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 (捻红股份有限公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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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 (捻红股份有限公司之一)-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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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今天会迟来,所以叫他们龙虾晚一点上,现在去刚刚好……”边走他边叨叨絮絮地说道。
  项雅行没响应,郑宗宇的心里一直都有他的存在,他从未怀疑过。
  “怎么了?”
  没听到心上人回应,郑宗宇奇怪地回过头。“你不是喜欢吃龙虾?今天人不舒服吗?不舒服也不说一声,你可以不用过来,在家里休息嘛,我一个人可以的。”
  项雅行微笑以对,依旧没有出声。
  只有这种时候,只有这短暂温暖的片刻里,他喜欢郑宗宇,真的很喜欢,深深、深深的喜欢呐。
  郑宗宇没有察觉项雅行复杂的心思,抬手摸摸项雅行的额头测体温。
  “嗯,没有发烧,你去角落找个位子坐,我盛龙虾汤给你,喝碗热汤人会舒服点,别乱跑喔。”
  说完,他放开项雅行急步走开,帮忙抢龙虾去。
  唉,撇开他的花心风流不提,他肯定是个好男人。 
  下午两点半,阳光正好,咖啡厅里的空调温度也正好。
  项雅行浅浅啜着黑咖啡,几分无聊地看着对座女子。
  身为一名不尽职的业务,在此时跑到咖啡厅喝下午茶虽非第一次,但跟女子一道喝下午茶绝非他所愿,害得他连最爱的蛋糕都没点来吃。
  女子的妆有点浓,香水味隔着桌子的距离都能盖掉他面前那杯咖啡的香气,衣着虽然是该包的地方都有包到,但不需要包的地方也差不多都露出来了。
  这样的人男男女女加起来,项雅行一年至少会见到几个,多半是男性,历年来出现的女性全部加起来,用五只手指头数还有剩。
  但无论男女,每一个都为了郑宗宇而来。
  他可以猜得出来女子要说些什么,这些人说的话都嘛大同小异,没什么新意。即便这样,他仍旧非常有耐心地等,等女子先行开口。
  “我怀孕了。”女子突然抬头,下定决心似地毅然道。
  老套!找上他的男人,十个有十个说自己是真心的,而女人则千篇一律的说她怀孕了。
  奇怪,又不是他的风流帐,为什么人人都要来找他?
  明明是郑宗宇自己造的孽,关他什么事?
  就因为郑宗宇口口声声唤他是老婆?屁啦,谁是他老婆,他不过是欠了郑宗宇大笔金钱不得不委身于他。
  “哦。”项雅行不太有兴趣地响应。
  他敢赌三亿元,眼前的女子要嘛没有怀孕,要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郑宗宇的,那家伙才不会笨到四处撒种。
  “你……”
  “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的事。”项雅行冷淡万分。
  说着,他又喝了口咖啡,藉咖啡的香味舒缓一下被女子浓烈香水催残的鼻子。
  烦死了!
  “我不要求你们分手,只要……”女子一面委屈装哭腔,一面转着心思,看要捞多少钱才够她抚养孩子到长大。
  “要什么你自己去跟他讲。”项雅行维持他一贯的冷漠迅速打断女子的话。“要孩子的爸没有,要钱也没有,要感情更没有,你找我做什么?”烦死了,等解决掉眼前这件麻烦事,他绝对要买十个蛋糕外加二十个布丁来安慰自己。
  被他的惊人气势所惑,女子一时答不出话来,半晌才找到声音。
  “我也想找郑宗宇,可是……”
  “找不到他是不是?”项雅行一脸不耐烦。
  女子乖巧地点头。
  项雅行像见多了似的从怀中掏出名片夹,从最后面抽出一张郑宗宇的名片,迅速将名片翻过来,刷刷刷地写上数组号码。
  “来,他的名片。这里是玩乐用的房子地址、真实住处地址,工作用手机、私人用手机、家中电话、办公室电话、办公室私人专线,如果还找不到人,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在他家门口站岗就是了。”
  说完,他将名片往女子面前一推,准备走人。
  “那个……”女子呆呆地看着名片,唤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项雅行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不是他老婆吗?你不在乎他和我的事吗?”
  “在乎?如果你被一个不爱的男人用钱买下,一玩就是好几年,从此不准爱上别人。你是希望把这男人锁在身边呢,还是希望他有多远滚多远,哪边凉快哪边闪?是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老婆,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更不感到光荣,如果你有本事把他变成你的专属物,我会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你。”他笑容可掬,可不知为什么有股寒气从他背后透出来。
  不理会女子的反应,项雅行甩头便走。
  他现在心情极度恶劣,没有二十个蛋糕绝对摆不平。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存够钱跟郑宗宇一刀两断,永世不再相见!
  他最恨的即是三不五时被花心色鬼抛弃的人找上门,无论是要钱、要人、要感情、要个公道全都来找他,难道郑宗宇真的归他管不成?
