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圆弧裂缝的攻击少了一角，就再没有威胁了。
二长老略微凌乱，原本计算好的攻击节奏出了问题，出乎他的预料。不过他很快稳定心神，只是镜空术罢了，这小子或许只是侥幸领悟罢了。
“九宫领域！”
他大袖一甩，为了以防万一，直接发动大杀招。
一时间，以他和姜轩所在为中心，千丈范围内的虚空被切割成九个方格空间。
每一个方格空间转动起来，天翻地覆，发出隆隆巨响。
这九宫领域与九宫阵能力类似，虽然因为是他一人发动少了不少变化，但对付不能动用其他能力的姜轩，他相信是绰绰有余了。
日月颠倒，地动山摇。
姜轩身处混乱和颠倒的空间中，感觉好像天地都塌了，那方格空间转动间，更有绵绵无尽的破坏力不断拉扯向他。
“站如松，坐如钟。”
他喃喃道，对空间大道已经有了深刻理解的他，深知空间的翻覆不过是相对的，只要他与空间保持相对的平衡，九宫领域怎样都影响不了他。
于是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虚空中九层空间连绵滚动，姜轩却站在其中挺拔如松，无论怎么天翻地覆都稳若泰山，根本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这家伙看来没白进一趟大空池。”
姬望枭见状神色一振，之前摇头叹息的长老们目光也不自禁的正视起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姜轩的安之若素明显非同一般。
“九宫轮转，移山填海！”
二长老见姜轩站如松坐如钟，当下就不淡定了，九重方格空间全面滚动，姜轩人在其中转来转去。
那九重旋转的空间看得下方的不少虚族子弟眼睛都花了，但其内的姜轩却像是在另一片时空，完全不受影响。
二长老不由得暗暗流汗，都施展了九宫领域，对方还这般淡定从容。
“换我出手了。行如风。”
姜轩随着方格空间不断翻转，体会着它的奥妙，等到基本摸清了，却是在九宫空间虚空踱步起来，犹如一阵轻盈的风。
看他开始行动，所有人的目光不自禁的紧紧跟随。
他一步跨下，就遁出了一重空间，轻松写意，这触犯到了二长老的神经。
“你休想随意离开我的领域！”
他怒斥一声，九宫空间拼命转动，以特定的轨迹想要把姜轩困在其中。
“可惜，此领域我已经看透。”
姜轩摇了摇头，身体化为道道光影，竟同时出现在九层空间之内，令不少虚族子弟情不自禁的沸腾起来。
唰！
下一刻九道光影溃散，一道镜子般的空间之路铺出，姜轩竟是走出了九宫领域！
“怎么会？”
二长老一时就色变了。
“空间冻结。”
姜轩从守势转为了攻势，一只手探出，二长老周身十丈所在顿时被冻结住了，空气凝滞如铅，身处其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唰！
姜轩一根手指划过虚空，仿若在凌空作画，二长老身前出现虚空之力凝结的枷锁，把他给一下封死了。
糟糕！
二长老心中一咯噔，双重封印下，不妙的预感空前强烈。
“二长老，你是否要认输？”
姜轩在这时开口问道，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胜负还未定！”
二长老紧咬牙齿，脸上火辣辣的。
那么多人都叫来了，这个脸他丢不起啊！
“既然你不认输，就得罪了。”
姜轩手一拂动，虚空中刮起道道劲风。
嗡——
嗡————
一层又一层空间出现，笼罩在二长老身上，一重叠加一重，犹如巨大的光茧般。
“这不是二长老的千重结界术吗？”
一些长老脸上大为古怪，十个月前，他们亲眼见过二长老施展此术，让姜轩吃了个不小的亏。
而如今，故技重施，只是施术者和中术者的身份却是颠倒了过来。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学会我的术法的？难道说就见过一次就学会了？这是什么妖孽？”
二长老见到引以为豪的圣术出现在敌人身上，还用来对付自己，心中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
先前这短短的交手间，姜轩举止从容，轻而易举的破掉他的种种术法，分明已经在空间大道上有了极深的领悟。
此刻所有长老都已然明白过来，这小子虽是自主退出大空池，但收获绝对不小！
重重结界笼罩在身，自己又被牢牢困住，二长老冷汗直流。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术的威力，一旦对方真的引爆多重结界，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小子皮糙肉厚，还有复原伤势的神术，而我可什么都没有。认输只是一时丢人，被打得重伤躺上几个月可就不划算了！”
