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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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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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执玉见曹瞅他,笑着止了笑,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夸自家堂弟。

曹看着唐执玉已经洗得泛白的官服,心里只有敬佩的。

为了照看寡婶与堂弟们,唐执玉日子过的甚是清苦。家中下人,除了一看门地老苍头,只有跟他到衙门侍奉地小厮。

一应家务,都是由他妻子带着女儿亲自料理。

的正四品京官,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京中独一份了。

因这个,伊都立私下还同曹念叨过几次,骂唐执玉是大傻子。他那两个堂弟,虽说还没有成家,但是都二十来岁,还都是举人功名。

不管是到哪里坐馆,还不能混点银钱花,奉养老母与自家兄弟?却都是书呆子,半点人情世故不懂,只晓得埋头读书。一家老小,全由唐执玉奉养。

除了供着读书,毕竟堂弟们年龄也大了,加上有了功名,也有人愿意上门攀亲。唐执玉挑正经书香人家,又给两位堂弟张罗着,订了亲事。如今,正苦哈哈地预备聘礼。

这却是唐执玉地家事,外人也不好多嘴,曹不过听听便罢了。

唐执玉虽说住了口,但是心思还在即将到来的会试上,喃喃自语道:〃算算日子。这考官应指派下来了,却不晓得今科是哪位大人……〃

唐执玉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笑道:〃唐大人不晓得。本官却是晓得。工部尚书王顼龄同都察院左都御史刘谦两位大人为正主考,蔡升元与王之枢两位内阁学士为副主考。初六万岁爷在行在发的圣旨,昨儿到的礼部。今儿起几位大人就开始闭门谢客了。〃

〃两位王大人主考……〃唐执玉闻言,点了点头,已经开始琢磨。

他自己就是在科举考试中千军万马冲出来的。自然晓得主考官的性情与爱好的不同,所偏取的举子也是不同地。

有的考官性子沉稳。就不喜欢太轻佻的文章;有地考官开明,对于些刻板的解题就没有兴趣。这其中的学问多了,那点也不好轻忽。

他关注着主考官,曹却是听到〃蔡升元〃时,心中一动。

这个蔡升元。康熙四十四年曾为江苏乡试主考官,是顾纳地座师。顾纳进京,就是他主动相邀。不仅如此,他还将幼女许给顾纳为妻,师生又成翁婿,也算成就一番佳话。

曹寅因这个缘故,对蔡升元甚是敬重。

顾纳虽说出身江南望族,毕竟族人已经凋零,没有父兄可以依。也没有薄产。蔡升元却不以富贵取人。实是令人佩服。

来人正是伊都立,同唐执玉说完。还等着他一声〃谢〃,好调侃他两句,没想到他又为堂弟们筹划上了。

伊都立无力地拍了拍脑门,转过头来对曹道:〃大人,令尊同淳王爷都在礼部,大人的消息怎还不如下官?〃

曹听了,心里不禁有些羞愧。

虽说他与曹寅父子两个每天也说上几句话,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问问父亲衙门如何什么的。

伊都立见曹没言语,看出他神色不自在,心中了悟。

这父子之间,天敌一般。

当爹地,没有几个瞧着儿子顺眼的。甭管做儿子地多用功、多上进,也别指望从父亲嘴里得一声赞。

不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就是同那有出息的孩子比,瞧着那架势,就好对着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滩烂泥似地。

一来二去,这做儿子的也只能猫避鼠地躲着自己个儿的老子了,谁还乐意往前凑不成?

伊都立想到这个,便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

下午衙门当差的功夫短,感觉眨眼就过去,曹回家的心倒是比每天迫切。

都是被唐执玉那副〃吾家有弟初长成〃的得意给刺激了,他心里也开始惦记着是不是该好生教育教育府里的那几个小萝卜头。

其中,天佑与左成、左住兄弟四岁,恒生三岁。妞妞那边,不用他操心,庄先生早就教闺女练大字了。

虽说按照时下的规矩,三、四岁的孩子启蒙还早,但是也不好再放养似地。

曹不指望孩子们往后去走科举地独木桥,但是也不愿他们成为没有半点用处的纨绔。

想到这里,曹骑在马背上地身板不由直了直。嗯,很有做父亲长辈的直觉。

回到府里,进了内宅,曹按照往常一般,先往兰院请安。

曹寅与李氏却是都不在,父亲不再还罢了,从衙门晚归也是有的,母亲怎么会出去串门子?

曹心里奇怪,问这边的丫鬟道:〃太太什么时候出去的?可说了往哪儿去?〃

那丫鬟回道:〃东府二奶奶打发人来请太太的,像是有急事儿,大奶奶也跟着过去了。〃

曹听了,心里仍是糊涂。

虽说曹颂随扈,不在京里,但东府还有兆佳氏在,怎么轮到静惠说话?

他出了兰院,却是有些不放心。不会是兆佳氏趁着曹颂不在,想要发作静惠吧?

