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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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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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你怎么对马有兴趣了?〃随着银铃般的说话声,宝雅格格走了过来。她也是极爱马的,有几分相马的眼光,看到那黑马时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真是好俊的马!〃

站在黑马旁边的苏赫巴鲁看到来了个华服少女,忙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宝雅这方注意到黑马旁边还有一陌生少年,见他躲躲闪闪的,心有不快,鼓着小腮帮子道:〃躲什么躲,难道本格格是老虎不成?〃

苏赫巴鲁更显窘态,又不敢应答。曹颙在旁见了,向宝雅挥了挥手:〃格格过来,看看这小马驹。〃说到这里,又指了指苏赫巴鲁:〃这同那黑马一样,都是苏赫巴鲁王子从野马群中套来的,我帮你要来的,可喜欢?〃

宝雅笑着走上前,看着那半人来高的小马驹,满是稀罕。那黑马虽好,但是对于宝雅这种小姑娘来说,还是太高大威猛,反而不如这可爱的小马驹招人喜欢。

宝雅一边摸着小马驹缎子般光滑的皮毛,一边回头冲苏赫巴鲁笑道:〃这两匹马都是你套来的,好厉害!〃

〃不……不……不敢当……格…格夸奖!〃苏赫巴鲁憋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再看宝雅。

宝雅听他说话不利索,先是一愣,随后去看那黑马,对苏赫巴鲁说:〃你有了这匹好马,以后的骑马比赛谁还赢得过你!〃说着,又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曹颙与十六阿哥:〃曹颙去射箭,十六叔去摔跤,不就是什么比试都不怕了吗?〃

曹颙与十六阿哥知道宝雅素日是个爱淘气的,并没有将她的〃安排〃放在心上,苏赫巴鲁却在那里点头不已。

接下来的半个月,性子懒散的曹颙与十六阿哥吃足了苦头。

苏赫巴鲁真是勤劳勇敢的好少年,那活力真是没得说。不管是在热河行宫,还是圣驾移驻草原,苏赫巴鲁没有一日消停过。但凡听到哪里有比试斗勇的活动,都要拉着曹颙与十六阿哥前往。

随着圣驾在塞外的驻留,来朝的蒙古诸王越来越多,什么小世子、小贝勒、小格格的也越来越多。其他各部的王子见苏赫巴鲁与皇子交好,很是嫉妒,整日找由头为难苏赫巴鲁。却没想,这正和了苏赫巴鲁的心思。

比来比去,曹颙所在这三人组渐渐在行营比出了名气,曹颙的射箭没得说,至今仍是无人超越。有时,曹颙也难免有些自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因为父亲射箭是强项,所以自己练了几年成就也不错。苏赫巴鲁则像生在马背上一般,上了马后精神劲都有所不同。十六阿哥的摔跤技术只是中上,只因年少,又是皇子,寻常人哪里有身份与他比试,最次也是个王子之类的。蒙古人虽说好斗,但是为人甚是豪爽,年纪大的不会厚着脸皮找十六阿哥比试,年少的能够赢他的却没有几个。

不知不觉,曹颙这三人组成为蒙古少女眼中的英雄。其中,十六皇子身份贵重,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匹配的;苏赫巴鲁虽骑术精湛,但容貌又差了些;只有曹颙,容貌又好,御前三等侍卫的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成为众位少女热烈追求的对象。

整日里,曹颙所在营帐,都有蒙古格格派来的侍女前来送东西,或是一枚香包、或者一块绣帕、有的还送来狼牙。甚至有胆大的少女,直接堵到这边来。

蒙古少女早熟,十三、四岁嫁人常见,如今这些未嫁的,小的十来岁,大的十三四。曹颙每每看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向自己眉目传情,就觉得心里发颤,都是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怎么就有男人喜欢这口,罪过啊罪过。

