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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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瞳-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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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子安应该也是听说了他这儿的规矩,一路上很是镇定,应对自如。

  只是船到时,阿迪和K被留下,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默许了。

  岛上很讲究环保,来去并不用汽车。只用那些太阳能蓄电池车做交通工具。慢是慢了点,但情调不错。一路上青山绿水,茵茵的草萍,喳喳的小鸟,甜甜的花香,很是舒服。

  也不用来客自己驾车,客一到,便早已经有穿着素色卦衫的仆人等侯了。清一色的年轻男人,眉清目秀的。见了客人便是笑,不张扬,很和气。

  客人坐定,他们便一人一辆开着。一路上不与客人交谈,也不说话。客人有问才答一句,说的话不多不少,正好就止。

  当然,自己开也行。只仆人还是要陪着。我来那时,年轻气胜,见这姓马的规矩太多,边要惹事,定要自己来开。

  半路上又作怪,方向盘一转,要乱闯。

  这一转才让我见识了,身边那个一脸和气,总笑着的年轻男人身手很是了得。我方向盘一乱,他便出手一把拉住方向盘,手指在我手肘一弹。我顿时觉得手臂一麻,手一松,方向盘就落他手里了。

  方向盘一回到他手里,那人便即刻停车,跳下车垂手恭立。

  是我作怪,他出手阻止天经地义,完了又如此恭敬,我怎会再作怪。

  这一说已是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那年轻人是否还在。如今领我们的仆人依然年轻如故,只怕是换了好几拨了。

  这么多年轻男人,只怕姓马的性趣有异,我当时在房间里乱说,被陈天养训了几句。

  不想了不想了,往事真像场梦一般虚幻。

  在想什么呢?邵子安见我一脸沉思,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言不发的样,便问。

  我摇摇头,不作声。

  许坚已经安排好一切了。你放心吧。他安慰我。

  我冷笑。

  安排好了一切?真的吗?

  你以前和姓马的打过交道没?我问他。

  邵子安挑挑眉,然后摇摇头。

  既然没有,那就别说任何已经安排好了的话。我换个坐姿,冷淡的说。

  邵子安抿了抿唇,面上露个了然的表情。

  

  37

  好车好仆,景色也好,你定然以为这岛上该有座宫殿般的豪华住所。

  那可真要让你失望了。一路上说了,姓马的个性很是异常。

  这岛上的建筑物,除了上岸时的码头,紧急备用直升机升降台,太阳能车停车场外,便是座全玻璃建材的房子了。

  这房子只两层。里面十六个柱子支撑,一层没有任何隔断,一进门就是通间,气势很好。二层隔为三个部分。卧式区,客房区,和书房。

  房间与房间之间也全是玻璃。只在一些地方安排了植物做掩饰,比如卫生间。

  玻璃是可以雾化的,只是依然透光,可以看见人形。

  防弹那也是自然的,且隔音很好。

  抛看那无处不在的被窥视感,这么多玻璃,视觉效果很好。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一眼望到美丽的景色。靠海一面尤其好,开阔的让人赏心悦目。

  看的出,姓马的这人自我感觉特别好,喜欢让别人看着他。而且偷窥欲很强,喜欢偷看别人的生活。

  一般来说,能上他的岛,便已经是能入他眼的人了。否则,和你谈事情非但不用他出马,就连上岛也休想。

  上了岛,见了面坐下来谈谈生意。若是可心,能被主人留下宿夜,就更是入了他的心眼了。否则,谈完便要走人,只有生意,没有交往。9C3F76F4琶:)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邵子安岛是上来了,就看生意谈不谈的成了。至于入不入他心眼。我倒不关心,这人当初虽留我住了一宿,但对我来说和他终究只是场生意。陈天养和他倒是交情尚可,去他那儿住了几次。只是从未再让我陪着去。

  车停下,在仆人的带领下穿过一条廊,也是玻璃做的。玻璃背后明明白白的装着探头和枪口。这是第二道扫描仪器。过了这儿,里面便全没有任何武器了。

  安全到达门口,整块巨幅玻璃门从里面打开,让我们进入。

  这门很是彪捍,从外面开是开不了的,只能从里面开。外人想进去,只能靠里面开门,否则,就别想进了。

  一层客厅依然如想象中的宽阔,站在门口便能一望到底,看到对面呼啸澎湃的大海。

  植物比以前多了些,上面吊的,盆里养的,墙壁上乱爬的。

  天花板上依然爬着那些艳紫色带黄斑的毒花,血红的蕊管伸着,上面布满毒刺。这花食肉,以三朵花一天喂一只小麻雀算,一共三十来朵花,一天十只麻雀左右。

  姓马的说这些时,面色很是炫耀。陈天养夸他好兴致,我倒接了句不值得。换我,还不如养那十来只麻雀,不费肉还能吃肉。养这种花,光看没的吃,一不小心被蛰上一口,死是死不了,可痛的够呛。

