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境界越高，差距越大……
突然，这八个字从方展脑海里猛地蹿出来，瞬间定格。
如果是境界越高，差距越大，那反过来，境界越低，是不是就差距越小？
他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虽然境界拔高后不会再低，但是别忘了，这里是虚灵禁界。
虚灵禁界最大的法则就是平衡。
“我降低不了长发男子的境界，但是却可以降低自己的境界，然后强行压制他的境界也跟着降低。”
“他是灵魂四重境界，还可以发出梦魇瞳术和那古怪的神通，如果是灵意四重，灵体四重，甚至是灵体一重呢？”
“把境界降到最低，即便本身战力经验感悟还在，哪怕是拥有移山填海的神通，受到如此限制，恐怕也发挥不出来！”
方展心想着，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声之中，他的境界开始急剧压缩，转眼之间，便从灵魂四重降至灵意境。
灵意九重、八重、七重……一重，灵体境！
当方展把境界压制到灵体境后，那周围已经触手可及，如同军队般的恐怖老妪，和那些噩梦场景，突然变得扭曲起来，然后化成无数道碧光，烟消云散。
第674章 旷世一战
成功了！
看着恢复正常的眼前景象，方展又惊又喜，知道自己赌对了。
由于长发男子是对他出手，因此只要他压制自己的境界，长发男子的攻击也会被同样压制。
显然，压制到灵体境，已经不足以再支撑梦魇瞳术这样的高级神通，所以自然而然便破裂了。
“怎么回事？”
长发男子刚要把曾宁馨四人也拉进梦魇瞳术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神通自行消散，不由得大吃一惊。
“大家把修为压制到灵体一重，快，境界越低，我们和他的差距就越小，他也无法再施展那些神通。”
方展一边继续压制修为，一边大声传音道。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即开始压缩修为。
转眼之间，原本灵魂境中期的气息就都压制到灵体境以下。
噗通噗通……曾宁馨四人原本被定在空中，突然便落在地上，她们只压制到灵意境，那定身的神通便自行消失。
“该死的，你们……”
长发男子却是又惊又怒，随着众人修为的急剧压缩，他的境界也在迅速降低着，从灵魂境一路狂跌到灵体境，然后是灵体八重、五重、三重……
虽然双方境界同时跌落，看似公平，但是对他来说，灵体境有着极大的限制，根本不足以施展高级神通和意境，原本和众人的巨大差距瞬间就被拉平了。
这就好比是一条巨鲸，在大海里兴风作浪，呼风唤雨，但是到了小河沟里，就只能搁浅等死。
“大家一起上，打爆他！”
方展把修为压制到最低的灵体一重，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压制到这么低的境界，对他也有很大的影响，不论是灵势还是瞬杀之眼，都使不出来了，甚至就连高级一点的神通都很费劲，只能靠最基本的灵术和拳脚来搏杀。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大家都拼基础灵术和拳脚功夫，数量的意义就出来了。
众人也都压制到了灵体一重，虽然极为不习惯，但是身为至尊，还是立即就调整过来，发一声喊，跟着方展一起冲上。
“你们这些阴险狡诈的小虫子，就算是灵体一重，我也会把你们全部打爆！”
长发男子连飞都飞不起来了，灵体境可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心头怒极，当胸一拳，发出一轮拳光，狠狠打向最先冲上来的方展。
卧槽……
方展刚想躲避，突然发现身躯变得笨拙之极，再没有之前那股灵动的感觉，却是压制修为后，连动作也都变慢了，一时间还没调整适应。
砰的一声，他被打得倒飞出人群，重重趴在地上。
长发男子刚想要追击，其他至尊也都冲了上来，只好举拳相迎。
方展一骨碌爬起来，感觉胸膛火辣辣的。好在这一拳只是灵体一重的极致力量，虽然挨得不轻，倒也没有受多大的伤。
可惜的是，压制修为灵体一重后，伤字诀已经无法催动，只能强忍着，急促冲上去。
砰砰砰砰……
众人连连怒吼着，围着长发男子拳打脚踢。
没有高妙的神通，没有炽烈的光芒，更没有威力绝伦的底牌，只有沉闷的拳脚相接的钝响，间或夹杂着一点五行基础灵术的光辉。
灵体一重，是比凡人也强不了太多的层次，众人能在极短时间内调整过来，并且发挥出最强战力，无愧至尊之名。
按照道理，长发男子境界最高，压制到最低的灵体一重后应该最难调整。
但实际上，长发男子却是调整最快的一个，不但在极短的时间内，适应了灵体一重的境界，而且还发挥出不可思议的战力。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拳脚，也象是经过千锤百炼后的完美攻击，角度、力道、技艺、时机，都达到无法想象，妙到巅峰的地步。