要是那样的话,实是令人无语。

曹不由有些意兴阑珊,转身想要往梧桐苑先换了衣裳,却是被人唤住。

从二门处,气喘吁吁地跑来的,是喜彩。

喜彩带着几分喘息道:〃额驸,格格陪着太太在东府,想着额驸差不多落衙,让婢子回来请额驸过去。〃

难道不是那府内宅的事儿,怎么还想起叫他过去?

曹问道:〃到底什么事儿,这般劳师动众的,这都到了饭食了,还不叫人回来?〃

喜彩听他发问,像是受到惊吓般,不由地一哆嗦,小声道:〃二太太摔了,情况不大好。〃

曹没有留意到喜彩的异常,点点头,转身往二门去。

喜彩使劲地摇摇头,将身上的寒意消了,口中嘟囔着〃不怕,不怕〃,快走几步,跟上曹。

刚出府,便碰到刚到家的曹寅,曹见过父亲,将兆佳氏的事儿说了。

〃摔了?〃曹寅听了,对儿子摆摆手,道:〃既是如此,那你就过去瞧瞧,看看太医怎么说。小二不在京里,其他几个还小,你多顾着些。〃

虽说曹寅也有些不放心,但是这也没有大伯子探看弟媳妇的道理,因此便多吩咐曹两句。

瞧着父亲有板有眼的,曹哭笑不得,难道他不吩咐这几句,自己就能袖手旁观不成?

到了东府,曹直接随着喜彩进了内宅,去了兆佳氏的院子。

廊下站着两个小丫鬟,穿着春衫,在门口瑟瑟发抖。见曹到了,两人忙挑了帘子。

外堂没人,大家都聚在里屋。

看到炕上的兆佳氏时,曹不禁吓了一大跳。

鼻梁已经断了,塌陷进去,额上添了口子,右半拉脸都蹭花了,整张脸红肿的不成样子,看着如同鬼魅。

最诡异的是,兆佳氏此刻并没有晕迷,而是睁着眼睛。她好像是看什么,整个人都石化了一般……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二十九章 家教(下)

除了脸上的伤外,兆佳氏的手臂也因先着地而摔伤了。据太医的说辞,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卧床休养个两三个月方好。

虽说脸上的伤看着狼狈,毕竟没有性命之犹,还不叫人担心。但是兆佳氏的神态,看着却是有些不对。

李氏心慈,见她这般浑浑噩噩的模样,心里不落忍,坐在炕边,道:〃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心怀放宽些,别叫孩子们担

兆佳氏听了李氏的话,缓缓地转过脖子,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好半晌才嘟囔道:〃你是谁?〃

虽说不过几个字,却是使得屋子里众人都唬了一跳。

李氏也是怔住了,不晓得该如何应答。

曹与初瑜也是有些傻眼,莫非兆佳氏痰迷心窍,被气糊涂了。

静惠的脸上则是无法掩饰地担忧,她是晓得丈夫脾气的,虽说对母亲有所抱怨,但也是孝顺之人。

丈夫随扈,将家里托付给她,她却没有能照看好婆婆。

婆婆摔倒的原因,别人不晓得详情,她早从紫兰处仔细问明缘由。

任性顶撞婆婆的如慧固然有错,为了岔开婆婆要给安排屋子里的话,将婆婆支到西跨院的她也难逃其疚。

就算无人晓得此事,无人指责于她,她又能如何自欺欺人。若不是她卖弄小聪明,如何会酿成这般大祸?

思及此处,静惠不由地颤栗起来,眼中现出痛苦之色。

初瑜在旁见了,轻轻地拉了静惠的手,低声安慰道:〃弟妹别担心,太医不是说休养些日子就好么?〃

话虽这样说,她自己也唏嘘不已。

虽说上了年岁,兆佳氏毕竟还是个女人。就算身上的伤处能休养好。但是塌陷下去的鼻梁可不会再好起来。

曹硕、曹项、曹兄弟,却是神情各异。

曹硕的心里是害怕与惊疑,打小见惯了母亲的强势,还是头一遭见到母亲这般羸弱的模样。

虽说父母亲都是寻常人,并没有令子女引以为傲的美德,但是却是他们能依的人。

丧父之痛犹在昨日,要是再成为无母孤儿。那实是让人悲痛……

曹硕却是想也不敢想了,直觉得平素自己甚是自私无情。因畏惧母亲地唠叨,竟没有半点人子的孝心,除了必要的请安,从不在母亲这边来。

就算晓得母亲在守寡后烟瘾越来越大。他也是在心里埋怨母亲这边的屋子味道太大,母亲的牙齿黄了,如外头的村妇。却是没有想过,多过来陪母亲说两句话,劝她少吃些烟。

母亲摔倒的原因,虽说嫂子回答地模糊,但还晓得是在自己院子里摔的。如慧又不在这边侍候,他心里也隐隐地猜到。

想到这个,他心中渐渐地生出怒意来,使劲地握了握拳,想要立时回院子寻妻子问过清楚

转过身的那刻,他的身子却僵住了。

红着眼睛、苍白着脸站在门口的。不是方才还因〃不适〃休养地如慧,是哪个?

