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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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糖-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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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满脸疑惑。
  「因为我……做了些不好的事,所以我爸采取了一些措施,促进我『改邪归正』。比如逼我露宿街头,害我丢掉工作之类的。」罗跃奇自嘲地笑了笑。
  男人一头雾水,「那你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如果告诉你,你也许会把我赶出去。」
  「说说看。」
  「就是……」罗跃奇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实话:「我喜欢男人。我爸觉得这是个灭绝人性,天理不容的……爱好……」
  就像被埋入地下千年,男人彻底石化了。
  早已预见到这个结果,罗跃奇并不是太失望,「如果你觉得危险,我可以离开。」
  自己走总比被人赶好。不等男人出声,罗跃奇主动走向自己的行李,同时还不忘开玩笑说:「不过你要相信,即使我对你有好感,也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对你出手的。这是我的原则……」
  就在罗跃奇碰到行李的一刹那,男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你对我有好感吗?」
  他的问题好比一枚重磅炸弹,轻易炸得罗跃奇魂魄不齐。他张了张嘴,答不上话。
  男人笑了,紧接着郑重地说:「我也觉得你不错。」
  这下石化的人换成了罗跃奇。
  「我们有相同的『爱好』。」男人表情严肃。
  「是、是吗?」罗跃奇感觉自己的脸颊抽动了两下,实在找不出什么可说的,只能傻傻地感叹:「好巧!」
  「是很巧。」男人的笑容扩得更大了,他将罗跃奇拉向自己,问:「你习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什么?」
  「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习惯在上面还是下面?」男人重复了他的问题。虽然依旧含蓄,可内容已是昭然若揭。
  「都、都可以。」这个回答完全是凭本能。此时的罗跃奇已经完全陷在了男人黑亮的双瞳里,无法自拔。
  「我习惯在上面。」像是某种宣言,男人说完这句,便把双唇贴在了罗跃奇的嘴上。温热而柔软的触碰,隐约流露出不容拒绝的霸道。呼吸在彼此交换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沉重,既而紊乱。
  接吻是项奇妙的运动,只需三秒钟就能测出两人的契合程度。从男人的热情和自己的陶醉来看,罗跃奇知道,他们合拍。
  当然,牙关被顶开的时候会有小小的不情愿。毕竟都是男人,如此决定位置似乎不太公平。可唇舌交缠之后,那点小小的瑕疵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男人不算高段,却执着非常的进攻,像文火一般慢慢熬煮罗跃奇的激|情。舌尖开始麻木,身体却变得敏感,脑海中充斥着男人的影像,挺直的鼻翼,单薄的双唇。明明不太熟悉,那影像为什么如此清晰?罗跃奇睁眼求证,却遭遇了更大的冲击。
  男人的眼睛,像河底暗潜的漩涡,瞬间将他卷入,浮游无力。
  双手不自觉地攀上男人的颈后,以支撑绵软的身体。男人回以厚重的拥抱,稳固得就像百层大楼的地基。
  快要不能呼吸了。罗跃奇用尽全力,终于争到了一点距离。
  尽管男人很不满足,但还是爱怜地拍抚着他的后背,让他大喘顺气,同时不忘抓紧时机扩大亲吻的阵地。
  罗跃奇身上那件宽大的T恤被他剥到了手肘,扯到极限的领口护不住颈上大片的肌肤。男人的吻一个接一个,在上面吮出鲜艳的花朵。
  位置如果太高,衣领就遮不住了。罗跃奇有些着急,刚想阻止却被再次封缄。
  吻到头晕目眩之后,男人说话了:「没关系,能遮住。」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罗跃奇笑问。
  又是一阵厮磨,男人回应说:「如果能进到你的身体,我宁愿当条蛔虫。」
  按压住狂乱的心跳,罗跃奇轻轻地说:「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蛔虫先生……」
  得到许可,喜悦迅速占领了男人的眼角眉梢。只见他轻易将罗跃奇打横抱起,走进卧室,直奔主题。
  男人充分发挥了他高大壮实的优势,罗跃奇的睡裤一下就被扯破了,人也被他压在身下,没有动弹的余地。
  「你好……重……」罗跃奇龇牙。
  「习惯就好。」男人双肩微颤,露出一抹不太正经的笑容。
  身体被男人的亲吻覆盖,欲望如同出笼的虎兽,咆哮着,凶猛而来。这时本无闲暇可言,但看到男人几乎没怎么触碰就已经勃发的巨大分身,罗跃奇还是分神表示了惊讶。
  「你……多久没做过了?」
  「比你想象得要久。」
  「……」
  「我不是随便的人。」
  「……」
  「只是认准了,就不会迟疑。」
  「你认准了我吗?」
  「你很好。」
  男人手头的章法已经乱了,可说起话来仍是有条不紊。
  罗跃奇觉得眩晕。太深层的东西他无暇考虑,只知道感觉对了,就无需苛待自己。
  双腿被分开到极限,男人扶着利器就要挺进。罗跃奇却在最后关头拦住了他。
  「怎么了?」男人眼睛里的血丝都暴了出来,却还是耐着性子询问。
  罗跃奇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葛忠良。」
  「我叫罗跃奇。」
  「我知道。」
  「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这种紧要关头,是男人就不可能停下了闲聊。所以当罗跃奇还在忙着絮絮叨叨的时候,葛忠良只能自行攻城略地了。
  疼,非常疼!
