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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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欢梦-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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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大人惊讶于叫门人的胆量,他相信没有人不知道自己正和苏信春在一起,这样造次,实在可怕。
安常大人起身“嚯”地摔开房门,婢女立即吓得坐在了地上,抖着身体请安:“大……大人……万福……”
“缺规矩!”
安常大人拂袖走了。婢女趴在地上不敢动,直到苏信春整好妆容走出来扶起她,她才泪流满面地求她宽恕。
“没事的,起来快去吧,不要误了时辰。”苏信春安慰她。
当晚,苏信春便让安常大人叫回了东庭院。安常大人愚钝几日之后,才耳聪目明过来,和慕夫人闹了一次脾气。慕夫人又重说给他成家立室的事情,他厌烦不已。
“我知道,姨娘您就别操心了。”
“我哪里能不操心?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想,如果确是我错了,我就此撂开手。”
“您撂开手就是。”安常大人果决地说,苏信春急了,怕两人吵起来。
“你这是为什么?如果心里只有仇恨,不是耽误自己么?”慕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苏信春扶住她,祈求安常大人不要讲话,慕夫人呵斥她:“哪里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儿?都是被惯得毫无尊卑的贱蹄子!”
“姨娘您别拿信春说事,我晓得您的用心,但是我无福消受。不怕您笑话,我觉得和信春过一辈子挺好,就这样吧。”
慕夫人气得几日不见安常大人。


第三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531 20:55:49  字数:1285

 这个秋天,苏信春几乎与自己最为敬爱的慕夫人决裂。苏信春于是心内抑郁不安,身体虚弱,常卧睡。安常大人见此与她说:“明日请大夫来看看,这个当不得玩笑。”
次日,安常大人自朝堂上下来,才走出紫英门,见奇善别别扭扭地跑上来,红着脸,很急切,却不说一句话,他奇怪地问他:“出什么事了这么失礼?”
“大人,奴才告罪。您、您请快回府。”
安常大人疑惑地往马车走,问他:“春姑娘出事了吗?大夫怎么说?”
“春姑娘,她很好,大人,姑娘有喜了。”
“什么?”安常大人一时没有听明白,盯视奇善好一会儿,才皱了眉,脸红起来,提起前襟迅速上了马车。
安常大人匆匆走进院门,快步跨过廊道,朝内堂去,踏进房中。人人满脸喜气地站在地上,见到安常大人,都在那儿道喜。
人那么多,声音如此嘈杂,安常大人一眼只看得见苏信春,她站起来,像只鸟儿似地朝他飞过来,一下子投入他怀中,泪流满面。
安常府欢欢喜喜了大半天,慕夫人亲自来探望苏信春,说了许多嘱咐的话,让她注意这个,当心那个,又让下面的人如何如何伺候。
夜里,安常大人一直望着苏信春,不说话,看不够似的望着苏信春,只把她看得面红耳赤起来,忍不住笑道:“大人怎么了,我脸上有晚膳留的饭粒儿么?”
安常大人似笑非笑,眼底倒都是笑意,轻声说:“也不知怎么了,就想看着你。哎,你说你脸上怎么会这么好看?”
苏信春扑哧一笑,把寝衣整理了搁到案台上,走到他面前,“现在才觉得信春好看么,以前呢?”
安常大人揽她入怀,“以前好看,现在更好看。”
苏信春抚摸他的脸,嘴角噙笑,眉目深重,然后她把安常大人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说道:“大人。信春的梦想成真了,再无所求了。”她知道安常大人现下是真正高兴,甚至有点让这种喜悦冲昏了神思。他一直让侍寝的姑娘喝药避孕,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苏信春猜测大概是看重血统,然而后来再看,似乎不是这样。苏信春也吃了长时间的药,夏天过后才停的。
苏信春在见到安常大人以前,心内忐忑,不知道他会如何看待这件事,看上去,他大有可能置之不理。可是苏信春自己非常喜悦,认为这一辈子如此也够了。
安常大人听她这样讲话,凝眉审视了她一番,拉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最近出了些事儿,以致于疏忽了你,到三个月却不也知,尤其是你自己,竟也丝毫无觉。往后,只该顾着自己,知道么?现在比不得从前,我惟愿你母子平安。”
苏信春点头,安常大人沉思良久,不落痕迹地叹了口气。
原本苏信春的命运是要遭受安排,从此远离安常大人,再也无瓜葛,不料想苏信春怀孕,慕夫人只得死心。
安常大人却并没有给苏信春名分,只字不提娶其为妻的事,府上请下两位大夫照料苏信春,一切俨然夫人一般伺候起来。
