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9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罗家,难道就不是我的妹子?〃

曹颐原还怕哥哥强迫她离开觉罗家,现下见他话里,并没有勉强自己之意,又是感激,又是感动。虽说塞什图之前伤了她的心,但是这几个月待她也算体贴,夫妻两个并未到决绝之时。就算是想要为丈夫张罗二房,曹颐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其中未尝没有试探塞什图的意思。

曹见了妹子神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除了憋闷,心里还有几分酸溜溜的。当年那个〃小霸王〃一样护着他的小丫头终长大了。

曹颐放心不下丈夫,又低声哄了曹颂几句,便开口道别。曹想了想,问道:〃塞什图怎么说,可是埋怨老二了?〃

曹颐缠着手里的帕子,小声回道:〃是嘀咕了几句,说是打人不打脸,为何不打后边。额头这这样,怕十天半月不好见人!〃

曹颂听了,很是恼火,道:〃嘿嘿,真邪门,那混……那人还有面皮?看着真是打轻了,下次就直接多用板砖拍几下!〃他原想要说〃那混蛋〃,被曹颐瞪了一眼。生生止住。

曹思量了下,待会儿看来要同曹颂好好说道说道。别这小子真傻乎乎地有了拍脑袋后边地想法。前面是个开花烂漫,后面怕就要一命呜呼。心下这样想着,他嘴里却问道:〃大夫怎么说,伤势严重否。十天八天的能养好吗?〃

曹颐听着疑惑,瞧着哥哥昨日的样子,巴不得塞什图咽气,这会子咋又关切起来?望向曹。却是满脸地关切,像是真担心塞什图的伤势。

曹颐猜到是因自己的缘故,既然自己还要跟塞什图过日子,那哥哥怎么会再去刁难他?关心几句,也算合情合理。因此,便道:〃有些说不好,大夫说头上伤处有些大,现下天气又冷,不好见风、不好动弹,怎么着也要休养一个月!〃

曹听了。神情有些僵硬。一个月,他早会沂州了。算算日子,他能在经常再逗留十日便已是多说。

送走曹颐。曹颂憋闷地难受,寻魏黑他们去摔跤去了;曹回了梧桐苑,换下身上的官服。喜雨与喜雪端了水进来,服侍曹梳洗。曹梳洗罢,却是有些懒得动弹。说起来。打沂州到济南府。再打济南府到京城,也是一千五百余里。并不必曹颂那边近上多少。

在书房地椅子上坐了,曹很是沮丧。虽然理解萍儿地选择,但还是觉得憋屈。

想起初听闻萍儿小产之事时,初瑜与紫晶也是极为震惊,曹便提起笔来,将平安抵京与萍儿近况写了。因还要在京城待几日,先送信回去,免得众人挂心。

废太子,八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康熙……曹靠在椅背上,微微阖上眼,脑子里不知为何出现这几人来。宁春啊,宁春,到底是哪个害了你?再有两月,你的遗腹子就要出世,还记得当年温泉庄子地话吗?

虽然滴酒未沾,但是曹竟生出微醺地感觉,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多年前,他第一次在江宁织造府睁开眼睛,看到慈母严父,与和蔼的老祖母;他第一次见到萍儿,那个黑着小脸、亮着眼睛的〃小霸王〃;他第一次遇到宁春、永庆、马俊等人,笑眯眯的小胖子宁春,带着几分傲气地永庆,像个小书呆似的马俊。

似梦非梦,似醉非醉,曹只觉得累了。突然,鼻子痒痒的不行,他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就听有人笑道:〃好啊,你在这里偷懒睡觉,也不晓得去看看我?〃

睁开眼睛,却是十六阿哥到了。他往这边来也惯了,既是能不叫通报就进来的,自然也不会跟曹客套什么,大剌剌地往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曹见他身上穿着素色衣裳,想是回阿哥所后,特意换的,便问道:〃看到我的留贴了?〃

十六阿哥笑着点点头,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来,挑一挑眉毛,指了指曹道:〃孚若啊,孚若,你真是我的大福星,刚一回京,我这边便有大喜事!〃

〃大喜事?〃曹被他脸上的笑意感染,原本沮丧地心情也好了几分:〃有开府的消息了?〃

十六阿哥笑着摆摆手,道:〃不是这个,你再猜猜?〃

还能有什么?封爵、兼差、赏银子?十六阿哥并不是贪财恋权之人,曹随口说道:〃又要娶媳妇了?〃

他这也不是信口开河,今年又是秀女大选之年,除了充盈后宫,大部分被留牌子的秀女都要指给宗室地。十六现下虽然有了一嫡一侧两个福晋,但是在康熙老爷子眼中,怕是媳妇人选还不够。

十六阿哥果然没动静了,脸上显出几分怅怅之色来,嘟囔道:〃这有什么可喜的,不过是多个庶福晋!〃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曹知道他待侧福晋李氏感情厚,略一思索,问道:〃十六爷,是李福晋有了好消息?〃

