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强人意的婚姻+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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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强人意的婚姻+番外-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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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年轻……他咬紧唇,不准自己多想,只专注於继续往前奔跑。 
跑了不知多久,他又渴又饿,周遭的景色却毫无变化,他蹒跚地走著,完全不敢松懈,听见後头隐约传来人声时,他吓了一大跳,立刻重新开始奔跑。但他跑著跑著,却踩了空,尚未意识到这件事,他便跌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身体腿脚都撞得发痛。 
浑身都痛得难以忍受,他动弹不得,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是从一个小坡上跌下来,现在躺著的地方之所以坚硬,则是因为这是铺满了柏油的路面。 
他呆呆躺著,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逐渐接近的引擎声,顿时心生绝望。 
……是那些人来了。 
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出来,泪水咸而烫热,沾到脸上的伤口时一阵阵地刺痛。 
汽车引擎声越来越大,最後终於停下,他听见有人开门下车的声音,於是闭上了眼。但他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任何斥骂,或者遭受殴打,他犹豫了很久,才终於鼓起勇气睁开眼,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上面有著疑惑与担忧。 
他听见那个中年男子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一时心中满溢著安心与松懈,还有些许逐渐上涌的委屈与难受,在试图忍了几次都没忍住以後,他终於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获救了。 
 
宣和被叫醒後,睡眼惺忪,迷惑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清晨五点。」身旁的男人回道。 
「为什麽叫我……还这麽早……」他蹭了蹭枕头,几乎有些抱怨地道。 
「你在大叫。」蒋宁昭平淡地道。 
「啊?」宣和微怔,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我在睡觉的时候大叫?」 
蒋宁昭点了点头,靠在床头,这时窗外已有些微光,天色半亮,宣和瞧著对方一副没睡饱的模样,心里有些愧疚,连忙道:「抱歉吵到你了,你再睡一下。」 
对方没说话,只是把面纸盒整个丢过来;宣和手忙脚乱接过面纸盒,一头雾水,却听见蒋宁昭微有些不自在的嗓音道:「把脸擦一擦。」 
宣和抬手摸脸,一片湿漉漉的,这才意会过来,把脸上的泪水擦乾,歉然道:「对不起,我刚才作了噩梦,没想到连作梦都能哭出来,真是丢脸。」他说著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蒋宁昭并不回答,只是瞧著他,一脸若有所思,半晌後才收回了视线,起身道:「我去冲澡。」 
宣和这时也没了睡意,跟著下了床,随口问道:「那我去让人准备早餐?」 
「嗯。」对方沉沉地应了一声。 
如往常一样吃过早餐,宣和起身,送准备上班的蒋宁昭出门。对方在门口停下脚步,有些不自在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宣和不以为意地道。 
对方偶尔会有这种亲腻的行为,他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後来也渐渐习惯了,即便是在司机或女佣面前都能不为所动;在发现主动的那一方实际上比他还要害臊,所以才连这种小动作都做得那麽仓促时,他便不再觉得害羞。 
目送对方上车以後,宣和转身回到客厅,盘算著今天要做的事情,到书房读了一会书,最後才在上课前赶到学校。 
下课时间,宣和跟同学聊了一会天,又问起那只曾寄养在家里的猫咪柠檬,同学立刻炫耀地拿出手机,把最近拍的照片展示给宣和看;两人话说到一半,宣和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来电显示,连忙对同学做出抱歉的手势,起身到走廊上接听。 
「有什麽事。」他简洁地问。 
手机那头的母亲这回倒是没有废话,只说要他回家一趟。 
宣和有些无奈,只好道:「下午我有事,我中午直接过去。」 
挂了电话以後,宣和叹了口气。他并不是听不出来,母亲的口气乃至於措辞,都不太符合平日的态度,反倒有些隐隐生怒的意思,他一时间想不到自己最近做了什麽,才会惹得对方生气,想了一会便宣告放弃,只等下一堂课结束,便收好东西往家里去。 
