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易容之术不过是修饰面容或者□□，自己看到了便能发现倪端，哪儿能有完全的变成另一个人？尚宁不相信最后的猜测。
…
沈祁皱眉说，“你是谁，想要长生不老？”
“是啊是啊，奴婢怕死嘛！”宁凌抱着医书，一脸渴望地看着沈祁，“奴婢小时候可爱看那些话本了！什么神仙啊，妖魔鬼怪啦，都特别的喜欢！所以就想长生不老。”
“你若是想长生不老，当然可以。”沈祁淡然地点了点头。
“真的哦？”宁凌急切地看着沈祁，“有什么方法？”
“方法就是……”沈祁稍稍移动了下身子，下巴微抬，指着软榻方向说，“你去躺下，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沈祁你大爷！宁凌面色一僵，随即又笑道，“大人你说笑了，我是说真的呢！你倒是给奴婢说说，如何才能长生不老？奴婢看了不少的医书，还是不明白该怎么长生不老。”
“你不是为了皇后娘娘病情来的吗？”沈祁斜看着她，“怎么把精力都用在别的方面了？”
“顺便，顺便，”宁凌讪讪笑。
“这长生不老，”沈祁摇头，“只是想想而已，人生老病死乃是常态，怎么可能会长生不老？再者，什么神仙鬼神，都是人臆想出来满足自己的想象的。你切莫与鬼神相比。”
宁凌一脸不服气，“我看古书记载有吃仙丹灵药便可以升仙成圣的，大人让我看医书，便是让我学习医书，那为何医书上说的就是不对的？”
“我让你看草药，哪里让你去长生不老了？哪儿有草药能让人成仙的！”沈祁略头痛。
“我看到很多啊！”宁凌眼睛一转，终于切入正题，“什么采药小伙子吃了一株药，因为是修行千年的灵草，就得到了修为，千年不老……还有什么……”
“你少看点奇怪的书。”沈祁没有精力跟宁凌说这个，“这种问题太可笑。”
“我想吃点草药试试能不能成仙！”宁凌亢奋说，“大人，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找找能成仙的药材！”
“我这儿没有。”沈祁斩钉截铁地告诉宁凌。
“大人还没有找呢，怎么就没有了？”宁凌一脸苦相说，“大人一定要帮奴婢找一找，求圆了奴婢的梦想。”
沈祁被宁凌缠的烦透了，“珊儿，你到底要什么？”
宁凌心头一喜，这才充满向往说，“我看过可多书了，听说要吃什么还魂丹，无界灵草……”
“假的假的，没有这种东西，”沈祁毫不留情地说，“书上都是骗你们这群傻子的！”
“我还没有说完呢！”宁凌委屈说，“我看了很多书呢！”
“你继续说……”沈祁好笑道。
“还有什么无忧水，成仙草……”宁凌面不改色说，“还有寻仙草，灵成膏药……”她又胡乱报了几个名字，随后小心的看着沈祁的神色。
沈祁听着宁凌说的时候，直皱眉头。待听到寻仙草的时候，神色更是一顿。宁凌心头一跳，继续装傻说，“大人，你觉着这些药材我能找到成仙吗？”
她不能直接问沈祁寻仙草的名字，只好出此下策。反正珊儿也没有什么形象，自己把珊儿定位为想要成仙狂人，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无忧水倒是听说过，”沈祁摇头。“是治疗癔症的一种配方，不是可以延年益寿的。至于成仙草，是给它的一种美称，养颜倒是可以，你可以试试。而寻仙草……”
他面露思索之色，“这个我在哪里看过，似乎是可以破除人身体邪魅，用来清身体本源的。但是它不是一种草，是多种草药而成的药。也不能成仙。至于灵成膏药……没听说过，话本里随意写的吧？什么膏药能让人贴了成仙？”沈祁话语里都是嘲笑。
宁凌心头一跳，沈祁果然知道寻仙草！只是让宁凌没有想到的是，寻仙草竟然不是一种草！而是很多种草药！
“大人，你这里有没有成仙草？我可以用来养颜啊，”宁凌若无其事说，“至于寻仙草，听上去也不错，倒是可以找找看破除身体邪魅试试？”
“成仙草太医院里便有，你若是想要等下便可以拿给你，”沈祁摇头，“至于寻仙草，我似乎很久以前看过，早已经忘记它的描述，只记得由九味药而成，哪九味却已经是记不清了，你还是换个东西来成仙吧。”
说道最后，他已然是打趣的语气。显然在跟宁凌开玩笑。
宁凌心头直发苦，奈何又无法显露出来，今天得到这么多线索已经是意外之喜，沈祁既然已经说不记得了，想必是真的不记得了，她也不急在一时，只好笑道，“大人有空了给奴婢留意留意这寻仙草，奴婢再找找有什么成仙之法，大人千万莫笑奴婢。”
“不笑不笑，”沈祁摆了摆手，“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这浓浓的嫌弃感……
宁凌得了沈祁的话语，知道沈祁要静看医书，也不打扰，便退下去了。
沈祁待宁凌走了，这才抬头沉思……
适才宁凌问起来寻仙草，沈祁说破除人身体邪魅，用来清身体本源的。实际上，它还有一个功效，便是抗衡蛊毒。
沈祁的眸子里全是深思……珊儿，询问寻仙草，究竟是偶然呢，还是有意为之？
…
宁凌非常乖地跟着沈祁往前边走，“大人，药圃在哪里？”
