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驯服野罂粟(安祖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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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驯服野罂粟(安祖缇)-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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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起身来,望着空无一人的饭店房间,想到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不禁赧然,在黑暗掩饰下的她,双颊难得呈现了少女的绯红,只是无人有幸得见。

  她记得那个男人,记得他在她身体里的一切,记得她昨晚多热情,压抑许久的爱情像是终于得到了发泄口般,尽情奔放。

  她原本打定的主意是与他缠绵一夜之后,拒绝他的追求。

  这对于一个公关来说,是很愚蠢的决定,因这等于她放弃了一个好客人,可是她实在害怕,怕她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无法控制,所以才想用这样的方法,企图以冷淡的字眼,施舍的语气,来断绝他的情。

  可经历过一夜的缠绵,反而是她无法了断了。

  她从没想过她还会再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竟会是她在酒店认识的客人。

  她可以放胆去爱他吗?她依然踌躇。

  她明白他对她一片真心,更放话愿意负担她所有的开销,要求她离开兰生这个龙蛇混杂的场所。

  那是否代表他愿意跟她结婚呢?

  脑中突然跳出的问话让路罂真悚然一惊。

  她在想什么?结婚?她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嫁了?

  她慌乱的扯住头发。

  怎么会一遇上他就什么都不对了呢?

  她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的想法在他面前一一被推翻,难道她真的真的深深的爱上他了吗?

  这会不会又是注定的一次伤心失意?

  他会不会也跟那个人一样,晓得她肩上的负担后,毅然决然离去?

  她用力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也许再保持现状比较好。

  就让这个男人继续爱着她、追求着她,等到她可以肯定他的心意为止。

  但此刻……他人呢?

  路罂真左右张望,感觉不出这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扭亮了电灯,大床的另一边果然空无一人,而浴室方向也是一片昏暗,静悄悄的未闻任何水声。

  他走了?她意外的发现他悄悄离开,只字片语不留。

  从以往的相处情形来推断,斐庾彦都不该是会中途抛下她离开,甚至未有任何留言的人啊!

  纸条会不会是掉落地上了?她猜测。

  她下床四处翻找,连床缝都未遗漏,却未找寻到任何纸条。

  他真的走了?

  不相信他竟然一句话未留就走的她,拿起饭店电话,拨打他的手机。

  「您目前所拨的号码末开机……」

  她难以置信的再拨了两三次,仍是同样的语音应答。

  一股不祥预感悄悄浮起。

  会不会是他在得到她的人之后,以为也得到了她的感情,所以他的目的达成,对她再无兴趣了?

  不会吧!路罂真惊慌的掩住口。

  他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他对她的爱情应该不会只是一时的、虚假的吧!

  他是那么的努力追求她的啊!

  思绪霍然被拉回了两年前,她想起了那个曾与她交往一年多,发誓一辈子疼她、爱她,却在知道她的环境时,毅然决定与她分手,并以极快的速度与会计部门的新来小姐同进同出,还想办法炒了她鱿鱼的男人。

  天!她沉痛的闭上眼。

  她昨晚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她竟然打算在与他一夜贪欢之后,再冷酷的告诉他,这是为感谢他的爱情所给予的报偿来狠伤他的心,好让他放弃离开。

  可现在呢?被丢弃的竟是她啊!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学乖?

  心脏仿佛被无情利针所刺,不断发出哀鸣,但她却一滴泪也掉不出。

  埋于手心的眼睁了开来,冷淡的面具挂上,下床走进浴室。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在任何男人面前将面具卸下。

  …

  斐庾彦果然如她所预料,再也不曾踏入兰生。从不曾连续一个礼拜未出现的他,整整半个月都不见人影。

  熟悉熟客动向,并时时打点注意的兰生酒店经理,花名薇儿的汪若薇纳闷的找来了路罂真。

  「你最近有斐大的消息吗?」汪若薇问。

  路罂真摇摇头。

  「你不会都未跟他有任何联络吧?」

  酒店公关与客人之间并不是真的一下了班就形同陌路——当然不可以带给客人不必要的打扰,但是对于一个熟客两个礼拜不曾出现,公关们都会算好时间适时的拨关心电话过去,不仅联系感情,同时也是维持业绩。

