清晰如昨日。

“那时你喜不喜欢我?”他悄声问。

庆娣许久不说话,然后低低叹息,“何止那时候呢?在你吉他培训班重遇见,在火车站候车室,在医院… … 在医院的那晚,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既有惊喜,又有些难堪,总担心你问我为什么爱娣会受伤,又担心你什么都不问,把我当做陌生人。”

他吻她额角。

“熟悉了,又想见到你又怕见到你。知道你是雁岚男朋友,感觉你们俩好般配,替你们高兴。可有多高兴也就有多难过… … ”多少付之一炬化为灰烬的情思。庆娣此时回味十七岁时一页页烧掉日记,凝望那小火苗怔怔流泪的心情,依然有些怅然。感觉肩头他的手倏然一紧,她抬眼望向姜尚尧,展颜一笑,说:“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人不欠我,我不负人。我不够聪明,只能靠本心和直觉处事。心里觉得该怎么,就怎么。所以,那时的难过,我一点也不后悔。现在就更不后悔了,你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

击窗碎雨道破万千爱意满怀。

“庆娣。”他的吻再次重重地落在她的额角上。

出医院时,姜尚尧与庆娣僵持了一会,他说回铁路小区的家,庆娣坚持回冶南。

“三更半夜的,吵着姥姥。我明天还是要回去,备课呢,眼看着快开学了。”

“姜哥,你也太不机灵太不会哄人了。嫂子说东,你偏向西,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换了是我,嫂子还没说话,眼神膘哪儿我先窜过去哪儿了。嫂子,我说的在理吧?”刘大磊帮腔。

姜尚尧的表情令人发噱,庆娣连忙扶额咝咝抽气,“这针打得头犯晕。”

余光瞥见他瞪一眼刘大磊,接着抄起毯子裹住她,庆娣于是老实窝他怀里,再听他反唇相讥:你能开慢点吗?你嫂子眼神被你晃得四处飘,你也跟着四处窜?”她不由咬住他大衣纽扣笑得肩膀微颤。

车到了学校门口,只见栅栏大开,远处宿舍灯光亮了一排。姜尚尧和刘大磊互望一眼,刘大磊熄了火,说:“姜哥,我先进去看看。”

庆娣不明所以地望向姜尚尧,他安抚地帮她掖好毯子,交代说:“把车门关好。”接着随大磊一块下了车。

不一会两人冒雨回来,神色凝重。姜尚尧搀了庆娣下车,“收拾几件衣服,跟我回矿上。”

庆娣默不作声,进了宿舍一看倒还整齐,只是门被撬开了,地上的一滩血让人心悸。

“你同事说宿舍遭了贼,福头先发现的。它一吠全村的狗跟着吠,贼是吓跑了,不过福头挨了一刀,你舅帮忙送去乡里兽医站了。”

庆娣沉默着收抬些衣物,和同事打过招呼,上车后,她才问:“是聂二的人?村里的贼也就是偷鸡摸狗,不会用刀。”

姜尚尧见瞒不过去,唯有点头。

“我想去兽医站看看。”

“你去矿上!”他惊觉语气严苛,顿一顿柔声劝慰:“我先陪你一起回去,安顿好了我替你去兽医站看福头。听话。”

刘大磊不待他发话,早往周村而去。

进了矿场,姜尚尧脸色明显舒缓了许多。看她睡下,他才悄悄关上门。

听见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越传越远,庆娣睁开眼瞪着天花板,突然心中一寒,不期想起多年前在表哥网吧门口遇见的聂二,那肥硕的后颈,那后颈至后脑蜈蚣蟠曲般丑陋的疤痕。

窗外薄雾里透出熹微晨光,庆娣隐约听见男人的声音,她由梦中惊醒,发现是在姜尚尧的宿舍、他的床上,心弦一松,人更感疲累。

只听得门外那人继续说:“他敢动我老婆,自然是不想要儿子了。”