安常大人自此一心一意放在苏信春身上。没有人能准确说出这个孩子对安常大人意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安常大人整个内心就此沉静下来,不再动一些不好的念头。
他心思明净,精神日佳,行举处愈加明丽落拓,显现年轻人该有的风姿。
常与他打交道的人都觉得,他转了性子,那张终日沉郁不定的脸也会现出真诚的笑容来,即使面对战将军,他也不再反击他的嘲讽了,更别说讥讽于他。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暂且不清楚,倒是这个安常大人,不负天下第一美人之称,风采绝伦。


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531 21:11:40  字数:4528

 秋武试最后一场这一天,天气晴好,暖日干燥。战将军端坐在武场主帅蓬帐内审核总试。其实武试之总试是要从十一个人中选出八名佼者出任营行官,乃战将军直属部下,常带身边行走。这十一人都是从底下武试一场一场选拔上来的,已经为天下最具才力的人。然而历朝历代这样的考核皆是贵族及官家子弟的舞台,民间的恐怕也是司域宫那儿送来的才有机会,寻常人家的孩子很难从中获得扬名立万的机遇。苏渐东凭其锐利的才能站在总试场中,可见其超群之能。不知这个少年是否能打破旧例,取得功名。
战将军向来眼界独特,他有心认定那些出身名门的子弟才有担当重任之赋,故从来不觑一眼民间来的小子。何况总试场中少有此类人的身影。
今日,战将军携左右亲临现场,一边品茗一边对决场上的武士评头论足,气氛相当轻松,如此观来,胜负都在掌权人一念之间。这样缓和顺利的情景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像断线之风筝,顿时飘渺远去了。
“大人,安常大人来了。”试间有人突然神神秘秘来报于战将军耳际,战将军一惊,抬头四顾,责骂道:“混账东西,哪里来的什么安常大人?”来人忙俯身指了指蓬帐右后方,战将军躬身望去,果然看见一尊马车,前帘掀起,马车边上站着的可不就是奇善?
“这小子来干什么?这里军营重地,岂是他想来就来的?守门的做什么吃的?”战将军看到安常大人即情绪失控,恨不得将那人扔得远远的不见踪影。
“说是皇上授命来的,不敢拦。”
“什么?”这下战将军跳了起来,顿时两眼生火。他认为这儿是自己的地盘儿,武试向来属于自己的辖权,不想元统帝叫这样的人来涉足,简直是此生奇耻大辱。战将军在位子上立了会儿,不时望望安常大人。此人这样端坐车内,既不出来见礼也不吱声是性情所致,战将军早已司空见惯,只是他籍皇上之名而来,恐怕皇上有何旨意也未知。果真如此的话,战将军简直觉得耻辱至极。他内心焦急了会儿,复又坐下来,将神思集中到试场上。
考核将近尾端时,有人报说安常大人离开了。
“他说什么没有?”
“并没说什么,大概是奉圣上意来看看罢了。哦,对了,大人,安常大人此间到对身边那位奇善大爷说了一声,赞扬七号参试者呢。”
“他可真多爱管闲事,哼!”
考试结束,在场的考官将手上的核绩单递上来,由战将军带到武嗣,定出魁首。
“把那十一个人叫出来,我要看看他们。”战将军走前如是说,一个个过一遍目之后起身离去。
安常大人回府来,去明宛院见过慕夫人,立即转回这边见苏信春。苏信春因刚醒午觉,正卧在前阁看着两个小丫头绣花绢,不时低语教授针法。安常大人上来时正看见苏信春一手引线,仔细地盯着丫头手上的帕子。
“今日可有午憩?”安常大人问道,苏信春眉开眼笑,“大人,您回来了。我也刚醒呢。”
小丫头便见礼下去添茶来。安常大人坐在苏信春边上,打量她,然后说:“我有些饿了,弄些点心来,一同吃点怎样?”
“行。”苏信春遂吩咐丫头们去准备。
“大人今日回来晚了,公事忙,还得顾及身体。”
“知道了,你日日讲,我哪里记不住?今日是武试最后一场,我去看渐东。”
“是吗。大人,渐东可曾受伤?”
“他的身手在那里可算拔尖的,不会有人伤得了他。”
“真的吗?大人,谢谢您对渐东还这样上心,真希望他有长进,不辜负您的期许。”
苏渐东果然通过考核,为第八名。授勋当日夜里,他自安常府后门入府见安常大人及苏信春。那里已摆下宴席等他。
三人入席谈笑一番,苏信春自是有许多话嘱咐胞弟,同时询问许多,又征求安常大人之意,总之将苏渐东身边一切事务打点妥当。
时间稍晚,安常大人怕苏信春身子累乏,夜里受凉,让人伺候她先去歇下了。
“大人,您也早安歇。”苏信春叮嘱两个男人不要久坐。
安常大人为苏渐东又斟了杯酒。
“从你正式就任起,这边可得少来走了,并不是没有考虑到你与信春姐弟之情,只是形势如此。”
“大人,渐东明白。许多话渐东不知如何说好,您是渐东一世的恩人。”苏渐东发自肺腑地说,安常大人一笑,“哪里的话,说严重了。你姐姐才是我的恩人。”
苏渐东知道安常大人与常人想的不一样,是真心实意对待苏信春,并且因为腹中的孩子更加宠爱她,看上去一心一意要娶她做夫人,正经成家立室,故而他很感激信任他。
宝嘉郡王妃听闻苏信春身怀有孕,喜不自胜,暗暗和宝嘉郡王爷说,宝嘉郡王连忙叫王妃悄悄去安常府探望。宝嘉郡王妃喜冲冲地来到安常府后门,先见了了慕夫人,说明来意。慕夫人道:“那姑娘是清白正经的孩子,虽说身份差了些,但为人明白,处处以大人为重,可以跟得大人的。”
王妃称是,慕夫人命人去东庭院叫苏信春来这边,“大人在的话,悄悄和姑娘说,不在只扶着姑娘来就是了。”
苏信春只身来到郡王妃面前,欲行大礼,郡王妃连忙扶住,拉在边上坐,细细打量她。
“身上可好?”