  路罂真虽然是店里的奇葩,平常一向冷淡待人,但适时的招呼还是需要的,汪若薇不敢相信她当真对斐庾彦如此有把握到连关心都不用。

  「最近的确没有任何联络。」路罂真淡道。

  「这就怪了。」汪若薇不解。

  谁都知道斐庾彦追罂粟追得紧,没道理两个礼拜没消没息。

  「我打电话给他看看。」说着,汪若薇拿起了话筒。

  他不会开机的。路罂真在心里说。

  那天过后,她曾在不同的时间尝试拨电话给他,每拨一次,心就冷一次,一直到真正的放弃。

  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他对她没兴趣了,再也不会来了。路罂真在心中冷冷自嘲。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汪若薇竟然拨通了他的电话。

  「斐大,好久不见。」

  汪若薇银铃般的笑声听在路罂真耳里异常刺耳。

  「最近在忙什么?嗯……原来如此。你这么久没来,一点都不想我们家罂粟吗?喔……」汪若薇瞄了一旁神色紧绷的路罂真一眼。

  路罂真暗暗吞了口口水。

  他跟她说了什么?她好想知道。

  他是怎么回答有关于想念的那个问题,她更想知道。

  但她目前最想了解的,是为何他就是不接她的电话?

  「嗯……」汪若薇与斐庾彦的交谈仍持续着,但汪若薇只是回应,没有任何回话,故路罂真无法藉由任何蛛丝马迹去猜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好……回台湾的时候别忘了过来,我们很想念你呢……哈!我们哪有那么现实,只想念你荷包里的麦可!好,就这样罗,Bye…bye!」

  放下话筒,汪若薇微笑回视绷紧着神经等待的路罂真。

  「斐大最近很忙,他北京有间分公司要开,所以一直无法抽空回台湾。」

  「喔。」

  「他都没告诉你这些事吗?」

  汪若薇那双仿佛探照灯般明亮的双眼直视着路罂真,就像要看透她内心似的让她心跳加速。

  「他没说。」

  「也许是商业机密吧!」汪若薇并不追根究柢。

  「也许吧!」

  汪若薇顿了顿,「罂粟,你最近跟他怎么了吗?」

  路罂真心猛地一跳,「没有啊!」按捺不住好奇的冲动,她反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汪若薇摇头,「他说他也很想你。」

  骗人!路罂真在心底冷冷反驳。

  真的想她,就不会拒听她电话!

  她太了解男人这种搞失踪的把戏了,她不会再当个傻子!

  「你对他有什么感觉吗?」汪若薇又问。

  「我只把他当成客人。」

  汪若薇偏了偏头,「他倒是曾跟我说过他很喜欢你,想要你成为他的情人。」

  「很多人都知道这事。」

  路罂真回得太直,让汪若薇皱了眉头。

  「罂粟,我知道你的个性一向很直,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定定的望着她,「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她几乎是未曾经过思考的否定。

  汪若薇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悲悯。

  她一向有看穿一个人的能力,她隐约猜出路罂真不是天生的冷淡,而是因为曾经受过创伤,严重到直到现在伤口仍无法愈合。

  她是个纯真的女孩,不知道该怎么掩饰伤口,又不想让人看到伤痛,最后想得到的方法就是架起防卫的面具。

  得天独厚的是,客人吃她这一套,但若是遇到一个真心爱着她的男人时,反而会成为深宽的鸿沟。

  然而令人无能为力的是,她不只拒绝男人,也拒绝同性的关心。

  你只能好自为主啰!汪若薇默默替痴心的斐庾彦祈祷。



  第四章

  一个星期后,斐庚彦再次出现在兰生。

  他跌破众人眼镜,如路罂真所预料,未点「罂粟」,而点了当时刚入行,外型温柔婉约,个性呛辣的小樱。

  他的「移情别恋」立刻成为兰生的八卦话题,两名公主趁着整理妆容,在洗手间里讲起了八卦。

  「斐大的喜好果然与众不同。」公主盈盈道。

  「对啊!」倩倩边补腮红边附和,「之前是追冰山美人追得要死,现在换成了呛辣小红椒。」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敢跟客人呛:『你给我小心点』的公关耶!」

  「没错!」倩倩点头,「那些客人也真是贱,小樱骂得越厉害,他们越爽。」

  「你在说斐大贱吗?」盈盈斜眼瞥倩倩。

  两人对看一眼,齐声大笑。

  「他不是贱!」倩倩摇摇手指,「他是有被虐待狂!」

  「要不要赌他这次会当多久的火山孝子?」

  「早就赌了!」倩倩嗤笑,「赌局早设了,你不知道吗?」

  「真的还假的?」盈盈瞪大眼,「我的情报真慢!」

  「那是你人缘不好。」

  「胡说,我哪有……」

  斜后方的厕所门开启,两位公主惊喘了口气,连忙噤声,提着心等着厕所里的人出来。

  员工用的洗手间平常很少人用,她们才敢在这大声讲八卦,没想到除了她们还有第三者,这下可惨了,万一是酒店经理薇儿,她们就等着回家吃自己了。

  一张秀丽的脸孔慢慢出现,面无表情的冷淡几乎让她们当场冻伤。

  「罂……罂粟!」两人大惊失色!

