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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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0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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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慈母心肠,想起江南水患的传言,哪里能欢喜起来。

加上丈夫出关,也是为防洪,她能放下心才怪。

曹颙晓得劝不了她,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再如此,老太太那边就该瞒不住了……天佑跟在四阿哥身边,能有什么危险……那可是李卫的地盘,又有小二在……〃

初瑜点点头,心下稍安。

是了,皇子微服出行,不知暗地里跟着多少人。说是巡视河工,可也没有人敢真的引皇子入险境,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危险。

丈夫这边,关外不比江南,水道有限,倒是好许多。

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初瑜突然想到哪里不对头,忙抬起头来,道:〃老爷……七月底就要往简王府过礼……老爷与天佑能回来么?〃

曹颙闻言一愣,接旨后这半日,就想到在关外如何行事,倒是忘了家中还有这件大事。

自己这边还好,盛京离京城近些,自己又是户部掌部,若是防洪抗灾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许是七月底之前有可能回京;儿子那边,南下路远,两个月是无论如何也回不来的。

〃天佑是回不来的,我这边得看辽河讯情再做定论……不管我们父子是否赶回来,一切照旧便是……多请四弟与弘曙帮忙……〃

这两个,一个是堂叔,一个是娘舅,正是可以出面为天佑张罗的人选。

初瑜也没旁的法子,点头应了。

父子二人出差,李氏这边是瞒不住的,只能换个说辞。

曹颙这边,便说是奉命出关巡查关外土地与赋税;天佑那边,则说是奉密旨护卫四皇子巡视两江盐赋。

真真假假,只掩了洪水之患。

李氏真信了,对长孙那边没交代什么,反而很是担心儿子这边。

眼看就要进伏,即便关外凉快些,可曹颙的身体不比年轻时,年前又是一场大病,现下看着都过于清瘦。

老人家放心不下,少不得嘱咐媳妇,多带解暑药,又将自己这边的人参片,给儿子装了大半,让他累时含着解乏,千万要爱惜自己。
曹颙感念慈母之爱,唯唯称是,回过头去,在儿子面前又当上严父。

〃你是侍卫,只需尽侍卫之责就是,其他的不要多言……四阿哥是个有主意的,在他跟前当差,不用有自己的主意……〃曹颙交代道。

不是不想望子成龙,只是天佑的年纪与阅历在这里摆着,过与不及,反而容易暴漏其短处,还不如恭恭敬敬做服帖的臣子。

成心腹的话,就要掂量分量。自古以来君王身边的谋臣有几个得善终的,四阿哥即便现下不是君王,以后也是,风险过大。

耳目的话,近是近了,功劳建了,却容易被看轻。

手足的话,就甭想了。

清朝的皇帝可不讲究手足这一套,而是主奴有别。

即便是雍正与十四贝子,同父同母,也是一个是皇帝主子,一个是奴才下臣;更不要说天佑一个小小外臣。

天佑以后,只需奔股肱之臣使劲就行。

不是最与皇帝知心的,只要不可或缺。

天佑恭听父亲教导,心里想到父亲身上。

早上皇上登基前,曹府就与雍王府关系友善,可父亲从没有借着这个越雷池一步,恪守君臣本分。

皇上登基以来,有许多倚重的心腹大臣,昔日的年羹尧、隆科多;现下的李卫、田文镜。

可年羹尧、隆科多抄家夺爵,不得善终;李卫与田文镜成为皇上手中的尖刀,得罪了多少权贵士子。

皇上在还罢,李卫与田文镜有靠山;皇上若……这两位会是什么下场……

天佑直觉得后背发冷,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父子二人正说话,就有小厮来报,门外有人递帖子请见。

即是挂的工部尚书职,曹颙自不可能是光杆司令,随之出京的,还有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一个两个主事、四个杂员小吏。

现下门外递帖子的,就是明日随他出京的这几位。

看了看拜帖下的署名,其中一个,还是曹颙认识的,是左住兄弟的族叔永亮。

曹颙记得永亮是七品司库,本是有正经差事的,怎么成了随着主事出差的杂员?