速度更是发挥到灵体一重的极致，众多人围攻，不是让他在狭窄的空间内全部躲避过去，便是灵巧的全部挡住。
众人围攻半天，不但没有打中长发一拳一脚，反而不断有人被他轰中，惊呼着飞出人群之外。
好在只是灵体一重的攻击，即便受伤，倒也不重，反而把众人都打出了真火。
三十六至尊一起群殴，又集体把境界压制到灵体一重，差距拉到最小，如此还打不过一个人，这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大家上，今天就是硬耗，也要把这厮消耗成人干！”
方展也是打发了兴，狂喊叫嚣着，一次次被打飞。
长发男子对他尤其照顾，每当他第一时间冲上，总是以最快的速度被打出去，狼狈无比。
但是方展别的没有，就是有极大的韧劲和狠劲，哪怕打得最惨，爬起来，还是咬牙第一个冲上。
终其一生，他都没有被打得这么惨过，曾老师的魔鬼训练法固然狂虐，但是毕竟是在传授他禁法，现在则是真正的被揍成满地葫芦。
但是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就是打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把这该死的强者打成灰。
砰砰砰……轰轰轰……咚咚咚……
众人被他带领着，也都打出了狠意和韧劲，哪怕被击打得已经站不起来，看到别人挺身而上的身影，也都爬起来，再度冲上。
灵术使不出来，就使拳脚工夫，拳脚工夫再不行，那就上前抓、咬、撕、拽！
一群至尊和一个超越了灵空境的无上大能，满地乱爬着，展开市场流氓般的拼死肉搏战。
乱战之中，一个少年至尊要害部位连续遭受重击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大叫一声，烟消云散，却是精神意识体都被打灭了，自动回归外界肉身。
但是长发男子也终于不再是金刚之身，狂挨了数拳数脚，一头飘逸的长发也变得凌乱起来。
此时，其他人都已经打红了眼，看见那至尊被打出虚灵禁界，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更加发狂地冲上。
长发男子也疯狂怒吼起来，拳脚发挥到了所能发挥到的极致，哪怕只有灵体一重，每一拳也重如山岳，技近于道，将众至尊的精神意识体接二连三地轰灭。
但是他受到的，却是更加沉重的打击。
几乎每一刻，都有至尊强者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迹，精神意识体原本凝实无比，也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第675章 最后的礼物
方展无法动用魂字决，只能用灵识死死地锁住长发男子，不让他有任何脱逃的机会，然后勇猛冲上。
不过他不知道，这只是多此一举，由于他是用非正规的手段进入虚灵禁界，精神意识体是无法自动回归外界肉身的，长发男子根本逃不了。
在第二十三个至尊被轰出虚灵禁界后，长发男子终于挺受不住，本命元气狂喷而出，化成喷泉般的鲜血，身体也摇摇欲坠。
“杀！他要完了！”
众人见状，更加不要命般地冲上。
“该死的小虫子……”
长发男子怒吼着，长发飞舞，双目赤红，口中鼻下，都流出大量的本命元气，脸庞狰狞犹如一位魔神，却还在顽强抗争，疯狂打下。
一个至尊倒下。
又一个至尊倒下……
转眼，又是八个至尊的精神意识体被硬生生打爆，自动回归外界本体。
最后一个至尊，甚至被长发男子一拳打穿胸膛，凭空撕成两截！
不过那至尊也是勇悍到了极点，哪怕是被撕成两半，还最后虎吼一声，全力拍出一掌，狠狠打在长发男子的太阳穴上。
长发男子狂吼一声，声震百里，七窍之中，都流出浓稠如血的本命元气。
然而，他依然未倒，尽管摇摇欲坠，依旧顽强地站在大地上。
此刻，三十六至尊，三十一名被打爆，只剩下方展五人。
曾宁馨、云白烟、寻帆和宋宛如躺在地上，全身鲜血淋漓，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如果不是被方展用特殊的方式带入到虚灵禁界里，她们早就被长发男子打爆了。
比试场中，除了长发男子，就只有方展还站着，两人遥遥对峙，宛如两尊凡人神祗。
比试场外，早已听到动静，阵法大开，无数人站在远方，震惊无比地看着这场旷世大战。
没有一个人说话。
三十六至尊，压制修为到灵体一重，独占一人，战况之惨烈，几乎自虚灵禁界有史以来，从所未有！
消息已经传到了外界，以接近光的速度传播着，无数修士强者，其他至尊，正在以火速朝这里赶来。
这等旷世大战，虽然无法参与，但是哪怕看上一眼，也是无上的眼福。
