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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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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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拾言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你真要送走孩子,跟我说一声,我找几个衙役给你送去,也好得多啊。”

卫大娘低了头,喃喃地道:“我怕你知道了,朦儿那里也瞒不住!”

“既然知道瞒不住,你又何必非要把他送走?”秦拾言有些着恼,“你不知道朦儿对这孩子看得和命根子似的吗?”

“我知道!”卫大娘皱起眉头,“可是,为了朦儿的将来着想,我只能把孩子送走啊。”

“我看,朦儿没了孩子,怕是根本就不想有将来了!”秦拾言有些赌气。

卫大娘轻叹一声:“我这闺女啊,心眼实在,要是孩子在,她就心心念念地只想着大少爷。她将来,总是要和你一起过日子的,那孩子在跟前,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卫大娘这话彻底问到了秦拾言的心坎上,竟让他一时语塞。

“娘说到你的心事了是不是?”卫大娘瞪他一眼,“你能接受朦儿嫁过人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帮她养着别人的孩子?”

“可是,这事,可怎么和朦儿说啊?”秦拾言有些懊恼。为了卫大娘说中了他的心思,也为了,他自己的心态,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卫大娘想了想,道:“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等船开远了,再想追也追不上了。实在不行了,就告诉她真相,好好跟她说,让她知道,那是对孩子最好的安排。滕家也不会亏待了那个孩子的。”

“也只能这么办了。”秦拾言无奈地道,“我是怕她的身子,她现在还很虚弱,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那就,瞒得久一点吧。”卫大娘提议。

 重回京城

“什么,娘,你为什么送我的孩子?”到了实在瞒不住的时候,卫大娘还是将实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朦儿。

“朦儿,那孩子,送去他亲爹那里,比留在你身边好。”卫大娘劝道,“你将来,要和拾言一起过日子的,将来,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养着别人的孩子,总不是个办法。”

朦儿住着自己母亲的手:“娘,可是,那不是别人的孩子,那是鞥琪的孩子!什么过日子?什么自己的孩子?我只要这一个,我只要鞥琪的孩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好孩子,听话,长痛不如短痛,大少爷都不要你了。你名义上还个代嫁的姑娘家,这带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啊。”卫大娘叹口气,“再说了,船都驶出去三天了,想追也追不回来了。滕家,不会亏待他的。”

朦儿忽然下了床,叫道:“我要回京城,我要见孩子,言哥哥,你带我回京城好不好?我想孩子……我想……鞥琪……”

“朦儿……”秦拾言忽然语塞。她了解朦儿,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可是那天却还是听了卫大娘的话,没有阻止,心中真的有些愧疚。

“朦儿,孩子已经送回去了,你跟滕家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以后就和拾言好好过日子!”卫大娘有些生气了。

“娘,没有了孩子,我怎么好好过日子?我跟谁都没有办法好好过日子了!”朦儿固执拉着秦拾言,不肯放手。

“你还在坐月子呢,你鞋都不穿站在地上,当心着凉。”卫大娘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朦儿却是不听,转头看着卫大娘道:“娘,当初家里吃不饱穿不暖,你怀了弟弟,为什么还要坚持把他生下来?当时,家里那么穷,有人来招我当丫头,你为什么不肯卖?最后,直到爹说沙家愿意收我当女儿,你还特地跑到镇上去看了。知道他家因为都是男孩,很想要个女孩,将来一定会对我好,才把我卖给他们?”

“这……”卫大娘一时说不出话来,竟愣住了。

“我的孩子还小,还需要娘的照顾啊。”朦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自从有了这个孩子,我也终于明白娘你当时的决定了。以前,我也会有一点点小小的抱怨,当初,你要是不生下弟弟,也许就不需要卖掉我。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做娘的不会忍心伤害任何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当时你选择卖掉过,是因为家里已经到了最难过的时候了,弟弟还小,还在吃『奶』,所以,你只能选择卖掉我,是不是?”

卫大娘一提起当年的事情,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唏嘘半晌,才喃喃道:“可是,现在不同,你是孩子的亲娘,大少爷也是孩子的亲爹。娘又不是把他卖给了别人,在他亲爹身边,他不会受委屈的。”

“要是鞥琪出了事呢?”朦儿急急地问,“霜姐姐说,鞥琪只有两年的命了,孩子还那么小,在府里一定会受欺负的。”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初在沙家,在沙家爹爹的保护下,她还屡屡遭到其他几房孩子的欺负,更何况,将来孩子没了爹,可怎么办才好?