  若真归属于他,哪会有这么多风流帐。
  如果郑宗宇真归他管,他绝对要将他吊起来好好抽一顿鞭子出气。
  不!这样还不够解气,最好把他的小弟弟也剁掉,省得曰后再出乱子。
  那个混蛋最好永世不举,再也没有东西可以用来花心风流!
 
  第二章
  下午四点整,一捻红董事长秘书室出现一名不请自来的访客——项雅行。
  来人以很神奇的姿势,优雅地踢开门。
  对!他虽然是踢门,但姿势十分优雅,若没看到他踢门的瞬间,会以为他是伸手开门进来的。
  没办法,此时他两手都提着大大的蛋糕,实在无法生出第三只手开门,只得用踢的罗,好在他踢门技术了得,感觉起来并不粗鲁。
  对于项雅行以脚开关门的行径,董事长秘书苗安阙唯一的反应是——瞄他一眼,接着继续处理他手上的文件。
  他们两个国中同班、高中同校,感情一直很好,相同的性向让两人关系更加密切,多年情谊,两人都对彼此的事了若指掌。
  此刻,光看那两个十二寸大的蛋糕,苗安阙也知道项雅行心情差毙了,自然不会怪罪他踢门的行径。
  苗安阙是董事长君子旭——牡丹的新任秘书,到任一年半来,素以铁腕无情闻名。
  初入公司那年苗安阙分到客服部,成绩不差但也不十分亮眼,完全弄不懂他怎么会被原秘书曹姐看中接替她的位置。
  曹姐是一捻红初创时期的元老,当时已是三十近四十岁的家庭主妇,孩子都大了后才想重返社会工作,后来不计待遇进了一捻红,成为牡丹的秘书。
  交游广泛的君子旭行程十分难排,每个人都有他们的来头,推了这个不好,就了那个更不好,再加上牡丹偶尔心血来潮要求变动一下行程,秘书就得四处替他陪不是、改行程,能推的也罢,不能推的那些还不知该怎么办。
  处理这种情况,曹姐的手腕已经够厉害的了,除了少数情况外,皆能按牡丹的要求临时更动行程。
  两年前曹姐意外怀孕,几经挣扎决定将孩子生下,打算好好享用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的育儿经验,而她辞职前指定苗安阙接她的位置。
  苗安阙和曹姐其实素昧平生,他完全弄不懂曹姐怎么会挑上他。
  三个月的交接期证实,他果然是块料,一般的秘书工作做得好不说,行程安排和变更他亦得心应手,无论怎么样的更改他几乎都能完成。
  然后苗安阙懂了,曹姐挑上他并不是因为他做事认真或工作能力强,在一捻红里这样的人并非少数,一切的关键都是因为他和上官翊的关系。
  上官家在这块土地上也算有点势力,各方各界或多或少总得卖点面子给他们,上宫翊又是独子,倍受宠爱的独生子。
  上宫二老疼他疼到甚至接受他爱上一个男人,唯一要求是上宫翊将来必须要结婚生子、传宗接代,除此之外一切随便他,各种场合也允许上宫翊带苗安阙出入,俨然将他看成未来媳妇一样。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种关系对苗安阙来说并非殊荣,而是伤害。
  项雅行毫不在意苗安阙的冷淡,自行走到一旁的沙发,放下两个十二寸大蛋糕,并泡好两杯色香味俱全的茶。
  茶杯都还没放到桌上,苗安阙的声音已然传来。
  “三杯,君先生马上会到。”他的手指依然在键盘上飞舞着,眼睛瞧着今天报纸刊登的食谱,竟然还有闲工夫想到牡丹的行程,进而提醒项雅行。
  虽然和牡丹交好,但苗安阙在别人面前总是略微生疏地唤他为君先生,克尽自己的秘书职责。
  放下两个杯子,项雅行乖乖去泡第三杯,见他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忍不住叨念道:“你没这么忙吧?”
  “我想准时下班,七点前煮好晚餐,当然得事先确认菜单。”
  “有人逼你七点前煮好晚餐?你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吗?”
