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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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真的-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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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像着另外一个人,并且形成生命里永难剥离的亲密血缘关系。 

  她已忘了初时的害怕,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一手抚上唐彧,一手抚上儿子的脸,轻声且虔诚的低语:“你们长得好像,生命……真的好神奇——”她敬畏不已。 

  唐彧也笑了起来,贴住她小手:“学谦长得像我们两个,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他承袭了你精致的样貌。” 

  突然感到自己的存在很多余的唐学谦只能瞅着一双圆瞠的大眼,在父母的眼波间游移,努力想理解眼前弥漫着什么气氛。 

  他是“他们”的儿子,好像他只是“附带”的物品。 

  被排挤在外的感觉令他不舒服,他更想弄清楚父亲心中在想什么,但——一定得挑妈妈不在的时候,他不希望看到母亲伤心或害怕。 

  当唐学谦抱着一颗枕头站在唐彧房门前,已十足十表示出他捍卫母亲的泱心不容动摇。 

  萧素素无措的看着儿子,然后再转头看向甫从浴室沐浴出来的唐彧,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自然是由唐彧下定夺:“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他掀起棉被一角,示意儿子可以占据他的床位。 

  唐学谦快乐的钻入棉被下,没两三下便已躺好。 

  “爸爸晚安。” 

  “晚安。”他低头亲了儿子一下,套了件睡袍,没有异议的准备前往书房办公。 

  “你……”素素轻呼了下,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声,心中为何会有浓重的失意。 

  他轻拍她的肩:“都不是晚睡的人,别聊太晚。” 

  这样也好,省得他还得跟自己薄弱的意志力挑战。看到她睡在他床上,他才知道心中那般骚动有多么强悍;除非得到她,否则叫嚣着的身体不会安份入眠。 

  以两人目前的情况来说,实不宜再加入情欲纠缠来让一切益加混乱了。他并不想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利用她的无助予取予求。反正已有儿子自告奋勇,陪伴佳人的任务旁移确实是比较安全的作法。 

  有儿子陪她,她会安全以及安心。 

  取得了一个浅吻,他开门离去。 

  萧素素绞着双手,看他身形消失在门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可以唤住他,请他留下吗?她不敢,但那却是她心中所盼,真的是——愈来愈搞不懂自己了。只有对自己的胆小无能为力。 

  “妈妈,要睡了吗?” 

  “嗯。”九点了,是他们母子正常就寝时间。她爬上大床的另一侧,将头栖息在沾有唐泄气味的枕头上,不禁想着:他……一向是何时就寝呢?为什么每天都比她早起,并且看起来神清气爽,似乎没有睡眠不足的困扰。 

  唐学谦关掉大灯,只留床头一盏昏黄柔和的小灯映照室内,探身亲着母亲:“妈妈,你不可以和爸爸睡了,知道吗?不相爱的人是不会睡在一起的。” 

  “曾经不相爱的人并不代表永远不相爱。”她低喃着。心中全是他的影子,足以代表情况早已改变。 

  “已经要离婚的人还会相爱吗?”他不明白地道:“就是爱过了然后变不爱才会离婚对不对?怎么还可能再由不爱变成爱?妈妈,你又爱上爸爸了吗?”这个可能性令他好担忧。 

  他们并不算相爱过呀!如果曾经有过,也只能算是唐彧单方面的狂恋,她懵懵懂懂的在父母安排下嫁给了他,怎么算相爱过呢?当年她甚至连自我意识都没有。 

  真要算的话,此刻的心境还符合一些。乍喜还忧,期待中又含着害怕被拒绝,想要一直一直看着他,也期望他注意到她,只看她…… 

  老天呀,她恐怕是暗恋上唐彧了! 

  “学谦,你想……你爸爸有可能再爱上我吗?”现在唐彧所欣赏的,是哪一种女性呢?一定不是她这一型的吧?! 

  “如果不可能呢?” 

  “那……就是我活该了。”她的心沉入谷底。连儿子也不看好,她还有什么指望? 

  “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不明白大人复杂的世界。 

  她为他拉好被子,拍拍他的手:“没什么,真的,我只是觉得你爸爸这些年太辛苦了,没有我的话,他过得可能会比较好。” 

  “你要爸爸爱你吗?”睡意已浓,他打了个呵欠,问出睡前最后一个问题。 

  “我还能这么希望吗?”即使心中深深渴盼,渴盼到几乎成了她今生唯一目标,但机率是渺茫的,她想也不敢想,更别说没人教她如何倒追男人了,唉…… 

  直到儿子沉沉的呼吸声传来,她才转身躺好,却怎么也进不了睡眠状态,而时针已然向十点大关逼近。 

  仍是会认床吗? 