  虽然葛忠良事先有做润滑,可违背常理的结合,还是让罗跃奇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好点了吗?」葛忠良忍得辛苦,却还是停在半路,等待罗跃奇适应。
  罗跃奇咬着牙,探问道:「你、你能抽出来吗?」
  这个要求差点没让葛忠良背过气去,箭在弦上却要人半路收弓,哪有这种道理?不过看罗跃奇痛苦的样子,葛忠良拧着眉,退了。
  「我去厕所。」
  如果要评选最无奈台词,葛忠良这句肯定榜上有名。
  「等等……」罗跃奇的手动得比脑筋快,在葛忠良转身的瞬间拉住了他,「我太久没做了,有点不习惯。换个姿势也许会好点。」
  趴在床上,撅起屁股,罗跃奇难为情地说:「这样应该可以了。」
  葛忠良愣了三秒,下意识地擦了擦鼻子,以确定鼻血没有流出来。
  等半天不见动静,罗跃奇回过头,正看到葛忠良扑上来。身体撞进床垫里,罗跃奇差点没被压断气。刚要张嘴抱怨就被吻住了,热切地,焚烧一切的亲吻。
  臀上紧贴着阳刚的硬物,却没有迅速的插入。罗跃奇感觉到葛忠良的手指,正温柔地抚慰着他,为他减轻痛楚。
  罗跃奇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样做需要多大的耐力。葛忠良的体贴,让他感动不已。原本糟糕透顶的夜晚,神奇地转化为美好,罗跃奇万分庆幸,自己没有临阵脱逃。
  终于等到顺理成章的结合,激|情像火山一样猛烈喷发,就像永远不会停止一般,融化了两人,散发出彼此珍爱的气味。
  床架的哀鸣预示着这场性事的激烈。葛忠良花样不多,却胜在持久,罗跃奇已经忍不住彻底释放了,他还在卖力地顶入。
  「葛……」罗跃奇干涩的喉头发出细微的声响。
  葛忠良伏下身,轻吻着他的发梢,呢喃道:「转过来好不好?」
  四肢发软的罗跃奇无力拒绝,任葛忠良为他转动翻身。有了之前的开发,现在面对面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与罗跃奇胸贴胸、脸贴脸,葛忠良很是愉快地说:「我喜欢你抱着我,感觉很实在。」
  罗跃奇还在混沌状态,葛忠良已经印下绵密的亲吻。
  下意识伸手抱紧对方,罗跃奇笑了。
  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懂得节制的人,虽然信奉及时行乐,但纵欲过度的事罗跃奇从来不曾尝试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很爱惜的,至少昨晚之前他还很爱惜。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背后传来男人温柔的问询。
  罗跃奇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想说话。
  「还是不行吗?那我再给你按按……」男人一边说一边把手重新放在罗跃奇的背上按摩。
  罗跃奇打了哆嗦,立刻拒绝说:「不用了!」
  「你确定?」
  「确定。」
  「那我出去买早点,你再睡一会儿。」
  「好。」
  男人很自然地吻了吻罗跃奇的眼睑,然后走出了房间。罗跃奇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想起自己需要重新躺平。
  昨晚有些太激动了,呃,应该说是太激烈了。就想着怎么销魂怎么来,到早上才尝到放纵的恶果。
  话说回来,他和葛忠良的需求度还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其实,罗跃奇昨晚很早就已经爽到了,但是葛忠良没有,为了让自己爽到,他使出浑身解术诱惑罗跃奇配合他一起再爽,结果……
  摸了摸酸痛到几乎令他丧失行动力的腰部,罗跃奇长叹了一口气。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算了,就当是对这段时间的平淡生活做个补偿吧!虽然补偿得狠了点。
  迷迷糊糊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罗跃奇感觉有人在他耳旁呼气。勉强撑开眼皮,就看见葛忠良放大的脸。
  「早点买回来了,你现在起来吃,还是再睡一会儿?」葛忠良微笑着问他。
  冲着葛忠良线条刚硬的下巴对了好一会儿焦距,罗跃奇才回答说:「我起来吧!」
  像个老太爷一样让葛忠良伺候起了床,又像个孕妇一样叉着腰洗漱完毕,罗跃奇才缓慢地坐到餐桌前。
  餐桌上有面包牛奶,油条豆浆,中式西式一应俱全。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一样买了一点。」葛忠良这么解释。
  罗跃奇有些受宠若惊,道过谢后便慢条斯理地吃起面包。Zuo爱是很费体力的,他急须补充能量。
  「餐厅十一点才开门吧?你吃完之后可以再睡会儿,到点了我送你过去。」葛忠良坐在桌子对面啃油条。
  「我吃完就走,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
  「你对一夜情的对象都这么好吗?」罗跃奇忍不住取笑葛忠良。
  谁知听到这句,一直挂在葛忠良脸上的微笑淡了下去。只听他问:「你当昨晚是一夜情?」
  「不是吗?」罗跃奇有些尴尬。昨晚葛忠良那么主动,就算不是情场老手,也绝对是有过经验的,不至于纯情到认为「一夜情」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词吧?