工部掌管的差事,上关系帝后陵寝,下关系百姓黎庶,许多工程多在京外,工部的低级官吏多有出京的时候,那都是没有什么正经差事的小吏。

这个时候,出行不易,出差可不算什么好事。

品级高还好,有地方官员孝敬;小吏的话,只有劳累的份,甚至吃苦出力偶有功劳,也多是给随行上司锦上添花,落不到自己头上。

曹颙虽心中诧异,可却什么也没说,使人将六人引到前院西厅见客。

六人是来请示明日出行与**时间来了,曹颙即挂了工部尚书,就是众人的顶头上司,众人自然是以曹颙为马首。

说话的是两个主事,永亮在四名杂员这末,低头不语,也没有刻意表明自己与曹颙相识。

曹颙这边,说了明日早晨出发的时间与地点。

只是,在众人走后,曹颙向天佑询问起永亮之事。

天佑果然知晓此事,原来永亮被嗣母驱逐归房之事,虽无御史弹劾,可到底纸包不住火,传到工部衙门中。

加上永亮生母的几次闹腾,在不知情人的眼中,倒像是永亮贪图富贵,即便被富裕的嗣母摒弃,也不肯回到贫寒的生父生母家尽孝。

不孝不义,永亮自是被上官所厌弃。

他丢了司库的实职,成了工部杂员。

不知为何,曹颙想起第一次见到永亮的情景,不过是个童子;再想想永亮对左住曾有许多照顾,心中就有些不忍。

他想了想,道:〃左住说没说,永亮在衙门可曾自辩?〃

天佑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倒是左住为永亮饱了两次不平,差点与人相争。还是左住发狠话,不要左住提及长辈之事,才使得左住老实。〃

不管永亮待左住是真心,还是假意,一个族叔的身份也不怕他生事……留着他,倒是多少能牵制宁老太太那边一二……



次日,曹颙用罢早饭,就去福源堂辞行。

长生、天慧、天宝几个都在,曹颙少不得挨个吩咐几句,才拜别李氏,出了家门。

工部的几位司官,曹颙与之约好在安定门城楼下**。

还有同行的伊都立,也约在安定门。

曹颙这边,随之出行的人数不多,可都是得用的,有张义、曹满,还有魏黑与曹甲,另有四个的护卫,是曹甲一手训练出来的。

虽说皇上没有明旨,要求曹颙与伊都立驰驿,可曹颙想了想,还是没有叫人预备马车,而是与众人骑马出行。

待到了安定门一看,伊都立与工部几位司官已经到了。

伊都立满面红光,心情正好,与几位司官有说有笑。

几位司官却透着拘谨,小心在旁边陪着说话。

众人见过,便合作一处,从安定门出京,顺着官道一路往北。

曹颙与伊都立并马而行,看看彼此,脸上都露出笑模样。

曹颙道:〃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机会与大人一起出差……〃

伊都立笑道:〃反正,我是跟着孚若混了…… 〃



昨天欠下一章,之前欠下半章,总计一章半。握拳,尽快补齐。(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及笄礼(上)

