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涩涩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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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的涩涩小妻-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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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走上一条私家道。大路尽头的铁门外,一个制服笔挺的门卫恭敬而戒备向他们行礼。

古家在伦敦住的是一间典型的英式乡村别墅,寿命大概能追到维多利亚女王那个年代,房子维护得非常好,现代化的痕迹完美的融合到旧时的家具与陈设间。

宁可之前来过这里,她知道这栋别墅里的一盏吊灯年龄都在自己之上。

“可可!”宁远昔披着雪白的羊绒披肩从里面迎了出来,上前抱住女儿,亲了亲,然后退开两步握着宁可的手上下左右的打量,接着便皱眉叹息:“你气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妈妈。”宁可勉强笑了笑,解释道:“我连着赶了这几天的飞机,再强壮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那倒是。”宁远昔忙点头,“我炖了汤,待会儿多喝点。能给你补一补。”

“远昔,你确定你炖的汤可可喝了会补吗?”古云驰谦和的微笑。

“叔叔好。”宁可忙跟古云驰问好。

“你说什么话啊?”宁远昔嗔怪的瞪人,我煲的汤怎么就不能补了?我选的是最好的食材好吧?

古云驰笑着揽过爱妻,低声去哄。

佐罗忙招呼宁可:“BABY,饿坏了吧?走,洗手吃饭。”

宁可的心里一阵别扭,之前的时候她觉得古云驰对自己妈妈好到什么程度都是应该的,但现在觉得父亲枉死,可妈妈却在别人的怀里幸福的笑,心里就像是被扎进了一根长刺一样难受。

事实上,宁远昔是几倍于宁可聪慧的女子,宁可又是自己的女儿,她的眼神只那么一闪,她就猜到了女儿心中的不快。只是她们母女两个多年来的习惯,跟古家没有关系的事情,就不会当着古云驰父子的面去说。

晚饭自然是没什么胃口,但宁可还是坚持把宁远昔夹给自己的菜吃掉,还喝了一碗虫草鸡汤。

饭后,宁远昔歉然的对古云驰笑了笑,拍着他的手说:“可可这么远来,肯定有事。你先睡,我陪陪她。”

古云驰对爱妻素来千依百顺,自然不说什么,只叮嘱:“早些睡,充足的睡眠是女人保持美丽的基本条件哦。”

“知道。”宁远昔笑着起身,在古云驰的脸颊上吻了吻,拉着女儿上楼去。

进了宁可的房间,宁远昔施施然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问:“可可,你是有什么事吧?”

宁可反手把房门锁上,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个文件袋递过去:“妈妈,有人给了我这个。”

宁远昔接过档案袋来,迟疑的打开,却在看清楚第一页的标题时骤然变色。

宁可也不说话,只站在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草坪上有灯,昏暗的灯光把草坪照出诡异的色彩,真像这诡异的世界,叫人永远也看不清楚。宁可想。

宁远昔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把那叠资料细细的看完,看完后她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宁可转身看见她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抽痛,转身走过去蹲下身半跪在她的面前,低声叫了一句:“妈妈?”

宁远昔回神,低头看着跟前的女儿,颤着声音问:“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宁可虽然不是直肠子的人,但却从不在宁远昔跟前撒谎:“一个人给我的。”

“什么人?”宁远昔微微皱着眉头,问。

“她叫章含壁,应该是尚雅慧的人。因为她说,她是严肃的未婚妻。”宁可看着宁远昔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那么,你觉得这些资料有多少真实性?”

“我觉得她能毫不掩饰的把这些东西拿给我,就不会作假。”

“……”宁远昔沉默了。

宁可说得对,对方毫不掩饰,毫不避讳,直接把这些东西送到宁可面前,肯定考虑过这些东西会被怀疑。弄些假的资料来换取对手的鄙视,这并不是什么聪明的事情。像尚雅慧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这么做。

况且,尚雅慧年轻的时候是做情报工作的,以她的手段,能搞到这些东西应该不费什么力气。

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的,那么……

宁远昔痛苦的低下头,把脸埋在自己的掌心里,压抑着心口强烈的仇恨和不安,压抑着几乎要汹涌而出的泪水。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渐渐地有低低的哽咽声从指间传出来。

“妈妈……”宁可有些害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妈妈。她的妈妈在她的记忆力一直都是温婉的笑着,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没有沮丧过,更不会低头。