  她深深吸着枕畔清爽的气味,心中是安定的,然而神魂却不肯沉静。睁眼看着天花板,再就着昏黄灯光打量四周——这是一间男性化并且陈设简单的房间,不若他们在台中的新房那般精雕细琢的华丽。 

  这里除了书墙与一组沙发茶几区隔成起居处外,便没有其他杂物了。阳台外放置着一座符合人体工学所设计的躺椅;除了通往外面的门之外,另一扇与浴室相通的门则可通至更衣室。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坐拥与唐彧相同的资产。除了祖荫之外,守成或创新亦是困难的事,否则怎么会有“富不过三代”这句俗谚?要维持这么巨大的开销,他一定得工作得很努力吧? 

  她听菲凡说过,寻常小家庭一个月开销五、六万元算是很负担了,但昨日唐彧带她到台中市区购物,每次一刷卡就是上万元。一整天下来,她偷偷算过,三、四套衣服已刷去十四万元……钱花得像流水,必然是因为他赚得够多。如果一般上班族每月的薪水在三万元上下,那她无疑的一直过着贵气的锦衣玉食生活。然而她却视一切为理所当然,从未去想她安逸的生活是由他慷慨的付出而得到。 

  她这大半辈子从来没有亲手赚过一毛钱,其实也从未在身上放过钱。以前有父母成日陪着伴读,再然后则是被唐彧照顾得更加安适,什么都没付出过的人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多的关爱? 

  然而,这是好事吗?杜绝了她培养社会适应力的机会,不劳而获的过着好生活,不需体会艰辛困苦,当真如父母曾请算命师所论命批示的那般:生就富贵,丰足一世。三千宠爱,独揽一身。 

  如果唐彧曾怪罪过她父母造成她的自闭不入世,那他是否也该自省于过度保护她,使她的觉悟来得如此慢?……不,也许这么说是不公平的,至少他曾努力过了。只是她不肯改变,一再一再缩回小世界中,最后他也只能依她父母营造的模式待她,并且更加周全。 

  终究该嗔怪的是自己。她不能再软弱的把过错、不顺心全推到旁人头上作数。 

  倦疲了双眼,睡意却怎么也不肯来,快十二点了呢。看着时钟良久,心中只浮现一个问题他还在书房工作吗?还是已经睡了? 

  这个意念逐渐转化成一股动力,驱策她离开温暖的被窝。深夜的寒意袭来,迅速冰冷了她手足,但她却在抖瑟中浑然一无所觉。 

  走出卧房,客厅留了一盏小灯,而书房那头未关紧的门透出亮晃晃的灯光,引着她不由自主的顺着光源走去。 

  轻轻推开门,看到他坐在电脑前,双手迅速的在键盘上敲动,正好背对着门口。她没有出声打扰他,光见着他的身影,心中某个曾空虚的角落便已消失无踪,如果可以一辈子这么看着他…… 

  不愿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她打住了心思,转而看着这间二十坪左右的书房,隔着三个大书柜的后方放置着一张大单人床,想必是他今晚准备休息的地方了。 

  他好辛苦……是不是常常这样通霄工作呢? 

  她是不是他一项极大的负担呢? 

  “素素?!”敏锐的第六感让唐彧感觉到身后有人,没料到竟会是他那向来早睡的妻子。“依然会认床吗?还是害怕陌生环境?”他走向她,发现她身子的单薄:”怎么不多加件衣服?手都冻僵了。” 

  将她拉到沙发上坐着,将披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我泡杯热可可给你驱寒。”他往外面走去。 

  “谢谢。”她小声道谢,看到小茶几上有一壶保温中的咖啡,难怪书房内满溢着温暖的咖啡香味。但这是唐彧专属的饮料,不让别人沾的,尤其是她与学谦——他说咖啡喝多了对人体不好。 

  不过她一直偷偷疑惑着既然如此,他为什么每天必喝?但那也还算好了,至少他是不沾酒的。他向来不碰酒是认为喝酒容易误事,也不容许自己清明的神智教酒精麻痹。浅酌一些餐前酒是他唯一允许的,不若电视上所描绘的那般动辄狂饮失意酒,表明自己的抑郁。 

  弄得自己失态而无尊严的大发酒疯是多么可怕的事呀!相形之下,喝咖啡反而好些。 

  她不喜欢苦苦的味道,但喜欢闻这种香味,也因为这香味是他专属的,所以喜爱的感觉又深了几分,置身其中会有彷若被拥抱的错觉一杯热可可放到她手中,以保温杯装着可可,所以不怕烫手,同时又可以用来暖手。 

  “好香。”她深深吸一口气。 

  他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长发拢到肩后,不自觉的汲取她所散发的美丽与芬芳,因她的笑而笑。 

  “你……还在工作吗?”她喝着可可,大眼看了电脑一眼,再转回唐彧看不出一丝疲色的面孔上。 

  “不算在工作,只是在浏览美国分公司那边的一些会议纪录。我没那么早睡,不找点事做岂不浪费时间?” 