“你的实力并不比他们更强，受到我的打击甚至比他们更多，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站在这里？为什么？回答我！”
长发男子双目如血，看着方展，一字一顿地大声吼道。
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辈，在他眼里如同虫子般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地顽强地站在他面前，甚至哪怕在他生死关头突破无上境界后，依然想出妙法，将他打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长发男子有种无法理解的感觉。
“因为我杀不了你，不但我会死，而且我的老师，我的朋友，我的恋人都会死，我绝不允许出现这样的状况，所以不论如何，我也要打败你。”
“这就是我能站在这里的原因，我的意志和执念，必须要决定我站着，守护我视为最珍贵的东西。”
“我们之间并无仇怨，你也强大的超过我的想象，生死关头，更是顿悟无上境界，以一已之力打爆我们所有人，不愧是灵空境至尊前辈，我佩服你，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给了我杀死你的机会！这不是你的实力不行，而是我的幸运。”
方展定睛看着他，脸色严肃，深深施礼。
如此强者，不论是否生死相向，都值得他敬佩。
“原来如此……”
听着听着，长发男子脸上的狰狞表情消失了，忽然露出一股无比失落的神色，喃喃道：“为了守护……守护最珍贵的东西，就可以让你发挥出超出想象的力量……那我的守护意义又是什么呢？”
他缓缓摇了摇头：“能杀死我，不是你的幸运，而是你的实力，败了就是败了，至尊永远不找借口，小辈，你叫什么名字？”
他自始至终也没有问过方展等任何一人的姓名，自然是觉得不屑，此刻相问，可见已经把方展视为等同的人物。
方展脸色肃穆，微微启唇，传音道：“我叫方展。”
此刻还有外人在场，他又不想欺骗这位无上强者，便使用传音的方式。
长发男子眼神里露出欣赏之色，他自然明白方展的顾虑：“很高兴认识你，年轻人，或许，你以后会成长到一个我无法想象的程度，可惜，我是看不到了，呵呵呵……”
他大笑起来，仰天缓缓倒下。
倒下的瞬间，他的精神意识体就缓缓变得虚化起来，似乎要随风飘散。
承受众多至尊攻击，长发男子其实早已形神俱灭，只不过也是一股执念，才撑到现在。
方展神色一动，连忙抢上几步，抓住他虚化的肩膀：“前辈，你来自天玄圣域，知道一个叫林若惜的女孩吗？”
“林若惜……你，你认识圣女殿下？！”
长发男子本已经合上双目，闻言突然睁开双眼，露出炯然神光，脸色极为吃惊。
方展也微微吃惊，随即道：“我不知道什么圣女，只知道她来自天玄圣域，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前辈，如果你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你很想知道？”长发男子看着他，脸上不知道是什么神色，有些复杂，又有些奇怪，还有些释然。
方展重重点了点头。
“好吧，在我的意识消散之前，送你一件礼物。”长发男子缓缓地道，“如果你能承受得住，并且消化，就有资格去找圣女殿下，不过也仅仅是有资格，如果你承受不住，那也不要怪我。”
方展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一股惊天动地的记忆信息已长发男子潮涌而出，没入他的眼中。
那是长发男子一生的记忆。
方展大叫一声。
这是一位超越灵空大能的大部分记忆，全部没入到他脑海中，就好象把一栋房子压在婴儿的背上。
尽管方展拥有魂字决，灵识远超常人，但是最多也就能容纳灵光强者的记忆，而超越了灵空境的存在，已经是他无法想象的境界。
随着长发男子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来，方展意识世界已经如同要爆炸一般。
第676章 我们赢了
“主宰之眼！”
他大叫一声，不假思索着睁开主宰之眼。
惊天骇浪般的记忆信息被吸引过来，犹如江海绝提，没入到主宰之眼里面。
主宰之眼巍然不动，哪怕吸收一位无上大能的记忆冲击，也没有任何异样，就好像在做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动作。
须臾，长发男子的记忆便都涌入主宰之眼中，随即，主宰之眼缓缓闭合。
“你果然能承受得住……在我的记忆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的一生……传承！”
最后留下一道微不可闻的传音后，长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