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两名女子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嗯？怎，怎么？”
姜红怡美妙的心境立刻产生了一丝的变化，她立刻意识到，原本正常的事情，已经被宗门的护法姜欣离猜到，已经不正常了。
“这周衍，确实是个好孩子，但是其进入我们伏羲古族的破天秘境的时候，已经……死了。”
锦绣仙子眼中有悲绝苦痛的凄然之色，有些颤声的说道。
乾洛水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说。
“不对啊，八阵图，破天剑阵，这岂非是虚假的？那周衍的确施展了这般手段！”
“对了，这周衍的模样，性格……”
姜红怡立刻将周衍的模样，性格和为人处世的情况都详细说了一下。
而因为先前记忆无法记忆的原因，这一次姜红怡也学乖了，不再以时光溯源之法来讲述，反而直接很平静的描述。
这样一来，记忆反而清晰了几分，而且消失记忆的情况也没有再出现。
“这这——”
听完姜红怡的说法，锦绣仙子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随后，锦绣仙子眸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乾洛水，那似乎是——希望乾洛水给予一个答案。
乾洛水点了点头，道：“娘亲，你想的没错，周衍没有死在破天秘境之外，而是……被镇压在了破天祭台的三足鼎之中。”
乾洛水的说法，让姜红怡和锦绣仙子都呆了。
“这这——”
姜红怡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到底出了什么情况，这周衍，竟是被伏羲古族如此对待？
莫非，这周衍是……做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然一向冷酷但并不凶残的乾洛水，为何会施展如此狠毒的手段镇压周衍到三足鼎之中？
那是君王都不可能脱离的镇压啊！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那个在紫薇宗的周衍，就必定是假的无疑了。
“他知道我们没有心思与他成亲，甚至知道我们是欺骗他的，所以故意假死，然后以八卦王座之力随着我混入了破天秘境之中。
秘境之中，我与他走失了，也不知他进来。
所以，我领悟了破天秘境之中的八阵图，并将其分析出来，诵读记忆。
却不想，他以八卦之力隐匿虚空，学得那阴阳混沌隐匿之法，暗中学会了这些手段。
到了我即将离开的时候，在天路上，他忽然出手，将我打入天路尽头之下，我侥幸脱离凶险，却受创严重，便同样假装落下天路，以同样之法暗中跟随。
之后，他学习破天剑阵，我以同样的方法学习到了一切。
然后，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我出现了。
我封了他的魂体，逼出永生之灵，剥离智慧，然后将其带入破天祭台，封入三足鼎之中。”
“他毕竟是父王派来给我当夫君之人，不论有何对错，我终究不能杀他。”
“所以，永远封镇，倒是也是一种办法，这样，也可断了我的心结，让我抛却人生情感。”
乾洛水看了锦绣仙子一眼，淡然说道。
锦绣仙子却似乎有所发现，若有所思的看着乾洛水，没有说话。
但，这种眼神，看透的东西很多。
作为乾洛水的母亲，锦绣仙子在乾洛水诉说的时候，清晰的知晓她在撒谎。
但最后镇压周衍的一幕，又被锦绣仙子分析出是真的。
所以，周衍是真的被镇压了。
那么，紫薇宗的那个周衍，会破天剑阵，那又是什么手段？
莫非，是传说之中的君王手段，一气三清之术？
而一旦周衍拥有三清之术，形同有三道永生之灵，那么第一次破天秘境之前死了一道，镇压了一道，这第三道便非常正常。
不然，何其解释？
锦绣仙子想到这一点，乾洛水也想到了这一点，正是如此，乾洛水的娇躯猛的一震，眼瞳深处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而姜红怡也不是傻瓜，更遑论，那一气三清的传承，正是紫微天府的终极传承绝学，一直失传。
但是周衍来到紫薇宗，似乎……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所以，姜红怡没有怀疑周衍怎么脱离封镇，而是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是的话，那么周衍……的确有资格被夫君派往这里。三道永生之灵，近乎于不朽不朽，很难一口气斩杀杀死。而只有活了一道，恢复永生之灵的本源之后，立刻施展一起三清之术，立刻又会恢复。