京城到盛京的距离,即便比不上下江南那么远,实际上也不算近,一千三百余里。
一路都是官道,逢三十里就有小驿,百二十里大驿。
曹颙与伊都立又是之交好友,两人到一起有话说的,倒是并不觉得难熬。
只是两人养尊处优惯了,有些吃不得风吹日晒苦,骑了两天马,就在途中雇了马车。
如此一来,相处的时间又多了些,两人就琢磨起此行差事。
曹颙在江南时就见识过水患,那真真是天灾无情,因此对这份差事很是精心。即便人还没到盛京,可就辽河防洪的方案,已经拟了几种出来。
伊都立虽是做了副手,可并不在意,也将盛京周边驻防八旗的情形,对曹颙仔细说了,供他参考。
辽河众多支流,分东辽河、西辽河、浑河、太子河四大支流水域。与大辽河干流水域。
西辽河除了部分水源在直隶,其它大部分在内蒙古科尔沁部,那里蒙古百姓还逐水草而居,游牧为生。
东辽河靠近吉林乌拉,那边封山封林,土地多属于内务府名下,地广人稀,但是也无需太担心。
浑河、太子河、大辽河,却像个大树枝,将盛京围绕其中。
虽说曹颙与伊都立两人都觉得可以将防洪重点,放在盛京周边。
可两人的侧重点,却多有不同。
伊都立觉得,应该是护城为主,重点关注盛京最近的河道。
曹颙则认为,当侧重盛京屯田那一片,减免庄家损失。
毕竟,今年南方十有八九是大涝之年,东北的屯田数目也不小。确保这一季收成,若是明年京城粮食短缺,也可以运粮南下。
待两人说出心中思量,剩下的就是面面相觑,最后两人都露出苦笑。
倒不是想要说服对方,曹颙的思量是从大局出发;伊都立所偏重的,也没有错,毕竟他们两个尚书出关,最主要的就是保盛京太平。
曹颙不是愣头青,自不会喊着〃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去忤逆君王;伊都立也不是黑心肠的,只顾自己差事好看,不顾百姓死活。
如此一来,屯田要保,盛京也要护着,可汛期降至。
两人再也惬意不起来,都觉得肩上沉旬甸的,恨不得立时飞到盛京,开始着手准备。
每天在路上的时间也加长,一路颠簸,终于在五月二十九这天,一行人终于到了盛京……
京城,曹府新宅。
狮子院停了不少车轿,狮子院东西的排房里,坐满了各府侍候主子出行的管事、护卫。
都是曹府的姻亲,又都是侍候主子出行的,平素大家伙也多能碰头,多是认识的。
纵是如此,大家寒暄、闲话,也都是天气不错,吃吃喝喝这一套,没有人敢说主子的闲话。
倒是隔壁的几个小厮,到底年岁小,少不得嘀嘀咕咕说上几句。
这个道:〃怎么瞧着比月初那次来客还多了?除了表姑娘的生辰外,大舅爷家还有其它喜事不成?〃
这个当是几位姑奶奶家的小厮。
那个回道:〃头回是家宴,除了本家,就只有几个姑奶奶回门暖房;今日却是不同,大姑娘及笄,太妃娘娘都过来了……庄王府的福晋也来了……〃
这个不是东府的,就是左住、左成那边的。
另一个小厮道:〃曹家大姑娘及笄,接着就要备嫁,都说稻香村是曹家大夫人的陪嫁,那会不会随着曹家大姑娘出门子……〃
这个是外客带来的小厮了……
*
福源堂,上房。
屋子里花团锦簇,处处都是胭脂香。
密太妃坐在上首,李氏陪坐在一旁,其它庄亲王福晋、平亲王福晋、裕亲王福晋、淳王府几位阿哥夫人、曹颖、曹颐姐妹等女客,分左右坐了。
兆佳氏也在,位置在庄亲王福晋之下,平、裕亲王福晋之上。
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瞥了下首的平亲王福晋,心中很是得意。
她虽是婶子,可自打曹佳氏成了福晋,亲戚见面,也只能叙国礼。
曹寅夫妇还好,生身父母,还能与福晋女儿叙叙家里;她这个隔房婶子,只有恭恭敬敬地。
现下,她女儿也成了亲王福晋,自己又封了诰命,身份已经非同一般。
难道在她的福晋闺女面前,大家还要叙国礼?
得意之间,看到陪坐末尾的长女曹颖,兆佳氏又觉得意兴阑珊。
即便这些贵人〃叙家礼〃,也是在李氏面前,因着李氏的身份。真要在她面前托大,才是失了规矩。
自己只是顺带的,座位挪高了,并没有让人高看……
看着几位福晋、夫人,都迎合密太妃说笑,曹颖却跟木头人似的坐在后边,兆佳氏心里很不痛快,不由地埋怨起春华。
想着老四媳妇果然是奸诈的,晓得她一个四品恭人在这些贵人跟前没有说话的份,借着给堂嫂帮忙的由子避了出去,却不想想拉扯下大姑姐。
曹颖即便供出个翰林儿子,可孙礼才是正七品,还没有资格为妻母请封。
因此,曹颖并无诰命在身。
曹颐也注意到曹颖的安静,不由多看了两眼。
曹颖身上的衣服虽是八成新的,那料子的花纹却显得老旧;头上带了点翠首饰,那翠色实称不上好。
如此一来,在这满屋富贵中,她便显得格格不入。
加上她耷拉着眼皮,脸上没个笑模样,不免令人侧目。
裕亲王福晋,正坐在斜对面,看到长姐这个姿态,晓得不妥,忙打眼色给坐在曹颖身边的曹颐。
曹颐心里叹息一声,起身到李氏跟前低声说了两句。
李氏转过身,看了看的曹颖的方向,点了点头,对曹颐摆了摆手。
曹颐这才退下,低声招呼了曹颖,姊妹两个一起退下。
〃这是去哪儿?〃曹颖皱眉问道。
〃好些日子没同姐姐说话,这边乱糟糟的,找个肃静地方,咱们姊妹说说话。〃曹颐说道。
曹颖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瞧我寒酸,怕丢了你这个国公夫人的脸面!〃
曹颐被噎的不行,可也不好在路上与她口角,脚下依旧不停。
曹颖虽不行不愿,到底是跟着曹颐过来。
曹颐直接绕过正房,去了后边的后罩楼。
有两个丫鬟在廊下,认识曹颐,赶紧挑帘子。
曹颐直接将曹颖引到东屋,屋子里家具摆设虽不多,可也舒雅整齐。
曹颖不由多看几眼,月初乔迁宴时她虽然也过来,可只是随着大家逛了花园与几处紧要的院子,这边的后罩楼倒是头一回来,忍不住打量一番,又走到中堂,看了看西屋,陈设与东边差不多,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谁的屋子?〃
曹颐淡笑道:〃老太太怕是盼孙女呢,往后七弟有了闺女,许是就养在这边……〃
曹颖不再多问,可心里也不好受。
大伯娘这里的后罩楼,都比自家的正房气派。
堂弟还没娶亲,侄女的闺房都预备出来;自己嫡长孙女落地,依旧祖孙三代挤在一处跨院……
曹颐虽有不少话想要对这个大姐说,可两人毕竟不是同母,这十数年来自己能帮的也都帮,姊妹之间关系原本还尚可;可自打四姐儿成了裕亲王福晋,姊妹之间的那点温情也都打破。
曹颖这几年很少回娘家,同她们这些姊妹也都淡淡的。
曹颐摩挲着茶盖,心里晓得,有些话怕是还是四姐儿开口,自己却是不好说,毕竟四姐儿与曹颖才是一母同胞的姊妹。
她正思量着,就听到屋外有动静,是四姐儿来了。
四姐儿的脸色有些难看,曹颐见状,便起身道:〃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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