第58 章

除非丧心病狂或者灭门大仇,出来混的行事风格即使再狠厉,也多少要讲究点江湖道义。而到了德叔那个层次,更是恨不能做个匾额悬挂在堂梁之上,广而告之其望重德勋。

道义这两字并无定规,只能意会。

比如惹了事的当事人还在,一般不会牵延他无辜的亲友,除非是不识相主动包揽祸事。这一是因为“祸不延两家”的老话。二是因为不去找正主麻烦,反而骚扰无辜人,未免叫人小觑。

姜尚尧实在未曾料到聂二会不顾道义到这地步。思绪触及雁岚,他心痛难当;再念及今晚如果庆娣孤身一人于宿舍… … 他血液几乎倒流。

“他敢动我老婆,自然是不准备要儿子了。”

聂二的大儿子在原州一间贵族学校读高中,和他爹一样,也是好勇斗狠吃喝嫖赌的货色。

年初八,他和一干同学在原州一间顶级KTV 包房唱完歌,半醉之下带着陪酒娘离开,之后再不现行踪。聂二专门派上原州服侍聂大少的两个保镖在KTV 的停车场苦等了一夜,又在原州各处寻找了一天,不得已而回报闻山。

消息传来,聂二手上骤然发力,那按摩女被他捏得忍不住痛叫一声,低头一看胸脯的青紫,顿时淌下泪。

聂二一蹬腿,将那女的瑞下按摩床,骂咧说:“滚你妈的,给你爹哭丧去!”接着坐起来,

问手机里传讯那人:“陪酒那个姨子逮住了?〃

邻床的魏怀源皱皱眉,挥手示意几个按摩女离开,听见聂二痛斥一声:“你们吃屎长大的?串场的也敢叫她来陪老大?”魏怀源眉头皱得更深。

聂二挂了电话后,抓抓光脑门,咬牙切齿恨声骂咧:“哪个不长眼的,太岁头上也敢动土!”略一沉吟又开始拨打电话,发散手下找人。

魏怀源暗赞多年风浪过来,聂二也算是个人物了。事关骨肉,不过失态了数秒而已。“还能有谁?除了姓姜那个。想想你最近做的什么事?有心想伏他,守他家门、矿场随便哪儿都行。你去动我妹子做什么?”他倒不心疼那个吃里扒外养不熟的妹妹,实在是打狗不看他这个主人脸。聂二的轻怠,让魏怀源想起仍有些窝火。“早交代过你,年前别碰他,等整改名单出来自然有他好看。我现在说的话,二哥你压根不当回事了,是不是?〃

聂二其实也有几分无辜,年初四的夜里他正骑在新姘头身上畅游仙人洞,哪知道场子里发生的事?手下不敢逮过年的时候触他霉头,自作主张集结了些人去冶南,不料姓姜那小狗的女人除了养了条凶狠的大黑狗之外,更像全村领袖一样,狗一叫半村子人涌过来。

事后他倒觉得没啥大不了的,那小狗崽子又不是老虎屁股?摸摸还不成?殊不料转头就给他好看。

“绑了我儿子,这是想我上门赔罪呢。”聂二拧眉锉齿,脸上横肉轻颤。“魏子,你有什么办法?〃

魏怀源有心想聂二吃个亏长点教训,脸上徉作苦大仇深之色,嘴上顺水推舟说:“你先让弟兄四处找找。放心,他有心谈条件,不会拿你家大小子怎么样。我回原州帮你往内部通通气,这可是绑架勒索的大案子。要是能顺藤摸瓜到他身上,也省下我不少功失。”

一等又是一个多星期过去,大儿子像是凭空从世界消失,半点音讯也无。魏怀源那边调查的结果,连那引人入彀的三陪也是查无此人。聂二心中凉意越来越盛,大致猜到对方风声不漏,那是根本就没协商的打算。他一方面被仇恨的火焰烧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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