不过被镇压了一道，这一气三清之术，必定是真正被废了。”
姜红怡迟疑片刻，颇为怅然的说道。
“不，有种办法，可以恢复这种能力——那就是将他在外界的永生之灵杀死就可以了，这样，被镇压的永生之灵就可以全部恢复一气三清的能力，即便是被封镇，也就永远脱离不了封镇了！”
乾洛水淡漠的说道。
这话语，是冰冷而狠辣得令人心惊的。
姜红怡诧异的看了乾洛水一眼，似乎被乾洛水的凶狠吓到了。
“乾洛水，你，你怎的如此凶残，那周衍还是比父王派来的夫君……”
“他如我的心结，令我念头无法畅达，只有永恒镇压，我念头方可畅达，今后可直上君王境。比起修炼，感情何用？不过是拖累！”
乾洛水冷冰冰的道。
姜红怡自己也是一个冰冷的人，但是此时仍然因为乾洛水的话，而浑身颤抖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寒意席卷身心。
“我以后，莫非也会变成这般绝情之人？看其对于锦绣仙子这般贤惠温柔的娘亲，都似没有半点尊重。”
“这般，纵然成就君王，意义何在？”
姜红怡却是有些以乾洛水为镜子，如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她的道心一颤，立刻不再多想，生怕自己心境混乱，对于永生之灵的稳定形成剧烈的冲击。
但本能的，她冰冷的气息收敛了许多，刻意的让自己不那么绝情。
似乎感觉到这种变化，乾洛水只是冷漠的扫了姜红怡一眼，似一眼看透了姜红怡全部的心思。
“你到什么境界了？”
姜红怡若有所思，本能的询问了出来。
“永生八则，九重初期。”
乾洛水淡漠的道。
这个境界，冠绝天下，无年轻一辈能撄锋。
便是紫薇宗的宗主，也没有这般境界。
永生八则八重，已经是极致。
九重，近乎传说。
而永生九则，则是真正的传奇，整个紫微帝星，或许不会超过百余存在。
正是如此，听闻这般境界，姜红怡脸上显出了极致的震惊之色。
许久，那震惊之色又转化成了苦笑之意：“永生七则一重的时候，你我相当。之前，我比你强。如今我永生七则精进不多，你却已经甩开我如此距离。
果然，我没有你那么执念，绝情，便果真不如你。”
姜红怡叹息一声，苦笑不已。
乾洛水却没有在意这般说法，也没有半点自豪之意。
她冷冰冰的道：“周衍这件事，有些事情我还要处理，这是伏羲古族内部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插手。
当然，你们的好意我心中明白，对于报酬，我便帮你们抹平苍山领域，还你们一个安宁好了。”
抹平一个领域！
这话语，是何等的霸气。
但乾洛水如此淡漠的说出来，却没有让姜红怡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反而，姜红怡无比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不，不用那么极端，毕竟永生之灵的和平一直存在着，只，只要斩杀一两个绝顶的生灵，震慑一下就可以了。”
姜红怡心性还是偏向于善意的，并不想如此造就杀戮。
毕竟，并不是所有是永生生灵都有罪，苍山领域里，也仅仅只是部分生灵居心叵测而已，其余大多都还是很好的。
这般一下子全部抹杀，姜红怡于心不忍。
第1307章 寂无
“这般心境，毫无魄力，难有成就。紫薇宗若非都是这般心性，早已经凌驾于伏羲古族之上。”
乾洛水冷声讽刺道。
“或许吧。我们先不说这个，时间都过去十天多，也不知如今紫微天府如何了，我们早些去看看也好。”
姜红怡想到了紫微天府的事情，害怕苍山领域这个时候前来攻杀，因而立刻转换了话题。
毕竟，回紫薇宗，也需要数天的时间。
而紫微天府的历练，一般也就十二天到十五天的时间。
“好，我带你走，一天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到了。”
乾洛水说着，已经直接牵住了姜红怡的手，连与锦绣仙子道别都没有一声，立刻化作流光消失。
而姜红怡，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么一下抓住手，如被一个冰冷的铁箍卡住一样，异常难受。
不过她还未开口，可怕的混乱气流冲击得她的永生之灵都有些不稳定了起来。
她心中立刻骇然，这是何等可怕的速度！
她立刻留意到，乾洛水的灵魂强度，竟是……达到了万倍的程度！
这一发现，又让她芳心巨颤，竟是再生不出与乾洛水比肩之意。
曾经，两人为绝代双姝，境界相当。如今，姜红怡想了想自己永生七则八重之境，两人差了整整一个不朽则的差距！
联想到这点，姜红怡不由心中又是苦涩，又是失落。
姜红怡心中不是滋味的时候，乾洛水此时也似乎留意到了姜红怡的异常，当下一股独特的力量将姜红怡笼罩了起来，这时候，姜红怡那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才消失了。
