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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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野史-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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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孙甫评曰:武后乘唐中衰,攘窃神器,任用酷吏,屠害宗支,毒流缙绅,其祸惨矣。

  史官咏武氏云:天运循环有定然,怎叫女主立多年。

  只因废帝专权后,致使传言武则天。

  丽泉咏武氏云:唐朝武氏胜佳儿,今古推来女主稀。

  自宠二张居禁内,千年遗臭播华夷。

  却说安乐公主,帝之女也,嫁事武三思之子崇训。时有上官仪之女名婉儿者,出入掖庭,辨慧能文,明羽吏事,为武后所深爱。自圣历以后,百官表奏,多令婉儿参决,皆得明理。

  至是帝复位,又使专掌制命,益委任之,拜为婕妤。三思每与之私通,故婉儿得宠于武氏;婉儿又尝荐三思于韦后,帝遂与三思图议政事,无大小咸取决焉。忽一日,帝使韦后与三思双陆,而自居旁为之点筹。三思习成娇态,每狎逾礼,遂得与韦后通,由是武氏之势复振。

  却说韦后以太子名重俊者非己所生,每深恶之。时上官婕妤因与三思有私淫之故,每下制敕,必推尊武氏。驸马武崇训又叫安乐公主奏帝,请废太子,太子由是意怀愤郁,乃与将军李多祚等,矫制发羽林兵同杀武氏,袒臂一呼,相从三百余人,杀武三思、武崇训于其第;再引兵自肃章门斩关而入,直扣阁上来杀上官婕妤。

  帝听知大惊,慌与韦后并安乐公主、上官婕妤皆登玄武门楼以避。众兵汹涌而来,帝正在据着阁槛,厉声谓千骑曰:“汝等皆是朕宿卫之土,何为从多祚反邪?若能诛斩反者,勿患不富贵。”于是千骑奔前,遂斩多祚,枭其首级,余众溃散,太子亦为左右所杀。帝诏令将太子首级献于太庙,及祭三思、崇训之柩,然后枭之朝堂,官属皆不敢近。忽人报曰:“有一人解衣裹着太子之首而哭。”帝大怒曰:“士庶皆不敢近,何人敢如此也?速唤武士为朕擒来 !”须臾,武士簇至。众视之,乃永和县丞宁嘉勖也。帝勃然叱之曰:“太子不孝,谋为叛逆,汝为唐臣,世受重恩,不思协力同心辅政,何为太子而伤悼乎?”

  嘉勖曰:“太子亦陛下子也!但今日所为,自寻其死,臣安得不哭乎?”帝遂贬嘉勖为陈州刺史。士大夫闻太子死,嘉勖被贬,尽皆流涕。静轩有诗云:诸武专权肆不仁,东宫谋反竟忘身。

  若非多祚施谋计,谁帅兵来斩佞臣。

  是时,安乐公主见驸马崇训被诛,欲为夫报仇,无计可施,乃与兵部尚书宗楚客共谋,使侍御史冉祖雍等诬奏豫王旦及帝妹太平公主,称言二人与重俊通谋。帝闻奏大怒曰:“贼子之辈,亦敢如是 !”遂使御史中丞萧至忠鞫其反状。至忠泣曰:“至难得者,兄弟也。陛下不能容一弟一妹,而使人罗织害之乎?想王昔为皇嗣,固请以天下让与陛下,累日不食,陛下奈何疑之?”帝怒稍解,遂止其事。

  当日韦皇后淫乱无度,丑声著闻,帝虽亦自知,恐人议论,故隐而不言,惟朝夕每怀抑郁,怏怏而已。忽报监军燕钦融上表,奏言皇后淫乱,干预国政,混乱人伦,有失君人之望。尚书宗楚客图危社稷,有欺君之罪,皆当黜之。帝听奏,当面诘之,钦融对曰:“陛下内乱,众所咸知,不能明正典刑,思欲治国,其可得乎?愿借尚方剑,先斩臣首,次斩二人,以谢天下,则陛下得为圣主,臣得为忠臣矣。”钦融对答如流,抗言不屈。帝大怒,即将钦融斩之,由是韦后惊惧。又值安乐公主欲为驸马报仇,无由可达,思惟皇后临朝,以己为皇太女,得伸其志,于是二人合谋进毒饼餤,令宫女献上。帝食之,遂崩于神龙殿。可怜中宗中毒,死于妻女之手,年五十五岁。先为母武后废为卢陵王,居房州十四年,赖张柬之等进还复位,才五年而已。史官有诗云:韦后立谋太不仁,肯交毒死丈夫身。