  “你这么辛苦的工作……是因为必须供养我们这些人吗?我们什么也帮不上忙,却一直在花钱,不知人间疾苦的让人服伺……” 

  他止住她的话,不让她胡思乱想下去。 

  “我工作,是因为我喜欢这种挑战,否则光是吃祖产三辈子也吃不完。我只供给家人我所供得起的生活,如果我今天是个打杂工人,恐怕你还得去帮人洗衣服贴补家用呢。”轻笑的打趣着。望向她一双纤白柔嫩的小手,是怎么也想像不出她操持家务的情况的。有一种女人,天生是要让人疼爱的,她就是。 

  她好自卑的悄声道:“如果……如果你有一个贤内助一定会轻松很多。” 

  “不。身为一个主事者,不一定要有精明厉害的伴侣,但一定要懂得用人。将不同才能性格的人放置在最恰当的工作岗位上,事业才能真正的蓬勃长久。”只有小型且家庭化的公司才需要夫妻胼手胝足共同劳心劳力的奋斗。只信任自己人,只给自己亲人机会,伴侣岂能不厉害?但倘若要发展成资金钜亿的大公司,那一套反而成了阻力,绝对成不了大格局。 

  他是个只手可撑天下的男人呀!而这种男人会期望他的妻子扮演什么角色?他的才能不会是用来互补妻子的无能吧?没有一个雄才伟略的人会喜欢上毫无用处的伴侣,一如每个女子心目中对丈夫的要求绝对比自身高那般。男人想要的妻子必也是具有某种特色吧? 

  “你心中理想的妻子是什么模样呢?” 

  “为什么这么问?”他看到她的双手又绞紧了。 

  “我……我只是不知道你会娶我的理由……” 

  他自嘲似的笑了声,最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帮她把可可放到一边后,才搂她入怀:“你非常的美,男人向来以美色第一心动要件。加上你的气质娇柔,生就像是来让男人无微不至保护也似,见到你的男人莫不引发出丰沛的大男人保护欲。可以说,你的美丽足以满足男人种种狂妄的想法。既是美丽,又是生来惹人怜,温顺无助,以男人为天……男人的劣根性,想想真是要不得,却又大作美梦,这就是相同于女人老是期望她们的丈夫是典型白马王子一样,皆是要不得的自我澎胀。其实平凡如我们世人,都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的完美来迎合自己缺陷满身。” 

  容貌吗?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脸,除了与生俱来的外表之外,她根本乏善可陈,找不出其他可说的优点。 

  “只有外表是不够的。”她摇摇头。唐彧终究不是只重外表的人,得到了人之后,他会进一步渴望心灵相契,若达不到,再如何美丽也没用。 

  否则他们岂会处在目前的半离婚状态。 

  “这是我的报应。我该保留一丝清醒来认知你根本尚未长大,然后想法子引导你回应我的感情才对。” 

  “但你必然还是会失望的,因为比起你的见识与才能,我只是一片空白,我什么见识也没有。害怕人群,躲着一切必须与人有所接触的事,我努力克服出门的恐惧,但却无法去爱人群,加入他们。” 

  “不要勉强自己的本性,你向来是个害羞内向的人,何况,私心下,我并不乐见你抛头露面,热中社交。适当的接触是可以,但将之当成生活的全部,就看各人了。你永远不会是那样的人,你不该想太多的。”如果她愿意改变,他只希望她由不爱他变成爱他。但他怀疑她能否成熟到了解什么是爱情,而不一味的以恩情涵盖全部。 

  爱一个人还要附加什么性格上的特色呢?爱就是爱了,也许纯粹被美色牵念了一生一世,那又何妨?三、四年来独自在台北,亦不是没接触过各色美女,但始终引不起当初那种震撼的波涌,只产生一些小小的惊奇,那该如何解释呢? 

  只能说会令他无可抗拒的美,只有萧素素这一种,从此独一无二。曾经他以为另一型的知性美女才是他该选择的人,所以毅然的决定离婚,改而向那些与他妻子截然不同的时代新女性投注目光。那些女性外表秀美,内在知性,言之有物,有些更是兼具传统妇女美德,有能力而不强出头,随时都表现出最恰当的举止。会心动,但却无心更进一步。 

  是年少轻狂的那份感动太过强烈,致使往后的心动若没有相等的频率,使会意兴阑珊吗? 

  所以,在瞧见萧素素的改变之后,他宁愿再扑火一次。相同的义无反顾,命定了他在这一生只会为她动摇,他全然制止不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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