强大的罡风使得永生之灵不稳定的情况也随即消失。
乾洛水之前的做法，并非是有心之举，只是依然本能的当姜红怡成为是和她一般的强者而已，等到察觉到姜红怡不适的状态之后，立刻对其照顾有加。
这一变化，也正式证明了，乾洛水已经彻底的将姜红怡抛在了修炼的身后。
这一刻，哪怕是姜红怡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乾洛水和她依然肩并肩的在一起，但是两人的差距已经产生了。
“你的修为，进步太慢。你的执念太多，心性还不够坚定。既然踏上了永生之灵的进化之路，那么其实你该知道，有些可以放下的终究是要放下的。生活过得简单一些，未必是一件坏事。”
乾洛水看了看姜红怡，不由提醒道。
姜红怡心中莫名的温暖了几分，她似乎如第一次认识乾洛水一般，目光不由来来回回的看了乾洛水好几次。
直到乾洛水秀美的眉头皱起的时候，姜红怡这才收敛了她有些侵犯性的目光。
“我以为你已经变得真正绝情，但是至少，你还记得我这个姐妹。唉，你说的也对，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不论是我的身份还是我的父母，还有紫薇宗等等一切，我都难以放下。
如果我放得下，我也就不是我了。”
“简单的生活，其实每个永生之灵都向往。或许你不知道，很多永生之灵其实更向往一个简单而璀璨的一生，就像是那些即将寂灭的星辰，在苍穹之上绽放那么一个流程的光和热就够了。几百年，足以轰轰烈烈。
甚至于几百年都不需要，只要那么数十年，就够了。”
姜红怡轻叹道。
乾洛水沉默了起来。
她的速度，哪怕是在分心与姜红怡交流，速度也没有半点的影响，非常的极速。
这般速度，甚至于不用一天，就完全可以到达紫薇宗了。
要知道，来的时候，姜红怡不眠不休，花费了足足五天五夜。
而周衍从伏羲古族到这紫薇宗的时间，更是耗费了数个月的时间。
这其中光是速度的差距，也足以显示修为战力的强弱之分了。
此时，乾洛水在沉默片刻之后，目光凝视着姜红怡，道：“如果有什么心愿，就让自己足够强大的去做这一切好了，不必假手于人。因为不论是任何人，即便能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最终也会有着不如意的地方。
而自己需要的东西，努力去得到，其中各种过程，也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只是，有些侧重点不同而已。
我这次与你交流，甚至于和你一起前往紫薇宗，除了周衍的事情之外，也是想将紫薇宗的潜在危险一并解除，然后，踏上自己的路，继续前行。”
“所以，这次之后，你我姐妹之情，或许也算是一场终结。那么，在这之前，我仅仅只是作为姐妹，对于你最后的一次劝告而已。”
乾洛水说出的话，依然淡漠冰冷。
但便是这样的话，却比最令人刺痛的利剑刺入心脏还要痛。
姜红怡怔然的看着乾洛水。
之前她甚至还觉得，乾洛水似乎并非真的那么绝情。
而现在，她知道，她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乾洛水似乎就是这么的现实，境界甩开她一大截之后，这一次，像是一种施舍，一种怜悯一样。
然后，与她姜红怡，要姐妹情一刀两断。
“哈，哈哈。你说的对，想要什么，永远不要靠别人的施舍和怜悯，而是要靠自己。”
“其实，只要执念深一点，其余的很多事情也是可以忽略的，你让我明白到了这一点的真实性和残酷性。不论如何，乾洛水，你的选择是你的选择，但是我，始终会认你这个姐妹的。”
姜红怡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乾洛水秀眉更是繁琐的蹙了起来，她目光凝视着远方，却没有再说话。
她背负着双手，像是一个宗师一样渊渟岳峙，那么的飘然出尘。
身边的天地已经化作穿梭的光芒，剧烈的后退着。前行的速度，陡然提升了数倍不止。
言尽于此。
两人之间，便再没有交流。
这份姐妹情，终究是断了？还是断了？
姜红怡默默的看着乾洛水，她嘴唇动了动，很想再说些话儿，可千言万语，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罢了，她既然有她的选择，我又何必烦劳她的心，让她心生不畅的念头？”
“以后，我便尽量避开她，不再与她相见好了，这样，她可以一心冲击君王之境，成就她永生之灵的最高梦想。”
……
姜红怡心中已经作出了决定。
而这个时候，乾洛水却忽然停了下来。
那突兀的静止停顿，使得守护着姜红怡的力量陡然变形，形成了一种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