  “没什么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选择这样过曰子。”苗安阙声调平平,听不出喜怒。
  “选择?我看不出来你选择了什么。”项雅行冷笑。
  他承认,除却对苗安阙的行为看不惯外,他的怒气有很大成分来自下午那个女人,但是迁怒的人往往不会承认他在迁怒,项雅行并非例外。
  “我选择五点准时下班,到超市时想清楚今天的菜单,七点之前弄好饭菜,这是我的选择。”苗安阙依然平静。
  他俐落地校对刚打好的文件,然后存档、寄出,紧接着将已经背好食谱的报纸折好,扔进废报纸堆。随即起身走到沙发处端起茶杯就口,水温正好适口,一切都计算得无比精准。
  “上官翊不值得你这么认真对待。”项雅行严肃地看着苗安阙。
  这种话从他跟上官翊定下来后已经听过无数次,听到耳朵都快长茧了。
  “值不值得在我。”
  跟着,苗安阙随便打开一个蛋糕盒盖,找出蛋糕刀,切了一大块栗子蛋糕递给项雅行,立刻成功堵住项雅行的嘴。
  学生时代大家都说项雅行的胃有四个半,半个拿来装正餐饭菜,其余四个全都给了甜食,无论是蛋糕、布丁、蛋塔、甜馅面包、水果塔、冰淇淋、松饼、各式甜派、中式甜汤……只要是甜食他统统都爱,而且食量惊人。
  若是项雅行心情不好,吃甜食的速度和量会更可怕,譬如此刻桌上的两个十二寸大蛋糕。苗安阙敢打包票,最后他和牡丹吃的加起来只有十二分之一,剩下会全部扫进项雅行的胃里。
  “怎么,郑宗宇惹到你了?”苗安阙替自己切下一小块巧克力蛋糕,切的同时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本人没有。”项雅行咽下一大口栗子蛋糕,神情忿忿。
  言下之意就是别人有,而且绝对跟郑宗宇有关系。
  “又有人找上你讨郑宗宇的风流债?”苗安阙维持他一贯平静的表情,唯有眼底透出一丝丝笑意。
  这些人真懂得怎么跟郑宗宇作对,明知道他爱项雅行爱得要命,偏要吵到项雅行头上来,让郑宗宇没好曰子过。
  “女的,声称她怀孕了。九成九又是假的,她要真怀了郑宗宇的孩子,我一辈子跟郑宗宇姓。”项雅行恶狠狠地说完,用力切了一大块巧克力蛋糕下来,刚刚苗安阙才切给他的栗子蛋糕已消失了。
  苗安阙眼眸瞟了瞟,没提醒项雅行,他现在跟郑宗宇姓也没两样。
  此时,秘书宣传来三下敲门声,不确定来人是谁,两个人登时噤声。
  没等苗安阙应声,门外人自行开门,来人颀长身躯出现在两人面前,上身是常见的白色改良式中国服上衣,衣摆绣上少许海波纹,只是质料稍硬衣身也短,强调腰身亦显挺拔,下身是柔软丝质白长裤,头发斜斜编下来垂在右胸前,一副在公司走动的打扮,表情倒是前所未见的严肃。
  是牡丹君子旭!
  “喝茶。”
  苗安阙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依旧维持他的面无表情,招呼君子旭喝茶,丝毫不理会他神情肃穆的原因。
  君子旭对项雅行点头微笑就算打过招呼,在沙发另一侧坐下,接过苗安阙递来的茶和蛋糕,静静地吃。
  虽然身为一捻红主事者,但他绝不会过问项雅行此时为何在这里,没去多接点业务,为什么苗安阙丢着工作不管在吃蛋糕。
  心甘情愿的工作比不甘不愿的工作效率高得多,况且下午茶这几分钟喝不倒一捻红。
  牡丹都不过问他们丢下工作的事,项雅行和苗安阙自然也不会白痴到过问牡丹他为何神情严肃、为何愁烦,这里是他们三人的下午茶会,不谈任何公事。
  既然来人是牡丹,他们自然没什么好顾忌,又谈回郑宗宇身上。
  “那混帐,真想抽他的筋、剥他的皮。”项雅行阴恻恻地说。
  说着,他将最后一块栗子蛋糕盛到盘上,然后两口将之解决,十二寸的蛋糕消失在项雅行略显纤细的身躯里。
  “用不着,你只要十天不跟他讲话,他便生不如死了。”君子旭取笑着。
  所有认识他们小俩口的人都晓得,郑宗宇对项雅行是又疼又怕,除了风流个性难改外,其余事情全都依从项雅行的意思去做,若想让郑宗宇吃点苦头,项雅行连发脾气都不用,只消冷战两天就够郑宗宇受的。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项雅行闷闷地应道,望着桌上的蛋糕空盘重重叹一口气,怎么办?他还想吃。
  “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又有什么好处?”苗安阙不明白地问。
  他并不担心项雅行没有甜点可吃,那家伙若真想吃点心发泄不满,早去甜点吃到饱的店报到,不会在这里念东念西。
  项雅行一本正经地对着苗安阙吐出二字:“我爽!”
  苗安阙默然。
  此时,君子旭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只见他微笑接起,轻言短语几句便要对方把东西直接送上来,两人沉默相对,不打扰牡丹讲电话。
  手机一盖,君子旭抬头对着两人笑开。
  “烤布蕾一会儿就到,我订了三打,共十二种口味。”
  闻言,二人同时露出惊讶神情,不懂牡丹怎么晓得此时会有个甜食大胃王需要吃甜点,铁板神算也不是这样的吧!
  “我下午正好从那家咖啡厅前经过,想说你需要一点甜食缓和情绪,如果运气好你不需要,分送同事也不错。”君子旭维持笑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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