二长老猛地咬咬牙，放下心理包袱，脱口道。
“我认输了！”
他的认输在众人的意料之中，诸位长老满脸遗憾，一大群虚族子弟难免失望。
“那小子真就那么强？”
姬季晓和几名狐朋狗党感觉口干舌燥，十分无力，先前他还卖力为二长老打气，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被对方给制服了。
“可恶！”
姬玄烨紧握拳头，心中满是不甘，转身就走。
“我要闭关！要用百年也好，千年也罢，姜轩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胜过你！”
他在心中默默起誓。
“还有其他人要切磋吗？”
姜轩放弃了对二长老的禁锢，微笑着看向其他长老。
一名名虚族长老纷纷摇头，对自身情况他们再清楚不过，二长老绝对是除了大长老和族长之外最强的了，他都输了，他们再上去不过是平白丢人罢了。
一时偌大的虚族人都安静了，堂堂大族，眼下却面临叫不出人来雪耻的尴尬处境。
有些年轻的子弟受限于修为无法上前，但眼中满是不服输的信念。
他们身为虚空大帝的子嗣，今天在最擅长的方面却败于一个外人，无疑深深刺激了他们。
“不甘吗？不服气吗？”
大长老仿若听得到所有虚族子弟的心声，缓缓的开口了。
一时间，所有人不由得都抬头看向他，神态各不一样。
许多长老眼中是惭愧之色，年轻一辈则是咬着牙不吭一句。
“失败是胜利成长的沃土，你们若想继续以虚族自称，继续守护先祖的荣耀，就变得更强吧！”
“人有所执，方有所成。我虚族正处于一个极为关键的时期，用你们的执着与信念，继往开来，披荆斩棘吧！”
大长老的声音如洪钟大吕般振聩发聋，令所有虚族子弟心神动容。
“是！”
很快，响亮的一致的回答声回荡开来，众多虚族子弟因为长老惨败姜轩之手的刺激，竟是众志成城，誓要发愤图强。
“小伙子，表面上是你赢了，但我虚族才是最大的赢家啊。”
大长老爽朗的笑声独自在姜轩脑海中回荡，姜轩一时就明白了对方最初提出切磋的原因。
大长老根本不在意他是赢还是输，无论切磋的结果如何，他都能借此来激励士气。
虚族是个高傲的族群，因为惨败，他们必将再起，其势更烈！
第705章 专败天骄的人
一场切磋，表面上看去是姜轩赢了，整个虚族都为之失声。
而实际上，虚族人的心却因此更加团结了，特别是年轻一辈，受此刺激发愤图强者不在少数。
大长老站于族群的高点提议切磋，一早就算计好了结果，姜轩不由得暗叹一声老狐狸。
“大长老，晚辈斗胆向您请教，不知您可否应允？”
姜轩听着大长老的笑声，半调侃的传音道。
大长老的笑声顿时曳然而止，无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老夫可不和你斗，我本来就已活不久了，若是再和你折腾一下，怕是要直接归西了。”
“大长老言重了，准帝之境，您突破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姜轩没料到大长老如此悲观，带着安慰的语气道。
他看得出这虚族的大长老困于大圣巅峰多年，若再不突破进准帝境，就将迎来寿元大限。
他与这大长老算是萍水之交，但对于这类以族群兴衰为己任，殚精竭虑的老人，他向来敬重。
“老夫就担心突破的契机来得太晚，我辈修士与天争命，谈何容易？”
大长老唏嘘道，尽管在族人面前他尽量打起精神，但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股迟暮的气息。
“人定胜天，前辈勿要妄自菲薄。”
姜轩继续传音道。
大长老听闻不再多说什么，遣散了一众族人，独自朝虚界上空飞去。
“小伙子，陪我叙叙可好？”
他的声音遥遥传来，姜轩跟着登天而上。
两人一直到了极高处，大长老取出了一条毯子，漂浮在空中，两人坐于上面，共同俯瞰整个虚界的壮观景色。
“别看我老朽不堪，老夫也曾经年轻过。”
大长老取出了两壶酒，一壶扔给了姜轩。
姜轩接了过去，饮了一口，只觉酒水入口甘冽，入了喉咙后却有一股热气沸腾。
“我这老人家平日在虚界里不好说话，顾虑重重，好不容易逮上一个可以说话的，难免唠叨，你不会介意吧？”
大长老笑着对姜轩道，他邀对方来此，并没有其他目的，纯粹就是心中堵得慌罢了。
“能与前辈饮酒论道，是晚辈莫大的荣幸。”
姜轩神色严肃的道，离得近了，大长老身上那股迟暮的气息越发厚重，据他猜测，恐怕他的大限已经离得很近了。
