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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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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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他们在芦苇丛中,玩累了,他背着她,走过长长的芦苇『荡』,在他起伏颠簸的背上,她找到了属于兄长的呵护。

他是她的哥哥,不管过多少年,他都是她的言哥哥,从不曾改变。

吹吹风,果然是舒服多了,看看运河上的风景,人的心情也会开阔许多。

从扬州出嫁的时候,她每天盖着红盖头,躲在船舱内,根本没有看过外面的景『色』,如今她已是自由身,做什么都能随心。

吹着风,看着风景,能把心中的郁结都打开,碧波『荡』漾的河水,很清澈。站在船头,能听见船桨在水中拍打的声音,很有节奏和韵律,像一首悦耳动听的歌。

“在想什么?”见朦儿发呆,秦拾言『摸』『摸』她的头,亲切地问道。

“我觉得水声很好听。”没有太过丰富的词汇来形容此刻的感受,朦儿说着最直观的话语。

“饿了吧?”大概最了解朦儿的人就是秦拾言吧,不需要太多的词汇。

“香雪,你让人把饭菜端到这里来吧。”秦拾言回头,朝船舱内喊。

“是!”香雪应一声。这位秦大人,似乎是越来越不拘小节了。

香雪在滕府也待了几年,卫大娘又是滕缳儿的『奶』娘,就住在燕子坞,平时她见到秦拾言的次数也很多。只觉得,他有些迂腐,带些书呆子的酸味,整天介就知道说食不言,寝不语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居然可以将饭菜端到船头去吃,真是奇了怪了。

他的这些变化,都是因为朦儿姑娘吧?香雪满脸善解人意的笑脸,将饭菜端到了船头。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大家刻意回避一个话题,那个话题,叫——滕鞥琪。



 特殊使命(2)

朦儿有时候也会吐,不过次数越来越少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睡觉,睡得昏昏沉沉的。有时候,和秦拾言说着话,就会慢慢睡着。

有经验的船夫说,晕船的人,都爱睡,睡一觉,人就会舒服很多,所以这个时候,秦拾言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臂当作朦儿的轿子,将她抱回床上。

二十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反正就是这样过去了。

朦儿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笑颜也多了起来,话也多了。有时候,会和大家讲她被卖到沙家,卖到姚家,卖到白家的事情,当然,只跳好听的说,那些苦难,她一句没提。

每当这时,秦拾言会皱紧眉,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反观朦儿,倒是没事人一般,老实说,她并不觉得苦。

船到扬州,早当地的官员前来接应。讲朦儿母女在驿馆安顿好,便听外面有人求见。

来人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开口就问道:“请问有个叫朦儿的姑娘住在这里吗?”

“你是?”秦拾言上下打量着他。

“小的受人所托,来找朦儿姑娘的。”中年男子老实回答。

找朦儿的?难道是她在扬州的朋友?

秦拾言想了想,让人去叫了朦儿过来。

那人一见朦儿,拿起一幅卷轴的画像,仔细看了看,道:“就是这位姑娘了。”

朦儿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奥,是这样的。”那男子从袖子中拿出一叠纸,递给她道,“有人让我将这个送给姑娘。”

朦儿接过来,却发现是一些地契房契,其他的字不认识,签了多次卖身契,这些,她还能认出一些来。

“这是什么?”朦儿递给秦拾言看。

“地契,房契,还有两家绣庄的转让书?”秦拾言也不解。

“小的是绣庄的总管事,名叫陈辉,大约两个月前,京城那边来人,说将这两家绣庄转让给了一个叫朦儿的姑娘,让小的在此等候,过不多久,新老板就会来收铺子。”那中年男子将经过大概说了一边。

“那房契呢?”秦拾言再问。

“那京城来的人,给了小的一笔银子,让小的在扬州买下一座大宅,说是给新老板住的。”陈辉知无不言。

秦拾言沉『吟』一阵,问道:“我问你,你们这绣庄原来的老板是谁?”

“京城滕府啊。”陈辉想都没想就回答。

滕府?

“这卖绣庄买房子,是滕夫人的意思?”秦拾言压下心头强烈的不安,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人来询问。

“据说,是滕家大少爷的意思。”陈辉道,“当时滕家大少爷刚刚病愈重新执掌滕府,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那送信来的人,是小的一个叔伯家的弟弟,是他告诉小人的。”

滕鞥琪?

两个月前?

京城到扬州,最快也要十几天,这样说来,朦儿还没被赶出滕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些安排好了。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呢?似乎,他早就料定了朦儿会再会扬州?

