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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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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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两个人顶着怪异的气氛在公司忙碌了一整天。
  下班的时候,葛忠良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罗跃奇这才想起,他还没有跟聂闻达提出今天要搬家的事。
  「你要搬走?」得知罗跃奇的决定,聂闻达十分意外。
  「嗯。我想尝试一下,看看和人同居是什么滋味。」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会为我感到高兴。」
  「你自己觉得高兴吗?」
  面对聂闻达的问题,罗跃奇略显羞涩地笑了笑,说:「还可以。」
  「那就好。」
  聂闻达不是一个习惯把感情挂在嘴边的人,所以说不出太肉麻的祝福话。不过,熟悉他的罗跃奇早已从他的眼神中领会了他的心意。
  「等我适应好了,再请你过去作客。」
  聂闻达微笑着点头,然后催促道:「快点收拾你的东西吧!别让你的男朋友在外面等太久。」
  罗跃奇傻笑着点点头。
  当他提着行李箱走出卧室的时候,等在客厅的葛忠良正在来回踱步。
  一看见罗跃奇,他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
  「东西都收好了吗?」
  「嗯。」
  「我来拿。」
  与聂闻达道别之后,他们一起回了家。
  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不同寻常的沉默竟让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而羞涩。彷佛他们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坐在心上人的身旁,明明想靠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接踵而来的琐碎事情让罗跃奇先一步恢复了正常。
  「我的东西要怎么放?」虽然他搬过来住了,但这里毕竟还是葛忠良的地盘,请示一下主人总是应该的。
  「衣服都挂这里……」
  葛忠良把衣柜打开,安排道:「这格给你放内衣,这格放袜子……另外,书桌我都清出来了,你应该用得着的。还有……」
  不一会儿,他就将所有物品的大致「方位」统统介绍了一遍。
  罗跃奇一边往柜子里塞自己的东西,一边开玩笑说:「你有没有什么秘密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什么?」
  「就是装了秘密的小抽屉什么的。要是不想我碰,你一定要事先告诉我。不然被我不小心看到了,后果自负哦!」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葛忠良大笑,「我保证,在你面前绝对没有秘密。」
  「哼哼,话别说太满,世事无绝对……」
  罗跃奇贼笑的样子就像一只正在引诱猎物入圈套的小狐狸,看得葛忠良心里直发痒。这样可爱的小动物,就应该圈起来、养起来,拴在身边只供自己一人玩赏。
  男性荷尔蒙瞬间飙升,葛忠良的四肢不经大脑授权就自行采取了行动。
  莫名其妙就被扑倒在床上,罗跃奇有些哭笑不得。
  「干什么?一身臭汗的。」他假装嫌弃。
  葛忠良不以为意,反而厚着脸皮说:「没关系,我不介意洗床单。」
  「这么勤快?那以后洗东西就全拜托你了,哈哈……」罗跃奇忍不住大笑,左右闪避葛忠良的狼吻。
  葛忠良哪能让他真的躲过去,干脆伸腿一跨,骑到他的肚子上,连压带挤地说道:「没问题。小的保证把罗大少爷伺候得舒舒服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情人间的呢喃很快被封锁在两人的唇中,罗跃奇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忍不住想笑。幸福感来得这么自然,就像加在水里的蜜糖,一直甜到心坎里。
  在罗跃奇窒息之前,葛忠良终于放开了他的唇。衣服都来不及脱下,手就直接摸到裤子里去了。
  「喂,天还没黑……」
  罗跃奇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谁知,葛忠良还真的停了下来。
  不是吧?罗跃奇瞪大眼睛看着他。
  「之前在那边,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
  「怎么会?」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坚定的样子,而且……」比平时更加低哑的声音,平稳地诉说着葛忠良心中小小的不满。
  「而且什么?」
  罗跃奇凑上去,好像宠物撒娇一样,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脸。
  注视着他笑得弯弯的眼睛,还有皮肤上柔和的光彩,葛忠良投降了,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申诉。
  「没什么。」只有傻瓜才会挑这个时间来说话。
  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激|情指数丝毫没有因为曾经的中断而打上折扣。可就在他们马上就要进入状态的时候,新的阻碍又出现了。
  「忠良?忠良,你在吗?」
  门外传来的声音迅速浇熄了两人的爱火。