“娘,我要会京城,我要照顾鞥琪,我想照顾孩子!”不知道鞥琪的身子怎么样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不管多么痛苦,她都应该坚持留下来才对。

“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啊!”卫大娘跺一跺脚,又生气又心疼。不得不承认,朦儿刚才一席话,真的是打动了她。做为母亲,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又怎么会舍得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分开呢?

“朦儿,我带你京城!”半晌不出声的秦拾言忽然开口。

“拾言……”卫大娘惊呼。

“娘,你先别急。”秦拾言安抚了她一下,对朦儿道,“我答应带你去京城,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扬州把月子坐完,把身子养好。要不然,你要是在中途病倒了,反而拖累了大家。”

“到时候,我们坐马车去,走陆路。候家夫『妇』走的是水路,现在快五月了,雨水多,船难行,路上肯定有耽搁。我们虽然比他们晚了十几天出发,但是,也有可能会同时到达。”

“就算不到,你到滕府去要人,总也可以!”

朦儿听了秦拾言的话,冷静了下来,坐在一旁,没有言语。

秦拾言见朦儿犹豫,赶紧又道:“另外,我可以让大乔先回去,让凌捕头沿岸设关卡。要是找到那侯氏夫『妇』,就让他们把孩子直接送到京城的状元府,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这样……可以吗?”朦儿还在迟疑。

“当然可以,要不以你现在的身子,等你见到了孩子,自己病倒了怎么办?你和孩子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呢,你可不能在月子里落下什么病来,将来拖累了你儿子!”秦拾言又是威胁又是安慰,总算稳住了朦儿。

卫大娘左右看看,最后叹口气,道:“唉,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

*

秦拾言说到做到,十天以后,便带着朦儿上路了。

他终究,还是敌不过朦儿的眼泪的。

凌筱溪早几天去沿运河布防去了,可是十天以来,似乎没有听说哪条船上,有一对什么姓候的夫『妇』带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

秦拾言怕大家走岔了路,特地让大乔先回状元府,而卫大娘,则还是留在扬州,等待消息。

一路上,朦儿心急火燎,如果不是秦拾言一再阻止,她一定会马不停蹄,昼夜兼程。

不过好在,她坐月子的时候,很是听话,细心调理自己的身子,为了能让自己的身子早点适合赶远路,早点好起来,大夫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再苦的『药』,喝下去,也不皱眉。

所以,如今,她的身子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连大夫都奇怪她居然有如此快的复原能力。

十五天的路程,被压缩成了十二天。

朦儿和秦拾言顺利回了京城。

状元府内,庄大乔一脸遗憾地告诉他们:“这些天,卑职每天都去运河码头上等,还雇了两个人,昼夜分开等着,也没有等到那对夫『妇』。”

“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到啊?”朦儿有些着急。

“朦儿,你先别急,也许,他们中途换走了陆路呢,又或者,中途遇到风雨,耽搁了,都有可能的。”秦拾言忙着劝说,“也许,凌捕头那里,已经有消息了呢。”

“大人,凌捕头在京中,知道你要回来了,说今天会过来呢。”庄大乔忙在一旁补充。

“你看,也许真的有消息也说不定。”秦拾言劝慰道,“等凌捕头来了再做商量吧

“呀,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都到了?”秦拾言话音刚落,凌筱溪的身影如紫『色』旋风一样冲了进来。

“凌捕头!”朦儿急忙上前,拉住她道,“有没有消息?有没有?”

凌筱溪看了朦儿一眼,道:“你……总得让我先喝口水吧?”

“来来,先进屋,先进屋!”秦拾言忙拉着凌筱溪往内走。

凌筱溪在屋内坐定,才缓缓道:“我让人沿运河两岸把手,都没有找到你们说的人。陆路比较难查,官道上,各个城镇我也让人留意了。可是我发出号令的时候,孩子已经被送走三天了,等号令全发下去,也要好几天时间。中途有什么事的话,我们真的查不到。”

“那可怎么办啊?”朦儿急得六神无主。

“别担心,那侯氏夫『妇』,也许中途有事先去了别的地方,也有可能。又或者,他们走的不是官道,兴趣这会儿,孩子已经在滕府了呢。”凌筱溪赶紧劝道。虽然,她也知道这不大可能,昨天她去的时候,孩子还没在滕府呢,过了一个晚上,应该不会那么凑巧吧?

不过,朦儿听了这话却重新燃起了希望,起身道:“我去滕府问问去。”

“朦儿!”屋外又走进一个人来,白衣素眼,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霜姐姐!”朦儿喜得大叫。

“霜姑娘……”秦拾言也是一喜,起身行了一礼。

“我找人给妙圣公主带了信,让她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凌筱溪笑言,看看秦拾言,意有所指。

霜非晚权当没听懂,径自坐了下来。

“霜姐姐……”见到霜非晚,朦儿自然有满肚子的话要问,不过她最关心的是,“鞥琪他,好吗?”