“其实小的也不明白,这绣庄在扬州经营得挺好的,怎么就会想到卖了呢。”陈辉喃喃自语。

绣庄,大宅……

有了这些,朦儿一生都不会再为柴米油盐酱醋所困扰,绣庄的绣工和总管都一起转让给了她。滕鞥琪的心思可真细腻,他很显然知道,朦儿不擅长管理,所以留了这些人下来。而朦儿,则只需要做个甩手掌柜,便可一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有兴趣,她也可自己绣上一幅半幅,也可以去绣庄教那些绣工们刺绣,将来的日子,不知道有多么悠闲自得。

可是,滕鞥琪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拾言正想着,朦儿却已经跑了出去。

“朦儿,你要去哪里?”秦拾言有些急,赶紧跟了出去。

朦儿只不语,一直往前走,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扬州的运河码头。

“朦儿,你干吗来这里?”见她一路不语,秦拾言越来越焦急。

“我要回去。”朦儿终于开了口。

“好啊,我们会驿馆。”秦拾言好声好气地说着。

“我要回京城。”朦儿跺脚。

“这……你回京城做什么,这里才是你家啊。”秦拾言有些心慌。

“我想见鞥琪。”眼眶中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落下来,“我想问他,为什么赶我走又要对我这么好,我想看着他,我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看着他和小姐成亲。”

“他只有三年的命了,看到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却还要离开他,也许等我再回去,我就见不到他了……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我应该赖在滕府,不管做什么,哪怕每天远远看他一眼,知道他还好好的,我也满足了。我一点都不想跟小姐争,他本来就是小姐的夫君,我本来就只是个丫头而已,我只想见他,我只想看到他,我只想待在他身边而已啊……”

连吼待叫,将这几天压在心底的话一口气说完,她才知道,离得越远,她对滕鞥琪的思念居然没有减淡,反而更加浓烈。

身子慢慢滑落,朦儿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抽尽了全身的力气。

“等一下,你是说,滕鞥琪只有三年的命了吗?”秦拾言听出些端睨,“霜姑娘不是把他的病治好了吗?”

朦儿呆滞地摇摇头,道:“霜姐姐说,他只有三年的命了。”

“怎么会这样的。”秦拾言有些不置信,问道,“那……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他……”话没说完,朦儿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朦儿……”耳边依稀传来秦拾言的惊呼,意识慢慢地抽离了她的脑海。

那里,四季鲜花盛开,有一个美如嫡仙一般的男子,一袭白衣,站在花丛之中,笑盈盈地向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如跳动的音符,带着吸引人的魔力。

那里,临水,还有一池的金莲……

 他的孩子

十一月的江南,空中飘着雾似的雨,扬州的大街小巷,『迷』『迷』茫茫糊成了一片。

秦拾言下榻的驿馆内,朦儿开着窗,看着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滴落成一串串的泪珠一般。屋外,明明没有太阳,可是她的周遭就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很柔和,和慈祥,那是母『性』的光环。

是的,她要做母亲了。

这是她晕倒醒来后,大夫告诉她的第一句话。

手抚过目前尚还平坦的小腹,那里面,有一个已经快三个月的小生命,正在孕育,成长。等待着六七个月以后,降临人间。

那是鞥琪的孩子。

口上,她可以叫他大少爷,可是心底,她早已经回不去那个笑着叫他大少爷的时候了。那个人,是孩子的父亲。

记得那一天,颜紫给的麝香香囊被查出来以后,她哭了很久很久。鞥琪只有那么短短数年的命了,她却如此不小心,让下『药』。

记得那一晚,他格外温柔,在她耳边,轻轻地安慰道:“朦儿,我们制造一个孩子吧。”

对,就是那一晚,他们有了这个结晶。

谁都没有料到,麝香,对她,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她还是如预想的那样,怀了滕鞥琪的孩子。

之前在船上,人人都以为她晕船,却原来,晨吐、嗜睡,那都是怀孕的症状啊,只是,这个孩子太听话,她的害喜症状并不明显,只是最爱睡。

朦儿轻轻地笑了,不光嘴角,连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什么都不在意了,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有了他的孩子,她有了开开心心活下去的理由;因为有了他的孩子,就如同每时每刻都和他在一起一般,她心满意足了。

“姑娘,吃饭了。”香雪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丰盛的饭菜。

“香雪。”朦儿回头,走上前。

“姑娘,小心点。”自从知道朦儿怀了身孕,香雪这丫头就将她当做一件瓷器一般,就怕她不小心就碎了。

朦儿笑起来,坐下道:“不碍事。”

“吃饭吧,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香雪递上筷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朦儿笑意更深,她怎么可能还如之前那样经常不吃饭呢?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吃,现在,不光是她一个人,是两个人呢。她绝不会,害了鞥琪的孩子。

真的有些饿了,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呢。

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将食物塞进自己的口中,香雪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姑娘……”

“嗯?”

