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父母》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中毒的父母- 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那种极为可怕的虐待表示否认或打折扣。还有些兄弟姐妹与你的经历不同,他们会对你的陈述感到如坠五里雾中。
    有的兄弟姐妹在你的对峙行动面前会感到极大的威胁,对你打破家中那岌岌可危的平衡大为恼火。卡罗尔的弟弟就是这样做出反应的。
    卡罗尔的父亲收到了她的信以后,给她来了电话,给予了出人意料的支持。他告诉女儿他对她在信中写的那些事情不像她记得那么清楚了,但对给她造成的痛苦表示道歉。卡罗尔深受感动,并为有可能同父亲建立一种新的关系而欢欣鼓舞。但是不出几个星期,第二次谈话的结果却使她大失所望。在谈话中,父亲不仅否认她在信中提到的那些经历,而且也否认自己道过歉。卡罗尔的弟弟打了电话来,严词斥责她竟敢“令人恶心地散布”有关父亲的“谎言”,使卡罗尔在遭到伤害以后又像受了侮辱。他告诉她,指责父亲虐待过她,是她“精神上有毛病”。
    如果你的兄弟姐妹对于对峙持否定态度,他们可能会竭尽全力让你明白你是多么严重地破坏了家庭的稳定。他们会给你写信,打电话或亲自登门。他们也许会成为父母的信使,传达父母的口信、恳求、威胁和最后通牒。他们会骂你,千方百计地让你相信,你不是做错了,就是发疯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在此种情况下,十分重要的是,你仍然要使用非辩护性的应答,坚持说实话的权利。
    以下是你可以同兄弟姐妹讲的一些话:
    *我愿意同你谈一下这件事,但我不允许你侮辱我。
    *我理解你是想保护他们,但我说的是实话。
    *我这样做并不是想使任何人感到不安,但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这样做。
    *同你的关系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但我不能为了维持这种关系而不顾我的需求。
    *不能仅仅因为这事没有发生在你身上就可以说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
    凯特—她做银行家的父亲当年既毒打她,同时又毒打她的妹妹朱迪—确信她的妹妹会因为自己重提那痛苦的往事而唾弃她。但凯特还是决定要冒一下险。
    我一直觉得自己应当保护朱迪。有好多次她比我的处境还惨。给我父母写信的那天晚上,我给她打了电话,想把自己做的事告诉她,她说她马上就到,我们好好谈一谈。我当时想她准会发火,我在她面前绝对是她的出气筒。可我一开门,发现她是哭着来的。我们不约而同地伸出双臂,搂在一起,就这么搂着过了好长时间。我们说一会儿,哭一会儿,拥抱一会儿,又笑一会儿再哭。我们把往事全回忆了一遍,朱迪还记得一些我已经忘得精光的事。她也很乐意谈以往的事情,对我说,要不是因为我,天知道这些事情还会在她的心里憋上多少年。她觉得同我亲切多了,心中的不快全部吐出以后也不觉得孤单了。她很佩服我的勇气,告诉我她会一直支持我。听了这话,我觉得自己简直要融化了。
    吐露真情以后,凯特和朱迪二人的手足之情更浓了,相互间的支持也变得有力起来。凯特的英勇之举鼓舞了妹妹,使她也开始咨询心理医师,着手医治饱受虐待的童年留下的创伤。
    家庭中其他的反应
