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紫英同人]紫寐玄年- 第65部分

　　
　　“牛郎织女，他们被隔在银河两边，一年才能见一次面。”紫英定定的望着银河，然后抬眼问玄霄，“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倒霉，对不对？”
　　
　　玄霄默然。不会像他们一样倒霉，还是比他们更倒霉？
　　
　　相隔两地又如何，那至少还有每年一次的期盼。
　　
　　碧落黄泉，你我又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见玄霄默不做声，紫英无端的心慌起来，他爬起来拽住玄霄的袖子道，“你说啊，说我们会比他们幸福，说我们会永远幸福下去。”
　　
　　紫英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无依感，让玄霄心中疼痛起来。他抽回袖子，起身背对紫英，然后长叹一声，“紫儿，我要的并不是永远，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有生之年。”
　　
　　一个有你相伴的有生之年。
　　
　　无论时间长短，无论结局悲喜。
　　
　　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回忆……只期盼来日你恢复记忆时，对我能够不再只是恨，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紫英不再说话，空气中只能传来安静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玄霄甚至感觉紫英的肩膀在微微起伏。
　　
　　我为什么……无时不刻都在伤害你？
　　
　　“玄，你为什么这么诚实？”紫英的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他笑了笑道，“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为什么要把实话都讲出来？”
　　
　　难道说实话也有错吗？紫英，记得以前，你最讨厌我骗你。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玄霄干脆转身朝茅草屋走去，无法面对的事情，就只有选择逃避。
　　
　　“玄，”又是紫英的声音，仿佛心魔一样缠绕住玄霄，“今晚的星空很美……”
　　
　　玄霄顿了顿，又迈开步伐朝前走去。
　　
　　“你曾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忧伤。
　　
　　听到紫英的话，玄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他豁然转身，冷冷道，“你喜欢看夜空，你想要找星星就自己去看去找。抱歉我只是个瞎子，没办法分享你此刻的喜悦。”
　　
　　说完这番话，玄霄扭头就走，他生怕自己再多留一秒就会彻底被紫英的话所瓦解。
　　
　　手意外的被人捉住，一片冰凉。温热的吐气声从耳边传来，紫英的语气中没有任何伤心和难过的成分，只有淡淡的甜蜜和期冀，他俯在自己耳边轻声道，“那我请你看星星……好不好？”
　　
　　“怎么请？”玄霄被紫英问的愣住了，他有些好笑地挣开紫英的手，“难道你要把星星摘下来给我吗？”
　　
　　“如果你喜欢，我就上天去摘。”认真无比的语气，让玄霄无法拒绝。手又被再次拉起，紫英带玄霄来到湖中央的凉亭中，“你坐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紫英，别闹了，回去吧。”玄霄一把拽住正欲离去的紫英，脸上是微愠的神情，“夜里露重，你身体还没好彻底。”
　　
　　“不行，你在这里等我！”紫英的语气中也带上了几丝强硬，“如果你不想要我原谅你，你就走吧。”
　　
　　这下玄霄彻底放弃了离开的打算，因为他对原谅两个字太过于敏感，敏感到每当这两个字从紫英口中蹦出来时都忍不住会浑身战栗。
　　
　　紫英的脚步渐渐远去，玄霄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凉柱上。仅仅过了几个月而已，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夜晚，又上演了一场物是人非。
　　
　　突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玄霄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诧异，到愕然，再到惊喜，最后是无以复加的感动。
　　
　　“紫英，你……”声音不复清朗，明明灭灭间只看得到那微微颤抖的双肩。
　　
　　“怎么样，还喜欢吗？”从嗡嗡声中传来紫英带笑的言语，“过来听听星星都说了些什么？”
　　
　　紫英手中是一个被丝绸裹住的竹笼，从竹笼中盈盈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凉亭。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星星？”玄霄仿佛感到眼前有朦胧的光线，笼罩在身上是无尽的温暖。
　　
　　“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捉了这么多，”紫英的脸被萤火照得越发明亮，那嘴角微微泛起的一丝浅笑，净若神明，“要怎么感谢我？”
　　
　　那一瞬间，玄霄觉得全世界都是亮的。即使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即使仍旧什么都看不到，但听到那如同天籁般的声音，想象着此刻紫英脸上幸福的表情，玄霄的心仿佛被燃烧一般。