  中宗早听钦融语,何用朝堂斩鉴臣。

  韦后秘不发丧,内外无有知帝已崩。太平公主与上官昭仪商议,谋草遗制,立温王重茂为太子,韦后亲自临朝听政,睿宗只得参谋政事。宗楚客与众大臣谋曰:“不可。睿宗于韦后嫂叔之分,不相通问,若听朝之际,何以为礼?”百官请问其计,宗楚遂率诸宰相上表,请罢睿宗政事,方可发丧。于是,皇后摄政,太子即位,时年十六,称为殇帝,改元景龙元年。

  至秋七月朔,文武官寮引尚书宗楚客、叶静能入内殿来见皇后。

  楚客奏曰:“伏睹国太自临朝以来,德布四方,仁可越古超今,虽古圣后无以过此。群臣会议,宜遵武氏故事,以韦子弟领南北二军,革去唐命,改立国号,则国太祖宗幸甚。臣等议定,今乃奏知。”韦后大喜曰:“卿言甚当,可与群臣从长商议。”

  却说睿宗之子封临淄王、名隆基者,罢为潞州别驾。时归京师,见韦后摄政,殇帝即位,忿然大怒,暗思:“天下者,吾父之天下也。今被韦后侵夺,效武后行事,吾实耻之,作何计较,取还吾父,方显大志。”乃阴养才学之士,密谋匡复社稷。遂自微服,与折冲刘幽求等入苑中藏之。至夜二更左侧,忽见一天星宿,散落如雪,幽求大惊曰:“天意若此,时不可失。”于是,二人领众提剑,自福顺直入羽林营,暂诸韦之典兵者,持首以徇谕众臣曰:“韦后鸩杀先帝,谋危社稷。今夕汝等当共诛之,以安天下。敢有怀两端助逆党者,罪及三族”

  厉声一呼,羽林军士皆欣然听命。毕竟还是如何?

  总评:临淄举事,不白相王,其志本欲自取,特不敢言耳。大事已定,幽求宜请于相王,以神器归临淄,则太平之乱无自生矣。

  它日闻变登楼,然后畀付,父子之间,交□□□。幽求勇能堪乱,而智不烛微,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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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 诛韦后睿宗即位






  当夜隆基勒兵入玄武门,诸卫兵皆应之。隆基全装披挂,挺剑向前。韦后正在后殿,宫女来报:“喊声鼎沸,隆基兵至。”
  大惊,遂自走入飞骑营。正遇一飞骑,厉声大喝:“留此野妇何益 !”手挥一剑,斩韦后于地下,持首出献。隆基引兵转入后官,安乐公主方照镜画眉,军士斩之。比及天明,内外皆定。隆基乃出见睿宗曰:“不肖之子,未曾奉命,私自勒兵,罪当万死。”睿宗曰:“吾儿削平内乱,兴复唐室,社稷宗庙不坠于地,皆赖汝之力也。”隆基曰:“一则祖宗之灵;二则社稷之福;三则父皇威风,不肖儿何力之有。”于是,众臣遂迎睿宗入辅少帝。是时坚闭四门,收捕诸韦亲党,与宗楚客、叶静能等,及诸韦襁褓之儿,无少长皆斩之。内乱既平,刘幽求乃言于隆基曰:“吾见少帝,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此无人君之表,宜请至尊早即帝位,以镇天下,此万全之策也。”隆基曰:“汝言甚当,作何计较,可速行之。”幽求即与众大臣商议,遂称少帝制,传位睿宗。