  若大的客厅只站了八个仆人,四个角各一个,另四个门口两个,在旁边服侍两个。

  马老爷子坐在中央。旁边已有四个陪人。

  一身白衣的是个女人,长发披肩,人不是顶漂亮的类型,但身材高挑,容貌端庄大方。她正在泡茶,动作幽雅得体,很具观赏性。

  这可不是什么茶博士。姓马的自己就深谙茶道,不必请什么茶博士来他面前班门弄斧。这女人的身份是他的保镖。

  男人要靠个女人保护,我很不以为然。但想想也对,这种保镖用出很大,宜室宜床,可以随身贴身带着。要是个男保镖,难道床上也带着?

  

  女人坐在马老爷子右边,左边坐着两个男人。穿一身黑衣的那位是老熟人了。

  洪兴胜。

  并不意外在这儿见到他。邵子安原本是要和他合作的,计划他应该是知道一些的,来这儿使绊子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他身边的老头是马老爷子的故交,和马老爷子有些渊源,应该是洪兴胜的举荐人。

  马老爷子对面,背对着我们坐的人,看身形是许坚。

  五个人围成一圈,都不作声。四个男人只看着那女人泡茶,个个凝神秉息,好似全入了茶道。

  黑社会谈生意还讲这破情调。

  我冷笑出声,迈不上前。

  马老爷子听到声响,抬头看过来。

  洪兴胜也抬头,许坚只转了转头,看我一眼便回头。

  白衣女人不看我,只专心致志泡她的茶。

  沈默。马老爷子朝我笑笑。

  怕有十几年没见了。你倒还是老样子,不见老。

  说笑了。不老不就成妖怪了。我皮笑肉不笑。

  只怕当真要成妖了呢。他突然低低一句。

  我就当没听见,径自走上前,坐到许坚身边。

  邵子安没我那么不客气,上前便是笑。他倒没那么不要脸凑上去,只是笑的得体的很,带几份尊敬几份仰慕却又略显张扬和自得。分寸拿捏很是微妙,却又显得自然而然,流畅舒服。

  久仰马老爷子大名,鄙人邵子安。他不卑不亢,不轻不重的自我介绍。

  那情形,就仿佛他去面试大公司CEO。极好的自我表现力。

  年轻有为,果然一表人才。子安啊,坐,坐。马老爷子很给他面子,扬扬手招呼他坐对面。

  邵子安这才坐下。

  我忍不住想笑。

  看姓马的那副装模作样,我真是想大笑三声。

  人人都尊他一声马老爷子,可实在了说,他也不过是个四十出头而已。这人,年纪不大,脾气太老。就喜欢拿架子充老大,越叫越老。

  我刚见他那会,他让人叫他马先生,马老爷,马爷。现在,叫马老爷子。

  四十来岁的人,又因为保养得当,更是显的年轻。人人一口一个老爷子喊他,我是越看越想笑。

  别人穿的时尚,他是越穿越古,扎丝马褂,翡翠班指,玛瑙嘴硫璃肚的水烟壶。整个古代人穿越到现代来了。

  好在他这臭讲究只是在生活上,这人生意上作风却很前卫大胆,敢想敢做,魄力非凡。

  反正也只是和他做生意,不是和他过日子,总算还能忍受。

  

  38

  初次来访,也不知道老爷子喜欢什么,真是冒昧了。邵子安缓缓站起身,从跟着我们一起来的仆从手里接过一个木盒。

  这木盒邵子安带来时我就好奇过。只是想也知道是给姓马的准备的礼物。

  邵子安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盆兰花。

  把兰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马老爷子没动,只是眼稍挑了挑。旁边的仆从便接了过去,再端给他。

  拿到手里粗略看了看。

  粉荷苞。他转转花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气味很正。子安你破费了。

  老爷子看的上眼就好。邵子安不动声色,只那嘴角,稍微挑了一挑。

  我扁扁嘴。这邵子安,心思果然玲珑,打听姓马的喜欢雅物。

  不过,还是差了点。兰花虽好,终究只是看看而已。虽然绍兰极副雅趣文意,但植物这中东西对姓马的来讲,危险更比雅趣好。他其实应该找些危险怪异的植物讨好姓马的更好。

  不过,就我来说,邵兰就已经很好了。那种怪怪的植物,我很是不喜欢。

  马有为。把桌上的家伙换换,不配。我用手指敲敲桌子,上好的古旧黄花梨,咯咯的脆响。

  多年未听人直呼他的名讳,姓马的先是脸色难看了一下,然后眉头微一皱,瞪我一眼。

  看什么看呀,马有为就是马有为。名字是难听了些,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面无惧色的瞪了回去。