　　
　　一把揽过紫英，双唇紧紧贴了上去。让这样的幸福在无尽的黑夜中燃烧殆尽，让彼此的温度维持着坚守下去的希望，让一切都消失在天地间。
　　
　　这一刻，只有你，只有我。
　　
　　“玄……玄，不要在这里，”断断续续传来紫英的抗议声，他脸上的温度不住升高，“这里还有别人……”
　　
　　“这里除了你我，还能有什么人？”玄霄眉毛一挑，倾身将紫英紧紧压在凉亭的长椅上。
　　
　　“还有……它们……”紫英努力挣出被玄霄握住的手，指着那竹笼低声道，“它们都在看着我们……”
　　
　　“哦，是吗？”话语间衣衫已经尽落在地，乌黑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耳边传来玄霄诱惑的声音，“那就让它们亲眼见证我们的幸福吧……”
　　
　　黑夜中万籁静寂，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低吟喘息。
　　
　　紫英做了一个梦，梦里玄霄牵着自己穿过很多岔路口，周围是一片漆黑朦胧的天。突然玄霄松开了自己的手，微笑着不见了。紫英开始着急，他转过很多岔口，都找不到来时的路。这时他突然发现，就在不远处，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手中举着一把剑朝玄霄刺去，而玄霄却丝毫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玄！”从惊呼声中醒来，才发现早已天光大亮。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草地上，背靠柳树。身上盖的是玄霄的长袍，散发着淡淡的气息。
　　
　　紫英不禁将鼻子凑近，眯起眼睛回味那熟悉的味道。
　　
　　“怎么一大早晨就听见有人在叫我？”不知何时，玄霄已经站在了身边，紫英吓得一把将衣服掀在地上。
　　
　　“是不是昨晚我没有让你满意啊？”玄霄嘴角高高弯起，一脸坏笑的朝紫英凑过来。
　　
　　“不……不是，不是不是！”紫英慌忙摆手解释道，还好玄霄看不到自己刚才一脸陶醉的表情，不然又不知道会如何取笑自己。
　　
　　“嗯……既然不是，”玄霄突然收起了玩闹的表情，一脸严肃道，“紫英，开始练剑吧。”
　　
　　紫英这才注意到，玄霄的右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宝剑，三尺长的剑锋泛着冷冷的光泽。
　　
　　“为什么要练剑？”紫英眼中充满了不解的疑惑，他不知道玄霄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把剑，而且看起来很沉很重的样子。
　　
　　“因为你是慕容紫英！”玄霄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他拉过紫英将剑递到了他手中，“慕容紫英就要会武功。”
　　
　　紫英没想到手中的剑竟是那么沉，他还没握几秒钟胳膊就酸的发疼，望着一反常态的玄霄，紫英心中突然非常委屈，他一甩手将剑扔在了地上，“我不练！”
　　
　　“不会武功就不配叫慕容紫英！”玄霄的话像冬天的寒冰一样锋利，“快点练，不要拖拖拉拉的，慕容紫英视剑如命，才不会像你这样！”
　　
　　紫英怔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玄霄会拿以前的慕容紫英来羞辱现在的自己。
　　
　　“是，我不配叫慕容紫英！因为我从来就不是！！”紫英指着玄霄，嘴角挑起一丝微笑自嘲的笑容，“我懦弱，我胆小，更可笑的是我还爱上你了，我怎么可能是他？！”
　　
　　“你的身体里还流着他的血，你还有他身上所有的内力，你就必须替他练！”玄霄从地上捡起剑，不由分说朝紫英走去。
　　
　　“我还给你，我全都还给你还不行吗？！”紫英从来没有如此失望过，仿佛心里被掏空一般，原来他一直都把自己当作慕容紫英的替身了吗？
　　
　　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服，嘴里喃喃道，“除了这些衣服，还有什么是属于慕容紫英的，你一起拿走吧！”
　　
　　说着他便跑过来抢去玄霄手中的剑，口中淡淡道，“血么？这有什么难的……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了。”
　　
　　玄霄的脸色这才开始变得难看，他已经知道紫英想要做什么。
　　
　　“你这个傻瓜！”一把扑上去，夺下紫英架在脖子上的剑，狠狠扔在地上，“我有让你去死吗？！你到底什么智商，能不能好好理解我的话？！”
　　
　　被玄霄牢牢圈在怀中，紫英全身都开始颤抖，他终于忍不住大声道，“玄，为什么一定要会武功，没有武功我们依然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啊！”
　　
　　玄霄沉默了片刻，紫英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变化，就在他以为玄霄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玄霄对上他的眼睛，平静的开口道，“因为半个月后，你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紫英的身体一震，然后慢慢僵硬，“难道你……”
　　
　　“没错，我要你杀了他！”玄霄的声音有如地狱中的罗刹，“让他再活半个月，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
　　
　　“所以……你就让我练武功，然后再利用我杀了他？”紫英静静盯着玄霄的眼眸问道。
　　