他来到家时,察觉不只母亲,连父亲与兄长都在,一时有些迷惑,完全弄不明白家人的意图,乾脆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就等别人先开口。果不其然,显然沉不住气的母亲率先开口道:「你回去问一问,蒋宁昭这是什麽意思!」 
宣和一呆,道:「我不懂你指的是什麽……」 
「那个案子,他居然发给了另一家公司。你说,他到底从中捞到了什麽好处?」母亲彷佛忍无可忍地斥责道。 
宣和仍然不解,这时兄长出声要母亲消气,接著便向宣和解释了一番;他实在是听不懂那些金融术语,只隐约明白,蒋宁昭公司的一个工程,在经过投标以後,只有两家公司进入决选,但最终这个案子却给了另一家公司,而没有让与蒋家有亲戚关系的宣家企业承包。 
他忽然想起,这是前一阵子,他与蒋宁昭新婚时,便听母亲提过的事情,於是说道:「我记得这个案子……他说这不是他能决定的,是由公司董事会投票……」 
他才说到一半,大哥已经冷冷道:「他们是家族企业,要是蒋宁昭肯表态,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宣和哑口无言,只觉得此时此地多说什麽都不适合,於是闭上了嘴。 
但双亲与兄长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向来寡言的父亲难得开口,却是对他指责道:「你就算到了蒋家,也依旧姓宣,我跟你大哥整天忙碌,还不是为了公司,你却不肯为这个家付出一点努力。」 
他动了动唇,既想反驳又想嘲讽,最後却什麽都没说,只是低著头,听著家人的埋怨怪罪,面上渐渐失去了情绪,眸色也越发冰冷。 
下午的时候,宣和到医院去了一趟,向贺崇岳拿检查报告。他坐在诊疗室,喝了口对方端来的茶水,忽然道:「沈卓云已经走了。」 
贺崇岳闻言,倒没有多吃惊,只是平静道:「这我倒不知道。」 
「你是不是……喜欢蒋先生?」宣和试探地道。 
对方一愣,苦笑了下,说:「你知道了?」 
宣和默认。 
「蒋宁昭也知道?」 
「嗯。」 
贺崇岳叹了口气,一手掩面,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我就知道沈卓云没安好心。」 
宣和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追问;贺崇岳对他说道:「不用在意,我从来没打算告白,以後也是,我跟蒋宁昭最多就是朋友。」 
「为什麽……不说?」 
「读大学的时候,我暗示过,但他好像没有弄懂。」贺崇岳苦笑,「他对我,根本没有那种意思。现在纯粹当朋友,感觉也不坏。」 
「你是觉得愧疚吗?关於打赌那件事。」宣和问道。 
「你全都知道了?」贺崇岳似乎有些惊愕,随即道:「当然很愧疚,特别是发现蒋宁昭後来真的爱上他。」 
宣和沉默半晌,说道:「打赌的事,蒋先生就算知道,也不会记仇的。」 
「我知道。」贺崇岳涩然道。 
他与贺崇岳的对话几乎仓促的结束。宣和後来回到家,想起中午双亲说的那件事,不由得开始觉得头痛。 
姑且不说他自己有没有为此做出努力,蒋宁昭的个性本就不会让他一个外行的学生指手画脚,更何况听他们的语气,也能推测这个案子牵涉的资金多大,他区区一个不懂商业的年轻人,怎麽可能左右对方的决定。 
或许当初订下婚约时,父母本来就是希望他能成为自家事业的助力,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麽做;宣和并不想干涉蒋宁昭,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在对方眼中只顾及利益的人,但他的双亲却从未顾及他的立场与顾虑。 
「……你发什麽呆。」 
「没什麽。」宣和回过神,笑了一下。他拿起汤匙,喝了口汤,说道:「今天的汤味道不错,你也多喝一些。」他说著看了眼对方几乎没动过多少的汤碗。 
蒋宁昭没有反驳,也不怎麽高兴,只是又喝了几口汤,便放下汤匙。 
宣和才想说些什麽的同时,蒋宁昭已经道:「今天早上,你做了什麽梦。」 
他一愣,一时之间拿捏不清该不该说真话,但在瞧见对方没有情绪的脸以後,他终究一叹,说道:「只是个恶梦,你不用太担心。」 
「这不是你第一次作恶梦。」蒋宁昭似乎有些不悦,「也不是我第一次被你吵醒。」 
宣和愕然,连忙问道:「我之前也像今天早上这样吵醒你?」 
蒋宁昭安静地凝视他,用默认代替回答。 
宣和得到肯定的答案,一时之间只觉得万分的窘迫与愧疚;那样失态地在睡梦中大吵大叫,甚至惊醒枕边的男人,却迟钝地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可想而知,他原本给蒋宁昭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对不起……」宣和小声道。 
蒋宁昭烦躁地往椅背靠,挪开眼神,半是负气地道:「我没有要你道歉。」 
「……可是,真的没什麽好说的。」宣和慢慢道,「其实你应该也知道,我十几年前被绑架过,我梦到的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他越说心情越是沉重,脸色也黯淡下来,当然他自己并没有察觉。 
蒋宁昭脸色平淡,问道:「你还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 
「嗯。」宣和放下餐具,喃喃道:「我记得他们是怎麽打我的,那段时间的饥饿与口渴,还有後来发生的事情……」 
「你的父母没有付赎金。」蒋宁昭直接得近乎冷酷。 
宣和苦笑了下,歪了歪头:「就是这样……基於他们自己的考量,他们甚至还报了警。」 