  轻叹口气,他用手敲了敲桌子,身边的白衣女子动作极快,将茶具收拾一番,交给仆从。

  也就你敢。他拿起手边的水烟壶,咕噜咕噜吸了几口。

  怕你得意过头,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我不以为然的笑笑,好心情的翘起脚。

  这人我说了,个性很怪。不鸟他他反而看你顺眼。他惯拿架子,偶尔吃点鳖,也是种乐趣。

  这儿的仆从都是些心思玲珑的人物,只他敲敲桌子,便明白他的意思。

  新端上的茶具并不新,还有些旧了。

  这是马有为极喜爱的自用茶具,由于经常使用,浅点的花纹都已经有些模糊起来。

  沈默,让我换器具,理由总得给一个吧。他放下水烟壶,眯着眼看着我。脸虽尚且和气,但眼里的精光还是很摄人。

  我不怕他,这小矮子,站着坐着我都仰视他。

  你猜。我斜着眼笑着看他。

  他也看我。

  垂眉沉思了会。

  见他不回答,我笑的更是得意。

  早十几年前就说你不过是假道学。我取笑道。

  应该是茶。只是闻不大真切。他撩起眼皮,缓缓的说。

  也就这点本事。我不为所动,摆摆手。

  有桂香的茶不多。好茶更少。他翻翻眼皮,继续说。

  有点意思起来了。我轻拍拍手。

  这香实在淡了些。只怕算不得好茶。不过,谅你沈默不敢拿些平常货来糊弄我。淡而幽长,似桂若兰。实在是淡了些,虽然幽长,却实在没太多印象。这茶该是稀罕。

  拿来。他眉一皱,直接把手伸到我鼻子低下。

  我就知道这家伙物欲太强,越是求不得的越要求。

  东西虽是好东西,但终究是钱可买到的。送礼也要送到他心槛上,这却不大是钱的问题了,撩起他的兴趣才是最要紧的。

  好东西不必多,撩了兴致,玩的高兴就好。

  

  我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拿在手里还不急着给他。

  邵子安很是讲究的用上好雕花木盒装兰,这自然是迎合了马有为的臭讲究。但有时候大俗既大雅。

  拿来吧你。他却等不及,也顾不得什么老爷子作风,微一起身,抄手抢走那油包。

  东西一到手上,他并不急着拆,只拿在手里掂了掂。

  二两。不够泡几回。他撇撇嘴。

  得了吧,你还想泡他一浴缸洗澡用啊。

  且试过十五年的普耳,觉得还不如喝着有趣。他笑着说,一脸的得意。

  臭得意劲。折腾吧,还真拿茶水当洗澡水了。

  好呢。这一年就够你洗一次澡。我嘲讽他。

  把包拿到鼻子下细闻了闻。

  嗯。他皱皱眉。

  闻着像是大红袍。他说。

  一半。我淡淡的说。

  他又闻了闻。

  香比大红袍雅。他皱着眉说。

  沈默你蒙我呢。他瞪我一眼,轻手轻脚拆了油纸包。

  油纸包了三层,防潮防霉防虫。仔细拆了,露出里面红黑发亮的茶叶。

  饶是拆了外包装,那茶香也只比刚才浓了些许,仍是淡而幽长。

  可不就是大红袍。还说一半。他将油纸包拿起来又细细看了看。

  说你假道学吧,你还不承认。大红袍满世界海了去了。拿来泡澡够你洗一辈子,可这茶,你一年就只能洗一次。我懒洋洋说。

  他低眉沉思了片刻。

  难道说。。。。。。半晌,他小心翼翼开口。

  怎么说?这下轮到我得意了。

  是那个??他眼睛开始发亮。

  我含笑不语。

  他嘴角开始漾笑。轻轻放下油包,伸手啪啪两声脆响。

  去取上好的水来。他郎声喝道。

  仆从立刻跑去取水。

  可是那三株母树上摘下来的?他兴奋异常的问。

  我含笑点头。

  稀罕,果然稀罕。他搓搓手。

  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一年只一公斤的产量,极为稀罕的茶。

  三株千年古茶,几经风雨,仍茶香悠然深远。

  只那山那水那树,方能得此一公斤的茶。

  使用现代无性繁殖技术,大红袍已经在武夷山比比皆是,满山飘香。但只这一公斤,方才是最为正宗的大红袍。这茶香茶色茶味,方仍是千年前那股味那道色那缕香。

  用橡木桶装的上等好水立刻被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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