  卧室门只是虚掩着,来人要是再走近一点,就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葛忠良慌张地从罗跃奇的身上爬下来,一边扯好凌乱的衣服,一边回答道:「在、在!」
  「我有事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哦!」葛忠良露出一丝苦笑,转头对罗跃奇说:「是刘姐,我出去一下。」
  「去吧!」
  罗跃奇体贴地点点头,等到葛忠良转身,才把羞得通红的脸埋进了枕头里,心想也许该叫他在楼下多加个门,让店里的员工不能随意进出这里。
  十分钟后,葛忠良回到了卧室。刚刚还火星四溅的热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太明显的沉重。
  「怎么了?」罗跃奇问。
  「没什么。」葛忠良挤出一个笑容,「你把东西收拾好,我去做饭。」
  看他口不对心的样子,罗跃奇忍不住揶揄道:「不是说好没有秘密吗?你这么快就开始说话不算话了?」
  说者无心,闻者有意。这条谈不上严重的「指控」,竟让葛忠良瞬间紧张起来。
  「我不是想瞒你什么,都是一些帐上的事情,听了就烦,所以才……」
  听到这一本正经的解释,罗跃奇差点笑出声来,连忙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认真。」
  发觉自己被耍了,葛忠良立刻闭上嘴,有些懊恼地在罗跃奇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哟!」罗跃奇立刻抱头呼痛。
  这回葛忠良不上当了,不但不紧张,反而继续用力在他的脸上掐了一把:「我去做饭了,这里你自己收拾!」
  摸着被掐疼的脸蛋,罗跃奇狠狠挤出一个「凶恶」的表情。
  葛忠良大笑。
                  第五章
  就这样,他们的同居生活拉开了序幕。
  葛忠良外表虽然粗犷,但照顾起人来毫不含糊。面对他的细心呵护,罗跃奇常常感觉受宠若惊,偶尔还会陷入一种无以为报的恐慌之中。当然,这种恐慌是很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与葛忠良同寝同食,一起消磨闲暇的时光,让罗跃奇的生活渐渐变得安稳而舒适。他沉溺在无处不在的温馨与甜美中,就像迷失方向的孩子走进了一片糖果森林。
  糖果很漂亮,也很可口,只是有时候太硬了,会磕伤牙齿。
  「跃奇!」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惊得罗跃奇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看到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的聂闻达,他立即强作镇定,问道:「什、什么?」
  聂闻达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纸巾,直接在罗跃奇的嘴角上用力擦了擦。
  看到纸巾上湿湿的一片,罗跃奇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居然不知不觉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连口水流出来了也不知道。
  「你最近是不是玩得太疯了?」
  「……」
  「虽然同居让人很兴奋,但你都搬过去半个月了,好歹也该节制一下。」
  「……」
  「年轻的时候损耗太大,到老了会很吃亏的。」
  「你在说些什么呀!」
  聂闻达越说越离谱,而且话里取笑的成分远远高于责备,罗跃奇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以为他只是害羞,聂闻达继续「苦口婆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这么熟了……」
  「去你的!」
  「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这段时间一上班就打瞌睡,睡着了还会流口水。你说你晚上都去做什么了,操劳成这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那是哪样?」聂闻达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
  罗跃奇犹豫了半天,为免背上纵欲无度的罪名,终于说出了实情:「忠良睡觉的时候会打呼噜,声音还特别大,害我都睡不好。」
  聂闻达摸着下巴,一脸狐疑:「你搬过去之前不就跟他上过床了吗?怎么现在才发现?」
  「那之前……之前我也没在意啊!谁知道会这么严重。」
  关于这件事,罗跃奇真的是哑巴吃黄莲。
  之前每次跟葛忠良在一起,都是Zuo爱做到天昏地暗,完事时早就累趴下了。别说是鼾声,就算是打雷都吵不醒他。
  可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怎么可能每晚都不知节制?很自然的,罗跃奇就不可能睡得那么沉,问题也就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那你有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
  「提了也没用吧?」罗跃奇把腿缩到椅子上,顿觉无比惆怅:「不是说打呼噜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打呼噜吗?为了这种事特地去跟他讲,未免也太那个了。」
  「哪个?」
  「就是那个……」
  发现聂闻达根本只是在逗他,罗跃奇不客气地送了他一个白眼。
