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紫英同人]紫寐玄年- 第57部分

　　
　　“你……想学写字吗？”抬头望向一脸疑惑的紫英，看到他意外惊喜的点点头，玄霄便缓缓握上紫英的右手，在刚刚被潮水抹平的沙滩上重重写下，“玄霄爱慕容紫英。”
　　
　　自己欠他……太久太久的一句话。
　　
　　自己给他……太迟太迟的一句话。
　　
　　“这是……什么意思？”紫英仰头，亮晶晶的眸子中带上了三分疑惑和七分好奇。
　　
　　“这是……承诺。”玄霄认真地回望着紫英，心中一片微涩的苦楚。
　　
　　为什么我终于不吝啬自己的爱，你却再也看不懂我的心了呢？
　　
　　“承诺又是什么？”紫英继续问道。
　　
　　“承诺就是……”玄霄轻轻执起紫英的右手，将自己的左手慢慢交叉覆了上去，十指相交，心心相叠。口中郑重说道，“拉住你的手，永不再放开。”
　　
　　紫英嗖的抽出了手，定定的望着玄霄深不见底的双眸，一字一句道，“你拉的是紫儿，不是我。”
　　
　　“是你。”
　　
　　“不是我！”
　　
　　“是你。”
　　
　　“不是我！！”
　　
　　直到累到再没有力气争辩，紫英才向后仰倒在沙滩上，转过脸去不再搭理玄霄。
　　
　　“喂？”玄霄推推紫英，没反应。
　　
　　“不想听故事了？”还是没反应，干脆翻过身去，用背对着玄霄。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传说闭上眼睛数到十……”玄霄不再去理紫英，反而自顾自说了起来。他的话中仿佛充满了魔力，让紫英渐渐陷了进去。他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玄霄讲述那个灿烂不眠的夜晚，那个浪漫温馨的夜晚，那个深藏在玄霄心中，久久难以忘怀的夜晚。
　　
　　他现在毫不吝啬的将它拿出来，与陌生的自己分享那些快乐和忧伤。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曾经也是那晚的主角。
　　
　　头顶繁星闪闪，玄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转过头推推紫英，“睡着了吗？”
　　
　　“玄……”
　　
　　“嗯？”
　　
　　“我也想看一次。”紫英缓缓转过身来，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写上了“想要”两个字，那是玄霄从未见过的渴望。
　　
　　“可不可以……让我也看一次？”语气中渐渐带上了恳求，“不是为你的紫儿，而是为我……行吗？”
　　
　　“当然……可以。”玄霄要如何才能够忍心去拒绝紫英这简单而美好的愿望。
　　
　　他只是想要一个……和他的紫儿等同的幸福而已。
　　
　　“你……闭上眼睛。”
　　
　　紫英点点头。
　　
　　“不许偷看。”
　　
　　继续点头。
　　
　　“乖乖等我回来。”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紫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在眼睑上投下了深刻的阴影。玄霄终于克制住了想要吻上去的冲动，起身离开了紫英身边。
　　
　　渐渐的，紫英沉入了梦乡。在梦里，有人趴在耳边叫他紫儿，一声接一声，让他的心紧紧的抽了起来。满眼灿烂的野花散在无边无际的风里，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下坠，手边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唯独那不远处绝望的双眸深深印在了心中，眼泪从他脸上一滴一滴落下。是谁……他为什么要那么看着自己？
　　
　　“啊！”的一声尖叫，紫英猛地睁开眼，自从失忆后，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同一个画面，漫山遍野的血红和纯白，点点滴滴刻在一片茫然空白的心上。
　　
　　“又作噩梦了？”玄霄不知何时蹲在自己身边，眼中露出微微责备的神情，“叫你在这里等我，怎么睡着了？”
　　
　　“对……对不起。”紫英抬眼朝玄霄望去，却在一瞬间将他和自己梦里的那双眸子重叠了起来，他浑身一颤，过了半晌，又抱歉的笑笑，“我……又眼花了。”
　　
　　玄霄茫然的看着紫英，又牵起他的手，柔声道“走吧，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许许多多点着蜡烛的白色纸船，正飘在无垠的海面上，微弱的烛火在悠悠海风中忽闪忽暗，但却顽强的不肯熄灭。
　　
　　紫英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使劲揉揉眼睛，又睁开。
　　
　　看到发愣的紫英，玄霄好笑的摇摇头，拉着他蹲下身来，脚边还有许多折好的白色纸船，“来，自己点一个放到海里试试。”
　　
　　紫英拼命点头。他不知道此刻突然充满心里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但他却实实在在被这小小的纸船所震撼。那在大海中乘风破浪的勇气，那对生命之焰的执着，都深深敲打着他无依无靠的心。
　　
　　“你看这些船，每个都很小。但当他们连成一片的时候，还是很壮观的景象。”玄霄手把手的教紫英将船放到海中，“希望也是这样，一点一滴汇集而成，就能战胜心里的绝望。”
　　
