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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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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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武汉外围战斗的形势及日军于10月12日在广东大亚湾登陆发动进攻广州的情况,中国军事委员会于10月16日已决定放弃武汉,并电告李宗仁及陈诚,对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的部队作了新的部署。为了各部队有计划撤退,将罗卓英从江北第五战区调回,使其负责指挥武汉外围的作战,掩护各部撤退。24日蒋介石正式下令放弃武汉,当晚离武昌飞往衡阳。    
    10月25日,日军第6师团的第23联队等,于当晚占领了汉口北郊的戴家山阵地;波田支队突破第55师的阵地,占领了葛店。当日夜,武汉中国守军各部均已按计划撤离市区。26日日军第23联队占领了汉口,波田支队占领了武昌。27日,配属波田支队的第15师团的第60联队占领了汉阳,第9师团攻占了贺胜桥,第27师团占领了桃林镇,并切断了粤汉铁路。但此时武汉守军已撤至湘北及鄂西地区。至此,中国军队保卫武汉的作战宣告结束。    
    (四) 岳 阳 失 陷    
    日军占领武汉后,为扩大其占领区及保障武汉的安全,日本大本营于10月26日给“华中派遣军”下达命令,要求其将占领地区保持在信阳、安陆、岳州(岳阳)一线之内。“华中派遣军”遂于27日决定:令第2军负责肃清安陆、应城以东地区的中国军队,令第11军进行追击,攻占岳州。日军第2军的第10师团于10月28日占领了安陆、花园等地。其第11军于10月29日拟订了分3路进攻岳阳的作战计划:第9师团从武昌沿粤汉路进攻岳阳;第6师团的第11旅团与海军协同,从汉口乘船溯江进攻岳阳;第27师团从咸宁以北南下,进攻崇阳、通城,以策应、掩护进攻岳阳部队的左侧背。    
    此时,第九战区第2兵团张发奎部已大部转移至幕阜山地区,所以日军沿途未遭有力的抵抗。第9师团及第6师团的第11旅团在海军支援下于11月11日晚攻占了岳阳城;第27师团于11月4日至6日先后攻占通山、崇阳,与中国第九战区的部队隔江西的修水、湖南的新墙河对峙。日军进攻武汉的作战,至此暂告结束。    
    日军占领岳阳后,距离岳阳尚有130多公里的长沙驻军根据蒋介石11月12日上午9时的密令,为实行“焦土抗战”,竟于13日凌晨2时半,在长沙城内数百处同时放火,使该城成为一片火海。大火烧了3天3夜,全城被焚十分之九,烧毁房屋5万余栋,烧死百姓2万余人。    
    武汉会战期间,中国空军以及苏联志愿航空队以沿长江进攻的日军为主要攻击目标,不断出击,轰炸和扫射溯江而上的日军舰船及两岸日军,并多次袭击芜湖、安庆等日航空兵前进基地和野战机场。如7月3日中国空军出击5次,轰炸芜湖、马当、东流、香口江岸日军阵地及机场、舰船,炸沉日舰2艘,炸伤5艘;7月8日出击5次,轰炸安庆、芜湖的机场和湖口江面的舰船,炸毁、炸伤日机20余架,击中日舰10余艘。整个第3季度,较大的空战共7次,在汉口、衡阳上空击落日机22架,击伤3架。在频繁的空战中,最多时曾出现双方近百架飞机参加的大规模空战。    
    9月21日罗山失守后,中国空军抽出一部兵力支援罗信公路方面的作战,连续轰炸了罗山一带的日军。10月2日,直接支援地面部队一度收复了光山。10月以后,因损耗太大、补充不及,基本上停止了主动出击。    
    武汉会战期间,中国空军共炸沉日舰船23艘,炸伤67艘,击落日机62架,击伤9架,炸毁16架,有力地支援了陆、海军的作战。据日军统计,1938年5月至10月,仅日海军航空兵即损失飞机136架,战死官兵116人。    
    武汉会战之前,中国海军在长江中游的马当建立了阻塞线,并部署了“宁”、“胜”字炮艇轮流巡弋。安庆失守之后,日海军第11战队及海军航空兵开始向马当进攻。6月21日,日军汽艇10余艘向阻塞线接近,企图扫雷,被马当要塞击沉3艘,其余逃回。6月24日,日机9架向巡弋的“咸宁”号炮艇攻击。艇上官兵英勇奋战,先后击落日机2架,但炮艇因伤重沉没,艇上官兵伤亡三分之二。为阻止日军进入鄱阳湖向南昌方向迂回,第1舰队的“义宁”、“长宁”、“崇宁”号炮艇3艘及武装汽轮多艘负责湖防,并在湖口、姑塘等处布设水雷。6月25日,“义宁”号在湖口巡弋时遭到9架日机的轮流轰炸,中弹30余发。在此前后,“长宁”、“崇宁”亦遭日机轰炸,受伤甚重。由于缺乏空军掩护,这3艘炮艇不久先后在武穴、田家镇附近被日机炸沉。    