十六阿哥听他这般说,一扫方才的怅然,笑着说:〃可不是,今儿午间太医才诊出来,是不是大喜?〃

曹想起他八月间夭折的长子,心里颇为感慨,面上却是真心替他高兴。道:〃确是大喜!我叫厨房置办几个菜,以茶代酒。陪你庆祝庆祝可好!〃

十六阿哥笑道:〃既是孚若诚心孝敬,那十六爷就赏你个面子,哈哈!〃

曹见他得意得没边,忍不住伸出手来。帮他算了算,孩子最快也要明年六、七月间方能落地,照自己家的天佑小了将近一岁,看来又是做小弟地命。

十六阿哥顿时气结。好一会儿方转过末来,冲曹笑了笑:〃曹额驸,别得意,我儿子虽说要叫你声堂姐夫,但是对这你家小天佑却是堂舅舅〃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曹牵了牵嘴角,这亲戚关系,委实有些乱,罢了,让这孩子先乐呵吧。

石驸马大街。平郡王府,内院正房。

曹佳氏坐在那里,想起觉罗家地事。便是一肚子气。她是侄女,为叔叔只服九个月丧,过了前三个月便可以搬回正寝。

不过,气归气,她也隐隐生出几分自责内疚。如今父母兄弟都不在京城。虽然有个堂姐在。但是瞧着孙家那位表哥姐夫,也是个迂腐不晓事之人。

三妹妹岁数不大。也算是七灾八难长到现下的,原本还以为说个好人家,没想到还要受这般窝囊气,实在是让人又怜又恨。自己这个做姐姐地,实在是没照顾到。

讷尔苏打外头回来,见妻子气鼓鼓的坐着,并不是像往日般那样起身相迎,想着管事说起曹家二爷过府之事,便道:〃怎地了?是二弟惹你生气了?这小子也是不懂事,不老老实实地在南边守孝,跑到京里做什么?〃

曹佳氏想起当年初进王府时,讷尔苏正与美妾打得火热,亦是蜜里调油。她是忍下多少气,使了多少手段,方熬了过来。如今看来,未必比三妹妹强多少,论起来还不知谁可怜谁。

想到这些,她也没了好心气,忍不住瞥了丈夫一眼,嗔怒道:〃你们男人,具是贪花好色,没个好东西!〃

讷尔苏听得莫名其妙,思虑着近日并没有什么小辫子让妻子抓住,便在她边上坐了,一本正经地问:〃什么贪花好色的?难道,是岳父他老人家又纳姨娘了?〃

曹佳氏听着一愣,转过头来,忍不住捶了丈夫两下,道:〃哪里有拿亲长打趣的?爷真是的!〃

讷尔苏却满心冤枉,妻子没头没脑地这一句,他只能从过府的曹颂身上想到江宁那边,哪里是打趣?

带着疑惑,他反问道:〃你不是为了这个恼,还是为了哪个?若不是为岳母抱不平,别人的事,也不见你这般上心啊?〃

曹佳氏正自责内疚,听了丈夫的无心之言,越发觉得自己个儿地过错多了三分。不说别的,就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经常接妹子过府转转,或者多派人往觉罗府走几遭,塞什图也会有所顾忌,不会任意行事吧。

想着母亲当年离京时,嘱咐自己要照拂弟弟妹妹;又想着叔叔孝期未过,曹颐便受到这般委屈。曹佳氏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讷尔苏见妻子不应声,笑道:〃不会是听了外头哪家王府女眷的闲话吧?各人顾各人,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成!那些个王府,瞧着热闹人多,香的臭的,都往屋子里划拉,又有什么好?你放心,太后与万岁爷往各府指侧福晋、庶福晋的,也是为了繁衍宗室子嗣,咱们府有福彭兄弟四个呢!等过两个月你孝满了,咱们再加把劲,给福彭、福秀添个小兄弟!〃说着,手已经摸向曹佳氏的腰,摸摸索索的,有些不规矩起来。

曹佳氏被摸得直痒痒,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倒像是自己怕新人进门似地。原本在门口侍候的丫头已经退了下去,讷尔苏这边的动作亦越来越大。

曹佳氏浑身发热,不由呻吟一声,伸出手去推了讷尔苏一把,道:〃孝期呢,别了,万一有了,可不是闹着玩地!〃

讷尔苏松开手,仰面倒在床上,嘴里唉声叹气,一副小孩子没偷到糖吃的无赖样。

曹佳氏将身上的衣服系好,说到:〃不仅小二来了,弟也进京了!塞什图有点不检点,三妹妹受委屈了!〃

〃什么?〃讷尔苏从炕上坐起,脸上多了些许怒气:〃竟敢怠慢咱们三妹妹,他好大的胆子!〃

曹佳氏见丈夫这般义愤填膺,不知为何,只是想笑,道:〃你们男人,谁不是满心的花花肠子,连媳妇地陪嫁丫头都偷,要脸不要?〃

讷尔苏使劲一拍炕沿,道:〃偷陪嫁丫头,太过分了!这……看着很老实,怎么这般下三烂!明儿我去找弟与小二,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不可!〃