苏赫巴鲁是个憨实的少年,脸上是藏不住半分心事的。他对宝雅的倾慕,曹颙与十六早已心知肚明。虽然十六曾提点过辈分问题,论起来宝雅算是苏赫巴鲁的表侄女,但是苏赫巴鲁并不放在心上。满蒙联姻数代,这辈分问题一直是说不清楚的,只要不是直系血亲,差一辈又算什么。苏赫巴鲁虽没有因辈分问题放弃倾慕宝雅,但是却因自卑始终没有主动追求宝雅。

宝雅本因曹颙与十六阿哥的关系,对苏赫巴鲁还算亲近,见他性格实在,不像其他男子那样奉承自己,反而另眼相待些。若是遇到有人嘲笑苏赫巴鲁结巴时,宝雅常常仗义出头,将那些人高声训斥。

康熙四十八年六月十三,喀喇沁行营。

蒙古的敖包既是象征神在其位,又是陆上灯塔,为旅人指引方向,在牧民心中是种神圣的存在,因此一年一度的祭敖包是蒙古人最为隆重的祭祀。

祭敖包通常以部落为单位,由族长主持祭祀,蒙古各部祭敖包的日子不尽相同,科尔沁部六旗多选在每年五月十三,土默特左翼旗是每年七月十三,而在热河附近的喀喇沁右翼旗则是每年六月十三。

康熙每驻热河,都会参与喀喇沁的祭敖包,这年也不例外。

在红衣喇嘛们的诵经声中,在康熙皇帝的观礼下,族长献上了哈达和血祭的牛羊,然后开始带领族人围绕敖包从左向右转三圈,众人将带来的羊肉、奶酒、奶点心等祭品撒向敖包,口中祈福,求天地神保佑风调雨顺,牛羊兴旺,国泰民安。最后在敖包正前叩拜,将所携石头添在敖包上,并用柳条、哈达、彩旗等将敖包装饰一新。

正个祭祀过程中,万籁俱静,高天广地间似乎只有诵经祈福声,那般神圣而空灵,震撼人心。

饶是不甚信神鬼的曹颙,此时此刻也不禁双手合十,阖目祈祷上天保佑曹家合家平安。

祭敖包后照例是盛大的庆典,举行传统的赛马、射箭、摔跤等文体活动,入夜则会燃起篝火,载歌载舞,彻夜狂欢。

曹颙本来对〃敖包相会〃这样的段子充满期待,但最近确实被那些疯狂的蒙女粉丝纠缠怕了,实不想露面。

上一次康熙款待鄂尔多斯多罗郡王松阿喇布子甘珠尔的篝火宴上,几个大胆的蒙古姑娘来拉曹颙下场跳舞。曹颙一来不愿和她们纠缠,再来对蒙古舞也是一窍不通若说跳个华尔兹什么的,他好歹混过大学里的校园舞会,还能对付两步,蒙古舞他哪里会啊刚摆出一贯的冷脸不肯应邀,却被十六阿哥嬉笑着连拖带拽扯下场。

十六阿哥知曹颙不会跳舞,纵声大笑,调侃于他,几个姑娘也笑个不停,过来拉拉扯扯硬说要教他跳舞。曹颙被这些少女闹得没办法,好不容易才借着尿遁抽身跑掉。

今晚,曹颙本不想露面,谁知道这次席还没开十六阿哥就亲自跑来看着曹颙,怕他提前逃掉。

曹颙绞尽脑汁也没能摆平这位难缠的主儿,到底被拖到席上。虽然十六阿哥拍着胸脯保证,这次只喝酒,绝对不让曹颙下场跳舞了,但曹颙瞧这小子那一脸诡笑,信他才怪!