  时少帝升殿,犹在御座,太平公主进曰:“天下之心已归睿宗,此非儿座。汝有何德,敢居于此?”遂以手提下之。众臣扶上睿宗,登于宝位。朝贺拜舞已毕,帝复封少帝为温王,置于内宅,立隆基为太子,封刘幽求为仆射。是日大赦天下,改元为太极元年。

  却说太平公主密使卫士言于睿宗曰:“臣演先天之卦,但有灾福,不敢不奏知也。近有鸟数百自南飞来,投于汜水皆死,此不利之兆。臣夜观天文,彗星缠于太白之分,亦主除旧布新;况御座前后,星皆有变,以此观之,皇太子当为天子矣。”睿宗曰:“传位避灾,吾志决矣。”于是,文武百官皆有传位之议。太子闻知此事,入见固辞不从。容宗曰:“吾今倦于听政,汝为孝子,何必待柩前,然后即位邪?”太子流涕而出。

  次日,太平公主复劝睿宗自总□□,睿宗乃谓太子曰:“汝以天下欲朕兼理之邪?昔□□□犹亲巡狩,朕虽传位,岂遂忘了家国?其军国□□当兼省之。”至是,选定十月甲子朔旦,隆基受□□□,称号玄宗明皇帝。尊睿宗为太上皇,自称曰朕,命曰诰,五日一受文武百官朝于太极殿。玄宗自称曰予,命曰制敕,日受众臣朝于武德殿。大赦天下,改元开元。

  是时,太平公主依上皇之势,擅权用事,当时宰相七人,五出其门,文武之臣,大半附之。日与窦怀贞、岑义、萧至忠、崔浞、薛稷、僧慧范等共谋废立。又与宫人元氏谋于赤箭粉中置毒以进。中书侍郎王琚言于玄宗曰:“臣观宫人所为,密有谋害陛下之意,事势已迫,危在旦夕,何不早为定计,庶无后悔。”玄宗晾曰:“安有此事?待朕思之。”忽报荆州长史崔日用入朝奏事,言于帝曰:“臣见太平公主谋逆有日,陛下住在东宫,犹为臣子,若欲讨之,须用谋力。今日所为,但只下一制书,谁敢不从。万一奸宄得志,悔之何及矣 !”玄宗曰:“诚如卿言,直恐惊动上皇,以招不孝之罪。”日用曰:“陛下圣鉴谬矣!天子之孝,在于安四海,若奸人得志,则社稷为丘墟,安在其为孝乎?请先定北军,后收逆党,则不惊动上皇矣。”帝深然之。

  次日,遂与岐王节、薛王业、郭元振、王毛仲、姜皎、李令问、王守一定计,以兵三百余人,相继而入至虔化门。郭元振全装披挂,手持利刃,亲自向前收捉。正遇岑义引亲军从后宫出来,与元振斯杀。元振提剑直取岑义,义慌走,元振赶入御园花阴下,转过内给事高力土,一刀把岑义砍翻,剁头而出,所领禁军尽皆降顺。元振同岐王、薛王曰:“萧至忠等结党,可尽诛之。”至忠等知事急,慌入告上皇曰:“始初设谋陷害圣上者,皆是岑义一人,并不干臣等之事。今诸王信郭元振之言,尽欲诛臣等,乞上皇怜悯。”言罢痛哭。上皇曰:“卿等勿忧,我当保之。”俄而众兵鼎沸,怀贞惊慌自缢,至忠被杀,上皇亦自奔走,登承天门楼上。郭元振进见曰:“窦怀贞等设谋欲害圣上,今已诛戮,其余者臣等不加残害。”上皇闻奏,乃下诰曰:“朝党既戮,大事遂定,汝诸众兵勿得惊扰宫禁。

  自今军国政刑一取吾儿皇上处分。”原来宰相魏知古告太平公主欲以是月四日作乱,帝乃定计诛之。至是群党皆灭,特以公主赐死于家。史官有诗云:唐室虽危数未终,特交元振挺威雄。

  太平公主皇王女,难免宫中受剑锋。

  是时,玄宗宠任宦官,往往为三品将军,门施荣戟。每奉使过诸州,官吏奉之,惟恐不及,所得遗赂少者不减千缗,由是京城第宅、郊畿田园,皆与宦官参半。杨思勖、高力士二人尤得贵幸。思勖屡屡将兵征讨,力士常居中侍卫,四方表奏皆要先呈力士,然后奏御。事之小者,力士即自决之,势倾内外。