蒋宁昭这会没有再接话,宣和却咯咯笑了起来,说道:「这些事情,你也都知道吧。听说在当时,这整件事沦为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但我父母却安然以对。他们以为我受到惊吓,什麽都不记得了……其实,我什麽都记得。」 
他长长呼了口气,低声道:「事情就是这样,我梦到的,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蒋宁昭望著他,焦躁道:「别笑了,真难看。」 
宣和闻言,倒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只能勉强用乾涩的嗓音说道:「嗯,我也这麽觉得。」 
 
用过晚餐,蒋宁昭对他道:「跟我到书房。」 
宣和虽有些不解,但仍然压下疑惑的情绪,跟在对方身後上楼,然後走进书房。这间书房平常大多是蒋宁昭在使用,虽然也有准备宣和的书桌与电脑,但他往往都是在房间或者收藏室内读书,因此这间书房对他而言反而有些陌生。 
两人坐下以後,蒋宁昭开口道:「你应该也知道了,那件案子给了另一家外地的公司。」 
宣和想对方多半知道他今天回过家里一趟,所以才这般直言,於是也诚实地道:「他们叫我回去一趟,也说了这件事情。」 
蒋宁昭似乎有些焦躁、疲倦,又维持著表面上的平静继续道:「先前我已经说过,这个案子并不是我能独自决断的;这样的结果,你也该有心理准备。」 
宣和应了一声,却有些茫然,直觉告诉他蒋宁昭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对不起。」蒋宁昭淡淡道。 
宣和一时惊愕,复而开始不知所措;他花了好一会才消化对方表达的意思,因此更加惊讶。诚然,蒋宁昭在外人面前不太会表现出坏脾气,但也不至於多麽礼貌,最多就是面子上勉强过得去;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在向他道歉,简直难以置信。 
……或许明天早上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他呆呆地想著。 
在短暂的思绪混乱过後,宣和终於清醒过来,不确定地道:「为什麽突然这麽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点我很清楚,那件案子是由董事会决策的,不是吗?」 
「我不是因为那件事道歉。」蒋宁昭不耐烦道,脸上忽然露出了几乎可以称作无措的神色,但这样的神情倏忽即逝,立刻又换成了混杂著恼怒矛盾与一丝沉闷的表情;他听见蒋宁昭说道:「事情变成这样,你的立场……」男人抿紧唇,似乎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去。 
宣和这回花了更长的时间,才体会到对方没有完整表达的意思。 
「你是担心我受到家人的责骂?」 
「岳父先前表示过,他非常希望能拿下这个案子。」蒋宁昭烦躁地道,「当时我就说过,这点我不能作主,但他似乎没把我的话当真。」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是不是在逃避回答……宣和默默想著,又问了一次:「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蒋宁昭脸上浮起一层潮红,但脸上神情却不太高兴,甚至隐隐有些愠怒的意思,随即乖戾地道:「谁担心你,我何必浪费时间操这种閒心……」说是这样说,但宣和却注意到对方的耳根越来越红。 
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心底突然生出来的又甜又酸的复杂滋味,也让他连神情都有些恍惚。 
……蒋宁昭竟然在担心他。 
今天中午父母兄长的叱责怪罪言犹在耳,但他此刻却完全想不起来;他的立场从来不值得重视,比起家人没拿到这件案子所生的怨愤而言,简直是微不足道;但蒋宁昭却注意到他的困境,甚至低下高傲的头颅向他致歉…… 
这明明不是一件需要如此慎重对待的事情,蒋宁昭的应对却完全出乎他预料之外。 
他一时之间,忽然觉得无话可说。那些情绪在心里翻腾著,他找不到任何言语表述,索性不说,但尽管如此,那些情绪仍然需要一个出口,如果不能用某种方式发泄,他怀疑自己会忍受不了。 
在下一秒钟,宣和果断地抬脚跨过两人中间的长方形矮茶几,把整张脸埋到蒋宁昭怀里。 
相较於他的乾脆,蒋宁昭却是手忙脚乱,一头雾水,在抱住宣和以後,才终於掩饰著什麽似地低叱道:「你做什麽!」 
「……你真好。」宣和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声音模糊地道,「你真是个好人。」 
蒋宁昭顿时浑身一僵。 
「不准说我是好人!」男人怒道。 
「为什麽。」宣和有些疑惑,接著才恍然大悟道:「啊,你不想被发卡。」 
「……发卡?」蒋宁昭眼神之中有著些许茫然。 
宣和立刻意识到对方不知道发好人卡的真正意思,只是单纯地对他说的话感到别扭;他笑了笑,感觉对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环紧以免他滑下去,心里一阵温暖。 
「你说的那个……发卡,是什麽意思?」蒋宁昭有些迟疑地问,「是指信用卡?我之前给过你了。」 
宣和费了极大力气才忍住笑声,他瞧著蒋宁昭,一本正经道:「不是那个意思。好人卡,是只有真正的好人才能收到的卡,不过最近已经不太稀有了。」 
蒋宁昭一头雾水又强装镇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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