    7月间日军开始向九江进攻时,中国海军总部派出鱼雷快艇袭击日舰。14日,“文93”号以鱼雷击伤日炮舰1艘,自身亦被击伤。与此同时,在吴城附近警戒的“海宁”号炮艇被日机炸沉,艇上官兵大部牺牲,少数生还者组成布雷队。    
    九江及湖口防线失守后,武汉防务趋于严峻。中国海军以田家镇作为保卫武汉的江防前卫防线。为加强纵深防守,在葛店组成后防线,派“中山”号等8艘船舰负责军事委员会的运输,并协同要塞设防。田家镇配置105毫米舰炮8门,以宅山、象山为阵地;葛店配置75毫米至120毫米舰炮10门,以黄家矶、白浒山为阵地。同时将九江至汉口的航道标志全部破除。划田家镇、半壁山间,蕲春、岚头矶间,黄石港、石灰窑间,黄冈、鄂城间为4个主要雷区,共布雷1500余枚。还组建了漂雷队,沿江东下,潜至日舰前方施放。在武穴附近,2艘日舰被漂雷炸沉。海军总司令陈绍宽以“永绥”号为旗舰,驻汉口指挥防务。    
    8月下旬,日军开始向田家镇防线进攻。9月20日,日巡洋舰、驱逐舰各2艘、汽艇11艘及其他船只6艘,向田家镇要塞猛攻,被要塞守备部队击退。21日,日汽艇14艘在舰队前扫雷,被炸沉8艘。22日又有4艘被水雷炸沉。    
    田家镇要塞失守后,海军又在葛店江面增布水雷1120枚。日本扫雷汽艇被水雷炸沉10艘,被守备炮兵击沉4艘。日军遂集中航空兵,向长江内的中国海军舰艇及要塞猛烈轰炸。“中山”舰被炸沉,舰上官兵除个别幸存外全部牺牲。24日,武汉、葛店同时放弃。陈绍宽率海军总部人员乘“永绥”舰转移至长沙。    
    武汉会战期间,中国海军先后击沉、击伤日军舰艇及运输船等共50余艘,击落日机10余架;中国海军的“中山”舰、“江贞”舰及5艘“宁”字炮艇、若干艘快艇被炸沉,“永绩”舰等多艘舰艇受重伤,将士伤亡1000多人。   
    武汉会战期间,日军悍然不顾1925年日内瓦协议和国际法,大量使用毒气。据日方记录,在进攻武汉过程中,日军共使用毒气375次,发射毒气弹4万发以上,〔27〕充分暴露了日本军国主义的野蛮残忍。其实,日军使用毒气并非自武汉会战时始,早在1937年7月27日,日军参谋本部就在“临参命”第65号命令中命令将野战毒气部队第3、第5大队及第1野战化学实验部队派往华北战场。日本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于7月28日给“中国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下达命令,规定可“适时使用催泪性毒气”。8月31日,再增第1、第2野战毒气厂和野战毒气第13中队到华北。淞沪会战时,又将野战毒气第6中队、第7中队,可射毒气的迫击炮2个营和第2野战化学实验部队等配属给“上海派遣军”。会战初期,日航空兵曾对海宁、江阴要塞投过毒气弹;后期在进攻罗店、浏河、嘉定时也使用过毒气。    
    1938年4月,闲院宫载仁根据日军毒气部队在中国使用的总结,又下达了可使用喷嚏性毒气的命令。徐州会战时,配属了3个野战毒气大队,多次使用毒气。并在会战结束后,写出《毒瓦斯之使用战例》,作为实施毒气战的指导文件。至武汉会战时,日军不仅大量使用毒气,而且又增加使用更毒的窒息性毒气。此后,日军侵华部队中的毒气部队逐渐增加。至1942年已有8个联队,每联队1500人。毒气的使用 ,给中国军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有10万中国军民在日军毒气的侵袭下伤亡。历史将永远记着日本军国主义的这一暴行。    
    七、 会 战 简 析    
    武汉会战历时4个半月,以中国军队主动撤出武汉而告结束。就战役而言,日军占领了武汉三镇,并控制了中国的腹心地区,取得了胜利。但就战略而言,则日本并未能实现其战略企图。日本大本营认为“只要攻占汉口、广州,就能支配中国”,于是日本御前会议决定发动武汉会战,迅速攻占武汉,以迫使中国政府屈服。为此还规定“集中国家力量,以在本年内达到战争目的”、“结束对中国的战争”。但是,中国政府既未因武汉、广州的失守而屈服,日本的侵华战争也未因日军占领武汉、广州而结束。中国政府在武汉失守后声明说:“一时之进退变化,绝不能动摇我国抗战之决心”,“任何城市之得失,绝不能影响于抗战之全局”;表示将“更哀戚、更坚忍、更踏实、更刻苦、更猛勇奋进”,戮力于全面、持久的抗战。〔28〕而在日军已经占领的后方,大批的抗日人民武装成长起来,大片的国土又被收复。至武汉会战结束的1938年10月,仅八路军和新四军共作战1600余次,歼灭日军5.4万人,创建了晋察冀、晋绥、晋冀豫、晋西南、冀鲁边、冀鲁豫、山东、苏南、皖南、皖中、豫东等十余块抗日根据地。用日军自己的话说,日军占领的“所谓治安恢复地区,实际上仅限于主要交通线两侧数公里地区之内”。〔29〕因而可以这样说:武汉会战,不仅使日军又遭到一次战略性的失败,而且成为日本由战略进攻走向战略保守的转折点。这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 “速战速决”的战略方针被彻底粉碎    