    对峙会影响感情上同你有联系的每个人,尤其是你的配偶和子女,他们是你的中毒父母的间接受害者。对峙发生以后,你需要尽可能地得到别人的关爱和支持。不要羞于寻求这种关爱和支持,羞于告诉他们眼下对你来说是个困难的时刻。可是请记住,他们不会有你这么强烈的情感体验,也不可能完全理解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但是因为这对他们来说也同样是困难的时刻,所以如果他们对你的体谅不尽人意,务必要对他们的感情表示一定程度的理解。
    你的父母可能企图拉拢家中的其他成员作为盟友,竭力洗刷自己,而把你说成恶棍。这些人中可能有同你关系密切的亲人,比如祖父母或你喜欢的姨母或姑母。有些亲人在对待这场家庭纠纷的态度上可能会偏袒你的父母,而有些人则会站在你一边。在对待自己的亲人方面,应当同对待父母和兄弟姐妹一样,一定要依据每位亲人的具体情况与之打交道,提醒他们,你正在为恢复自己的心理健康采取积极的措施,在这件事上他们不一定要表态。
    你甚至可能会从意想不到的方面,比如母亲的朋友或自己的牧师那儿,听到一些消息。记住,你没有义务对非家庭成员身份的人详加解释。如果你决定不对他们详加解释,不妨这样回答他们:
    *我谢谢你的关心,但这是父母同我的事情。
    *你的热心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想与你讨论此事。
    *你是在论断一件你不太了解的事情。等到事情平息下来以后,或许我会同你谈谈。
    有时候,你的亲戚或者家庭亲密的朋友对你同父母对峙的事情根本不理解。这样你同他们的关系便可能因此受到影响,这不可能是件轻松的事情。这或许就是你为了情感的健康而付出的一种更为痛苦的代价吧。
    最危险的时刻
    毫无疑问,对峙之后,你应当警惕的最具危险性的反应就是父母会拼命破坏你已经取得的成果。他们会竭尽全力地惩罚你,会叱责你的忘恩负义或者不再同你说话,会威胁要同你断绝来往或剥夺你的继承权。因为,不管怎么说,你破坏了要缄默不语、矢口否认的家规,毁灭了美满家庭的神话。你已经把自己界定为异类,对毫无希望地同这种畸型的家庭纠缠在一起做出了叛逆之举。
    从本质上来讲,你投下了一颗情感原子弹,产生震荡应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父母越生气,你就越忍不住想要舍弃新获得的力量,寻求“不惜代价的和平”。你会怀疑用家庭内的纷争换取的成果是否值得。所有你的这些怀疑、犹豫,甚至还有恢复原状的渴望都是普遍现象。中毒的父母会不择手段地去重新获得他们所熟悉的,令其心安理得的家庭平衡。当他们像海妖那样,高唱起内疚、怜悯或责备的调子时,可以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诱惑力。
    这时,你情感上的支持系统便变得尤其重要了。正像希腊神话中的英雄尤利西斯的船员们将其绑在桅杆上,使其在听到海妖的歌声时不致抵御不住那令人神魂颠倒,但致命的歌声一样,你的朋友、心理医师、配偶或这些人合在一起,也可以将你绑到自己那救命的情感桅杆上去。他或她可以给你关爱和肯定,这种关爱和肯定对维持你对自己和自己做出的重要抉择的信心来讲是必要的。
    据我的经验,中毒的父母极少会兑现自己的警告,将他们的子女赶出家门。他们在家庭的圈子里陷得太深,多半极不情愿生活中出现大的变故。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是没有保障的。我见过同子女断绝关系的父母,也见过说到做到,剥夺了子女的继承权或中止了一切经济供给的父母。因此,你必须为父母的这种反应或其他的任何反应做好情感上和心理上的准备。
    当全家人都摆开架式要对付你的时候,要守住自己的阵地实属不易。正视你新的做法产生的结果是你要求自己做出的最有勇气的举动之一,但这同时也是最有裨益的举动之一。 
  