“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快则一两月，慢则一年半载，就会彻底归天。”
大长老突然自己开口，说完痛快的喝了一大口酒。
倘若姬望枭或者其他虚族的长老在此，一定会十分惊讶，向来稳重的大长老，竟然也有这等豪迈饮酒的时候。
“前辈你……”
姜轩听得微微动容，预感到了自己的寿元大限，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他有些明白对方找自己在这九天之上喝酒的意思了。
身为堂堂虚族的大长老，这位枭雄是不可能在族人面前表现软弱的。甚至自己就要死的事情，多半也是不愿与族人诉说。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是同情老夫？”
大长老看到姜轩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由得笑侃道。
姜轩意识过来自己失态了，不由得连连摇头。
“前辈一生辉煌，晚辈岂会有这等想法？只是前辈竟然肯和晚辈诉说这等事情，晚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年轻真好。小伙子，看着你，就好像看到当年的我，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大长老唏嘘道。
人之将死，心中难免有很多话想说，而这些不能与族人说的，他也只能与姜轩分享了。
“我姬伯牙十八岁凝结命丹，名列当代天骄。三十五岁晋升尊主，到达百岁之际，已经是一尊圣人，而七百岁之际，更是君临大圣之境。”
“那时如日中天，南征北战，欲与天下高手一比高低……”
大长老回忆着往昔峥嵘岁月，姜轩只是静静的听着，二人偶尔干杯一饮而尽。
姬伯牙的一生很传奇，他与姜轩一般，是个不折不扣的天骄，听着他的经历，姜轩发现确实与自己有些相似之处。
“我曾与你一般自认可为帝皇，探索通天之路，但却在一千两百岁之际，遭遇平生未有之大敌，从此天域梦碎，独留残身。”
姬伯牙说着，一双满是沧桑的老眼中难得的浮现不甘心的光芒。
“准帝境对我而言曾经如探囊取物，但那一战后，我兵败如山倒，道心更是破碎凋零。之后耗费数千年重拾道心，仍旧无法完整，道心有裂痕，以至于蹉跎了岁月，如今寿元大限来了。”
一个前所未见的强敌，扼断了天骄姬伯牙的修道路，使得一个意气风发的枭雄，变为现在这般老迈落寞的残躯。
姜轩听得大为触动，壮年时的姬伯牙战力必然惊世，是何等人物，竟破了他的道心，甚至数千年的修补都难以愈合。
“前辈，那人是谁？”
姜轩忍不住好奇心的问道。
“我不知他是谁，他甚至从未在世间抛头露面，来历极其神秘。”
姬伯牙重重的叹了口气。
姜轩听得更加觉得奇异。
“他曾和我说过，他闲云野鹤，一生兴趣，只在破各个时代的天骄道心。”
姬伯牙的一句话让姜轩神色一凝，双眸眯了起来。
“前辈的意思是，那个人有可能找上我？”
姜轩沉吟道。
“只是有这个可能罢了，他当年找上我时年纪已经不小，真想与各个时代的天骄交手可不是容易的事。”
姬伯牙道。
“不知那人有何特征？晚辈倒是心生向往。”
姜轩喝了一大口酒道，他并非想为大长老报仇，而只是存着和高手一比高低的念头。
“时光残酷，在漫长的岁月中为了修补道痕，我曾刻意忘却关于那人的阴影，其他事情记不清了，只知道他生有六指。”
姬伯牙回答道，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脸有些异常的红润，仿佛老死前的回光返照。
“生有六指吗……”
姜轩喃喃道，拥有这类特征的人放在一界极少，但若放在广褒的三千世界，恐怕就是极多了。
“不提这人也罢，我们喝酒，痛快喝酒。”
姬伯牙回答得烦了，与姜轩不断干杯，喝酒十分爽快。
他的酒不知如何酿制，即便是圣人境界喝多了竟然都会醉，二人对饮数个时辰后，皆是有了几分朦胧醉意。
“小伙子，你想来即将离开虚界，不知接下来可想好去哪了？”
姬伯牙醉醺醺的问道。
“去见个人，再去趟天宫。”
姜轩直言不讳。
“天宫？”
姬伯牙听得愣了愣，随后竖起大拇指。“好魄力！”
“实属无奈，晚辈眼下急需增强实力。”
姜轩说道，他去天宫，一是想寻荒神三体术的正本，二是履行与关斗罗的约定。
想来过去了十个月的时间，关斗罗准备的也差不多就绪了。
“若是想增强实力，去天宫之前，不若绕路去个地方。”
姬伯牙建议道。
“哪？”
姜轩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