“宝贝儿。”宁远昔忽然伸出手去把女儿搂进怀里,泪水再也忍不住。

“妈……”宁可也伸出手搂住宁远昔的腰,只是她没有哭,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在爸爸的墓前流干了。

宁远昔没有哭太久,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她便已经冷静下来。

毕竟经历过巨变,她早就不是那个纯洁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宝贝儿,这事儿你想怎么样?”宁远昔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把女儿从怀里拉住来,征询意见。

“妈?”宁可不能理解宁远昔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

宁远昔平静之后,开始为宁可分析:“那个害宁家的人已经死了,被牵连的人也有几十个。如今也只有严家的事情是个蹊跷,而你跟严肃……我想知道,你的选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宁可摇着头,想到这事儿她就觉得心痛无比。

就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前一夜,她还跟严肃彻夜缠绵,在他耳边说着最美好的情话,许诺他今生今世都会陪在他身边,如果需要有什么可以去交换,她愿意舍弃所有。

可是现在呢?她的一切都不重要,父亲含冤地下二十多年,也不重要吗?

虽然父亲这个词在她有生以来只是一个称呼,一个照片,可是每次她感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会想起母亲的话。

母亲曾指着父亲墓碑上的照片告诉她,她的父亲是英雄,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妻子和女儿。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英勇的男人,身为他的女儿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

因为这个浮华迷离的人世,人人自私自利,为了钱财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人大有人在,而像她父亲这样的男子,早已经不多见。

母女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上,倾身向前,一个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

屋子里十分的安静,两个人能清楚的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宁远昔方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抚过宁可顺滑的长发,低声说道:“可可,人生一世,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容易,你爸爸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时候严肃才七岁。严家跟严肃我们早就分开来看了,所以妈妈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痛苦。”

“妈妈。”宁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感谢妈妈的宽容大度吗?这是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呢。当时一知道父亲的死跟严家有关,她就下意识的把严肃推开,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就匆匆的跑去了温哥华。直到现在她已经三天没跟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跑过来,是不是瞒着严肃?”宁远昔看着女儿的神色,低声笑了,“去给他打个电话吧。”

“妈妈,你真的不介意吗?说心里话,就算知道这事儿跟他无关,我还是忍不住怪他,怨他,我也知道这不应该,但我就是忍不住……”

“你呀。”宁远昔轻轻地叹了口气,揉了一下女儿的脸颊,“在他面前连一点情绪都不掩饰,你对他太真,太依赖了。不过……爱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如果在心爱的人面前都要遮遮掩掩,那还算什么爱情。”

宁可扁了扁嘴巴,委屈的躺在宁远昔的腿上,低声问:“妈妈……爸爸的事情,我们就这样算了吗?这是不是舅舅的意思?因为我们斗不过严家,所以干脆放弃?”

“斗得过又怎么样?”宁远昔低头看着女儿的脸,都说女儿像父亲,可宁可这张美丽的脸有七分像自己,三分像利剑。而具体什么地方像,眼睛,眉毛,鼻子或者是嘴巴?

宁远昔又找不出来。

利剑长得很好,他的笑容像江南的烈日,光彩夺目,无比炽热,然而湿润。

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张扬的气息,狂放,不羁,霸道,但却不讨人厌,只是叫人情不自禁的的信服,仰慕。

他们的女儿身上没有她父亲过于明显的痕迹,但骨子里的那种傲然却跟他很像。

有时候宁可过于明锐的眼神,或者调皮到带着一点痞气的微笑,都能让宁远昔神情恍惚,仿佛二十多年前的那张脸又在眼前闪现。

“当年的事情你现在也了解了大半儿,大形势就是这样,其实当初我们家也是多少做了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有些事情也不完全是人家捕风捉影。只不过是你外公未雨绸缪,早做了些打算而已。再说,就算我们现在能借着这件事情打击严家,可那又怎么样呢?只不过白白伤了你跟严肃的感情罢了。我想你爸爸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愿意看着你难受。”

宁远昔幽幽的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念着,逝者已矣,只愿他能平静的安息。那些过往的风起云涌都归于平淡,希望谁也不要去打扰他的宁静。

宁可终于决定在睡前给严肃打个电话。

彼时严肃又是一夜未眠,一个人躺在宁可小公寓的床上,看着窗口有黛青色渐渐地变成浅蓝。他已经弄明白了章含壁给宁可的资料内容,事实上章含壁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他找上门去之后,章含壁也直接给了他一份同宁可手上那份一模一样的资料。

