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赋,莲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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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赋,莲倾-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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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醒得彻底,怔了怔后,将脸猛的钻进了他的怀里,嘟囔道:“你忘一件事了。”
  “什么?”
  她想起昨夜的事,脸红了红,轻声嘟囔道:“你得喊我娘子了。”
  “好啊,娘子。”云舒笑:“太阳晒屁股了,你不饿吗?”
  早饭是两人一起做的,简单的荠菜小米粥,寻常的鸡蛋煎饼配肉酱,极家常的菜,两人却吃的有滋有味。
  吃过饭,两人驾车去赶集,添置家用。
  先头是买了许多吃的,基本上都以食材为主,云翎立志要每天变着花样做菜,誓必要把他的夫君喂成个胖子!对于这种想法,云舒表示匪夷所思,云翎瞅瞅周围来往女子的爱慕眼光,咬牙切齿地道:“流水虽然无意,可依旧拦不住太多的落花往里跳!”迎着那些女子的羡慕嫉妒恨,她像野兽护食一样牢牢盯着云舒,然后,当众啪地亲了他一口,不仅宣誓主权,还故作忧愁:“哎哟,找个俊相公就是不方便,到哪都得看紧点!”
  随后她去了布坊,挑了许多种布。云舒问:“你打算做窗帘吗?”
  “窗帘算什么!”她摇头,用气壮山河的决心道:“我要给你做衣裳。”
  云舒上上下下将她打量几圈,用眼光表示质疑——他的娘子长到二十岁,曾使得一把好剑及一手好暗器,不论杀人还是偷袭样样强悍,可是做衣裳!老天,她拿过针么?她估计连针有几个孔都不晓得吧!
  可布坊内,他的娘子还在不停的买不停的挑,抱着各种布匹做陶醉状:“老板,这个给我一点,我要给我夫君做外套……”再指着另外一匹:“那个颜色真不错,我家夫君穿上它做的披风肯定很帅很霸气……”又点那个:“喔,那个摸起来好柔软,拿来给我夫君做贴身寝衣,穿着一定很舒服……”
  她一口一个夫君,喋喋不休的挑挑拣拣,而身畔白衣的男子,静静地看着她,弯起唇角笑若优昙。
  离开布坊,两人又去了农庄,除了可种植的菜苗花苗外,还买了一些小鸡崽小鸭崽,云翎捧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鸡在手心,眯着眼笑道:“世外桃源的生活,怎能少的了这些可爱的小家伙?”
  她笑的极和善,小鸡似乎都被她感化,乖乖地卧在她的手心,结果她口气陡然一转,眼神一厉,“小东西,快点长大,快点下蛋给我夫君吃!不然就把你宰了炖汤!” 
  小鸡扑着翅膀跳下去了……
  随后的两三天,两人都在忙活着怎么布置自己的小家。
  先是花了半天的时间,在院子里给小鸡小鸭们做了温暖的窝,然后又去屋后开垦了一片菜地,两人亲手将菜苗栽了上去,浇水施肥,这便期待着开花结果了。
  弄完菜地,便是花园,云舒在卧室的外窗下,堆上沃土,围了一圈矮矮的篱笆墙,成了一圈小花圃,两人栽种下去,憧憬未来的芬芳。
  花圃旁,云舒又加了一架秋千——双人的,为了怕冬日寒冷,他还细心地加了层软垫。云翎很是高兴。
  将院落里打理好后几天,裁缝铺子送来了新做的窗帘床幔被套褥子,两人分工合作,云舒挂帘子,云翎换褥子,为了防寒,两人还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一切搞定后,两人坐在焕然一新的房子里,满足的环视四周。
  窗帘是云舒挑的颜色,柔和的米黄,搭着地上米色的柔软毛毯,简单而温馨。窗幔及被套枕套是云翎定做的,皆绣着并蒂莲的花样,配着胭脂红的色泽,既有新婚的喜庆,又褪去了大红的艳俗,云翎甚是满意。
  两人站在窗口往下看,整个院子被苍翠的树木环绕,院内花圃葱郁整葺,不时有毛茸茸的小鸡小鸭叽叽喳喳而过,院后两块开垦齐整的菜园,青绿色蔬果苗生机勃勃,再向院门后百来步,便可见一莲塘,虽然已至十月,可因着这片莲花是云舒用了特殊的手法种养,依旧熙攘盛放,阵阵不时花香随风而来,香气入鼻。
  阁楼之上,沐浴在莲香之中,云翎迎着微风微笑:“莲初,我们的新家真好!”
  云舒搂过她,点头。
  “美好的新生活要开始咯!”她把手做成喇叭状,向窗外的天空大喊:“莲生要陪莲初快乐的过一辈子!一辈子!”