  完了!虽然比被薇儿听见下场好一点,但话题的「女配角」现身,一样让她们胆战心惊。

  路罂真并未正眼看她们,以优雅的步伐来到了洗手台,扭开水龙头冲洗玉手。

  「不要随便讲客人的八卦。」她淡淡吩咐,好像她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在话题里一样。

  「是……」盈盈见罂粟转身欲走,连忙拉住她,略显惊慌的请求,「拜托你别跟薇儿说。」

  薇儿规定不可以说与客人有关的八卦,一旦犯过被发现,视情况惩处,所以她们说八卦都很小心,哪知今天会这么倒楣被抓包。

  路罂真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扯下紧握着她的手,离开洗手间。

  「妈的,跩什么跩啊!」盈盈不爽的说。

  她早对这高傲的女人不爽很久了。

  当公关有什么了不起,还不都一样在卖笑!

  「算了,别跟她计较。」倩倩「大发慈悲」道:「她被火山孝子抛弃了,心情一定坏到不行。」

  「再装高傲咩,以为男人会永远吃这一套喔……」

  两个公主的碎嘴,字字句句都听在路罂真耳里,虽然不想去在意,但心头还是传出了阵阵刺痛。

  她难堪的不是她们的讽刺,而是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虽然她一开始也是抱着要逼他离开的想法,即便方式不同,但目的却是达到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让他离开,会是多么痛彻心肺的事。

  「罂粟。」少爷走过来道:「五号桌,许董点台。」

  「好。」她缓步走向五号桌。

  兰生的开放式包厢陈列位置,使得她无可避免的得经过斐庾彦的七号桌,且就坐在他旁边的包厢。

  她昂着头,假装视而不见的经过,来到了七号桌。

  「许董,我是罂粟。」路罂真朝许董点点头。

  许董也算是个兰生奇葩,他不知为何对兰生的公关情有独钟,但神奇的是,凡是他看上的公关,最后都会寻到真命天子,进而离开兰生,故许多公关都巴望着被他看上,因为那就代表了幸福的到来。

  许董自然不晓得兰生公关对他的爱戴,他点选公关大都是以能让他一眼看上为准,故被他选中的都是新入行的公关,而今天会点上入行一年有余的罂粟,则是因为其他客人的耳语,让他晓得罂粟已被斐庾彦「抛弃」。

  心地一向善良的他觉得罂粟「可怜」,这才点了她的台,要不,他通常对没什么笑脸的公关毫无兴趣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点,却沉沦在罂粟花香中了。

  路罂真坐来许董身边,同台的公关除了她以外还有小静跟意如。

  许董望着她的眼神,温柔中还带着一丝同情怜悯,路罂真一眼就知。

  刚才被公主暗地取笑过,现又被客人同情,路罂真心头顿觉不悦。

  嚼舌根的人惹人厌,但自以为是,将自己放在优势来同情别人的人,更让人厌恶。

  她那原本就冷然的脸孔这会更是掉到零下二十度,敏感的小静跟意如很快就察觉她的脸臭,两人提着心好在状况发生时做因应,只有迟钝的许董还一相情愿的示好。

  许董拉着她的手轻拍着,自顾自的说起他的情感血泪史,就怕路罂真不知道他之前喜欢上好几个公关,可惜都未得青睐。

  「所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家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没奈何,你说对吧!」

  路罂真当然知道他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既然斐庾彦已经移情别恋,爱情这事本来就不能尽如人意,被甩就被甩了,你要看开点。

  路罂真冷冷的看着他,拿走许董手上的酒道:「许董,您喝多了。」

  「我才刚来不久,怎么会喝多呢!」许董呵呵笑,「来,你陪我喝,咱们一起干杯。」

  许董一说完,小静立刻机伶的倒酒。

  透明水晶杯才递到路罂真眼前,路罂真即抬手推开。

  「许董,我并非跟你一样是天涯沦落人,若您想找人陪喝伤心酒,那您就找错人了。」

  三只乌鸦在每个人头上呱呱呱飞过。

  「伤心酒?」许董傻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要安慰她啊,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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