曹佳氏道:〃已经教训完了,一板砖下去,脑袋开了花,估计要养着个日子了!〃

讷尔苏听了,讪笑两声,道:〃既然教训过了,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是,你这做大姨姐地,还有什么可恼的?若是妹夫不长记性,这不还有我这个姐夫吗?你就放心,断不会让三妹受委屈地!〃看

第八卷 青云路 第二百五十章 董鄂

西城东南,绒线胡同,董鄂府,内院正堂。

噶礼站在堂前,身上的长袍有些皱皱巴巴,再没有在江南时的威风模样。这一年多的官司打的,也把他好一番折腾。原本富态的身材清减许多,后背有些驼,面上看着苍老了不少,满脸的阴郁之色。

望着主位上坐着的嫡母觉罗氏,他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血来,强忍着满腹怒气,不骂出来,咬牙切齿地问道:〃额娘!好额娘!可是儿子有什么不孝顺的地方,哪里怠慢了,伤了额娘的心?使得额娘全然不念母子情分,要到御前告状去?〃

康熙与觉罗氏在畅春园寿萱宫的对答,并没有避讳人。虽说宫规严谨,但是正值太子〃二废〃、储位未定的要紧时刻,八方关注,但凡是宫里各处的风吹草动,都有耳报神,通过各种渠道传到外边来。

此时,吏部等衙门,对解任两督噶礼与苏州巡抚张伯行的官司也算是有了结果,认为两人〃俱系封疆大臣,不思和衷协恭,互相讦参,殊玷大臣之职,应将噶礼、张伯行俱革职〃,但顾及到地方必得清正之员,方不贻累百姓,张伯行应否革职留任,他们还是〃伏候圣裁〃

康熙在畅春园进过觉罗氏后,在同几个阁臣说起噶礼与张伯行互讦案时,直接就说过〃其母尚耻其行,其罪不容诛矣〃类似地话。而后下令将噶礼著如议革职,张伯行著革职留任。

为了打赢与张伯行的官司,噶礼这两年虽远在江南,但没少往京里送银钱。各类林林总总的算起来,就是几个黄金人也有了。俗话说得好,〃财可通神〃。否则也不会前两次部议的结果都是噶礼留任,张伯行革职。就算是最后一次,两人都定了革职,噶礼原也是不怕的。

张伯行是清官不假,但是性子古板,不通世情。官场上哪里会容得下这样的愣头青?就算没有噶礼,想要整他地人也不少。他在江南士人中名望过高,在百姓中官声又好,这就已经犯下皇帝的忌讳。因此。噶礼虽然有些小辫子被张伯行抓在手里,但是心里却甚有底气。

噶礼想着,最后万岁主子定会偏着自己,万没有维护汉臣的道理。否则的话,岂不是令朝野满臣寒心,毕竟万岁主子是要靠满人治天下。就算这两年朝廷进了不少汉臣,但是高官显位上还是满臣把持着。

谁承想,会落得这个结果?取祸的根由,竟然是自己素日孝敬有加的嫡母觉罗氏。噶礼晓得后,险些气得吐出血来。

这不。他刚带着兄弟子侄回京城,便冲到嫡母院子里来问罪。

觉罗氏手里握着佛珠,稳稳当当地坐在主位上。对这噶礼地咆哮,没有丝毫惊慌,抬起头不紧不慢地道:〃你这是在指责额娘吗?〃

噶礼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嘴里已经满是血泡,心里窝火窝得不行。这〃革职〃与〃革职留任〃区别大了去了。现下张伯行虽然也没得到好。但是谁还看不出万岁爷的风头已经转了。〃革职留任〃的,眼看就要高升了;像他这样的。被万岁主子亲口说了〃其罪不容诛矣〃地,怕是再也没有复职的机会。

入仕将近三十载,风光显赫了十余年,离封阁拜相仅一步之遥,却落到这个下场,他如何能甘心?

这几年在江南,不说别的,就是为了嫡母礼佛这一遭,江宁城里的寺庙哪家没受过总督府的香火银子?噶礼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个好官,但是却敢对任何人讲,自己是个当之无愧的大孝子。

能够几十年如一日,对嫡母晨昏定省,实心孝敬,这满八旗能够找出几个?就算不念他的好,也不必这般背后捅刀子啊!

听到觉罗氏这般淡定从容的反问,噶礼气得胡子都要翘起,身子不禁发抖,黑着脸,问道:〃额娘,难道儿子不当问?到底是儿子哪里做得不足,使得额娘要置儿于死地,儿子实在是想不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差不多要扯着脖子喊了。

董鄂静惠站在里屋,听着大伯的质问,心里急得不行,不明白为何祖母不辩解。哪里是祖母去告状,不过是刚好遇到万岁爷罢了。

就听觉罗氏慢条斯理地回道:〃总督府的三百尼僧,东福堂地金丝床,额娘有哪句是扯谎?〃

噶礼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没晕过去,老天爷呀,他的拳拳孝心如今竟成了他的〃罪证〃,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董鄂静惠在里屋却听不下去,她晓得自己大伯地脾气,不算和气人,有时候暴躁起来也是骇人,若是真误会是祖母告状,那怕是以后家里就要不安生。

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使劲吁了口气,董鄂静惠走了出去,开口轻唤道:〃大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