“你真的打算把这孩子生下来吗?”

“是啊,怎么了?”朦儿一脸自然。

“那个,我看大娘她,刚刚脸『色』不是很好呢。”卫大娘一定大夫说朦儿怀孕,当场脸就黑了,香雪还看到她后来偷偷塞给那个大夫钱,让他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出去。

“是吗?”朦儿有些茫然,她当时太兴奋了,没有看卫大娘的脸『色』,只是,她怀孕了有什么不好吗?

香雪叹口气,道:“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大少爷没有给你写休书,你呢也不算是嫁给他,你现在这样子,是未婚生子啊。事关名节,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只是想为他生孩子而已。”怎么和名节扯上关系了?她就是单纯地想为鞥琪生个孩子而已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要怎么过?”香雪还是有些担忧。

“嗯……和娘还有言哥哥和孩子一起过啊。”有什么不对吗?

“唉……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香雪皱眉,她们家这位姑娘想什么都是最简单的,“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有人会在你身后指指点点,你和孩子都会抬不起头来的。”

“不会,和鞥琪的孩子在一起,我会很骄傲。”以前她面对着别人的责骂还少吗?别说背后指指点点,就算是当面被人骂,也不算什么啊,重要的是,她为鞥琪生了孩子,她生的是鞥琪的孩子,这个理由,足以让她在众人面前抬头挺胸,就这么简单。

见朦儿一根筋,横竖都听不进去,香雪也不再浪费口舌。看看桌子上的菜,已经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洗劫一空,这么多天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家姑娘有这么好的胃口,看来,这孩子的事,好坏还得另说。

端着琬蝶出了门,却碰到了秦拾言。

“秦大人。”香雪行礼。

“朦儿她,都吃完了?”看看托盘上干净的琬蝶,秦拾言的眼中带着些讶异。他原本以为,她会为怀孕的事情担忧呢,现在看来,她心情好得很,

这么多天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有这么好的胃口呢,前些天,在船上,她虽然都强颜欢笑地吃了些饭,可是转头第二天早上就给全吐了。这些天,她腹中,怕都是空的,一点油水都没有。

但是,为那个人怀一个孩子,真的值得那么高兴吗?他甚至残忍地将她赶出了滕府,但是,朦儿名下的绣庄和大宅又是怎么回事?

“秦大人,姑娘她今天胃口很好,都吃完了。”冷不丁被香雪的回答打断了沉思,秦拾言挥挥手,让她下去。

看看朦儿房间的方向,秦拾言悠悠地叹口气。也罢,只要她不再糟蹋自己的身子,她要做什么,都随她去吧。

*

香雪端着托盘匆匆往厨房走,刚到拐角处,却看到左边房间有个人影偷偷出了门。

咦,那不是卫大娘吗?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吃完晚饭,应该待在屋里准备休息了,她这个时候出门,要做什么去?

香雪满心疑『惑』,可是想想,这是她们主子的事,似乎也不该多管,看看手中的琬蝶,想了想,还是去了厨房。

秦拾言是新官上任,并没有太多的仆役,扬州驿馆内有配有厨子,不过人手不够,于是香雪就留下来帮他们一起洗了碗筷,顺便让他们再做些糕点准备带给朦儿。难得她家姑娘胃口这么好,而且她听说怀孕的人特别容易肚子饿,带些糕点过去放在她房中,有备无患嘛。

等做完一切,天已经全暗了,香雪捧着糕点放到朦儿的房中,再折回来,却看到卫大娘也刚刚回房。

这么晚才回来?

香雪有一肚子的疑『惑』,反正去她的房间也要路过卫大娘的房间,香雪犹豫了一下,上前将纸窗戳了一个洞,凑上前,往里看。

房内,卫大娘正把一包用黄纸包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那『药』上面还放着一张写着字的纸,不过路太远,香雪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那黄纸包着的,是『药』吗?一般『药』才会那样包吧?卫大娘病了吗?

香雪有些不明白,卫大娘病了,怎么要偷偷出去抓『药』呢?

难道是病得很严重,怕秦拾言和朦儿担心?

香雪心头一惊,卫大娘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呸呸呸,怎么可以这么咒大娘呢?

可是,那『药』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呢?

香雪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回了自己的房间。整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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