　　“紫英，不是利用，而是……”玄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紫英截了回去，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令人心碎，“玄，你就没想过，死的人会是我吗？”
　　
　　“他一定要死！！”如雷般的怒吼，紫英从来没有见过玄霄发这么大的脾气，他默默从玄霄怀里爬起来，淡淡说句，“我明白了。”然后转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剑。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玄霄的神色变得落寞起来。
　　
　　对不起，紫英。
　　
　　如果不这样说，你一定不会去练剑的。
　　
　　杀南宫毅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易如反掌。可是我走了以后呢？你要如何面对这人心险恶的江湖？只有你变得和以前一样强大，我才能放心地离开，你明白吗？
　　
　　执起紫英的手，口中念着那些纷繁复杂的口诀心得，紫英一一用心记下，反复琢磨。
　　
　　“紫英，一定要拿到第一，这样才能当武林盟主，知道吗？”
　　
　　“知道。”
　　
　　“紫英，一定要让所有人崇拜你，敬仰你，知道吗？”
　　
　　“知道。”　
　　
　　……　
　　
　　已经不知是玄霄第几遍在耳边重复着这些话，紫英突然觉着以前那个温柔说着永不放开自己手的玄霄慢慢不见了。权利、地位、名誉，这才是他最最想要的东西吧。那是无论多少个慕容紫英都无法取代的。
　　
　　什么武林盟主，什么众人敬仰，那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只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而已。
　　
　　为什么，玄霄他就是不明白呢？
　　
　　从那天起，不分白天黑夜，紫英拼命的练剑，无论玄霄怎么劝他他都不肯休息。如果急了就用一句，不好好练怎么能杀死他？来搪塞玄霄，然后继续不顾死活的拼命。
　　
　　有好几次，玄霄都是抱着已经累昏过去的紫英回到房中，然后等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举起剑接着冲出去！
　　
　　“紫英，你这是在跟我怄气吗？！”终于在一次紫英又要夺门而出的时候，玄霄忍不住生气的大声问道。
　　
　　“我没有！”出乎意料的冷静，紫英转过身来盯着玄霄的眼睛，“我只是想做你心中的慕容紫英而已，你心里那个孤高绝傲，蓝衣长剑的慕容紫英！”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玄霄的声音中带上了抑制不住的怒火，多日来的怒气积聚于胸，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如果说不吃饭，不睡觉，没日没夜的练剑，然后把自己整的不人不鬼就是你所谓的方式，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然后他听到长剑落地的声音，那个早晨，紫英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刺一般深深扎进心里。
　　
　　“你还要我怎么去爱你？我为了你穿我最不喜欢的蓝色，我为了你练我最不喜欢的剑，我为了你去拼命回忆那些我不想记起的过去，我为了你几乎把自己彻底抛弃了，我现在都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你还要我怎么去爱你？！”
　　
　　紫英的声音近乎嘶哑，他说完这些以后就直接蹲在地上。
　　
　　心一点点被挖空，玄霄从来没有想到，紫英竟是个心思这么细腻的人，自己平时偶尔说起关于以前的事情，他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努力去学，去模仿。
　　
　　自从练剑以来，玄霄觉得紫英的性格一点点变得收敛，也不像以前那样依赖自己。原本以为只是错觉，却不知道是他刻意这样去做。
　　
　　只是因为自己一句，你不配做慕容紫英。
　　
　　“紫英……对不起，我错了。”玄霄缓缓蹲下来，揽过紫英的头，语气中是无尽的懊悔，“你就是你，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别人，你不需要为了我去改变自己！”
　　
　　“玄，你若爱我，就不要再管我了……”紫英望着远处淡淡道，“你只要记得，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就好。”
　　
　　玄霄没有回答，也没有放开紫英。
　　
　　紫英无力的笑笑，然后凑到他耳边说，“玄，你难道不想和慕容紫英箫琴合鸣了？”
　　
　　然后玄霄回了一句他后悔了很长很长时间的话，他点点头说，我想。
　　
　　紫英推开他的手，慢慢站起来。转身前只说了三个字，“我去练。”
　　
　　我去练……
　　
　　这三个字后来成了玄霄经常从紫英口中听到的回答，简短的，让他心痛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甜的日子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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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色渐浓，隐没在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