  云舒笑,眉梢扬起,眸里却隐着浓浓的哀忧。
  一辈子……他的这一辈子就要结束了……
  两人的婚后生活就这样开始。
  每日三餐,都是云翎亲自做,云舒口味清淡,喜食素菜,云翎既得考虑他的口味喜好,又得保证给予他充足的营养,这便比较考验厨师的功底及头脑了。于是她费尽心思钻研厨艺,不仅将已有的菜色烧制的炉火纯青,还发明新创了许多特色菜,譬如那道茶香银鱼。
  银鱼是云翎偶然在小溪畔捕虾发现的,每只比指甲壳大上一点,细细嫩嫩的,拿筛子捞回来,拿香油一炸,外酥里嫩,口感十分好,就是油腻之感稍稍有些重。基于此点,云翎第二次再烹制,便别出心裁的在银鱼外头裹了一层细细的茶叶末,再往油锅里炸后,茶叶末会吸取多余的油分,鱼的口感便十分清爽,不仅保留了鱼的鲜香,还有淡淡的茶香,堪称色香味俱全。
  云舒十分中意这道菜,当晚多吃了一碗饭,云翎瞧在眼里,喜在心里。之后时不时就去溪边捕捞,奈何这种鱼的产量十分稀少,每次去捕上半天,也不过就小半盘的,她有些不甘,后来发现一个秘密——这种鱼在雨天的时候会格外的多。
  之后一到雨天她披上蓑衣就往外跑,次数多了,云舒怕她淋着,便不让她再去,她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借口,譬如去找隔壁村的王大娘学裁衣啊,找山脚的阿凤学绣花啊……起先云舒会问,为什么不挑晴天去?她理直气壮的答,晴天人家下地干活了,哪有时间教我呀!
  这样的借口她统共用了五回,第六回便穿帮了——雨天路滑,她在溪边重重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起不了身回不了家,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又没有路人帮忙扶一把,她急的快哭了。后来还是云舒找到的她,那会子她狼狈极了,坐在雨地里,浑身都淋得透湿,但手里还紧紧抱着鱼篓;里面装了大半篓的鱼。
  云舒看到她,紧提的心这才放下,上前拿衣服将她裹紧,背着她,慢慢走回家。
  云翎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他的脖子,怕他生气,脸凑过去贴在他耳朵上,叽叽咕咕:“莲初莲初,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去找王大娘学裁衣,只是刚好路过这个小溪,我就随手在水里捞了两把……”
  云舒清冷的面容看不出表情,“倘若我今儿没找到你,你是不是就在这山里呆一晚上?你如今没有武功,这荒山野岭,野兽出没,有多危险你不晓得吗?”
  “我晓得错了嘛……”云翎又喊:“相公……我的亲亲相公……别生气啦!”
  云舒依旧不理。
  云翎又堆着笑道:“好夫君,世上最帅最俊的莲初夫君……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云舒还是没反应。
  “再不理我,我咬你了哦!”云翎突然张口咬住了他耳垂,不出意料地看见他玉色的脸颊泛起微红,似羊脂白玉里晕了一丝胭脂般的翡色,她十分得意,像掌握了他某处敏感的机关。
  “别闹。”云舒别过脸去,脸颊却越来越红,他咳了咳,道:“以后晴天雨天都不许来这里。”
  云翎抗议:“不行!”
  “不行也得行。”云舒答的干脆:“你说要给我里里外外做齐一套衣裳,现在一件都没有瞧见。” 
  背上的人磨蹭半天,道:“其实……人家已经缝好了一件里衣……”
  云舒神态不变,眸里却含着一丝喜悦:“回去我试试。”
  云翎犹豫着:“你一定穿不得的……”
  “只要不是太丑,便凑合吧。”
  “不是……”云翎啜喏着,在坦白与隐瞒之间纠结,最后她鼓起勇气道:“我一不小心……把袖子缝到了衣背上……”
  云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一话 和解

  入夜,吃了晚饭的两人,背靠背坐在厚厚毡毯上,云翎飞针走线,正苦练缝衣绣花的功夫,烛火中专心致志的模样,看着还是十分温婉可人的——除开那处被包裹得像个粽子般的脚踝。而云舒在灯下翻看一本又一本的书籍,偶尔记录什么,偶尔若有所思。
  那书上的文字很奇特,歪歪曲曲符号似的,云翎看不懂,却觉得莫名的熟悉,问:“书上写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云舒搁下笔,道:“百灵族的文字,本来就难懂。”
  云翎恍然大悟,联想起之前在鬼狱宫的密室,墙壁上都是这样的文字。想起过去,她情绪有些低落,慢慢收好笔墨,道:“看这个干吗?这么晚了,你身子不好,早些睡吧。”她督促他喝药睡觉向来十分积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云舒默了默,将关于血咒的那一页折好合上。
  吹了灯后,两人躺在床上,云翎习惯性的往云舒怀里蹭。
  “莲生。”云舒搂着她,话音有些沙哑,仿佛在克制着什么,手顺着她的腿轻轻摸到了她的脚踝:“涂了药有好些么?”
  她笑着抓住他的手:“本来就是轻伤,现在涂了药好多了,估计明天就没事了!”