  「你说是就是吧!」葛忠良低下头,继续啃他的油条。
  罗跃奇抿着唇,不禁疑惑:昨晚那个,应该是一夜情吧?
  「我吃饱了。」终于消灭了桌上的面包,罗跃奇起身告辞。
  「我送你。」葛忠良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罗跃奇还想客气,却发现自己连拎个箱子都很吃力。
  葛忠良立刻把他的行李接过来,不容反驳地说:「我送你。」
  罗跃奇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没什么意义,便由了他。
                  第二章
  坐上那辆墨绿色的双排座小货车,罗跃奇把聂闻达的地址告诉了葛忠良。虽然还没联络上,但罗跃奇知道聂闻达一定会收留他。他想好了,要是聂闻达不在,他可以把行李先寄在大楼管理室,总之,不要放在葛忠良家里就行。
  现在想想,昨晚的事还是挺荒唐的。而且罗跃奇的表姨狄艾琳还认识葛忠良,要是让她知道他们那么随便就发生了关系,只怕会被嘲笑很久。所以,还是尽早划清界线比较好。
  葛忠良似乎看穿了罗跃奇的心思,也不问也不说,一路沉默地将他送到了聂闻达的家。
  聂闻达开门的时候只围了条浴巾,头发滴着水,一看就是洗澡洗到一半的样子。
  「交不起房租了?」看到罗跃奇的行李和跟在他身后的葛忠良,聂闻达挑了挑眉。
  罗跃奇白了他一眼,问:「你死到哪里去了?昨天找了你一晚上都不见人影。」
  「你不是有钥匙吗?我不在你不会自己来啊?」看罗跃奇没有介绍葛忠良的意思,聂闻达便自顾自地往浴室走去。
  「我哪有什么钥匙,钥匙上次都给吕钊了!」
  罗跃奇无心的一句话,像是一瓢冷水浇到了聂闻达的头顶。只见他的身形滞了滞,然后继续走向浴室,进去后用力合上了门板。
  罗跃奇像做错事的孩子,下意识地吐了吐舌头。
  「你们很熟?」葛忠良突然问。
  「谢谢你送我过来。」罗跃奇笑了笑,回避了他的问题。
  葛忠良没有追问,接着便道别离开了。看到大门合上的刹那,罗跃奇感觉松了一口气。
  浴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罗跃奇走过去,靠在门板上,问里面的人:「吕钊还是没有消息吗?」
  吕钊是聂闻达的恋人,只有十八岁,还是个男孩。聂闻达的父亲无法接受这段离经叛道的感情,便想方设法要去拆散他们,最后在吕钊父亲的配合下,吕钊被秘密送走了。这半年来,聂闻达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从不曾放弃。
  罗跃奇没有等到回答,却听见有水声从里面传出来。罗跃奇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似地说:「你还想继续等下去吗?呵呵,加油啊!我支持你!」
  无法久站,他揉着自己酸胀的腰背,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视线刚刚扫到茶几上的报纸,就被定格了。
  抓着报纸再次冲回浴室前,罗跃奇大力敲打着门板,嚷道:「闻达,报纸你看过了吗?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水响停住了,却没有人响应。罗跃奇正想再敲,门就开了。
  「白纸黑字,当然是真的。」聂闻达绕开罗跃奇,满不在乎。
  「非要弄到这个地步吗?」罗跃奇忧心地问。
  聂闻达看了他一眼,说:「为了吕钊,也为了我自己,我不可以后退。」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罗跃奇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握在他手中的那份报纸,醒目位置上刊登了这样一条启事:宏达贸易公司董事长聂守仁宣布与独子聂闻达脱离父子关系。
  聂闻达的父亲连这样的杀手锏都使出来了,怎么看都有点黔驴技穷的感觉。聂闻达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熬到重聚之期了。
  只是,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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