  低头闷笑了许久,聂闻达终于正色说道:「两个人一起生活,就像是新车上路,总要经过一段磨合期。想要走得远,开得顺,发现问题就一定要及时解决。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道理和现实是两回事。」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打呼噜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毛病。他要是不举,那才不好开口说吧?」
  「他要是不举还好了,换我上他!」认识葛忠良之后就没占过上风的罗跃奇,忍不住龇了龇牙。
  聂闻达没听清他的嘀咕:「什么?」
  「没什么。」罗跃奇装傻。
  没兴趣再管闲事,聂闻达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说道:「好了,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公司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要是你病倒了,我可不会放你病假。」
  聂闻达嘴上说为了公司,实际上还是在关心朋友,罗跃奇十分感动,却仍然忍不住情绪低落。他不向葛忠良提起打鼾这件事,不好意思开口只是原因之一。
  葛忠良总是在迁就他,尊重他的习惯,配合他的喜好。如果他连打鼾这种小事都不能包容,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罗跃奇不希望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葛忠良一个人在付出。他想公平一点,这样才不会觉得亏欠。
  到了下班时间,葛忠良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办公室楼下。
  聂闻达从窗口看到他的车子,忍不住对罗跃奇说:「你以后开我的车吧!那样上班方便一点。」
  「车子给我开,你出门怎么办?」
  聂闻达可不像他这样能屈能伸,坐公交车对他来说跟上刑差不多。
  「满大街都是出租车,你还怕我出不去吗?」
  「那倒是。」罗跃奇尴尬地笑了笑。他差点忘了,聂闻达才不会为了省钱去坐公交车。
  「话说回来,葛忠良对你还真是不错。从修车行到这里,来回得两个小时吧?为了接送你,他一天得花四个小时在路上。这一天两天也就算了,现在都大半个月了,他还真有毅力。」
  聂闻达的感慨让罗跃奇忍不住得意,「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住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是他应该做的。」
  「两个人谈感情,没什么应该不应该,只有愿意不愿意。」
  谈话突然变得语重心长,罗跃奇不由想笑:「知道了,恋爱专家。」
  「我不过是个失败的专家。」聂闻达苦笑,「等你积累了更多的成功经验,记得一定要传授给我。」
  猜他可能想起了吕钊,罗跃奇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于是含糊地应了两声「好」。
  上了葛忠良的车,罗跃奇把聂闻达借车给他的事说了。还以为减轻了负担的葛忠良会因此感到高兴,谁知他反而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
  「我送你不好吗?」
  「有你送当然好,但是你每天这样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太辛苦了。而且,油钱也划不来呀!」罗跃奇觉得自己都快成钱精了,越来越节省。
  「你最近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我怎么放心让你每天开车上班?有我送你的话,你好歹能多休息一下。」
  没想到葛忠良连这个都有留意到,罗跃奇一阵窝心,但又忍不住硬撑说:「没有啊!我精神好得很……」
  说话间,正好遇上一个红灯。
  葛忠良停下车子,突然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罗跃奇的脸,拇指还刻意在他的眼圈上来回擦了几下。
  「精神好的话,黑眼圈怎么会跑出来?」他问。
  「我……」
  罗跃奇正想胡乱编一个解释,葛忠良却已经转过头,专心开起车来。
  注视着他线条刚硬的侧脸,罗跃奇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嗯?」葛忠良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罗跃奇突然伸手托住他的下巴,然后闪电般地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谁知,葛忠良准备不足,惊得差点握不稳手里的方向盘。车子呈曲线状在路面扭动了几下,还好周围的车辆贴得不是太近,才没有连累别人。
  「好险!」同样被吓到的罗跃奇连忙拍胸口压惊。
  恢复正常的葛忠良立刻严肃地提出了警告:「下次不许这么干了!」
  「哦。」
  本来还想取笑他定力太差,不过见他脸色实在难看,自知做错事的罗跃奇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车厢顿时陷入了沉默,为免尴尬,罗跃奇打开了收音机。
  交通台正在播报路况,接着便是一首接一首的流行歌曲。音乐伴着车身的震动,居然让罗跃奇觉得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嘴唇上的压力干扰了他难得的好眠。
  浑浊的热气一阵阵地喷过来,好像把空气都挤走了。张嘴想要呼吸,却让早就等在那里的人有了入侵的空隙。湿滑的舌尖如同调皮的精灵,随便游走一圈,便引来一片骚乱。
  对抗的本能被挑起,但角力的结果却是节节败退。面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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