苏信春见问,脸红道:“好。”
“很好,很好。”郡王妃连连点头,看苏信春娇媚模样,也觉随心,便让侍从把东西送上来,“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就是平日里用得着,吃得上的。我将你当儿媳一样看待,希望姑娘收下,不辜负我的心意才好。”
“信春不敢,谢王妃厚意。”
郡王妃又拿出一张方子,递到慕夫人手上,对她说:“这是太医院正开的方子,王爷前儿特去要来的,是保胎的上好方儿,给姑娘养胎用。”
苏信春又谢,说话间东院的宜静进来,说:“大人回来了,正寻姑娘。”
“这就来。”苏信春站起来,王妃道:“瑢儿回来了,你就前面去吧。”苏信春不晓得再说什么好,便行礼走了。
安常大人问苏信春这半日干什么了,苏信春回答他:“吃东西,睡觉。”安常大人笑了,“就该如此。”
“倒是给闷死了。”苏信春嘟起嘴巴。
安常大人无奈道:“怎么还是这样,总说死。有宜静作伴,也可园子里逛逛,哪里会闷?”
“想大人了。”苏信春搂着他的腰,安常大人越发无奈,“就会耍嘴皮子,饭用过没?”
“没,刚刚去夫人那儿坐了会儿。”
“嗯,和姨娘打发些时辰也好的。”
“大人。”
“嗯?”
“那边府上的王妃来过了。”苏信春小心翼翼地说,安常大人瞬间皱起眉头,半晌不搭话。苏信春轻轻抓住他的手,他扭开头,问她:“她来干什么?”
“送了些上好的补品,还有安胎的好方子。王妃很喜欢我,对孩子很上心呢。”
安常大人冷笑:“这是做好呢。以后由你来打发她吧,看着也叫人恶心。”
自此,宝嘉郡王府那边的事儿安常大人都交由苏信春打理,他落得个眼不见为净。苏信春时不时说些郡王妃的事,明里暗里说好话,安常大人嗤之以鼻,不愿听。
转眼过了年,苏信春肚子一日大似一日,人也丰腴不少。她早起梳妆,对镜子叹道:“哎,这样胖,脸上也长斑了,大人,您看我,真丑。”
安常大人打发侍女下去,自己动手束朝服的腰带,一边朝她走去,“我看看——呀,这绝世的美人儿,是咱府里的姑娘吗?”苏信春扑哧笑了,安常大人把她搂进怀里,望着镜中的两张脸,“我上朝去了,你好好儿的,午膳等我回来。”说完朝她脸上亲了亲,起身走了。
中午用膳时,苏信春咬了咬筷子,羞涩地笑着说:“大人,今日天气真好,您看,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啊?”
“行啊,园子里昨儿整理过了,可以尽兴玩玩。”
“大人,我是说出去,走出府去,我想、我想去西郊。”
安常大人眼光落到她的大腹便便上,不屑道:“我看你夜里直叫这儿酸那儿累的,还能上哪儿去?”
“大人,去嘛,我已经大半年没出府了,实在饥荒,大人,我保证今天出去走一走,百酸皆去。”苏信春撒娇的模样逗得安常大人发笑,“出去溜一圈就回来。”
于是午膳后,略歇一歇,收拾了前往西郊。苏信春许久未出府门,对外头的景象自然如饥似渴地看着,坐在马车里,总要掀了帘子望出去。安常大人也随她去了。
安常大人与苏信春来西郊,旨在为苏信春消遣,并不令人肃清那里,自己便服来。苏信春兴致极高,靠在安常大人怀里,看着初春之景,话儿也多起来。
忽然,苏信春扬起手指向对岸,惊讶低叹道:“大人,您看,那是什么。”
安常大人顺着望去,对岸是苏渐东,和一位姑娘手挽着手搂在一起,苏渐东看上去意气风发,非常高兴,那位姑娘喜笑颜开,大方迷人,正是瑞亲王府文禾郡主。安常大人看见此景,也惊讶非常,苏信春回首望他,“那是文禾郡主?”
安常大人点点头,苏信春立即站起来,安常大人拉住她,“回去再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晚上叫渐东来问明白。”
安常大人带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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