看完后,严肃的心情很是复杂。

平心而论,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如果宁家当年参与了逼死自己母亲的那件事情,严肃也不能淡然处之,甚至他觉得自己没准儿也会把这股邪火发在宁可身上。

宁可没那把刀子来找自己,严肃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那个善良的姑娘,她只是自己一大早跑去她父亲的墓前哭了一场,然后飞去母亲的身边寻求安慰,至始至终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对自己说。

手机铃声响,严肃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铃声已经响了三遍。

严上校忽的一下子坐起来抓过手机,一看是宁可的号码立刻慌乱的接电话,手指乱颤差点按错了键。

“喂?”他的声音沙哑晦涩,没有一丝光彩。

“严肃。”宁可低低的叫了一声,又沉默下去。

“是我,宝贝儿。你还在生气吗?”严肃的声音有些微颤,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狂躁的心情尽可能的平静,虽然压抑于事无补,但如果不压抑着,他觉得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奔向飞机场。

“对不起啊。”宁可按照宁远昔的意思给严肃道歉,“我不该一声不响的跑掉。”

严肃情不自禁的从床上跳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着,挥手比划着,语无伦次:“没关系没关系,宝贝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了解到这些,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不,我还是有点生气的。”宁可柔软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听得严上校的老心又狠狠地痛了一把。

但痛归痛,严上校在这种时候还是决定无耻无赖一把:“宝贝儿,你可以打我,可以惩罚我,但你不能离开我。这事儿……我也是无辜的!”

“嗯,我知道。”宁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还是不想那么早回去,我要在这里住些日子。”

“啊……”严肃有些失望,他的假期有限,就这么一点时间,老婆又闹脾气出国去了,这可怎么好?!

“我现在在伦敦呢,我先飞去温哥华,又飞来伦敦,坐飞机做的我骨头都散架了。而且……小羽毛在伦敦呢,我想见过她再回去。”

“那要多久啊宝贝儿?”严肃都快哭了,这没什么事儿了你不赶紧的回来跟老公团聚,非得在伦敦见什么闺蜜啊?

“一个礼拜?”宁可有点迟疑,她也不知道这次严肃有几天的假。

但是今时今日,她的确有点不敢见他。说是还有点怨恨也好,说是因为一点小别扭也好,或者说是不告而别的一丝死不承认的歉疚也好。反正面对严肃,宁姑娘就是不想讲理,就是想耍点小脾气。

“如果一个礼拜的话……”严肃站在阳台上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晨曦,犹豫着,“我是不是该想个办法去伦敦接你回家呢?”

“呃?”宁可一时愣住,不是说特种兵不能随便出国吗?

严上校却在瞬间决定了:“那先这样,我试试看,弄好之后我跟你联系,保持电话畅通,记住了,乖?”

“噢,好。”宁可乖乖的答应着。

“那,现在你要睡觉了吧?伦敦时间现在可不早了。”

“嗯嗯,我累死了呢。”心里压抑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还不能完全释然,但终究不再憋着那口气。宁可顿时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一样,酸痛得只想回到娘胎里再重新塑造一回。

宁可放下电话后,一肚子心事算是化解了十之八九,她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躺去床上睡觉。却不知道宁远昔这会儿却难以入睡。

事实上,刚刚跟女儿的对话,包括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只是理智使然。

宁远昔是个理智的女人,面对这样的事情,她首先想到的是女儿的感受。

当女儿的心情被自己理顺后,她便开始了自己的纠结。

古云驰很诧异爱妻今晚晚上没有陪女儿睡觉而是在谈完话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本来靠在床头看书的他赶忙起身,拉着心肝宝贝的手上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角皱了皱眉头,先把人严严密密的搂在怀里,低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又关切的问:“远昔,你怎么了?”

“云驰。”宁远昔转身往古云驰的怀里偎了偎,低低的叹了口气。声音尚且暗哑,明显是刚刚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古云驰搂着心爱的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跟我说一说,看我能做什么。”

宁远昔轻轻地摇头,枕在古云驰的胳膊上,低声说道:“云驰,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就好。”

古云驰以五指做梳,轻轻地梳理着宁远昔的头顶的发根,并轻轻地按摩。

宁远昔闭着眼睛默默地想事情,古云驰也不打扰她,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屋子里很安静,细听可以听见外边的风声。

细想当初,她一个人过的那十年。

那些冷寂的夜,冷风疏影斑斓着横。

寒声碎碎,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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