  承恩岁久,中外畏之,太子亦呼之为兄,诸王公呼之为翁,驸马辈直谓之爷,自李林甫等皆因之以取将相。然性和谨,少过,不敢骄横,故天子终亲任之,士大夫亦不疾恶也。

  却说帝于太极元年四月因武惠妃薨,思念不已,后宫虽有数千,无当意者。有人进言寿王妃杨氏足以称意,请帝纳之。

  杨氏太真者,玄宗儿妇,寿王瑁之妃也。肌体美艳,颜色绝人,寿王交礼三日,玄宗谛视,神魂荡然,即有邪淫之心,然不敢言,但怀抑郁嗟叹。忽一宦者在侧,颇知帝心,近前奏曰:“陛下万金之躯,尚自爱重,何无事而憾焉?”帝太息曰:“非尔所知也。”宦者曰:“莫非为郎君之妇牵情邪?”帝曰:“果实如此。朕细思之,有乖伦理,奈何?”宦者曰:“此事不难,陛下别娶以配寿王,则两全无害矣。”玄宗大悟,即遣宦者讽杨氏乞为女官,号称太真。逾月之间,乃为寿王更娶左卫郎将韦昭训之女,潜纳太真宫中。帝见太真饥体丰艳,晓音律,性聪颖,善承迎,帝意宠遇过于惠妃,宫中号曰娘子,凡仪礼皆如皇后所行。时御史李惟忠谏曰:“父娶子室,奈天下笑何?”

  帝闻奏大怒,即将惟忠黜为陈州司户,自此内外无敢言者。

  有士人题诗一绝于路旁云:贪淫予室遽为妃,身不修兮家不齐。

  莫笑当年吴孟子,玄宗甘袭武昭讥。

  帝自纳子室之后,情色所迷,月余不出听政。太真无不于枕前席上殢雨尤云。唐室合乱,帝自然迷恋,日晏方起,而万机为之旷废矣。有诗讥之云:风滚杨花入凤搂,三郎沉醉恣遨游。

  偎红倚翠贪春睡,不顾鸡人报晓筹。

  杨氏自婕妤进位贵妃,恩宠无比。时值春残,妃睡才起,玄宗朝回,见其云鬓半軃,柳眉乍蹙,有体弱不胜之状,帝笑指曰:“此海棠花睡未足邪?”当日帝与贵妃正在百花亭宴赏,忽报契丹遣人入国为使,赍诏书来。帝急宣贺内干接陪番使,馆于驿庭,选吉日入朝见圣。阁门舍人接得番书进上,玄宗安在御案,即宣翰林学士开读,视之绝无识者。众臣奏曰:“此皆鸟迹之书,臣等学浅,安能识此,亦不知有何吉凶之事。”

  帝大怒曰:“汝等皆朝廷大臣,枉身挂紫袍,腰系金带,今日有事,何无一人与朕分忧?此书不识,作何发落?倘番使见笑,欺中国无智识之人,兴兵犯境,如之奈何?”

  言未绝,只见阶下一人进曰:“臣举一人,胸藏锦绣文章,笔写龙蛇鸟迹,若答番书,实国家之大才。”众视之,乃翰林学士贺内干也。帝曰:“卿荐何人?试与朕言之。”内干曰:“近有一人,姓李名白,西川锦州人也。先因锦竹县令贺知章家一使女名曰秀春,尝在锦江洗菜,忽然跳一鲤鱼入篮。其女取鱼归家食之,因而有孕。后生一子,容貌希奇,身躬端严,知章异之,取名李白。及长,颖悟绝人,才学无敌,因来赴选,被太师杨国忠太尉、高力士二人批落不用,现在臣家安下。臣观此人,文章盖世,提笔惊人,必识此书。臣乞为保官,答番书万无一失。”帝曰:“既有斯人,何不早为朕召来?”内干奉诏到宅三宣,李白入朝,拜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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