　　纸船摇摇晃晃的飘远了，海面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但紫英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似乎有些什么尘封已久的东西就要从胸腔中喷涌而出，但他却无法说清，那是什么。
　　
　　“告诉我，你此刻最大的愿望是什么？”玄霄将手搭在了紫英肩上，“要有期望，才能去实现这样的期望，人生才不会空虚一片。”
　　
　　“是不是我说的愿望，你都能帮我实现？”紫英仰起头来，眼眸中映满了期待。
　　
　　玄霄点点头，“无论是什么，要我的命也行。”
　　
　　紫英撇嘴一笑，“我可没有你的紫儿那么嫉恨你，”他认真的望着远处的海面，十指相握至胸前，“我的愿望很简单，过平常人的生活，不再做恶梦，有一个温馨的家，能够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所爱……的人？”玄霄浑身一颤，搭在紫英肩上的胳膊也慢慢滑下去，他的声音渐渐冰冷，“你所爱的人……是谁？”
　　
　　“说来你可能不信，”紫英朝玄霄微微一笑，“刚才你对我说的那个传说，我却真真正正的经历过。”他眼睛慢慢眯起，陷入了回忆，“记得我还在昏迷的时候，整日整夜都有人在身边照顾我，无论我做噩梦还是头痛，从不曾离开半步。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能醒来，我一定会一辈子都想和他在一起。”他顿了顿又道，“你猜我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谁？”
　　
　　玄霄木然的摇摇头，但心里却了如明镜。
　　
　　“我看到坐在床边的绛霜，当时她就那么握住我的手，轻声问我‘你终于醒了？’，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相信，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
　　
　　“我病好了之后，她也从不提要离开，还是像以前那样对我微笑，为我煮饭吃。”紫英说着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甜蜜，“你能了解那种感觉吗？每日回家的时候都会看到她在夕阳下等待的身影，是多么温馨的画面。”
　　
　　见玄霄没有回答，紫英又补充道，“也许你可能会怀疑，她拿下面纱之后会不会很丑。”他顿了顿，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但是我却不在乎，无论她长相如何，她的心都是我见过最美的。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每天能听到她温柔的对我说话，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玄霄感觉眼前一片空白，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你猜我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谁？
　　
　　紫英……难道终究是上天让你我错失了一个月，所以就注定要错失整整一生吗？只是因为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我，我就只能站在你三步之外的彼岸，却永远无法渡到你心中去吗？
　　
　　“玄，你怎么了？”紫英感到玄霄脸色变得难看，这才停下来关切的问道。
　　
　　“忘霄，你告诉我……”玄霄觉得此刻嗓子干哑无比，他将手中的纸船紧紧捏成一团，“你所说的幸福，是不是像所有普通人一样，有一个温柔的妻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再有一个乖巧的孩子？”
　　
　　“那是当然！”紫英望着玄霄，不解道，“难道你不想和你的紫儿姑娘这样生活吗？”
　　
　　紫儿……姑娘？
　　
　　玄霄怔怔的望着紫英，突然笑出声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紫英，原来你失忆之后，连男子之间的感情也一同摒弃了。如今我若再说一二，恐怕对你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也罢，也罢。她能给你的一切，我一样都不能给你，我甚至不能陪你走完这短短的一生。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干脆的放手呢？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够亲眼看到你幸福，也算是一种奢侈的愿望吧。
　　
　　“我答应你……”一字一句如重锤敲在心上，玄霄望着紫英的双眸，平静的说道，“我一定会说服她嫁给你的。”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黑白都颠倒了颜色，又如何才能重新来过？不如就让这纠缠的一切散在风中，给你一个真正的幸福，放你一生真正的自由。
　　
　　风沙迷了双眼，让玄霄钻痛不已，呼啸的海风声中，他听到紫英开心的声音，“我也祝你和你的紫儿永远幸福！”
　　
　　你的紫儿永远幸福……那你呢？
　　
　　玄霄，你的幸福又由谁来给？
　　
　　

　