霜非晚淡淡一笑道:“不大好。”

“不大好是什么意思?”朦儿抓住她的胳膊,着急地问。

“你走后,有段时间他一直不肯吃『药』,把身子拖垮了。后来我说是你求我留下来给他治病的,他才恢复每日进『药』。”霜非晚不带感情地述说着滕鞥琪的情况。

朦儿一愣:“他为什么不肯吃『药』?”

 互签卖身契(1)

“他说将死之人,再多吃,也是死。”霜非晚摇头。

“他……真的知道了?”秦拾言只和她说过这个可能,但是,当时并不肯定。

霜非晚看着朦儿,再看看秦拾言,然后问道:“你现在……还喜欢滕鞥琪吗?”

朦儿使劲地点点头,霎那间,秦拾言面如死灰。

“那好,我告诉你!”霜非晚顿一顿语气,将自朦儿走后,滕鞥琪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说了出来,听得朦儿眼泪直掉。

“人人都说我笨,他怎么比我还笨。”朦儿擦擦眼泪,道,“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在滕府!”霜非晚轻声道。

“我这就去找他。”朦儿掩面,就往外冲。

“喂,小师姐,你别跑那么快啊。”凌筱溪赶紧也追上去,“等我一下,我也去。”

屋内,只剩下了霜非晚和秦拾言两个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拾言质问。

“我做了什么吗?”霜非晚装傻。

“你明白的!”他才不信,以霜非晚的聪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你明知道……明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我说的是实情,难道不该告诉她吗?”霜非晚反问,“她难道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吗?”

“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秦拾言气冲上头,口不择言。

霜非晚终于坐不住了:“你什么意思?你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蒙在鼓里,你用这样的方法留她在你身边,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自私的人吗?”

“看来,凌筱溪什么都告诉你了。”秦拾言点点头,吼道,“我是他从小订亲,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我可以名正言顺让她待在我身边,她没有权力选择!”

霜非晚怔怔地看着他,叹息一声道:“如果你真的是那样的人,就不是秦拾言了!”



朦儿飞快地穿过滕府长长的回廊,第一次,开始痛恨这回廊实在是太长太长。

滕府的人,虽然半年多没见她,但是,她的名声仍在。在那些丫鬟仆人的心中,她一直都是他们的大少『奶』『奶』,这观念,已经在心中扎了根,发了芽。

所以,她一进滕府,根本没有人拦着她。看门的老袁头,甚至还笑得又叫又跳,明明是已经上了年纪的人了,却似乎忽然年轻了几岁一般,蹦跳着就冲去倚水轩,向傅倚水报喜去了。

这些,朦儿都无暇理会。

她心中,只有滕鞥琪,只剩滕鞥琪,只想早点见到他。

气喘吁吁地跑到琪园,却见小童正在打扫庭院。

“小童,大少爷呢?”朦儿顺一下气,急急地问。

小童蓦地抬起头,傻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朦儿,然后忽然跳了起来,叫道:“大少『奶』『奶』,不是小的眼花吧,您怎么回来了?”

“大少『奶』『奶』……”屋内的香菱和一旁抱着猫猫的香莲听得声音也跑了过来。

猫猫更是扑棱了一下翅膀,大有打算往朦儿怀里钻的意思。

但是,众人的话语,朦儿却全数听不见,只一脸焦急地问:“大少爷呢,他在哪里?”

众人还没有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倒是香莲,因为怀中扑棱的猫猫,让她回了些神过来:“大少爷,他应该在清池……”

自从大少『奶』『奶』走了以后,大少爷除了吃饭睡觉或者一些别的事情之外,几乎每天都会在清池旁发愣。

香莲话音刚落,朦儿便已经风驰电掣般消失了踪影。只留下满肚子的疑问,在大家的心中。

四月的清池,水声潺潺,假山上,有墨绿的青苔冒出了头,融在水与石间,交融在一起。湖面上,铺着几片比浮萍大不了多少的荷叶,但是,是切切实实的荷叶,生长在北方的荷叶。

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清池边上,身形比半年前更加清瘦,只剩下了骨架子,撑不起衣服,却反而让那衣服,在微风中抖动,更显飘逸。

没有见过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连病中,都会如此地美,哪怕,只是仅仅看到一个背影而已。

“鞥……琪……”朦儿愣在原地,半晌,才哽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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