沈祁略回头看了一眼宁凌，“药圃就在前面，我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跟着走不就行了？”他看着宁凌的目光非常的嫌弃，刚离开太医院不远，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好吧……宁凌被鄙视了。她默默地闭嘴继续跟着。
☆、第30章 还是以本来面目示人
她不是不知道药圃在哪里，之前是初夏的时候她跟着沈祁过来药圃，不过这不是在装无知么，就问了一句。哪儿想到无知没装成，倒像是个傻子。
到了药圃，沈祁去查看种下来的药草涨势如何，宁凌无所事事，在沈祁身后晃悠来晃悠去。
沈祁被宁凌晃的烦躁，“你没事在后面做什么？还不过来看看药草？”
“……哦。”宁凌一点都不懂，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沈祁身边蹲了下来，“这都是些什么药材？”
沈祁淡扫了一眼宁凌，“这里面有你说的寻仙草里的一味药，你找了我就告诉你是哪个。”
宁凌本来正无精打采，忽然来了精神。目光如炬地看着药圃，随即无奈说，“奴婢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就多学着点，”沈祁轻嗤一声，“不学无术还想长生不老？做梦未醒吧！”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祁还有毒舌属性？宁凌老老实实地看着沈祁查看药草，沈祁看着宁凌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也带着宁凌认了不少。
到了离开的时候，宁凌这才问，“到底是哪一个草药？”
“你说寻仙草？”沈祁淡淡一笑，“骗你的，刚才你太不专心。”
宁凌看着沈祁潇洒地走在了前面，目瞪口呆。沈祁竟然这么无耻！
…
舒扇青听了属下的禀告，顿时一皱眉头，“你说尚宁去了凤鸾宫？”
黑衣人点头道，“是，属下们自从青鹊消失以来，便加紧了防控，今日布在凤鸾宫的兄弟说有可疑的人出没在凤鸾宫附近，属下不敢肯定是不是尚宁公公，但是看着身形倒是挺像。”
“若不是尚宁呢？”若真是尚宁去了凤鸾宫，舒扇青是一定要去搜查的。但是若不是呢？皇后虽然称病不出，但是她还是大褚国的皇后娘娘，大张旗鼓地去搜皇后娘娘的宫殿，若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黑衣人略有迟疑，随即道，“属下有八成把握认为是尚宁公公，属下们早就对尚宁的身形了如指掌，万万不会认错。而且凤鸾宫一向人烟稀少，来往的只有凤鸾宫的宫女珊儿一人，忽然一个太监出现，虽然极力隐藏行踪，奈何兄弟们布防严密，他这边作态，必然有猫腻。”
“那好，”舒扇青眸色坚定，“那就去搜一搜。”舒扇青自己是没有权利去搜宫，还要请皇上的旨意。
…
初夏正在皇上身边侍立，忽然盛通进门，禀告说，“舒大人求见。”
“什么事儿？”赵瑾刚刚从午休中醒来，整个人懒洋洋的。
“说是有急事求见。”盛通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初夏，心底叹了一口气。这初夏果然是有好手段，能让皇上舍不开她。自从初夏到了皇上身边，皇上的心情明显变的好了许多，就是对章嬷嬷的执念也消掉不少。最近也没有让自己继续寻找章嬷嬷，实在是好事儿。不过……
莲雾便是惨了，好不容易爬到了御前宫女的位置，这下子便被闲置起来。要是想要再爬上去，可是难如登天。
“宣他进来。”赵瑾道。
待舒扇青进门，赵瑾奇道，“扇青，你怎么这么神色匆匆？”这宫里还有什么大事儿能让舒扇青也搞不定？
“尚宁公公找到了！微臣来求皇上的旨，求搜宫。”舒扇青坚定地说。
“搜宫？”赵瑾皱眉。后宫里一向安定，若说搜谁的宫那是万万没有的事情，如今怎么就搜宫了？“搜谁的？”
“搜皇后娘娘的。”舒扇青禀告说，“微臣的属下看到尚宁公公进了皇后娘娘的凤鸾殿，现在已经全部设防，只是微臣不敢擅自闯进凤鸾殿，故来求皇上下旨搜宫。”
“这不太好吧……”赵瑾眉头蹙的更紧了。他为难说，“自皇后进宫以来，虽然一直称病，并未见面，但是毕竟是皇后，搜她的宫殿……”
毕竟是皇后，冒然搜宫，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舒扇青哪儿不知道这层关系？可是这都死守那么多天，还未见踪影，连青鹊也都不见了，若是尚宁再跑了，怕是难寻尚宁的踪迹！
只好继续说，“闻香教如今已经渗入到后宫之中，连姝妃位列四妃之一都沦陷，若是不将这颗毒瘤铲除，怕是再无宁日！”舒扇青正色说，“况且……尚宁入了皇后娘娘的凤鸾宫，若是想要危害皇后娘娘那可如何是好？凤鸾宫里只有几个宫女在，若是去晚了，可就不妙。”