  云舒放下心来,拥着怀里的温软,只觉得胸臆间的气息越发炙热,禁不住凑到了云翎鬓旁,他的呼吸吐纳在她的耳畔,拂动发丝,带来微微的痒,她忍不住低笑,不留神耳垂忽然一热,似被什么温热的物什含住,原是他的唇。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含着淡淡的鼻音,每一个字都盘旋往复,说不出的动人:“叫你今天使坏。”
  她嗤嗤笑,伸手推他,却被他吻住,前后没一会,贴身的里衣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温润的唇,火一般撩过她的肌肤,跟素日里他的清冷华凉截然相反,热情而不失温柔地覆上她。
  当然,他的亲昵极有分寸,全程都小心翼翼避开她受伤的脚踝。
  旖旎过尽,她在他的怀里酣然睡去,气息平稳,睡颜恬然,安静的夜色里,他爱怜地瞧着她,小心翼翼将她凌乱的刘海拨好,然后在她眉间烙下一个吻。
  一吻结束后,他坐起来,轻快穿好衣衫起身下床。走到案几旁,抱起那几本百灵族的书卷,去了西厢房。轻轻关上门的刹那,他临去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眸光深深。
  “莲生,我定会找出血咒的解法。”话音顿了顿:“在我走之前。”
  这一日,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一位是素衣高华的老者,一位是红妆妖娆的妖孽男子。
  奚霂林与李承序。
  李承序倒还没什么,只是奚霂林的到来让云翎不知如何面对。云霄阁被灭门,奚霂林是幕后黑手,他于她,是世仇血债。但奚落玉夫妇俩乃云家欠奚家的人命,亦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云舒伤成这样,她亦有不可推诿的责任,倘若云舒这一去,北燕屹立三百年的奚氏也算绝了后……这一笔糊涂账,盘根错节简直不知谁欠了欠谁。
  她犹豫再三,眼见奚霂林在大厅坐了半天,基于待客之道,她还是奉了茶去。
  奚霂林神色如常,接过了她手中的茶,道:“先前云霄阁的事,是我的意思,我原想着只要一报还一报,却没料到你们中原五大派如此赶尽杀绝……这绝非我最初之意……”顿了顿,口吻愈发歉然:“一切责任在我,你休要误会梵音。”
  身为北燕仅次于皇族的奚氏族长,奚霂林从来高高在上,何曾这样放低姿态过,他的口气虽一如既往的淡漠,可话音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云翎看看他,再瞧瞧云舒,心下霍地一酸,想起云舒时日无多,自己计较这些恩怨还有何用?缓了缓,她摇头道:“都过去了,从前的事,便忘了罢。”
  奚霂林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揭开茶杯悠悠地抿了一口香茗,半晌,他眼风扫扫云翎,眸中微微浮起一丝笑意,向云舒说道:“梵音,这丫头的茶我已经喝了,她为何还不喊我一声爷爷?”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认可了二人。云舒忙拉过云翎,一起给奚霂林叩头,道:“爷爷。”
  “茶我也喝了,你们跪也跪了,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们家的媳妇了。”奚霂林扶起云翎,看起来分外欣慰,掏出了一个小锦盒,递给她:“这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拿好,然后自有用处。”
  云翎接过了礼物,奚霂林又坐了一会这才走。临别之时,云舒起身要送,奚霂林道:“外头风大,你身子不好,叫我孙媳妇送送我就成了。”
  他的口吻似是有话想单独同云翎说,云舒便留在了屋中,目送两人出了院门。
  屋内,小王爷翘着腿,一言不发地歪坐在椅子上,方才他不忍打破这一幕祖孙情,口中的话硬生生憋了好久,见奚霂林走了,这才活跃起来,谁知出口的第一句话便叫人不好招架。
  他将双手大拇指绞在一起,挤眉弄眼地道:“你们俩……那个那个……好上啦?”
  云舒神色泰然,答:“我俩已结为夫妻。”
  “好极好极!”李承序打了个响指,连喊几声好极,却猛地扭头,拿袖子捂住了脸。
  云舒不解:“你这是什么反应?”
  “人家太高兴了……”李承序的回答居然含着哭腔:“人家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人家也不想哭,可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哭着哭着又咧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回头我就去告诉姓颜的,气死他!”
  如此哭哭笑笑半天后,他敛住了夸张的表情,拍拍云舒的肩膀,正色道:“恭喜你,终于破瓜了!”
  云舒:“……”
  “对了,云舒,最近可有血咒的消息?”李承序道:“我最近得到一则消息,还有一种法子可以解,但前提是得找到巫残影的后人,哦,还有,据说解除血咒的过程,十分残忍。”
  云舒的脸刹那一沉,视线却是稳稳落在李承序身上,幽黑的眸子仿佛藏着最深的隐秘,李承序冷不丁迎上他的眼神,一愣:“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云舒别过脸,方才的情绪霎时一敛,已平淡如常:“没什么。”缓了缓,又问:“你有没有孪生的兄弟姊妹?”
  这莫名其妙的问话让李承序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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