曹项是庶子,不是兆佳氏的骨肉,倒是没有多少悲痛。只是觉得她这般狼狈,老态横生。心中多少有些可怜。

曹平素虽是伶俐,但是因是幼子之故,行事不比哥哥们沉稳,已经是红了眼圈,强忍着不哭出来。

李氏缓过神来,仔细瞧了兆佳氏两眼,脸上带着几分焦虑,道:〃弟妹,他二婶。你。不记得我是谁?〃

兆佳氏的眼珠动了动,视线落在李氏脸上。盯了半晌,道:〃是大太太啊……还不赶紧看茶……〃说话间,就要挣扎着起来,却是哪里起的来。

这挣扎之下,却是牵动了身上与脸上的伤口,她疼得吃牙咧嘴,额上亮闪闪的,都是汗。

〃弟妹,快别动,这还带着伤呢……〃李氏忙按了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伤?我这里怎么了,好疼……〃兆佳氏地神情有些迷惑。

李氏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心里甚是惊诧,口中却轻声应道:〃弟妹不小心摔了一跤,养些日子就好了……〃

〃这好好的怎么就摔了,这莫不是做梦吧……〃兆佳氏的动静越来越小,最后满满地阖了眼睛。

〃母亲!〃曹硕的脸上失了血色,快步上前,到了炕边。

李氏忙低声喝道:〃噤声,药里有几味安神的药材,让你母亲先好生歇歇。〃

少一时,就听到兆佳氏发出均匀的鼾声。

众人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到了外间堂屋坐下。只有如慧,红着眼睛形同惊弓之鸟,低着头站在门口,不敢上前一步。

李氏原是要开口细问如慧两句地,但是见她这般模样,孩子似的,便皱了皱眉,不再言声。

虽说如慧脾性不如静惠柔顺,但是毕竟大家子出身,况且兆佳氏还是她的亲姑姑,还不至于敢忤逆。

兆佳氏是自己跌倒的,这点毋庸置疑。

兆佳氏现下这个模样,这个时候细究如慧的过错,如慧哪里受得了?不说别地,在曹硕他们兄弟几个面前,一个〃不孝〃的嫌疑下来,往后她在曹家就无法立足了。

兆佳始对这个侄女媳妇百般疼爱,不管是如何承接,还是让等她好些,让她自己个儿拿主意,省得还要落下埋怨。

再说,虽说自己是长辈,但是毕竟如今已经分房,就算兆佳氏身子不舒坦,卧病休养,还有长媳静惠在。

想到此处,李氏没有再看如慧,转过头,对静惠道:〃小二没在家,你就多担着些。安排几个妥当的人侍候药。随时看顾些。

李氏点点头,又瞧了瞧曹硕兄弟三人,道〃你们几个也不小了,也要晓得好生孝顺母亲。打发人在学堂里请上几天假好好地侍奉。

曹硕他们兄弟几个,都束手应了。

李氏过来照应小半天,又惊又怕的,身子就也有些倦倦的。

她怕孩子们担心。尽量忍耐,起身道:〃我先回去,那边有两株好山参,待会儿我使人送过来,给二太太补身子吧。〃说着。冲儿子、媳妇点点头,道:〃走吧!〃

曹见母亲身子不稳当,忙上前扶助,初瑜扶了另一侧,三人一道出了东府。

一家三口回到兰院,曹寅已经在等着了。

见妻子脸色煞白,身上不稳的。曹寅不禁站起身来,目光中带了几分问询来。

曹虽说过去的晚,但刚才回来的路上,已经向初瑜问了,加上如慧那没牙老虎的模样,使得他心里也晓得个七七八八。

他还未等开口。就听〃哦〃地一声,李氏已经俯下身子,呕吐起来。

屋子里立时乱做一团,取盆地取盆,端水的端水。收拾秽物地收拾秽物。

房间里是酸涩地味道,李氏埋头吐了半晌,脑袋都有些撑不住,只剩下干呕了。

曹从丫鬟手中接过清水,亲自送到母亲手中。

李氏实在是吐不出了,身子软软地倚在炕边,带着几分歉意,对曹寅说:〃这眼看就要到饭时,却因我的缘故。脏了屋子。赶紧取两把香。好生薰薰屋子。〃后边这句,却是对丫鬟交代的。

盆里与地上的秽物已经收拾干净。绣雀取了两把檀香,燃起了香炉。

曹寅见妻子脸色惨白,有些不放心,道:〃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李氏摇了摇头,道:〃老爷,我没事儿,就是有些反胃罢了。倒是二太太那边,还是再请个妥当的老太医过来瞧瞧方妥当。〃

听了兆佳氏地状况,曹寅不禁皱眉,莫非是痰迷心窍,魔怔了?要不就是老糊涂了,开始不记人……们都到这边侍候。如慧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过来。

曹硕的脸色却是深沉起来,看也不看如慧,转过头来,问静惠道:〃嫂子,太太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摔倒的?嫂子说许是路滑的缘故,如今雪早化了,还没有下雨,怎么就地滑了?〃

虽说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其中质疑地口气毫不掩饰。

连带着曹项与曹两个都巴巴地望向静惠,刚才回来时,顾不得多问,他们也还不晓得详细原由。

静惠神情不变,心里却带着几分犹豫,不晓得该不该将真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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