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迟了一步，就迟了一辈子。也许紫英并不如他想的那样深爱着那女人，但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谁陪在他身边，谁不离不弃的照顾他。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就最容易被触动。
只能说，玄大失了这样的机会
42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浓墨重彩的洒遍整片海岸，耳边传来的，只有呼啸的海风声。
　　
　　玄霄望向远方淡红的天际，心中从来没有过的茫然失措。这样的日出日落看过太多，却从未如此害怕过新的一天到来。
　　
　　那是因为，今天一到，他就要永永远远的离开自己了么？
　　
　　紫英早已不在，沙滩上只留下行深浅不一的脚印，玄霄小心翼翼的踏上去，像履行承诺般认真的走完了那短短的一段路。
　　
　　为什么只是比你晚迈出了半步，就再也追不上了？
　　
　　紫英，你可不可以等我，等我倒退回去，把一切重新走一遍……
　　
　　思绪流转，玄霄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竹林。
　　
　　一抬眼，便望见紫英一脸专注的站在竹屋外，透过门缝不知在望些什么，他似乎不愿去惊扰屋里的人。
　　
　　而玄霄也不忍心去惊扰这样入神的紫英，他就静静立在紫英身后，一言不发。
　　
　　屋中，一袭白衣的绛霜，手中轻执起三束香，袅袅的白烟蜿蜒盘旋在屋中。她面向东边敞开的窗深深拜了三拜，口中哽咽道，“爹，娘，女儿不孝……”
　　
　　“为什么不进去？”过了许久，玄霄终于忍不住朝前迈了一步，将右手搭在紫英肩上，“要安慰她，光站在门外陪她一起伤心是不够的，要像我这样……”说着他环上紫英的腰，面向自己轻轻一拽，紫英便毫无防备的跌进了玄霄的怀里。
　　
　　就这样停留了几秒，紫英突然猛地推开玄霄，转身朝竹林深处跑去。
　　
　　望着紫英的背影，玄霄深深叹了口气。
　　
　　紫英，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过了今日，你幸福与否再也与我无关。
　　
　　缓缓推门而入，不去理会绛霜略微惊讶的神情，直接绕过她走到供桌前，拿起香炉后的牌位，“上官宇飞？你是上官绛霜？”
　　
　　“你认识我爹？”绛霜眼中的惊讶更甚。
　　
　　微微点头作为回答，不久前轰动武林的灭门惨案，上官家族上下三百六十七口人，无一幸免。光听别人谈起，也知何其的血腥惨烈，但不知他的独生女是如何逃出升天的。
　　
　　“所以你救了忘霄便隐居在此，是在躲避仇家吗？”玄霄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是个躲藏的好地方，如果第一次不是紫英带自己来，自己恐怕永远都找不到这里。
　　
　　“是，我想……我和忘霄是一样的。”一样的落魄，一样的无依无靠，一样的想要忘记从前。
　　
　　“忘霄他……喜欢你，你可知道？”嗓子越来越干，玄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嘶哑，虽然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好在绛霜并没有朝他看来，她听到玄霄的话，只是微微抖了一下，又望向窗外，“我知道，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顿了顿又道，“我也喜欢他。”
　　
　　玄霄猛地抬头，慢慢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看来……是我多事了。那么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他转身就要推门离去。
　　
　　“不，你没有，”绛霜摇摇头，伸手拦住了玄霄，“自从你来了以后，他比以前开心多了，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她仿佛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但最后眼神终于坚定下来，“你可不可以留下来……他一定希望你能分享到他的幸福。”
　　
　　想留下的时候留不下，想走的时候却走不了，这难道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吗？一定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做了他人夫，成了他人父，才能够退出他的世界吗？
　　
　　扶在桌上的手渐渐变得沉重，“好，我不走。”我留下来看你幸福，我留下来看你们究竟要怎样幸福。
　　
　　绛霜这才放下手，任玄霄推门而出。她望着玄霄渐渐隐没在竹林中的身影，自言自语道，“我只想要他开心，而他，只有看到你才会露出快乐的笑容。”
　　
　　你究竟是谁……你和他，究竟有过什么过往？
　　
　　玄霄漫无目的的在竹林中闲逛了一阵，目光突然被翠绿之中的一抹纯白所吸引。
　　
　　紫英正倚在竹子上，慵懒的闭着双眼，熙熙缕缕的阳光透过竹林直射下来，在他脸上落下了点点的光斑。偶尔有一片两片被抖落的雪花飘然而下，落在他的睫毛上。
　　
　　多久没有看到他如此放松的表情了？玄霄一时竟望的痴了。以前，除非他彻底晕过去，否则就连在睡梦中，都会微微皱起双眉，无时不刻都在戒备着自己。
　　
　　放轻脚步来到了紫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