他还有个猜测，便是皇后娘娘说不定是与尚宁一伙的，毕竟皇后娘娘是江湖中人，不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小姐，又称病不出，谁知道有什么猫腻？只是这等话今日却是不能在皇上面前只说，只待来日有机会了再将猜测说给皇上。
赵瑾听了舒扇青的话，虽然觉着自己跟皇后娘娘没有什么瓜葛，但是若是她被歹人害死了，心底还是会过意不去，于是忙说，“那你便去吧，只是小心莫让歹人伤到皇后。”
“是，微臣自然会注意。”舒扇青得了旨意忙离开。初夏在一旁听着，心底略有犹豫，皇后娘娘自己倒是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何等模样？若是不幸被害死了，自己要怎么表现对于失去皇后娘娘的悲痛呢？毕竟，自己之前可是在皇后娘娘那里当值过的。
……
舒扇青得了旨意，带着人去凤鸾宫，听见声响，只有一个宫女出来查看，“你们这是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是皇后娘娘所在的凤鸾宫吗？”
珊儿心底一惊，不知道这么多人是来做什么。
“奉旨搜宫！”舒扇青冷冰冰地说完，便要闯进去。
“大胆！这里是凤鸾宫，你没权利搜宫！”珊儿也咬了咬牙，坚决不让搜宫，“谁的旨意也不行！”
不是她大逆不道……而是皇后压根就不在宫里！凤鸾宫一直对外称皇后娘娘卧床不起，若是搜宫发现皇后娘娘不在宫里可如何解释？
珊儿心底又叫苦起来，皇后娘娘在外面行走，用的身份可是自己的，幸好皇后娘娘只是去太医院，可是若等下皇后娘娘回来了，顶着与自己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那可如何是好？
“谁的旨意都不行？”舒扇青神色更冷，大喝道，“大逆不道！拿下！”
说罢，黑衣人一把将珊儿扣在一边，珊儿被扣在一边，简直要急死！
凤鸾宫这边围了这么多人，已经有宫人来看热闹，不过看气势汹汹，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走了。宫里的人都懂得明哲保身，谁也不愿意惹祸上身……
…
宁凌正在太医院里试着熬药，刚去请教了沈祁药材的事情，忽然身边过去了几个宫女在八卦，“你听说了没有？凤鸾宫出事儿了！”
“我也是刚听李林子说的，凤鸾宫被围个水泄不通，还说要搜宫。凤鸾宫里的宫女阻拦，还被打晕了！”
“是吗？”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说完，就要去忙自己的差事儿。
宁凌听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连忙上前抓住一个宫女，“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凤鸾宫？”
宫女皱眉看着宁凌，直看的宁凌讪讪地将手松开，这才说，“刚才听人说皇上下旨把凤鸾宫围了，都在说皇上要废后！”
废后？宁凌目瞪口呆。她犯了什么罪，就要废后？
宫女不耐烦地说，“我要去忙了，你想去看就去看，小心你脑袋！”说完便与几个宫女一起走了。
沈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宁凌的身后，“珊儿？”他柔声唤道。
宁凌攸然回神，转身对着沈祁说，“我回去看看……”
“快去吧。”沈祁这么说着。宁凌的脸色苍白，但是又蕴含着怒气，这个神色让他着实猜不透。
“嗯。”说完，宁凌匆匆地立刻。
沈祁眸色一暗，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
宁凌也想到了凤鸾宫里并没有所谓的“皇后”。她现在听到宫女议论围凤鸾宫的事儿，那么必然过去了有一会儿了，凤鸾宫里只有珊儿一人，根本就无法挡住皇上下的命令！宁凌想了想，便知无法用珊儿的身份来回宫，她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卸了易容装扮。
最好……还是以本来面目示人。
宁凌在路上低眉走了许久，这才到了御花园。她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着自己，这才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开始卸了易容。
终于恢复了自己的面容，宁凌略有些不适应。她想了想，又往脸上做了些掩饰，终于，一个病美人出现了。她神色苍白，唇瓣发青，显然命不久矣。
宁凌出了山洞，便神色萎靡，走路也有些不稳。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方帕子，轻轻掩着自己的唇，轻咳起来。
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