决定现在你能同他们保持何种关系


    一旦尘埃落定,你有机会审视对峙对你同父母的关系产生的影响之后,你会发现自己有三种选择。
    首先,假如你的父母对你的痛苦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理解,甚至对他们与你的冲突承担了一小部分责任,假如他们流露出某种诚意,乐意继续讨论、探究和理解你的情感和忧虑,那就为你们共同建立一种不那么中毒的关系提供了很好的机会。你可以成为自己父母的老师
  ,教给他们平等地对待你,在既不批评也不攻击你的前提下与你交流的艺术。你还可以让他们知道,在你们之间的关系中,什么会使你感到愉快,什么会使你感到不快。我不能妄言,这种局面多半会出现,或往往会出现,但它的确有时会出现。只有你逼着父母接受对峙的严峻考验,才能知道他们的秉性到底如何。
    其次,如果父母没有表现出改变与你的关系的可能,如果他们只不过“一切照旧”,也许你就应当认识到,对自己来说,最有益的做法是同他们保持接触,但期望值要显著降低。我在治疗中接触过许多人,他们不愿同父母一刀两断,但也同样不愿回复到原先的状态。这些人选择了后撤,同父母建立了一种诚挚的但或多或少又有些表面的关系。他们在父母面前不再表现出自己最隐秘的情感和脆弱性。相反,他们将话题局限在情感色彩较为淡薄的内容方面,他们为同父母接触的性质做出了新的规定。这一中间立场对我的许多患者来说似乎是行之有效的,或许对你也能行之有效。同中毒的父母保持接触是可以的,只要这种关系不需要你以牺牲自己的精神健康为代价。
    第三,即最后一种选择,就是为了自己的情感健康,干脆舍弃与父母的关系。有些父母在对峙发生之后,采取无情的敌视态度、中毒的行为变本加厉。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你可能需要在他们和你的情感健康之间做出选择。你一生都在亏欠自己,现在到了采用新的结账制度的时候了。
    在不经历相当痛苦的情况下采取第三种选择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付这种痛苦还是有办法的:试行分离。同父母中断一段时间的来往,至少3个月不接触。这就意味着不见面,不打电话,不写信。我把这称为“解毒”过程,因为它给所有的有关人员一个机会,消除各自身上的怨恨情绪,评估一下此种关系对自己的意义。这种延缓接触也许是困难的,但这也可以是一个力量骤然增长的时期。因为不再有必要把大量的精力耗费在与父母的冲突上了,你便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用于自己的生活。一旦你得到了情感上的距离,你和父母甚至有可能重新相互产生好感。
    当延缓接触结束时,你就得评估一下父母的立场是否转化了。同他们会晤一次讨论一下。如果他们没有改变,你就可以要么再延缓接触一段时间,要么最终决定同父母完全断绝关系。
    如果你认定最终断绝关系是维护自己精神健康的惟一途径,我力主你寻求专业心理医师的咨询以渡过这道难关。在此期间,你内心深处那个受过惊吓的孩子需要大量的安抚。一个富于同情心的心理医师可以帮助你抚慰这孩子,同时又能引导着大人熬过永别的焦虑和痛苦。
    乔的决定
    乔的父亲艾伦在对峙发生之后依然怒火中烧,他还继续狂饮。几星期后,他让妻子乔娜捎口信给乔:如果乔想再见父亲,就得首先道歉。母亲几乎天天给他打电话,哀求乔同意父亲的要求,这样用她的话说,“我们就又是一家人了”。
    乔痛苦地意识到,家庭中扭曲的现实还会继续损害自己的精神健康。于是他给父母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告诉他们自己想终止与他们的关系90天,在此期间他希望父母能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他主动提出90天后再与他们会面,看看事情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将信寄出后,乔告诉我,他已经准备好了,愿意接受同父母最终永久性分离的现实。
    我曾真心希望,自己能有力量在同他们保持关系的同时,又不致受他们那股邪恶劲儿的折磨。但是现在我知道我的期望值太高了。所以,既然这是要我在他们和自己之间做出选择,我还是选择我自己。这也许是我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但是请理解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吧:我忽而觉得很自豪,很有力量,忽而又感到内心十分空虚。上帝呀,苏珊,我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精神的健康—我是说,精神健康会是种什么滋味?
    尽管同父母决裂对乔来说是痛苦的,但是显示了决裂的决心还是让他感受到新的内在力量。他同女人交往时也感觉更自信了。在6个月的时间内便建立起了他对我宣称是最为稳定的恋爱关系。随着他自尊的增强,他的生活质量也改善了。
    无论你是同父母达成了改善关系的意向,还是疏远了他们以维持一种更为表面的关系,还是同他们彻底断绝了关系,你都将朝着摆脱过去的阴影迈出一大步。一旦你打破了与中毒的父母间那种旧有的、约定俗成的关系模式,在真正做到关爱自己并同他人建立一种真正的亲密关系方面,你会变得更加开放、更加得心应手。
  


与有病或年迈父母的对峙


    我的许多患者在年迈体弱或身患残疾的父母面前,在对峙问题上常常发现自己陷入了痛苦的窘境。他们常常处在对父母既可怜又憎恶这种极为矛盾的情感造成的两难境地。在有些人的心中,关心父母这种基本的人类责任感同对父母要求的高度敏感交织在一起。“对峙有什么用,”他们说,“我要是几年前这么做就好了。现在他们连记都记不得了。”或者“如果我同妈妈对峙,她会再一次中风发作。为什么我不让她平静地走进坟墓中呢?”可是,不采取一次对峙行动,他们又觉得自己的内心更难以平静。
   
    我不想对其中的困难轻描淡写,但是,父母年迈或多病这一事实未必就意味着对峙成了不可为之举。我建议患者同父母的医生讨论一下情感压力带来的后果,确定从医学的角度来看其中有无重大危险。如果有的话,那么还有别的替代办法取代直接的对峙,使你即使已决定不对父母直言相告,也可以说出心里话。你可以写对峙信,但是不要发出去。你可以把信读给父母的照片听,可以同自己的兄弟姐妹或家里人谈,或者,如果你正处在心理治疗的过程中,还可以用转换角色的方法同父母对峙。在此后的“同故去的父母对峙”这一部分里,我将会更详细地讨论这些技巧。
    在我诊治的一小部分全职照看一方或双方父母的患者中,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