红彤彤的篝火燃起来,香喷喷的全羊烤起来,俊男美女舞起来,大碗酒喝起来。

和往常一样,曹颙的座位设在十六阿哥身后。十六阿哥说今晚只喝酒绝不让他跳舞,居然说到做到,有几个蒙古少女过来相邀,都是十六阿哥笑嘻嘻的挡了下去。十六阿哥自己走过来,左一杯右一杯劝酒自不必提,他手下那群铁杆侍卫车轮战轮着来敬曹颙酒也不屑说,就连坐在一旁的苏赫巴鲁也凑趣似的频频举盏。

绝对有阴谋,曹颙觉得不对劲,却不知这小十六到底在筹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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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野茫茫 第五十九章 魂惊

塞北草原,喀喇沁行营

曹颙最近虽然酒量渐长,可也架不住这样喝下去,几次强把酒杯扣过去,硬生让他们给翻了过来非逼着继续喝不可。曹颙不知道这小十六又抽什么疯,难道是想把他灌醉丢到场中打醉拳?忽然眼前浮现起成龙大哥的脸,曹颙打了个寒颤,还是得想法子开溜才是。

十六阿哥猴精猴精的,小把戏瞒他不过,而他一旦决定要戏弄你,你就甭指望他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所以曹颙把潜逃的协助人定位在相对憨厚的苏赫巴鲁身上。

冷眼瞅了机会见十六阿哥出去解手,曹颙主动来敬苏赫巴鲁酒。苏赫巴鲁嘴唇还没沾到酒盏,曹颙这边已经麻溜的一饮而尽,忽然仿佛被酒水呛到了似的,大咳起来。

果然,苏赫巴鲁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关切地说道:〃喝……喝……喝急了!〃

小满是个小机灵鬼,打开席就担心自家爷喝多了伤身,早就想用什么招儿帮曹颙避难。见曹颙不胜酒力的模样,他连忙上前扶住,一脸惶恐的对苏赫巴鲁道:〃小王爷,奴才看我家爷大约是要吐,若吐在这里定会受到责罚,请小王爷容奴才扶我家爷出去吐干净了,醒醒酒再回来陪两位爷继续喝。〃

苏赫巴鲁满脸担忧,挥挥手:〃快……快去。〃

曹颙心里暗赞小满机灵,若是小满不说这话,他也是要说出去吹吹风凉快凉快醒酒的,小满如此说甚好。

曹颙趔斜着被小满一路扶着悄悄离席,待出了众人视线,他才直起身子,一拍小满的脑袋,笑道〃还是你机灵。〃

小满见状知道主子无大碍,但仍是有些不放心:〃大爷刚刚喝了不少,先到帐子里歇歇吧!〃

曹颙摇头:〃不行,一会儿十六爷回来见我不在,肯定先到营帐去寻。我出去转转,醒醒酒,待会儿席快散了再回来。〃

小满道:〃那大爷稍后,奴才去取马。斗篷也得拿一件。再去让厨下要碗醒酒汤备着……〃

曹颙回道:〃这里太亮了些,站在有些碍眼,回头往河边儿寻我吧。那边凉快。〃

小满应了,两人兵分两路。

敖包相会就是相亲大会,曹颙本是躲着十六阿哥,挑僻静的地方走,结果这一路上,莺啼燕啭不绝于耳,还险些惊散几对野鸳鸯。他本就喝多了身上不自在,再听了现场版配音,脑子越来越晕,浑身都燥热起来,奔到河边后,捧了几把水洗了脸,才稍稍好了些。

河边有几块巨石,正好可以做了屏障。曹颙着石头坐在草地上,吹着晚风,看着天上点点繁星。

蒙古民族实在是热情奔放的民族啊……

若不是这蒙古女子的年纪实在〃少〃些,长得又不怎么符合曹颙的审美观,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有这般操守。

曹颙想起那秦淮河上的波光桨影,脂粉如云,可惜当年自己年纪委实小了些;又想起自己带着曹颂与顾纳四处打架斗殴的事,就如同真正的少年那般。

顾纳,与马俊同榜,高中进士,听说有好几家抢着与这位新进士结亲。想到他,曹颙的心又沉了下来。就在这时,就听轻轻的脚步声,随着是一女子的讶异声:〃曹大人?〃不待曹颙反应已然跪下叩首,道:〃奴婢上次连累大人受伤,愧疚于心,一直不得机会前去谢罪……〃