    由于中国军队的坚强抗击,日本动用了当时能够集结的最大兵力(用于进攻的编制人员约25万人,会战期间曾补充四五次人员,投入的总兵力当在30万人左右),发挥了陆、海、空装备上的绝对优势,苦战4个半月,不但没有歼灭中国军队的主力部队,没有使中国军队的抗战意志和战斗力有所减退,反而使日军的有生力量遭到了严重的打击。据日军发表的统计资料,第11军伤亡21886人,第2军伤亡9600人,连同海军及陆海航空兵的伤亡人数,总计约3.55万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令部根据各部队战斗详报统计的日军伤亡人数为25.6万人。很显然,日本发表的数字偏低,而军令部发表的数字则偏高。在日军战史资料、著作和日军被俘人员的交代中,日军各师团伤亡之人数并不相同,有的在半数以上,如第6、第106师团等;有的则较少,如第3、第16师团等。平均当在30%至40%之间,伤亡总数约10万人左右。武汉会战以后,本来就感兵力不足的日军,随着战线的延长,兵力益发感到不足,无力再组织像淞沪、徐州和武汉会战这样大规模的、以攻城略地为目标的战略进攻,而被迫转为战略保守。这就使中国的抗战由战略防御阶段发展为战略相持阶段,日本侵略军则陷入了它自身所最不愿意进行的持久战的泥淖之中,无法自拔,从而导致日本侵华政策的转变:由军事打击为主、政治诱降为辅,改为以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由以主要兵力进行正面战场的作战,改为转移兵力进行敌后战场的“治安”作战。    
    (二) 日本国力因损耗过巨而开始下降并“急剧表面化”    
    日本是一个岛国,战略物资缺乏,主要依赖输入,而当时日本的经济实力并不很强。据日军战史记载,“七七”事变时日本“储备的黄金,包括发行纸币的准备金,全部只不过十三亿五千万日元”;“而对日来说,对战争规模起着制约作用的,实际上还是它的黄金储备量。它意味着日本的正币储备量从最初就限定了这场战争(按:指侵华战争)的”。日本发动了战争,却又千方百计地“谋求早期解决”,为了维持侵华战争,“昭和十二年(1937年)从海外输入的军需物资总额达到九亿六千万日元”。到翌年的6月,为了进行武汉会战,“连学校教练用的步枪都被收回”,用于装备扩建的军队。更由于兵员的不断增加,国内劳力、粮食、能源均感不足。武汉会战结束后的1939年,日本军费的支出已达61。56亿日元,已远远超出了日本国家的储备量,从而使“日本国力穷困急剧表面化”,已经失去了充分保障军队军事物资供应的能力,从而“加重了中央统帅部首脑的痛苦和压力”,以致其参谋总长和陆相自称:“外强中干是我国今日的写照,时间一长就维持不住了”。〔30〕大致在武汉会战之后,日军的编制、装备和部队战斗力,总的来看比会战前有所下降。这也是日本不得不改变其政治和军事战略,企图“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重要原因。    
    武汉会战中中国广大官兵总体上是英勇顽强的,曾大量杀伤日军,并给日军2个师团以歼灭性打击。但由于最高决策者及有些高级将领作战指导上欠妥,以致在消耗敌人的同时过多地消耗了自己(阵亡将士人数,军事委员会统计为254628人,日本统计为197439人),主要原因是战役上单纯地进行阵地防御,与日军拼消耗。    
    在装备技术条件远远劣于敌人的情况下,就不宜以阵地战作为主要手段。中国幅员广大,日军可以回避我们的阵地设施,而日军的惯用战法就是迂回包围,所以更不能以阵地战作为主要手段。应以运动战为主,以阵地战、游击战为辅,三种战法密切配合运用。为了保卫武汉,正如毛泽东所说:“在战役作战上起其辅助作用的局部的阵地战,是可能和必要的。为着节节抵抗以求消耗敌人和争取余裕时间之目的,而采取半阵地性的所谓‘运动性防御’,更是属于运动战的必要部分。”〔31〕早在武汉会战开始前的两个月间,毛泽东在向国民党提出的战略计划中,就曾建议“为保卫武胜关及武汉而战”,应“用正面之阵地战,配合两翼之运动战。两翼运动战必须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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