这是哪跟哪,曹颙站了起来,一个女子跪在草地上,月光下依稀认出是上次来送塔娜的荷包后被责难的那个侍女。想起上次那触目惊心地鞭痕,曹颙伸手虚扶,说:〃姑娘言重了,说来倒是我的缘故,连累姑娘受责罚!〃说着,往她身后望了望,以为她是与情郎敖包相会的,心里有点懊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占了人家约会的地儿。

那侍女见曹颙张望,低声道:〃曹大人误会了……奴婢不是那不知耻的……奴婢此来为祭先母。〃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竹篮,一面有一只酒壶和几刀黄纸。

曹颙点点头,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那侍女纳了个万福,在大石后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开始清理出块地方,准备烧纸钱。

曹颙见了,过去帮忙,刚蹲下身,忽然听到了极微细的一声轻响,似乎是鸟儿惊起的声音。

曹颙想起小说里常说夜行军会惊起群鸟,立时警觉起来,按住那侍女正要打火镰的手,示意她禁声,然后侧耳细听。很快,又有一声轻鸣。这次他听得真切,不是鸟鸣,是一种哨声,吹哨人正由远及近而来。

圣驾行营附近,出现这种诡异的哨声,曹颙一时间转过好多念头,难道是有刺客?不过这行营附近,几万兵丁驻扎,刺客的话会不会太过儿戏。突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近了可听见一个男子操着蒙古话说说笑笑,间或夹杂一个女人颇有些撒娇意味的调笑吟哦。

曹颙虽听不懂蒙古话,却也知道是一对儿野鸳鸯。那侍女却是听得明白,羞红了脸,低声向曹颙道:〃大人……那是乌力吉世子……奴婢要换个地方祭……〃

乌力吉,其父乌朱穆秦和硕车臣亲王色登敦多卜,在来朝的蒙古诸王中身份算是显赫的,听说太子正有意与他家结亲。曹颙点点头,悄声道:〃瞧瞧他们往哪边去,咱们再避开……〃说着借着那大石的阴影,俯下身探头去望。

今天十三,快到满月,借着月色,曹颙将十几米外的情景看的还算真切。

那乌力吉世子骑在马背上,怀里拥着一女子,两人〃哼哼唧唧〃地搂做一团。难道在马背上那个,这也是技术活啊,曹颙不知该不该佩服这两位。约莫那世子也察觉出不方便,抱着怀中女子翻身下马,看来是要就地成就好事。

对于即将上演的活春宫,曹颙兴趣不大,有心想要离开,但眼下距离那世子距离又太近。他刚想退开来回避,就见那世子身后的草丛中缓缓地站起两个人来,身上穿着黑衣,手中举着钢刀,一眨眼的功夫,手起刀落,那对鸳鸯已经砰然倒地,连呼叫都来不及。

曹颙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听到身后女子牙齿打架的声音。亲王世子,说杀就杀了,联想到之前的哨音,这绝不是一时兴起,这是早有计划的谋杀。

那两个凶手杀完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挥着钢刀,将地上的两具尸体分尸。空气中飘过淡淡的血腥,曹颙皱着眉,太凶残了,什么样的仇恨至于这样。他回过头,那侍女在他身后也目睹了这场凶杀,一只双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拉住曹颙的衣袖。或许是惊吓过度的缘故,那侍女浑身战栗,面容苍白,眼神中满是无尽的惶恐。

曹颙实在不落忍,伸手覆在那侍女的眼睛上。

那两个黑衣人用绳子将尸块捆起,扔进前面的河里。曹颙怕他们看到这边,拥着那侍女轻轻移到石头另一侧。那两人抛完尸,又将凶案现场的血迹上撒了土,处理得妥妥当当的才离开。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曹颙才松了口气,看着杀人的一套手法,太过娴熟,难道即使传说中的杀手?来朝伴驾的世子被杀,看来草原又要多事。曹颙有点感叹,自己是不是冷血,为何就没有见义勇为的念头。若是自己出手,给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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